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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个好玩的帖子:在三峡考古发掘时遇到的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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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2 22:3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前曾经讲过一个在三峡考古发掘时自己亲身遇到的事,在这里就再讲几个那时的经历。
我们发掘的地方在长江的峡口附近,那是个埋藏极其丰富的所在,从新石器时代的遗存到明清的墓葬应有尽有,墓葬层层相叠,相互打破的很多,当地的人盖房挖坑取土时也常常会挖出墓葬里的铜器、陶器、瓷器还有其它林林总总的东西,走在路上不经意就会看到某人家的猪圈圈墙上就有着花纹精美烧制坚实的汉砖(当然是墓砖,因为当地有好多汉代的砖室墓),那自然是挖出之后做了“废物利用”的结果。不过到了我们去发掘的时候,很多墓葬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最初人们还有忌讳,认为死人的东西不能要,于是一批批珍贵的出土文物被毁掉,后来有了文物贩子们的介入,情形便有了改变,大家开始争先恐后地盗掘,以至于政府根本难以控制局面。所以我们去的时候,很少有没被盗过的墓了,但是因为埋藏众多,所以还是很有收获,因为人骨和碎陶片这些我们认为有研究价值的东西老百姓是不要的,此外,一些小件东西也不少,所以挖得也还算值得。
  我去的晚,因为当时有研讨会要参加,我的同学们都先走了。他们当时都住在当地一个由于移民已清空了的学校里,正常寝室,男生一层,女生二层,不过女生少,只有六个人,所以这六个人住了两间寝室。我去之前床铺就安排好了,不过空着而已。我的两个同学住在里面,她们是我的好朋友,总是打电话催我快去。我也实在是去心似箭,但苦于要在会上提交文章,只好等着。
  前提交待完毕,下面要说的就是我去之前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一些事。


========----- 以下内容于 2004-12-07 05:01:00 追加 -----========


我的两个女同学的性格很有差异,一个是小鸟依人型,温柔胆小,单纯而轻信,简直到了你哪怕小小骗她一下都会有负罪感的程度(大家都认为她实在不该来学考古,适合早早被某个长兄式的人士保护在家里);另一个则有知而无畏,性情外向,做事爽利。我们三个一向交好,又被分到一个寝室,她们当然盼我快去。而且是第一次田野实习,感觉一切都令人向往,尤其刚刚进入探方并且挖到了真正的墓葬,真正的遗物,她们都觉得又新鲜又快乐。不过过了几天,这种新鲜和快乐就开始悄悄地变味了。
  这一切首先开始于那位温柔胆小的女同学,为了表述方便,我暂且称她为小雪,另一个叫小南吧。
  小雪的手气很不错,没挖几天就挖出一个唐墓,里面还出土了一些陶瓷器、铜钱什么的,虽然比起后来出的那些东西这些并不算精彩,但那时是首开胜绩,足以令人羡慕。小雪也高兴得很,每天忙着写发掘日记,做小件登记什么的。可是,墓还没全部挖完,也就是做到底(考古上讲就是要挖到生土层),有一天晚上,她们睡下了没多久,小南就听到对面床上的小雪发出奇怪的喘息声,好像和平时的声音不同。小南虽然性格爽利,但心很细,很会关心人,她仔细听了听,的确不对,呼吸急促而且好像要窒息一样,当时屋子里很黑,她看不清对面,于是支起身来打算叫小雪,可是几乎就在那同时,小雪猛地尖叫一声,忽地一下坐起来,小南被她这猛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小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还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念叨着什么。她赶紧跳下床,打开台灯,坐到小雪旁边搂住她肩膀问怎么了,小雪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哭着摇头,说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小南虽然胆大,也被她弄得觉得心里发毛,安慰了好半天,小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给小南讲了她刚才的经历。
  她们睡下不久,小雪就觉得和平时不一样。她的睡眠一向不错,但那天晚上她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却又睡不着,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嗡嗡叫,全身发软。她心里只觉得慌慌地,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她觉得门开了,进来一个人影,径直来到她床边,俯下身恨恨对她叫:“把我的东西还我!把我的东西都还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掐她的脖子,她当然拼命挣扎,还大叫(据她后来说她自觉叫得很大声,感觉屋子里嗡嗡的都是她的回声)救命,那个人的手又凉又硬,死死地掐她的脖子,一面叫着:“还给我!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声音只是一个调子,好像灌满了她的脑子一样。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他手里挣扎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坐起来,她说那时她的脑子里只有那人的声音在反复地叫,直到小南坐到她身边来,她还能感觉到那个人又凉又硬的手似乎还停留在脖子上。
  小雪很相信这个不是梦,而是真的事情。是她挖的那个墓的墓主来找她要东西了。因为睡之前她还在整理墓中出的东西,她坚持认为那个墓主人就是因为这些东西被她挖出来而找她算帐的。小南不管怎么说她都坚持她的想法,于是那个晚上她们一直没有关灯,小南陪着她就那么坐着,一直坐到天亮,看着小雪吓得口唇发白呆呆的样子,小南在心里偷偷想,小雪真的不适合做考古,要是每挖一个墓就这样子的话,只怕早就变成精神病了。
  当然,那时她还没有想到这之后她会遇到的一些事情。
 楼主| 发表于 2005-2-22 22:44:42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雪的事情发生之后的几天,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其它怪异的事情再出现。小南也一直在安慰小雪,让她相信那些都只不过是她的乱梦而已。小雪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了,不再晚上开着灯一坐半宿。要知道,这几天她们晚上不睡,第二天上了工地真是苦不堪言,再这样下去,小南只怕都会崩溃,好在小雪终于相信那只是她初次挖墓精神紧张的结果,于是一切回复正常。
  工地上的工作每天在继续,大家都渐渐从初来的新鲜感中慢慢走出来,进入了按步就班的工作状态。晚上男生们常常凑在一起打扑克、打麻将,女生不玩这些,又没电视看,只能在寝室里闲聊。她们常常会跑到校门口的收发室去打电话骚扰我,让我快来,不过那时她们只字未提小雪的事。和别人也没说。大概是不想散布紧张情绪吧。
  可她们没想到又一个怪异的晚上到来了,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这个晚上真是难以忘怀,直到现在大家聚在一起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似乎还心有余悸。
  那个晚上她们和正常一样写探方日记,看了一会儿书,闲聊一阵,就熄灯睡下了。由于这件事也是小南讲给我的,所以我所记述的仍和她的视角相同。小南睡下不久就进入了梦乡,但这之前做了什么梦她一个也记不得了,后来,她进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里,在梦里,她看到了所有在世的亲人,她的父母亲、奶奶、妹妹、男友,还有其他的亲属,但印象最深的是前面的几个人,这些人表情木然地看着她,而她似乎和他们隔着一层透明却无法逾越的障碍。接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不同的死亡方式,痛苦而绝望的眼神,她无法冲到他们身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残酷地发生着,一个,又一个,她疯狂地徒劳地努力想接近他们,可是不能!小南觉得她的心似乎被一把锋利的刀切成了碎片,她在极度的恐惧、绝望、惊骇和痛苦中醒来,满屋子的黑暗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从未有过这样可怕的恶梦,以至于她醒来后好久都不知身在何处。她忍不住有种想哭的欲望,但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很少流泪,而且她也怕吵到小雪,那个本来就脆弱,不可以被刺激的朋友,于是她强忍着,但那梦中的场景却仍然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每一个场景都足以令她无比痛苦,所以她尽管没出声,但头发和枕头上仍然洇满了泪水。
  就这样痛苦地坚持了一会儿,她突然听到从对面床小雪那里传来了小声但却清晰的啜泣,而且明显是痛苦而压抑着的声音。小南的半边身子都木了,她想,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这么想着,她不由自主地翻了一下身,这时她听到小雪低低地叫她的名字。
  “你没睡?”小雪问。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过的痕迹。
  “我......我刚醒了一下。”小南压低了声音尽量用正常的语调回答。
  “你怎么了?”小南紧接着问。“你哭了?”
  小雪被她问得顿了一下,突然抑止不住地哭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说:“小南,我做了个可怕的梦,真可怕,吓死我了。”
  小南擦干眼泪坐起来,竭力镇定着用安慰的口气说,“别哭,没关系,不过是梦嘛,这不是没事了。”
  小雪说:“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可怕的梦,我不敢相信,我哪里想过这样的事情!”
  小南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什么梦呵,这么可怕?”
  “我梦到我所有的亲人都死了,而且死得那么可怕,天哪,什么样子的都有,我不敢想了,我害怕......”小雪说不下去,又哭了出来。
  就在那一瞬间,小南觉得自己的全身像掉进了冰窖一样。

========----- 以下内容于 2004-12-07 05:02:23 追加 -----========

我们这一生中也许会做过一些这样那样的恶梦,有的紧张、有的怪异,但像这样的恶梦,而且是这样逼真而残忍的恶梦,我真的想像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它似乎席卷了所有的感情,它揭露出我们最深的恐惧,我们所最害怕面对的,其实不是什么虚幻的鬼怪,那不会在梦中给我们多么巨大的伤害,而我们最害怕的,难道不就是这种绝望的失去吗?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亲人,寄托了我们所有感情的亲人,如此逼真地在面前可怕地死去,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呵!
  所以直到现在,当小南和小雪心有余悸地谈到这个夜晚、这个她们所做的共同的怪梦时,我非常理解她们的心情,我也暗自庆幸,我没有经历这么可怕的梦。如果那个晚上我也在的话,我会不会也和她们一样,陷入到这样可怕的妖梦之中呢?
  有时候我们会探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让她们在同一个晚上,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因为后来她们两个说起来做梦和醒来的时间,前后基本差不多,但小雪似乎比小南先醒,她一直不敢说话,直到听到小南翻身,她说那中间她都要崩溃了--做了这样相同的梦呢?就算是巧合,做这种梦的机率能有多少?而恰巧两个人,两个同一房间的人做这种同时同情节的梦的机率又能有多少?梦的本身就很可怕,这种巧合愈加地可怕,它使小南和小雪不能不去想,是不是真的有一些无法看到的力量徘徊在她们的周围,折磨着她们的意志和思想?可是,为什么对准了她们呢?另一个寝室的女生们,一个个意气风发精神健旺的样子,看上去没有任何的状况。
  小南嘴里不说,但后来她告诉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害怕和恐慌。

在这个恶梦的夜晚结束后,无论是小南,还是小雪,都无法再说这只是个简单的梦而已了。她们晚上睡觉不再关灯,她们小心地避开这个话题,虽然两个人都尽量说服自己一切不会怎么样,梦不过是梦,电话也打过了,家中一切都平安无事,但是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是小雪,她连着受了两次刺激,本来就胆小的她更是害怕夜晚的到来。也许是精神紧张的关系,她的睡眠变得更差了,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常常会在梦中被莫明其妙的紧张情绪吓醒。小南尽量地宽慰她,可是效果不大。小雪看上去脸色很差,连带队老师都发现了她的异常,问起她时,她也说不出什么来。这种事情和局外人说起来会被人认为她神经有问题,更何况是带队老师。她和妈妈通电话时讲了她遇到的事,她的妈妈听她吓得那样子,尽管半信半疑的,对她的状况却也担心得很,就催她不要呆了,不行就赶紧回去。这样犹犹豫豫地又过了将近半个月,小雪终于撑不住了,她对小南说,她想回去了。
  小南当然不会劝她留下,虽然她心里十二万分地不愿意。小雪一走,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我还要再过差不多十天才能到达,这十天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很难熬的时间。但是看到小雪的样子,小南还是装成很无所谓的样子说,没关系,你想回去的话就走吧,我没事。
  小雪也明白她这时候走的确不应该,可是再呆下去的话她也许真的会病倒,她没有小南那么强的承受能力,每晚的紧张情绪已经剥夺了她大部分的睡眠和精力,她白天在工地上没精打采,让民工们笑话她好像吃了瞌睡虫。本来越向下清理的时候越要集中精力做得细一点的,可是她的精力真是快没了。要不是她的探方和小南的挨着,有小南帮她照应着,恐怕更会被老师批评。她去向老师请假的时候老师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担心她一个人回去路上会不会安全,因为小雪的单纯大家都知道,她是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老师甚至怕她会在路上被人拐卖。最后打了几个电话,在她回去的几个转车、转船的地方都找了当地的熟人负责接送,确定了一路上基本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心送她上了船。小南在清早的时候到码头送走了小雪,回到寝室自己扑到床上放声大哭了很久。小南一生中哭的次数是有限的,更别说大哭了。后来她对我说,那时她心里最盼的就是我的到来。
  我这边听到小雪回来的消息却并没见到她,因为她没回学校,直接回了家。我在电话里问小南为什么小雪回来得这么早,小南只是淡淡地说她身体不好,所以先回去了。小南问我还要多久过去?她说她一个人住很没意思,老师说过几天还要有一个外地考古所负责绘图的人要去,是个女的,正好小雪走了,就住她那儿,再加上我,仍是三个人。但她希望我能先去。
  电话的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她说:“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失眠。”
  我不信,小南的神经好到让我妒嫉的程度,她只要躺在床上,三分钟之内必定去见周公,而我最快只怕也要半个小时,说她失眠我觉得那是天方夜谭。小南听我不信,也没解释,只说:“来了你就相信了。”
  好在会议按时开,按时散,我打好行李,单枪匹马,踏上了去往三峡的旅程。


========----- 以下内容于 2004-12-08 00:20:50 追加 -----========

说到这里我要附带讲讲关于我的问题。我是一个有点敏感的人,从小对这方面的事就很有感应,也看到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不过时间久了就习以为常了。这些事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在后面讲一讲。因为很早就信佛,所以倒也不觉得害怕。小南盼我去也是有原因的,她一直认为我去了会给她以支持,这要比小雪给她的紧张情绪好多了。不过在这之前她一直没对我说这些事,她不愿意让我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说到底,她尽管紧张,却仍在心里半信半疑,她想看看我来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我到达三峡的目的地是在清晨,经由了火车、汽车、轮船这三种交通工具,我高高兴兴地到达了向往已久的三峡工地。负责接我的是当地文管所的一位老师,我们需要在码头上打车,再开上几十分钟,才能到达我们的驻地。因为有行李,他直接带我去了我们住的那个学校,一走进通向寝室的那条黑黑的长走廊,我就隐隐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等到打开我将要住的那个寝室,也就是小南和小雪原来住的那间屋子,走进去,我的那种感觉就更明显了。那是一种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像是阴雨天呆在一个通风不好的地方一样。但是我也没太在意,放下行李,去吃早点,那位老师建议我休息一下,下午再去工地,可我实在心急,等不及下午,刚吃过饭,就让他带着我去工地了。

小南和我见面时的兴奋就别说了,大家抱在一起好半天才松开。不过主要是她在用力地拥抱我,我那时还不明白为什么她看到我会那么亲,虽然大家很好,也不过是一个月没见而已,哪有这么夸张。我想也许是大家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所以一看到好朋友的到来自然就比平时感觉亲密些。
  在工地上的事情就略过去了,转眼到了五点半收工吃晚饭,吃罢晚饭大家就三三两两地回去了。我和小南自然亲热地走在一起,她给我讲她挖方的种种趣事和挖出的成果,讲当地老乡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我们回到寝室里洗漱完毕就偎在一张床上聊天,那时也就八点多钟吧。可是,没过多久,说着说着,小南就没声音了。我转头一看,我的天,她居然就那么靠在墙上睡着了。我瞪了她好半天,心说你不是每天都失眠吗?这也能叫做失眠?看她睡得那么熟,我也不忍心叫她,就轻轻把她扶着躺下来,让她睡下了。
  我有择床的毛病。到了一个地方,非要折腾几宿,才能适应下来,正常地睡着。回到我自己的床上,躺下来,我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脑子里念头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就这样躺了一会儿,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波若波罗蜜多心经,这是我放松自己的一个方法。这么反来覆去地念了一阵,感觉心里不那么乱了。这时我却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说不出从哪里传出来的,好像是有人在敲木鱼,一会儿像是远,一会儿像是近,有时紧,有时松,仔细听反而听不清,放松了它就悠悠地飘进耳朵里,一声声清楚得很。我看了看表,是凌晨一点多钟,这周围没有庙宇,声音是哪里来的?我想不出来,也就不想了,随它响去。就这么迷迷糊糊地,不知什么时候也就睡着了。

早晨是小南把我叫起来的。我看了一下表,是六点半。七点钟开饭,八点钟上工,我们可以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梳洗一下。我洗脸的时候开玩笑地说小南昨晚失眠得像一块石头,扔到地上都没反应。她笑了笑,说:“你大概不信,自从小雪走了以后我真的一直失眠,但是昨天一看到你,我就一下子能睡着了。而且我睡得特别好,来这里以后我好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连梦都没做一个。”
  我说:“你睡得倒好,我可是失眠了。大概是你的毛病嫁祸于我了。而且这个地方好奇怪,大半夜的不知是哪里在敲木鱼,这附近也没有庙呵,再说谁半夜不睡敲这个干嘛?难道老乡家有人在做法事?”
  小南本来笑咪咪的,听了我这话,脸色有些变了,她说:“你说真的吗?你听清了?”
  我看她的样子好像不大对,就停下来打量了她一下,笑说:“你干嘛紧张兮兮的?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拿这个来骗你干嘛?”
  小南放下手中的毛巾,脸色有些白。她坐下来,一下子变得很累的样子,她说:“我还本来以为这声音,只有我能听到......”
  我无语。她的样子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说:“我问了好几个同学,她们都说没听到。可是我失眠的这些晚上,每个晚上我都听得到。就在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那声音,仔细听的时候听不清,不听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往你耳朵里钻。我常常一直到四、五点钟鸡叫之后才能睡一小会儿,本来不想和你说的,没想到你一来,就听到了。“
  我从来没看到坚强的小南有这么无力的样子。
  好在我也是个神经坚强的人,而且对这样的事情比较有免疫力,所以我马上就振作起来,笑着说:“没关系吧。不过是听到点儿声音而已嘛,再说说不定真的是谁家里有人修行呢,半夜念经。大家白天都累得够呛,晚上睡得死死的,听不见也没什么奇怪的。我本来就神经衰弱,睡不着就听见了嘛。”
  小南摇摇头,强笑了一下。她说:“有些事,我还没和你说过......”
  我看她这样子,心想不如不回避了吧,反正这种事情不是能回避的。我就说:“你在这里住得不好对吗?这个屋子里是有问题,我昨天一来就感觉到了。”
  小南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说:“你真觉得有问题?真的?”
  我说:“骗你干嘛,我又不是算命骗钱的,这样的地方,阴气本来就盛,有问题也很正常吗。不过没关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小南说:“这些天我几乎不敢睡觉,只要睡着了肯定会做恶梦,从前我很少做恶梦的。你知道吗,小雪就是因为这个被吓走的,再不走的话,她都要崩溃了。你要是再不来,只怕我也撑不了多久了。其实我从来没怕过这些东西,我也不太相信,但有些事情,实在是解释不了。”
  我说:“先吃饭去吧,边吃边聊。反正我们还要再呆下去,慢慢解决嘛。”
  于是我们出去吃饭,小南看我轻松的样子,也就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再说,她原本就不是脆弱的那种,只是这一阵压抑得太久无法宣泄才会有些失衡。我们吃了饭,各自去探方上工,因为工地不在一起,除了中午午休,白天就不能在一起说话了。但是吃过饭分开的时候,我觉得小南看上去还是精神多了,一方面是昨晚睡了个好觉,另一方面是放松一些了。
  虽然我口中对小南说得很轻松,但其实我的心里也没底。只是那时小南还没给我讲她和小雪以及小雪走之后她遇到的事情,所以我也没太想这个问题。一心去上工了。
========----- 以下内容于 2004-12-08 00:22:48 追加 -----========

下工以后我和小南在吃饭的地方见了面。她很开心的样子,告诉我她挖的方里出了一个完整的砖室墓,券顶都没塌,也没看到盗洞的痕迹。大家都兴奋得不得了,想像着打开墓后会看到什么样的东西。考古就是有这样一个好处,那就是你永远无法预料你将会从沉睡的泥土下发现什么样的一种惊喜。我们在一起说了半天白天工作的事情,很快就吃完了饭。和旁边寝室的同学一道回去了。走在路上我问她们这段时间住得好不好?适不适应?她们都笑说就是早晨的鸟儿起得太早了,聒噪得很,让人睡不了早觉。看起来,她们还是很正常的。
  回来了,我和小南坐在一起聊天。小南首先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出事情的只有我和小雪,她们却没问题呢?如果是房子有问题,那怎么她们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的问题很难回答,而且此前我还没有听到过她给我讲的关于她和小雪遇到的事,所以我只好说:“你先来告诉我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吧。”
  于是小南给我讲了上面的那些事。末了,她说:“如果是小雪的紧张影响了我,那她走了以后为什么我还是常做恶梦?你知道吗?有一个梦我记得特别清楚。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他的脸惨白惨白的,他来到我的床边,就俯身在我后腰的地方,我能感到他是在吸我的血。我挣扎了好久才醒过来,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第二天,我的胃整整痛了一天,吃不下东西。最邪的是,后来我才发现,你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我也有点紧张地问道。
  “是万圣节。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个日子,因为我从来没留心过。只是第二天才听班里的男生偶然提起我才想到。”小南说着,似乎就陷入了自己的冥想之中,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望向天花板的角落,我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几丝灰网在那里懒懒地挂着。
  我收回目光,想着小南说的那些话。前面的两件事中,她和小雪同时做恶梦的这件事最让我困惑,因为那的确很难解释。而后面小南这个梦我倒是觉得有点好笑。万圣节只是西方的鬼节,难道西方的鬼还在那一天跨界做案来了?不过她梦到的那也的确是吸血鬼的形象,倒是扣题。而且小南从不会夸张和说假话,这个我是很了解的。加上她说的和我听到的奇怪的木鱼声,我感到线索很多,但我却无从下手。
  但主要的原因,也许还是和我们住的屋子有关系吧。我知道,即使是同一座房子,它不同的屋子会有不同的场,这场和居住的人也有着密切的关系。我首先走进这座房子就感到不太好,这间屋子给我的感觉尤其不好,也许这间屋子是整座房子的一个阴性场的集合点?
  小南的阳气,的确是被削弱了很多,这个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像小南这种意志力还比较强、身体也健康的人,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就有了这么明显的改变,看来这个地方还真的不可轻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点犹豫,我是不是具备那么强的力量来对抗这些隐在的力量呢?那是另一个空间的能量场,它们围绕在我们的周围,随时准备趁虚而入,吸取我们的能量,因为我们进入了它们的地盘,所以我们只能做好充分的准备。
  说到这里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很多人也许会觉得我的想法是胡说八道或是故做神秘,因为我们叙述的是一件真实的,已发生的事实,而不是天马行空地在编故事,那么这种想法就像是在瞎编了。但其实不是的,我一直相信中国的阴阳理论,有了阳性的空间,自然就有对应的阴性空间,一个显,一个隐,它们之间有相互沟通的通道,这就是太极阴阳鱼表面显现出来的最基本的道理。任何的存在都有一种能量场配合,我们有,它们也有。只是如果它们的力量大过我们的话,我们就会受到影响。而未曾修行过以便增加自身能量场功力的人,当然很难和它们对抗。更何况,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连着几天都平安无事地度过了,自从我来,小南的失眠症状就消失了,不但又恢复了从前的好睡眠,而且一睡到天亮连梦都不做一个。她的精神和情绪明显地好转了,看得出来那些最初的恶梦所带给她的阴影正在逐渐地消散。她有时会开玩笑地称我为“治疗她失眠的灵丹妙药”。看到她这样子,我当然开心,尤其当她说:“要是你能早点儿来,说不定小雪就不会回去了。”这类话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飘飘然起来,差点儿相信我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带给她们平安。
  但这也只是一小会儿的自我陶醉而已,因为在我的感觉里,我仍然隐隐地能够感觉到这种平静的不正常。我能够感到那些力量并没有消失,它们仍旧存在,只是暂时隐藏起来了,它们在等待机会。它们太聪明了,聪明到灵透的程度,我们的每一个弱点,哪怕只有针尖那么大的弱点,对于它们来说,已足以形成一个顺利通过的大门。所以,最好的对付办法就是保持心境的平和与宁静,就像人们常说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说得简单一点,也就是--不动心。只要心不动,它们就无处着手。
  每一个夜晚,我躺在床上,听着小南平稳的呼吸声,心中会觉得温暖而踏实,想到能为自己的朋友带来这样宁静的心情,真的很开心。尽管我不知道这种表面的宁静能维持多久,但是,至少,一切目前还是正常的。那奇怪的木鱼声仍然时有时无地响起,有时甚至近得就像是来到了窗下。但我尽量地让自己心静如水,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的定力如何,而定力的根源,就在这颗心里。

雨来了。这里的雨下得很缠绵,绝不是斩钉截铁地下完便放睛,而是淅淅拉拉地下上几天也不见停。如果只是下上一、两天大家还觉得挺好,可以放放赖休息休息,但是连着一周就这么不停地下,大家除了出去吃饭就是回来呆着,哪儿都不能去,那就变成一种折磨了。时间就像是从胶水瓶子里拖出来的毛刷,从大家的心上粘粘地刷过去,一切都变得滞住了。男生们整天在打麻将什么的,女生就没什么太多消遣了,带来的歌听得差不多了,要聊的话也聊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懒懒地呆着,不知道如何打发这阴沉沉湿乎乎的时间。
  我和小南倒无谓,每天乐得不吃早饭,就躺在被子里聊天、看书,却也过得写意自在。聊得多了,当然也就什么话题都聊。但小南最感兴趣的话题和从前不一样了,一天,她居然问我:“你既然相信鬼神的存在,那你和它们打过交道没有?”
  我正在喝水,听了她的话,差一点儿喷出来,我说:“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相信鬼神的存在了?”
  她说:“我知道你相信,再说你信佛,当然也不会不信有鬼神了。别装蒜,你跟我说说这方面的事,就当给我扫盲了嘛。”
  我看她一脸的认真,而且她一向不是喜欢乱开玩笑的人,通常提出的问题都是在认真地想过之后,就知道这件事对她的影响的确是很大,平时不要说问,只要涉及到相关问题,她都会把我挖苦得够呛。
  于是我喝了口水,悠悠道:“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不过,这种事情不是都能说的,有的我可以给你讲,有的不能,否则对你我都不好。还有,你不许再随便打击我哦。”
  小南瞪了我一眼,说:“别卖关子,我既然问你,就是认真的,怎么会随便打击你?看你那付小人得志的样子。”
  被她这么一抢白,我只好灰溜溜地放下杯子,做出老实交待的样子,说:“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 以下内容于 2004-12-08 00:24:17 追加 -----========

小南的问话让我重新梳理了一下我的思绪,那就是,我的确从小就常常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大家都看得到,但后来往往发现,原来看到的只是我自己而已。
  比如说,小时候,有一次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小孩跑进来,一下子就钻到我们家厨房的柜子下面去了。那个柜子下面挡着帘子,里面装的都是粮食口袋,不可能躲人的。当时我妈妈还在厨房,可她好像没什么反应。我叫她,告诉她我看到的事,她却不信,还撩起帘子让我看,说我胡说八道。由于那时家里住的是老房子,这样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有不少,但后来我就很少说了,因为说了也没人理我,倒好像我喜欢乱讲话似的。
  说到这里,小南问:“那么,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这一切就不是幻觉呢?”
  我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其实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也觉得那些也许只是幻觉,而且直到现在我也不能保证把它们和幻觉完全分开。毕竟有些是难以印证的,但有些的确是可以印证的。
  小南说:“你说给我可以印证的吧。”

和小南谈完了话的那个晚上,我睡得很不好。
  我的心很烦,而且明明觉得困却睡不着。听着小南的呼吸声,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感到烦躁,她睡得越好我就越烦,因为我睡不着。
  好不容易要睡了似的,却似乎有人在我的身边俯下身来,向我的耳旁吹气。还伴随着一些低低的耳语声,我听了,可听不清,就算听清了,也听不懂。
  睁开眼,我只看到一屋子的黑暗。我想,是什么来了呢?我看不到它们,但它们的确来了。也许是因为睡前我们的谈话,在谈话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我的意识场就和它们的联上了,它们可以很顺利地接近我,但我不知道它们想做什么。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颈上戴的坠袋,里面是从前在雍和宫请的楞严神咒,我平时从不戴这些,包括护身符,但这次出门却戴着了,而且我很高兴我戴着它,这让我安心了一些。我闭起眼,心中尽量平和宁静,不去想任何事情。
  半梦半醒间,我感到对面的小南似乎起来了。我侧过头,看到她好像坐在那里,半垂着头,一动不动。我想,她要做什么?上厕所?喝水?都不像,她只是坐在那里,好半天没动静。慢慢地,我觉得不对,一阵凉意渐渐涨满了全身,我盯着她,我叫了她一声,我说:“小南,你要干嘛?”
  她没反应,就像雕像一样,黑暗中她的轮廓在我眼里却无比分明。我心里升起一个念头:那个人不是小南!那么,她是谁?
  我抬起手,慢慢握住胸前装着楞严咒的坠袋,我想,不管那是谁,我也要过去看看。
  可是,还没等我念头转完,她却慢慢地动了,慢慢地向我侧过头来。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觉得她似乎是在笑,一种很奇异的笑。我不明白我是怎么看到那笑容的,但那笑容却像印在我眼前一样,挥之不去。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我看不懂隐藏在那下面的含义。
  我也慢慢坐起身来,我的手仍然握着胸前的坠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静,我说:“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她不说话,仍然保持着那个侧着头的姿势和笑容,又过了一小会儿,她忽然像是发出一种叹息的声音,一下子躺了下去。
  仿佛是同时的,我又听到了熟悉的,深沉的呼吸声,那是小南睡得很熟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我就坐在那里听了好久,才慢慢地松开手。发现,我的手心里居然都是冷汗。
 楼主| 发表于 2005-2-22 22:47:0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晚上似乎也没怎么睡着,眼前总是反复重叠着方才小南那诡异的笑容。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念诵着《心经》中的语句:“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我一再地提醒自己,心要平静,一定要平静,面对它们的试探,我不能紧张和害怕。
  就这么一直迷迷糊糊地躺着,直到远远近近的鸡啼声相递着响起,窗棂上渐渐出现了清晨的微光。那些檐下的鸟儿们又开始聒噪了,不是你一言我一语,而是大家一拥而上地乱叫一气。看来今天的天气放睛了,可以上工了。我看了看窗外,果然,天是晴的。再躺了一会儿,实在躺不住了,索性起来穿衣服。拿过表看了一眼,才五点多钟。我怕吵醒了小南,就没敢去洗漱,又不能看书,因为光线还不是很亮,于是干脆就放松自己盘起腿坐了一会儿。眼帘微合,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慢慢变得沉静,一个弹性而又质量十足的场逐渐包围了我。我尽量放下心来,让一切沉下来,包括那些泛了一夜的思绪的沉渣。这个时候是不会被打扰的,阳气上升,它们已经退开了。
  再度睁开眼睛,已经六点半多了。我看了一眼小南那里,她居然还在睡,而平时这个时间她已经起床了。我走到她床边,看到她睡得很熟,根本没有要醒的样子,就犹豫是不是该叫醒她。想了想,我还是没有叫她。让她再睡一会儿也好,她昨天晚上也许也没有睡好吧。但我想等她醒来问问她昨晚的感觉,虽然我不会把她昨晚的举动说给她,但我想知道她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没有。
  七点了,她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我有点着急了,再不起来,早饭吃不到,上午上工肯定会饿,坚持不下来的。我伸手推她,她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再大力地摇她,她也只是翻了个身,还接着睡。这时我觉得不太对了,小南平时不会这样,她是个不爱睡懒觉的人。我不断用力地摇她,大声叫她的名字,好半天,她才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口齿不清地问:“干嘛呵?”
  我松了口气,不管怎样,醒了就好,刚才有一刹那我居然还怕她会不会就这样不醒呢。我说:“别睡了,小猪。你看看都七点了。天晴了,今天肯定要上工,再晚会吃不上饭的。”
  她“哦”了一声,翻个身,居然又睡上了。
  我呆呆地看了她数秒钟,这才反应过来是她还在接着睡,于是就扑上去用力把她掀过来,叫道:“喂!喂!你听明白了,今天晴了要上工,你快起来呵!”
  她半睁着眼看了我一会儿,又闭上了。
  我感到,她的确是有问题了。
  怎么办呢?我想了想,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她弄起来再说。
  费了好大的劲儿,我终于把小南从被子里拖出来了,她揉着眼睛,呵欠连天,一脸不情愿地穿衣服。我打量着她,她的脸色好像没什么不正常,看上去除了困,好像也没什么不舒服。我想,大概是我神经太过紧张了,以至于草木皆兵,其实她也许真的只是没睡醒而已。
  
  吃早饭的时候,我抽空问她:“昨晚睡得不好吗?怎么早晨起不来了?”她吃着鸡蛋一边摇头,含含糊糊地说:“没有呵,睡得好极了,梦都没做。”
  我看了看她,真的很正常的样子。好吧,那就放心了。我也把昨晚的事暂且放到一边,不去想它。毕竟闲了差不多一周,大家都急着赶紧去工地继续发掘,我们一忙起来,更是什么都忘了。
  工地是分开的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个地方考古所的师傅跟着。我们这个区的师傅还很年青,不到三十岁,是个蒙古人,长得很高很结实,说话有口音,不仔细听就有些听不懂。他很沉默寡言,在女生们的眼里是个很酷的形象,不光因为他的样子,而且他的专业很好,多复杂的地层现象他都能理得清清楚楚;拿手铲刮一刮面,往往就能把下面的情况说得八九不离十,屡试不爽,让大家佩服得没话说,只能在心里暗暗赞美。别的区的师傅当然也很棒,可是因为我们这个区的师傅还有比较酷的外部形象,所以相比之下,难免让别区的同学(其实主要是女同学)嫉妒。
  这个师傅我们都习惯称他做“小李师傅”以区别于另一个区的“老李师傅”。刚到这儿的时候觉得小李师傅太闷了,简直就是块会动的石头,你问他问题他都没什么反应,光是带着你到有问题的地方,他去解决,你在旁边傻看着。我曾经很气愤地对小南说:“这算什么呵,他当然都会,可是我们不会呵,难道他就不能开开尊口教导我们一下?”小南却笑嘻嘻地说:“小李师傅多酷呵,我们这个区的女生都希望和你们交换工地呢,你别得便宜卖乖的。”我郁闷极了,我得着什么便宜了,有什么乖好卖的?
  但相处了数日,渐渐发现小李师傅原来还真是很不错的。他只是不喜欢讲话,但是为人非常真诚豪爽,而且做事认真,不讲条件。有时民工偷懒(我这个方里的民工不是大娘就是大嫂,一色的老龄化娘子军),他也不和她们废话,就自己拎起她们的工具来刨土,他一个人刨几下,就够那十来个人刨大半个上午的,她们就站在旁边啧啧称赞,都是当地土话,我也听不懂,但我想大概意思就是这个男师傅干起活来很是要得呵。不过一旦碰到要做细的地方,他可是一下子也不含糊,细得让我这个女生都自惭不如。就这样,我和他学到了很多知识,不是靠说的,而是靠实际的操作,我从对他有一大堆意见到敬佩,其过程大概经历了半个多月之久。我也试着慢慢地多和他交流,发现其实他还是很好沟通的,只是天性不愿多讲话,但一开口就让人惊讶原来这是个很有内容的人。他是几个技工中唯一的大学生,而且兴趣爱好广泛。最让我佩服的,是他有一肚子的蒙古的传统歌谣,他说那是他妈妈从小就教给他的。这些老歌谣在一代代的蒙古人中流传着,传统的蒙古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忘掉它们的。他还读过很多蒙文写成的古老书籍,这当然是他有语言上的优势。不过他自己也说,很多的蒙古人都已经不读这些了。
  每天蹲在探方边看着民工挖土的时候,我总愿意和小李师傅聊天。很多人都奇怪我们在聊什么,因为小李师傅很少和人聊天,所以大家想不出和他有什么话题。不过由于我对蒙古这个民族的兴趣以及在这方面的一星半点儿知识,我们还是颇有可聊之题的。聊多了,就天上地下无所不聊了,而这一天,我就和他聊起了关于怪力乱神的问题。
  我提起这个话题主要是因为昨天夜里的事,这件事虽说已不让我那么紧张了,但至少在我的心里还是留下痕迹,脑子里有时就会想到。正好民工挖土时我们也没什么事,我就和小李师傅蹲在探方边上聊起来。我问他,蒙古人是不是也很相信鬼神?他信吗?我问的时候心想他十有八九会说不信,因为看他的样子就是那种阳气很旺的人,这样的人很少会遇到这种事,当然也就很少信。没想到,他想了想,却回答我说,这种事情的确不好说。因为他也遇到过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
  我听了,大感兴趣,立刻要求他讲出来。他倒也不隐瞒(那不是他的风格,他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就给我讲了两件事。
发表于 2005-2-23 00:30:11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了,下文呢?
发表于 2005-2-23 14:08: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了心魔,便可以见“鬼”了。
发表于 2007-5-3 15:44:09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07-5-3 17:21:1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不是考古发掘
是盗墓小说
发表于 2007-5-8 14: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鬼故事。兴趣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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