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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我回到长沙后的第六天了。
天空依然看不到有任何放晴的迹象,连日的淫雨霏霏搞得整个生活都是潮湿的。所幸自己在长沙的这几年早已适应并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否则定会被这连绵的阴雨折磨至死。梅雨季节的江南并不都如乌镇一般诗情画意,一如长沙,阴霾的天气无形中多多少少增加了人们的烦躁。可是烦躁终归烦躁,等待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人们只是一声轻叹,大有“奈若何”的豁达,而长沙也正是这样的一座城市,让人爱恨交加。
小雨淅淅的十字路口,众多的雨伞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将这座城市点缀,色彩斑斓。可是我却寻不到那位撑着油纸伞的姑娘,而这也绝非那个彷徨、寂寥甚至带着几分哀怨的雨巷。绚丽的雨伞遮掩的是行人匆匆的脚步,凌乱的步伐将脚下的雨水踩碎,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行人的裤脚,弄脏了他们的鞋子,可雨伞却按照原来既定的方向继续前进。头顶上是光彩夺目的雨伞,脚下是被忙碌踩乱的日子。雨伞可以因为天空放晴而束之高阁,可日子却不会因生活的清闲而止步不前。
惊蛰已过,骤然发觉池塘边的那几株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枝芽,这不禁让我大为欣喜。一直以来,我就对初春萌芽的柳条充满了特殊的感情,因为在冬天刚过的北方,乍暖还寒时候,柳条总是静悄悄地抽出嫩芽,彷佛就在一夜间,宣告春去冬来。昔日的我们便因此而欢呼雀跃,也仿佛就在柳树发芽之后,一切都开始复苏,生命又开始进入下一个轮回。
那个时候,最开心的就是看柳絮在和煦的春风中飞舞,如同冬日的雪花,孕育着新生命的纯洁。然而此时的星城,柳条却在生意盎然的绿色中悄悄地萌发新绿,毫不声张却先声夺人。虽然阴雨连绵的江南看不到柳絮飞舞的景象,可就是这样一份新绿却足以让我欣喜不已。
有时候感情是相通的,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无论是咫尺还是天涯,只要一个不起眼的惊喜,冬日的心灵也会感觉到温暖,引起共鸣。
绿还是那份新绿,可枝条却不是那些枝条。这已是我在湖大的第四个春天了,也是最后一个春天,当然未必是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个春天,相反可能是我在这座城市的第一个春天。
春意浓,这是一个满载希望的季节,无论前方是荆棘之路还是万丈深渊,梦想是无罪的,对梦想的憧憬也是无可非议的。阴雨绵绵的天气里,我只希望寻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去橘子洲头放飞风筝。不是因了孩子气,而是我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如果说风筝就是那个憧憬已久的梦想,那么梦想依然掌握在自己手中。
与其说着不是最后一个春天而是第一个春天,不如说这不是一个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而我也刚刚启程,我还在路上。
2010-3-8 湖南大学综合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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