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历史的神祗

kelee

题记：黑夜有益于思想，思想有益于良心，良心有益于人。

一、白塔的明朝

伴着滔滔嘉陵，伴着朝暾夕晖。
明朝的白塔从矮矮的山头缓缓挺立。
明朝的思维，明朝的银子，明朝工匠。
明朝的男人和明朝的女人觉得明朝的嘉陵江便驯化成了明朝的江。
明朝的夕照，只有少少灰尘、少少人声的夕照；明朝的夕照，只有多多炊烟、多多鸟叫的夕照。映上了明朝崭新的白塔。
自此，明朝的狗可以放下耳朵睡觉做梦，明朝的鸡也无须立着打盹。
明朝的牛都明白，白塔挺立心中，嘉陵江便只能按明朝的线路行走。
“崇霞宝塔”——一个名号而已。只要镇江，明朝的百姓可以接受任意的名号。
中规中举的方块字像模像样地悬于门楣之上，如打坐之僧，有入定千年之意，与后人的目光和时光对峙。
其实，目光里敬意的浓度同时光一起无法抵御地下垂。
题字的秀才和他那捆渐次谢顶的秃笔安在？墨条和生命都一样经不住消磨。
塔体剥落的泥尘里有往些世纪的阳光，更有近些日子的鸟粪。
先人战斗的武器历来都只供后人的目光把玩。明朝的白塔安慰明朝的邻里，今天的米饭胀饱今人的肚皮。
白塔是修的，名是取的。白塔在，名可以不在；白塔不在，名也就在没有了。
镇江也罢，置景也罢，先人有先人的眼睛，后人有后人的说法，无所谓名号和场面。
百姓需要你，你就走进生活，使黎民安康；时光遗弃 你，你就走进传说，让文人吃饱。

二、嘉陵的杜甫

嘉陵千古，千古嘉陵。
杜甫的那个嘉陵，断没有放着迪士高音乐的船只，断没有沿江的打牌的茶馆。
只有诗歌，友人和酒。
只有诗歌，友人和酒的嘉陵，在县志里只有那么几行，就落地有声。
杜甫把他的嘉陵交给后人。
后人站在嘉陵江边，情不自禁地模仿圣人的步幅和韵脚。
怎样地吟诗，怎样地作揖，怎样的挥手……
西装革履的后人，总是抵达不了唐朝的嘉陵，抵达不了唐朝的杜甫。
诗史。
“诗史”啊！涂满高档护发素的头颅，是否读得懂诗歌的正确的立意。
杜甫的嘉陵灌溉了那年的春色。看着绿绿的，其实绿得挺瘦。
嘉陵怎么就给了避难的杜甫呢？还有谪徙的元稹，还有《太息》的陆游……
与其说是把嘉陵款款涛声交给历史作秀，还不如是把嘉陵滚滚浪潮献给诗歌和良心。
嘉陵的年岁绝不可以用几个历史人物来丈量。
多少代强壮的男人还嗷嗷待哺，他已气势恢宏地浪击千里，多少温婉的女人尚咿呀学语，她便悄无声息哺育四邻。
嘉陵的胸怀却绝对可以用诗歌勾勒。
密密的树林生长密密的鸟叫，密密的炊烟升腾密密的欢笑；甜甜的水井滋养甜甜的情歌，甜甜的稻香丰富甜甜农院。
嘉陵千里，沃野千里。
后来，走了诗人的后来，白塔从明朝中部隆起。
嘉陵啊，修塔是为了镇你？修塔为什么镇你？
修塔凭什么镇你！
浩浩荡荡的气魄，光昭日月的良心。堵耶？疏耶？
难道一定要大禹父子的经验，淹没所有治水的史书，才会有人幡然醒悟？
谟拜啊，谟拜。谟拜诗人的诗歌，漠拜诗人的良心。
只有有良心的诗人才明白，地球造山那年，嘉陵啊，你的，很多很多的，硬得叮当响的鹅卵石还遗忘在无数的山顶，或者有的已作了塔基。

三、武当的神灵

武当本是美美的，至少于这一方黄黄的土地。
然而武当所多的是神灵。神灵似乎终归迷信，美美的武当便陷于尴尬。
土生土长的传说定能令美美的武当凭添神韵，然而泥捏的神话却改变了游人登临的主题。
是神灵，无论泥的，金的，甚至一张画皮，您只管坐着，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势坐着， 你要做的只是接纳虔诚的目光和叩拜，无须明白信徒的愿望，无须揣测信徒的心理。
你面前的香火依旧。依旧的香火是你的神界的锃亮的勋章。
如愿以偿的信徒对你恭敬有加，以期更大的筹划；事与愿违的信徒压住心底的愤懑，但也绝不敢对你指手划脚，谁会清楚，神灵的威猛的充满法术的手在冥冥的哪一个地方闲着，忙碌着。
因此，你香火依旧，尽管山是陡的，路是远的。信徒的心还是从一步一步地跪拜上来。
其实，神仙菩萨首先都是鬼，至少在阳界里算不得活物。
美美的武当，无端地多了些神仙菩萨。葱笼的树木从此缄口不言，新生的野花悄悄地开放。
神殿四围的古柏被信徒的斧头轰然放倒，寒风直刺神灵的肌体。神灵竞拯救不了身旁的一颗树？！
嘉陵两岸的沙石被信徒的沙船肆意掏空，江涛洗刷孱弱的河床。河神竞保护不了自己的身躯？
美美的武当，原本美美的武当。
读你一次就有一次的感想。
当一种无聊的点缀成为气候，天气就有些冷了。
当信徒只把心里话说给你，人已经怀疑完别人，开始怀疑自己。
当你被人作为唯一的谟拜，其它的选择答案早已让人一一否定。
读原本美美的你很累。更累的是思想，而不是眼晴。
滨江路的大堤引导滔滔江水归依你的裙底。筑起滨江大堤的是铁锤和钢錾，而不是鞭炮和香蜡。
历史的英雄在史书里熠熠生辉，但他从不坐在神殿。泽被后世，又被后世铭记的是他对土地的心血和汗水。
武当的神灵，神灵的信徒。如果“佛”真的都向心中求，那么原本美美的武当，该就是美美的武当了吧！

mout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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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岳麓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