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这一夜又一夜 千禧夜听赖声川说相声

舶良指玄

王润/文

医生为病人“把脉”，可以了解人的身体状况；而台湾著名导演赖声川，则称自己的一系列相声剧是在为社会“把笑”。从最初的《那一夜，我们说相声》、《这一夜，谁来说相声》到《又一夜，他们说相声》，再到《千禧夜，我们说相声》，赖声川的相声剧系列不仅用喜剧的形式微言大义两岸对于中国政治、历史、文化、艺术的情感与反思，而且使古老的传统相声艺术在台湾“起死回生”。11月22日至25日《千禧夜，我们说相声》在长安大戏院上演。


　　1985年《那一夜，我们说相声》

　　传统的没落

　　故事发生在华都歌舞厅，两个恶俗的夜总会主持人，介绍说久未露面的相声大师将重返舞台，但结果找不到大师，只好自己冒充。于是时光倒流，回到相声盛行的年代。一共五个段子，展示不同时代的相声，而每一个段子都和失去有关：传统的失去，文化的失去，记忆的失去……当时一下子轰动了台湾，外行觉得非常好笑，内行觉得是一种对于文化的评论。这是台湾将近20年来最有名的一个戏，很多人都是听这个长大的。

　　1989年《这一夜，谁来说相声》

　　两岸的关系

　　《这一夜》承袭了《那一夜》的风格，同样是在华都西餐厅，同一个好像会出现状况的夜总会，又是这两个非常恶俗的主持人用一种非常熟悉的口气调侃，所以一上来大家就觉得非常好笑，但又很心酸，让人笑到哭的那种。

　　1997年《又一夜，他们说相声》

　　中国的思想

　　8年之后，推出了《又一夜，他们说相声》。《又一夜》仍然发生在华都西餐厅，主题是中国思想在今天的状况。比如老庄、道家……这一次又出现了一个新人物阿亮，说着百分之百的台湾国语，这么一个人跑到华都来，说“学相声是我的梦想”，然后就是讲中国思想落在他这样一个人身上的过程。很好笑，也很讽刺。

　　2000年《千禧夜，我们说相声》

　　百年的寓言

　　《千禧夜》是惟一不发生在华都西餐厅的，而是在千年茶园。上半场是1900年的北京，下半场则是2000年的台北，100年前后相声的演出都各自被侵入者打扰。戏一开始是戏园子在经历了八国联军劫掠后开张的第一天。两位相声演员当中的一位在雷电交加的暴风雨中被闪电劈到，获得了能够看到未来100年景象的能力，一位好说相声的末代皇族贝勒爷也闯入了他们的表演中，于是三人之间展开了一段19世纪末的对谈。下半场发生在20世纪末的台北，“千年茶园”的戏台被台商买到了台北，两位相声演员正在为晚上的演出忙碌，其中一位在记录他的梦，他的梦又恰好与上半场的时空对应起来。这时还来了一个正在搞竞选的“政客”，穿着西装和球鞋，穿金戴银，恶俗到底的样子。三人又展开了一段20世纪末的相声对谈。

　　赖声川说：“相声是幽默，是痛快，是我们苦涩的中国人惟一纯粹喜剧形式的表演艺术形态。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它非常适合表现一些忧伤的话题，大概是因为‘痛快’第一个字是‘痛’吧。”其实，无论是哪一夜的相声剧，都是赖声川和台湾“表演工作坊”用结构的巧思、角色的设计来扩充传统相声的格局，是和中国传统语言、传统艺术展开的对话，并借此挖掘、讨论中国近代的文化和政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