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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关于〈西游往事〉小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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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1 15: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随笔] 关于〈西游往事〉
小非/文

第一次看央视《西游记》大概是在小学一二年级,当时父母管得比较严,规定早睡早起,所以只能趁他们不家的时候偷偷看了零零碎碎一些片段。印象比较深的是开头孙悟空拜师的那段,跪在道观的大门口,大雪纷飞,然后终于感动了‘老神仙’,穿上了滑稽的道袍,在道观里和许多小道士一起舞刀弄棍的。

当时我有个疑问,既然‘老神仙’收了这么多的徒弟,怎么最后抛头露面的只有一个孙悟空呢?———孙悟空在‘老神仙’的指点下变得那么的厉害(连天宫也给捣了),想必其他的徒弟也差不到哪里去。

后来长大了些,有一次看《倚天屠龙记》,看到了张三丰的武当山道观的故事,不由又想起了《西游记》,我想,孙悟空在道观里的那几年一定也有不少事情发生,一定会有很多的朋友,说不定还有个小师妹什么的。

小时候的我一直希望孙悟空在道观里能有个小师妹,他们一定会“很好很好的”(只能这么说,当时我还小),于是经常在家里瞎写,可惜怎么写怎么不象样。但大体的轮廓却是勾画出来了。

唯一不能自圆其说的就是,后来这些好朋友都上哪去了?还是老问题。

到了初中,一次写作文,我鬼使神差地写出了一段孙悟空和小白在雪地里聊天的故事。也就是现在这篇《西游往事》的第一回(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改动),自己读了一遍又一遍,觉得非常的有感觉。只是鉴于当时还太小,没能把故事往下延伸。老师给那篇作文打的分是不及格,批语为“不知所云”。

高中都在玩,转眼就到华大,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非常的喜欢写东西,因为我的女朋友很喜欢看,有时也喜欢听我杜辑一些故事,我常跟她讲我心中的西游记。

在那段日子里,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干脆把孙悟空的师兄妹安排到西游的路上碰见不就结了!那么,小白就可以是白骨精了!这个想法太大胆,当时我有些犹豫。

不想,几天后在华大的投影室里,我看了周星驰的《大话西游》,才发现我这个想法已经被人抢先用去了,而且演绎得异常的精彩。心灰意冷之余,就此放弃了。

离开大学四五年,失恋一周年,时常上网写文章打发青春,有一回让我从柜子里翻出了初中的那篇作文,就写开了。

写到第七还是第八的时候,有朋友推荐我去看今何在的《悟空传》,我看了一点,感觉写得很好,却不觉得压力,因为我写的和他写的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我要述说的是小时候就藏在心里的一个小故事,我很想把它说出来,我现在正是在完成小时候的那个心愿。这不是周星驰或今何在或谁谁谁能影响得了的。



关于《西游往事》的结束

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抽空写东西的机会不是很多,但毕竟抽过几次。抽到空的时候,我会把绝大多数时间花在思考《西游往事》的结局这上面。

可能是写到后期的时候,引起一部分网友的关注,相关的意见很多,于是在写作的过程中,也就无形中增加了不少压力。当然,最后真正令我举步唯艰的还是来自于文章的本身。

其实半个多月前,在《西游往事》第三十六回的时候,我已经把故事完结了。当时认为,悟空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对自身的探索与解剖过程,同时,也冲破了感情上的迷团,故事该表达的也表达得差不多了。

但可能是当时收得过急,漏掉了猪八戒这个重要的元素,在这篇文章里,这个角色自出现到结束,始终都保持着一种叵测的姿态,这是我刻意的埋伏。三十六回结束的时候才发现,竟把这个埋伏给忘掉了。于是,又硬着头皮接了下去。

从这时候开始,我已经感觉到,下笔很吃力了。

第四十回是我的另一个结束点,在这个点上结束,给了孙悟空和小白一个圆满的结局,同时,自我感觉,小阎王的出现还能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

后来又续的原因是发现好象和原著有冲突,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后被唐僧赶回花果山,最后还是要有归队的一天,于是又稀里糊涂地写了七八回。

这几天反复读了几遍后面的这几回,发现蛇足得很,几乎把前面四十回所营造的气氛完全破坏了,几经修改,无果,终明白:故事原来早已经结束了。

吴承恩的“西游”是他的故事,我的“往事”却是我的故事,后者与前者之间可以有联系而不应该被牵制。

我讲述的孙悟空是来自我小时候对西游故事的理解得来的,我要做的并不是改编或重塑什么,我的故事应该是独立的,不必依附于任何一本前人的成功作品之上。

现在,我已经把藏在自己心里多年的这个故事说完了,再往下写则已经脱离了我本人的初衷,也不再是《西游往事》的风格。所以,希望所有关注这个故事的朋友们能原谅……

———我决定把把第四十回最后的那个“待续”修改成“全文完”。
 楼主| 发表于 2005-7-11 15:17:33 | 显示全部楼层
随笔] 青春一瞬
梦见时光一晃二十年,我有了个儿子,而我却已经死了......
这篇刊载于上海的〈网络青年〉杂志
——————————————————————
作者:小非

开篇

父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在最初的十几年时间里,我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因为母亲总不愿意告诉我任何有关过去的事。

实际上,在父亲死后,母亲就带着我离开了原先父亲居住的那座城市,她似乎不愿意再回首往事,在我年幼的时候就能隐约感觉到这里所隐含着的淡淡哀思。

母亲是个非常出色的女性,她才华横溢,文思妙绝,并凭着自己的不懈努力,成为国内知名度很高的作家,这也是她能以一人之力把我拉扯大的先决条件。

我很爱我的母亲,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坚信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这种坚信直到20岁的现在都未曾动摇过。

记忆中,母亲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阳台上,对着一个吊着红线的水晶坠子发呆。那时候的母亲总是把身边的一切都抛诸脑后,连我靠近的时候都丝毫没有察觉,我时常能看见母亲的眼中满盈着泪花。我很清楚,妈妈想爸爸了…

我始终对母亲一直试图隐瞒的父亲的事情抱有极其浓厚的兴趣。在我的心里深处,总隐藏着这样的一份疑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能这般打动母亲的心二十余年。

然而,对于父亲,我知道的仅仅是他的名字:小非。

(待续)

--------------------------------------------------

第一章

春天逐渐离去的时候,母亲嫁人了。

对于这件事,我没有异议,孤独地饱受岁月磨砺的母亲早就应该有个归宿。

但我却固执地决定要离开母亲独自生活,因为,在我的潜意识中,我的生父小非早已经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母亲没有阻止我,她说:“毕竟你是他的儿子,这种任性本是与生俱来的。”

然后,我就南下到了泉州。

在母亲告诉我这就是我的故乡之前,我就常听人说起过这座著名的南方城市。这儿之所以成名并非其悠久的文化历史,而是因为此地盛产坏人,在近十几年内国内的许多黑帮的头头都产自泉州,而它本身也是全国乃至东亚地区治安最混乱的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二十年前父亲生活在这里的时候是否就是这样,但脑海里仍不由自主地把父亲与鼓惑仔联系在一起。

母亲即使到我下决心去泉州的那一刻,也不愿意向我提起父亲的任何一段过去,我只能凭着自己的臆想去勾画我出生前的历史。

也许是血缘一类的原因,我很愿意到这个混乱的地方去体味父亲曾走过的岁月。

汽车驶过一座破旧的大桥,泉州就呈现在我的面前,和其他大城市一样的林立高楼,还有那熙熙攘攘的陌生人群,我背负着行李盲目地徘徊于马路上,试图寻找一丝来自家乡的亲切感。

一整天,我都在四处游逛着,尽管行李有些沉重,我的双脚却不疲惫。虽然从未到过家乡的我对这个地方全无乡情可言,但我还是很乐意继续走着,似乎在寻找,却不知寻找的是什么。

夜幕降临,在一个黑暗狭小的酒吧里,我叫了几瓶啤酒,等待着时光的流逝,我渴望着这种流逝能令我回忆起一些出生前的往事。也许,父亲的过去于我,就是一种前生;或许,我所寻找的正是我存在的意义。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免不了对生命的疑惑,故而百般寻求解答,每个人寻求的方式都不一样,我的方式则集中在已故的父亲身上。

这种寻找往往会以没有任何结果而告终,而命运却似乎注定了我必须陷入这个来自于出生之前的历史当中,因此,在我到泉州的第一个喝酒的地方,一个人适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为我这种虚无缥缈的寻觅提供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导向。

那是一个中年偏老的人,这点毫无疑问,因为认识我父亲的人至少得是个中年人,而他之所以对我说起了我父亲,是因为我和我父亲长得非常的像。

最初,他说什么也不可能知道我就是小非的儿子。尽管后来他告诉我这是上了年纪的人必备的一种直觉我也仍然认定这只是马后炮。

“小子,自己一个人喝酒呀?怎么没带上个美眉?”这是中年人的开场白。

这个年纪的人我不是很喜欢,这主要是交流上的原因,在我以前接触过的中年人中,对方大多有种倚老卖老的感觉,即便没有,和他们谈话也总得注意这注意那的,那是很累的一件事。

于是,我并不是很愿意搭理他,但礼数上还是得应一声:“没兴趣。”

“介意我坐你旁边吗?”中年人这么问显然不是一种请示,因为这话还没说全他早已经一屁股坐“我旁边”了。

“随便你,这是吧台。”

“你的普通话很遛嘛,不是泉州人吧?”

“是泉州人,不过今儿第一来泉州。”

“哦是嘛?呵呵,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不过,他的年纪恐怕要当你爹了。”

“他叫什么?”

“小非。”

……

母亲第一次跟我提起父亲的名字是在我上小学四年级,从那个时候,小非这个名字就一直占据了我的整个青春期的思想,也许正因如此,我就把自己长成了和二十几年前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的小非很相象的男人了。哪怕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模样。

除了母亲,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小非这两个字从另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这个城市就是父亲生活过的地方,于是我相信这个中年人说的小非就是我的父亲。

并且我也大概地能想象出父亲的模样了,因为中年人说我很像小非,有点儿失望,因为我长得并不帅气。

虽然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惊喜,我还是尽可能表现得很沉静,我并不急于追问父亲的死因。只因死亡已经成为一种现实,并且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也许父亲活着的过程要比死去的结果更能吸引我去探索。

(待续)

第二章

在我还没有很明显地对中年人所提到的‘小非’这两个字表现出兴趣的时候,他就很自觉地为我描述起二十年前的故事。

“那家伙是个十足的混蛋。”

这样的开场白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在没来泉州以前就曾经预见到将会有一个父亲年轻时的朋友向我娓娓诉说着往事,甚至预见到会在这样的一个酒吧里,却万万没想到他之所以怀念竟是因为小非是个“十足的混蛋”。

为了获得我南下的第一个有关父亲的信息,我克制着不让自己插嘴。

“在我认识他的那几年时间里,他无时不刻都在惹是生非,在那个时代里,所有同龄人能闯的祸他一件也没错过。”

我有点怀疑他说的是另外一个人,根据遗传学的角度,像我这么内向的人不太可能会有这样的一个父亲。当然,也许本来就不是,但话又说回来,就算中年人要说的这个人不是我的老爸,却肯定也是个有趣的家伙,至少听了这样的开头,我就忍不住想进入他的故事了。

酒吧里昏黄的光线像浓咖啡,缓缓流淌,时光在这一刻定格在了二十年前的某个午后…

天上有云,也有太阳。

大马路上,还有一个我,漫步在陌生的年代。

那个我的手里有根点燃了的香烟。头发很长,衣服也很长,很脏,象个艺术家。

那的确是个艺术家,我对艺术一窍不通,因此他不是我,他是二十年前一个叫小非的家伙,可能是个十足的混蛋,也可能是我的父亲。

他懒懒地站在马路的角落,冷漠地看着每一个擦身而过的行人,然后说:“我操你妈!”

路人大怒,奔上前来理论:“你凭什么操我妈?”

他还是懒懒的,斜依在一棵电线杆上,抽着手中的烟屁股,闭起双眼作低头思乡状。

路人不干了,扯住他的衣襟,大声呵斥:“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操我妈?”

他微微睁开眼,嘴微启,飘出一些蓝烟和两个字:“松手…”

路人吃了一惊,立马就松开了手,气急败坏地说:“小子你别跑。”然后自己撒腿就跑。

路人找人去了,他是泉州人,他要找的也是泉州人,泉州人碰到找打的人是不会白白放过的,倚在电线杆上的人无疑就是个找打的人。

烟熄了,电线杆上倚着的人就是小非,一个可能是我父亲的混蛋,他掏着口袋发现烟已经没了,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掏着。

我走到他的跟前,递了一根给他,问:“你打算在这等着捱揍吗?”

他茫然地看着我,说:“你是谁?”

我说:“我是你儿子。”

他笑了,他说:“我是你孙子行不?”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我真的很愿意他就是我的父亲,我很愿意抱一抱他瘦弱的肩膀,但我发现我抱不住,因为我们俩离得好远好远,我们俩之间搁着漫长的二十年…

“就是他!”路人回来了,路人的人也来了。

我静静地看着。看着我的父亲被路人狠狠地揍着,看着血沿着父亲的长发滴落在发烫的水泥地上。

父亲还是懒懒的,掏着口袋找烟…

夜已深,中年人走了,临走时说:“我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如果你对这个故事感兴趣,我每天都能说给你听。”

我正考虑着是不是该离开,酒吧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伙年轻人,男的女的,都醉了。狭小的酒吧变得喧闹起来。

穿白色短裙的女孩踉踉跄跄地走到我跟前,说:“晚上我睡你家”

我说:“我刚来泉州,还没有住的地方。”

“那上我家去。”女孩拉着我的手,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酒吧,递给我一串钥匙,说:“QH288”然后就趴在我的身上不省人事。

女孩醉得很厉害,她说的QH288是车牌号,她说晚上我睡你家说得很熟练,我想她一定很常在酒醉的时候说这句话。我在泉州还没有家,我只好去她的家。

第二天早上女孩醒来问我是怎么找到她家的我说是搜你的身找到的,她说我吃她的豆腐我说是的。她问我上没上她我说没有,她问为什么不上我说不为什么。

“我不漂亮吗?”女孩问。

“你当然漂亮。”这点毫无疑问。

“那你为什么不上。”

“我不会。”

“不…是…吧…你?”女孩像看着史前生物一样眼光看着我。

也许正是因为对史前生物的好奇,女孩从此跟在了我的身边,我在泉州也从此有了个暂时的家。

(待续)
第三章

我的父亲在二十年前如果也碰上一个“晚上我睡你家”的白短裙女孩不知会怎样。

也许他会问我你怎么不上她,而我也只能如回答那女孩一样回答他我不会。他如果问我你为什么不会,我肯定会说因为你也不会。

我情愿相信的我的父亲是个对女孩子很羞涩的男人。

但据那个中年人所描述的,小非这个可能是我父亲的混蛋并不是个规矩的男人。规矩的男人是不会到处惹是生非的。

这和我的期望有很大的出入。

回到二十年前那棵电线杆下,我茫然地看着躺在地上滴血的父亲,看着他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很不可一世地擦拭着脸上的血渍。

他的长发很脏,衣服也很脏,他的模样很傻,但他可能是我的父亲,所以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他会问我:“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说:“我想你可能是我爸爸?”

他会阴森森地冲我笑,然后问我:“你老母是谁?”

我说:“你希望是谁?”

他对我冷笑着,转身离去,他的冷笑令我止步,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已经没有理由再跟在他的身后。也许,这就是二十年的隔阂罢。

白短裙女孩今天不穿白短裙,不过,我很喜欢她穿牛仔裤的样子,但我还是愿意叫她白短裙女孩。

白短裙女孩问我:“最近你忙吗?”

我想我不忙。

“那就暂时当我的男朋友吧。”

我没意见,因为她长得确实不错。

白短裙女孩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应当把称呼改为白短裙女朋友。我的生活从此有了新的内容,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探索父亲的进程。

我对她说我曾经有过一个父亲,她说废话,没有父亲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告诉她我的父亲已经过世二十年了,但我想尽可能多地了解一些他的事情,于是,从那天开始,我们每个晚上都到那个昏暗狭小的酒吧里等待那个知道我父亲过去的中年人。

但,中年人一直都没来。所以我只能在每个等待中的夜晚带着白短裙女朋友徘徊于二十年前的那棵电线杆下,苦苦搜寻着点滴之间的细微线索。

还是在那个天上有云也有太阳的午后,我和白短裙女朋友一道站在街道边,看着挨过揍的父亲,还有那沿着他的长发滴落到水泥地上的鲜血。

“你怎么又来了?”父亲目光呆滞地问着我。

我指着白短裙女朋友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父亲问我上过了没有我说没有,父亲问我为什么不上我说不会,父亲问我为什么不会我说因为你也不会。

父亲对着我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父亲的冷笑让我又回到了现实当中,于我的现实,父亲只是一坛发霉的骨灰,据说正放在一个不知名的祠堂角落。不知道每年清明的时候有没有人去献花…

白短裙女朋友比我高,因此我是个矮个子男生,我的父亲也是个矮子,但我从不对自己的身高感到不满,就像我的父亲也从不以矮为耻。

我不希望我的父亲在碰到“今晚我睡你家”的女孩时,会毫不犹豫地上了她,所以我还是会找机会进入那个时代。但绝不能再是那棵电线杆,我必须从那个中年人的口中得到更多的场景。

白短裙女朋友是个很有办法的女孩,她帮我向酒吧的老板打听到了中年人的手机号码,于是我们决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打电话约他出来喝咖啡。

在这个晚上,白短裙女朋友提议我们接吻吧,我说为什么,她说这是情侣之间的一种手续。

在和白短裙女朋友接吻之前,我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当她的舌头伸进我的口中的时候,我显得不知所措。

她问我感觉如何,我说有点奶味,她冲我撅了一下小嘴然后偎依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这些晚上我们一直是这么睡着,白短裙女朋友的父母从来没有出现过,感觉还是很幸福的。

我摸了摸她的乳房,心里却想,父亲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做。

应该会吧,因为父亲说过:“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也许,我可以考虑是不是应该“上”她。

(待续)

第四章

凭感觉,时常惹是生非的人在感情上往往也是很随便的,这让我别无选择地怀疑起父亲的生活作风来,我想,除了我的母亲,他一定和不少女人上过床。

有时我会希望他的放荡不羁只是一种表象,虽然存在着怀疑,我仍愿意渴望在他冷漠的表面,隐埋着一颗火热而执着的心。

在未得到更多的故事之前,这种渴望显然是不着边际的。尽管如此,二十年前那个天上有云也有太阳的午后仍然是我时常光顾的地方。

父亲苍白的冷笑,伴随着鲜血从长发上缓缓滴落,落在发烫的水泥地上,落在我的茫然当中。

他不会告诉我他为什么后来会和我妈妈把我生出来,也许在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我妈妈是谁。

他也不会告诉我他为什么把我弄出来了以后就固执地死掉了,因为当时他还活着,活着的人绝不会考虑到死去的理由。除非他的死是一种预谋,如果是这样,我将很失望。

关于父亲的困惑,让我再没心思尝试和白短裙女朋友发生关系,在这个接了吻的夜晚,我仍然守身如玉,这绝不是因为害怕,自从知道了我的父亲可能是个十足的混蛋以后,我也不介意自己偶尔也混蛋试试。

白短裙女朋友醒来的时候,对我的规矩表现得很惊讶,然后毫不客气地告诉我:“如果再这么装腔作势,你会害我爱上你的。”

世界上有不少人都会在莫名中成就一些事情,有些人有事没事说句话放个屁都会得罪人,有的人有事没事话不说屁不放都会让人爱上。也许我父亲会是后一种人,如果是这样,那我情愿也是这样一种人。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到西湖去培养一下爱情好吗?”白短裙女朋友认为我不应该只限于做她的男朋友,她似乎想着法子爱上我。

我知道我不能总把自己置身于父亲的那个年代,在父亲死后的二十年后,我来到了他生活的地方,寻找着一个故事,也从此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我对白短裙女朋友的提议没有异议,我认识她已经好几天了,但我根本就不了解她,现实中,有些细节还是不能忽略的。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会一直呆在这座城市,这个女孩有可能将是唯一能陪着我寻觅过去的伙伴。

泉州的西湖据说是个人工湖,因此少的是生气,多的是造作。人工的湖畔人工的小岛人工的草坪人工的浪漫气氛。我和白短裙女朋友沐浴在人工的微风中,体验着人工的爱情。

中年人出现了,中年人看着我,失笑:“不错呀!”

他说的不错可能指白短裙女朋友的相貌,可能指我的泡妞成绩,也可能指我们俩选择的约会地点。

“他来过这里吗?”我不能放过再一次进入父亲世界的机会,我没来得及客套我就问起来了。

“他?哪个他?哦,呵呵,小非是吗?”

我静静地等着他把废话说完,我等着二十年前的影象从他的嘴里道出。

“你是他儿子吧?”中年人问,其实不是问,而是恍然大悟。

自从上次在酒吧里听了他说的小非的故事以后,我已经不在对中年人反感了,至少暂时不能反感,我希望他能把所有知道的过去都说出来。

“你的母亲是谁?”中年人问。他这么问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这里的“是谁”有点“是哪一个”的意味,也就是说,这是个选择题,而答案选项究竟有多少个呢?

“你觉得呢?”我这么问的结果可能会令我很扫兴,但我别无选择。

“嘿嘿,说错了只怕你会不高兴,先不谈这个了,我可以请你们喝咖啡吗?”中年人狡猾地绕过了这个话题,同时也透露着一个信息,他和我父亲的关系绝非泛泛。这从他“大悟”之后看着我的眼神里就能体会得出来。

年长的人说“可以吗”从来不是一种请示。

在咖啡厅里,懒散的乐队弹奏着懒散的音符,空气懒散地流动着,带着我,还有白短裙女朋友,来到了二十年前的西湖。

二十年前的西湖和我们刚才离开的那个西湖是不一样的,因为这是个黑漆漆的下半夜,因为这里有一个如今已经看不到的人,还活着的小非。

下半夜的天空有月亮,也有云,西湖静悄悄,包括石栏上一个赤裸的男人。

他抽着烟,冷冷地看着眼前荡漾着的波纹,然后仰起头,注视天上的月。然后纵身跃入水中。

我吃了一惊,伸出手,想拉住他,中年人握着我的手,冲我一笑:“没事。”

不久,在三十米开外,水面上冒出了一个头,很自如地向对岸游去。

(待续)

第五章

伫立在二十年前秋天的西湖畔,墨色的湖水在惨白的月光下荡漾,湖心有丛小小的白色水花正缓慢移动着,那是我死去二十年的父亲。

“他喜欢在深夜里裸泳?”我问。

“也许就这一次吧,你猜他为什么这么做?”中年人诡异地笑着,然后说:“他想投湖自尽。”

这我就不明白了:“自尽?他那不游得挺好吗?”

中年人说他也不能理解,总之小非在二十年前的这个秋天的深夜,赤裸裸地向死亡发起了第一次冲击。

忽然,我的心里冒出了以前不曾有过的想法,我的父亲有点神经…

在西湖的湖心,有一个长满树的圆形小岛,我站在小岛的岸边,看着赤裸裸的父亲爬上岸来。我茫然地看着他,看着他白白的屁股坐在了夜色里的杂草上,那感觉一定是刺刺的。

父亲喘着粗气,从那模样来看,他的身体很虚弱,从他近乎呻吟的喘息中,我想象不出他还怎么游回对岸。中年人刚才告诉过我他没事,但我总担心他真的死在这里。总之,我很不愿意看见我的父亲死于自杀。

杂草中,赤裸裸地坐着一个喘息着的男人,一个死于二十年前的可能是我父亲的男人。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我,我们俩似乎近在咫尺,却相隔着二十年的漫长距离。

月光下他的皮肤象冻死的人一样白得发青,秋风中他的喘息更象一个即将病死的老人。整个场景笼罩在一片鬼气之中,我的皮肤收紧,但我仍不愿意放弃再一次与我父亲交谈的机会。

“听说你是来投湖自尽的?”我问。

父亲向我转过来一双无神的眼睛,然后又转了回去,他根本就不打算理睬我。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自尽吗?”我问。

父亲没有再把那双无神的眼睛向我转过来,他懒懒地从杂草上站了起来,很清脆地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然后纵身一跃,扑通,西湖的水面再次溅起一朵水花。

看着缓缓向对岸移动的水花,我失望极了。我根本就没办法和二十年前的父亲沟通,也许,因为当时他还没把我生出来;也许,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个儿子…

我环顾四周,没有人,所以我问中年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呵呵,何止我知道,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数不胜数。”中年人笑得令我难受。

“这是什么道理。”

中年人翻开他的电子笔记本,找了一会儿,然后念了首诗给我听:

看着蓝色天空里飘过的朵朵白云,我知道我会犹豫不决。

看着灰色现实里错过的款款深情,我明白我将别无选择。

人活着是为了一个信念,人活着是为了寻找一个生命的依托......

曾几何时?你已成了我存在的唯一借口。

曾几何时?你已成了我奋斗的唯一目标。

当这一切随风而逝,我能面对的只剩下苍白的落寞与孤寂...

心,滴血依旧…

死亡,成了我最大的奢望...

“这是什么?”我感到迷惑,中年人说这是我父亲写的,我更加迷惑。“我父亲是个诗人?”中年人看着我,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个混蛋。”后来,他又说:“这篇东西写于2000年9月29日 快1点左右。发在泉州网站的BBS里。”

我伸手接过他的电子笔记本,白短裙女朋友也凑过来看,我细细地反复琢磨着这段文字,心中忽然产生一股凉意。2000年9月???离我父亲死去还早将近三年的时间,这表示他的这番预谋没有兑现,还表示,他曾为一份逝去的爱情而寻死…

在这段文字下还有段后缀:

其实在两百三十三天前,我便已预见到了在不久的将来,你伫立在我的孤坟前默然不语的场景。我怕你难过...但我支离破碎的心早已不堪跳动。

我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沉重起来,文章中的第二人称会是谁?

中年人没有把答案给我,因为我没有问,也因为我因为害怕而不敢问。中年人找了个理由走了,他说随时可以打电话给他随时可以上他家玩随时可以提供我任何帮助。

“你老爸可真浪漫,那首诗好感人呀!”白短裙女朋友轻声说。

“你懂个屁!”我突然发火。在发火的这一刹那,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混蛋,象我的父亲一样,就是个混蛋。

(待续)

末章

据说,西湖边的那个夜晚是非常冷的,于是我觉得我也是冷的,冷得直打哆嗦。但相对于父亲赤裸而瘦弱的身躯,我的冷也许根本算不上什么。

看着父亲光着的被月亮照得发白的屁股,我多么希望能脱下自己的上衣为他披上,我甚至渴望看到他冷漠无神的双眼里能汹涌出滚烫的热泪来温暖这冰凉的天地。

在被秋风荡起阵阵涟漪的墨色湖面,苍白的圆月在父亲激荡起的水花中碎成片片,那也许不只是月亮的影子,而是父亲的心,那颗早在二十年前就停止跳动如今已化作灰烬的心…

湖边的寒冷的风令我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痛楚之中,仿佛在这一刻,我和二十年前的父亲忽然无比贴近地甚至融为了一个整体。这种怪异的融合下,我不堪承受悲哀,我的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我的胸膛。

在这一刻,我忽然决定放弃,放弃那实际上早已与我无关的二十年前的历史。

是的,二十年是多么漫长呀,那一年,我的父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我还不存在,我和他根本不应该在二十年后再扯上任何关系……

这个晚上,我喝了很多的酒,也流了不少的泪,白短裙女朋友静静地陪在我的身边,在深夜,她扶着我回到了她的家,然后对我说:我猜,我们今天晚上会发生一些事情。

她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首先,这个晚上,我喝得很醉,喝醉的时候和女朋友独处在一张床上是很容易发生一些事情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破灭!一种彻底的破灭,一种渴望的彻底的破灭,一种强烈渴望的彻底的破灭……破灭的男人是孤立的,无助的,疯狂的。

——孤立的我的手撕开了她的衣裳
————无助的我的头埋入了她的胸膛
——————疯狂的我的唇击溃了她的紧张

这个夜晚,我和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作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做着,汗着,喊着,然后泻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直到大窗的帘子被清晨的阳光射透,直到完全崩溃后快意的疲惫将我带入懒散的梦乡……

疲惫的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游荡在二十年前夜晚的西湖边,茫然地看着湖心闪动着的白色水花,思考着生命,搜寻着若有若无的前生。

后来,我也跳进了西湖,不动声色地漂浮在父亲拍击的水花附近,凝视着他冷漠无神的双眼,我轻声问:“爸,你在哭吗?”

父亲挥起他的右手,重重的一拳打在我的脸上,然后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滚开!!!”

我捂着脸,吃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但父亲的身影却离我越来越远,我无力跟进,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他消失在苍凉的夜色中……

(完)
 楼主| 发表于 2005-7-11 15: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随笔] 中青的故事

小非/文



小青是个女人,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而且看起来应该是个小孩子。

其实小青已经三十几岁了,她也许曾经是个小孩子,现在却不是了。

小青还叫小青,谁也不能因为她年纪大了就改叫她老青或中青。

但我不一样,我就喜欢叫她中青。

别人都管小青叫小青,只有我喜欢叫她中青,而且她一般都不生气。

这说明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小青把我当成自己人,所以不怎么介意我叫她中青。

但小青的老公就不把我当自己人,因为他认为小青把他以外的男人当成自己人是不对的。

我比小青小十岁,在她的眼里我应该还是个孩子,但她的老公更愿意把我看成一个男人。

因为小青长得很好看,所以小青的老公把所有的男人都看成一种潜在的威胁。

现在我不想谈小青的老公,因为他和我一直没有共同语言。

丢开小青的老公吧,因为我对谈小青本身比较感兴趣。

小青有时会问我为什么叫她中青,我回答这是为了将来做准备。

小青会问做什么准备呀,我会回答因为总有一天你会长成老青的呀?

我的意思其实很明白,如果有一天小青长成了老青,忽然改了称呼会显得很突然。

所以中青这个称呼只是起个过渡作用。

小青对我的这个解释颇有微词,她认为我总巴不得她快点长成老人。

其实,我一点也不希望小青变成老青,因为我估计老青的样子一定不如现在的中青好看。

人总是喜欢一些赏心悦目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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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一点,小青实际上是我的客户,她开印刷厂我搞平面设计。

简单一点就是:她把接到的业务单子拿给我帮她加工。

鉴于是这层关系,我们必须天天呆在一起。她的工作就是坐在我的座位后面看着我工作。

从这点来看,我不是个很自觉的人,必须时常有个人在后面监督着。

时间久了,小青和我都习惯了这种工作方式,觉得生活就该如此,一切理所当然。

工作之余,小青会找些话和我说。

小青最喜欢跟我探讨的问题就是关于我叫她中青的这个问题。

她曾经提议我换一个更合适的称呼,我就说不然叫你不老不小青。

不老不小青这个名字太长,听起来象日本人,所以小青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所以,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叫她中青。

当然,写故事和生活是不能相混淆,所以在这里我在落她的名字时还得用小青。

中青只是我对小青的私人称谓,别人是不可以这么叫的。

在一定程度上,小青是个很好的客户,因为她总想给我钱。

有时我会问她,我的工作还没完成你给我钱干嘛,她说总会完成的,先给你点动力。

这说明小青是很有钱的,而对她的钱我总来者不拒,这也说明我不是很有钱。

抛开客户和钱这两层关系,我和小青是很好的朋友,因为我们常能很开心地交谈。

自从女朋友和我分手以后,小青是最常和我说话的女人。

我也很喜欢和小青说话,因为小青长得很漂亮。

男人总是喜欢和漂亮的女人说话。

我想,这恐怕是小青的老公为什么不愿意把我当成自己人的主要因素吧。

他大概认为我剥夺了他对这个漂亮女人的独占权。

其实,我们只是说说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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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之余,小青除了和我谈有关中青这个称谓的问题,还会请我到大街上吃饭。

我的工作虽然不是体力活,但同样会肚子饿,小青也是。

所以,我时常会开着小摩托车载着小青满街找吃的。

这看起来好象很亲蜜,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而实际上我和小青从来都不曾有过任何让人产生联想的想法,我们彼此都把对方当成朋友。

我们最常去的地方是家牛肉店,吃牛肉的时候,小青还是会找机会和我探讨中青这个称谓。

小青认为我称呼她中青让她产生一种危机感。

她总害怕有一天我会改口叫她老青。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说她会难过死了。

如前所述,小青是个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从来就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会老掉。

我会在这个时候想法子安慰她,有一次我说,要不再过几年我长得不小了你就叫我中非吧。

中非听起来有点象个地区的名称,可以泛指非洲中部的一些国家。

忘了告诉大家,我的名字叫小非,虽然看起来有点像女人的名字,但确实是个男人。

小青不认为以后叫我中非就是对她很好的安慰。

于是我说,因为将来我还可能成为老非的呀,但她还是觉得很不乐意。

小青的逻辑是,我为了能将来叫她老青,而不惜牺牲自己变成中非或老非。

其实这一切都是自然规律,不是我们的主观意识所能左右的,但小青不喜欢听这个。

后来,我就发现了一个哄小青开心的办法,就是管小青叫小青。

我要哄小青开心通常是在两种情况下:一种是我没钱的时候,还有一种就是我想偷懒的时候。

这两种情况出现得并不频繁,所以,大多数时间里我还是管小青叫中青。

所以,小青还是经常在工作之余或吃牛肉的时候和我探讨关于中青这个称谓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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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的老公是个大企业的老板,所以小青开的印刷厂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小青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因为她老是没事就给我钱,这不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的作风。

但小青的老公有的是钱,所以小青有的也是钱,这是我乐意接受的,因为她是我的客户。

小青和我总是有很多话说,说得最多的就是有关我称呼她中青这个问题。

女人通常比较在意自己的年纪,同时又不愿意别人在意她的年纪,这是很矛盾的。

也就是说,我叫她中青就意味着我是在意她的年纪的,这对一个漂亮的女人是很不讨好的事。

另一方面,小青在意我在意她的年纪,也说明了她是把我当自己人的。

如果不是自己人,她就不需要这么瞎计较了。

有时,我会觉得小青是羡慕我的年纪,因为至少在我这个年纪,还不会有人特意叫我中非。

名字前面有个小毕竟是见振奋人心的事情,所以小青羡慕的是我的名字———小非。

我跟小青解释我叫她中青是尊重客观事实,小青则说你就不可以假装不尊重一次吗。

这让我明白了一个现象,女人有时会希望别人不尊重一次客观事实。

或者可以解释为,小青喜欢我叫她小青,因为喜欢,所以劝我不要尊重客观事实。

我并不是一个很坚持原则的人,因此不尊重一次客观事实又何妨。

所以,有机会,我还是会叫小青小青,哄哄她开心。

这不算违背良心,因为女人天生就是用来哄的,哪怕我们的关系仅仅是建立在朋友这个层次。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不会把中青这个称谓放弃掉。

小青只有在我叫她小青的时候才会觉得开心,如果叫习惯了这种开心未免泛滥,失却了味道。

总之,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叫她中青,只有在适当的时候才叫她小青。

(完)
 楼主| 发表于 2005-7-11 15:18:19 | 显示全部楼层
[随笔] 我的肚子

小非/文

小非

我的肚子很柔软,但并不突出,因为我的腰很纤细。

我的肚子很柔软不是我自己体会到的,曾经有个女人很喜欢我的肚子,喜欢把头枕在我的肚子上看书。

她把头枕在我的肚子上看书的时候我无事可做,后来也学着她拿了本书看。

喜欢把头枕在我肚子上看书的女人喜欢看分上下集的小说,因此,我们俩经常在看同一个故事,她从上集开始看,我从下集开始看。

女人从来没有看完过任何一本上集,于是我从来没有机会看到任何一本上集。

女人喜欢枕着我的肚子甚于她手中的那本上集,我喜欢她手中的那本上集甚于她枕在我肚子上的脑袋。

我看过许许多多的下集,从来都没有看过任何一本的上集,因为女人总说没看完。

我平时不看书,只有在女人枕在我的肚子上我无事可做的时候才看书,女人无论如何要和我看同样的一本书,还是她看上集,我看下集。

我看完许许多多的下集,从来都没有看过任何一本的上集,因为女人总说要和我看同一本书,因为女人的上集从来没看完过,因为女人喜欢枕着我的肚子甚于她手中的那本上集。

------------------------------

我的肚子很柔软,却没有很多的肥肉,因为我的腰很纤细。

我的肚子很柔软不是我自己体会到的,曾经有个女人很喜欢我的肚子,喜欢把头枕在我的肚子上听里面的声音。

在夏天,在家,我怕热,我只穿一条三角短裤靠在床上发呆,有时什么也不穿。

女人最喜欢在这个时候爬到我的身边,把头枕在我的肚子上,因为她喜欢听我肚子里的声音。

女人的头发不算长,很柔软,头动一下就有一大片的痒痒让我的肚子稍微收紧,女人把脸贴在我的肚子上,感受着我皮肤的变化,然后得意地笑着。

女人总是在听我肚子里的声音,并自言自语地描述着里面的动静:这是一条你没嚼烂的青菜,还在胃里兜来兜去;这是刚才你喝下去的啤酒,正在冒泡;这是…这是大便……

有一次,女人说:你的肚子里有个孩子,天啊,你怀孕了。

我的肚子很柔软,也许有青菜,也许有啤酒,也许有大便,但一定没有孩子。

----------------------------

我的肚子很柔软,却还能看见肌肉的轮廓,因为我的腰很纤细。

我的肚子很柔软不是我自己体会到的,曾经有个女人很喜欢我的肚子,喜欢把头枕在我的肚子上逗我的小弟弟。

在夏天,在家里,我怕热,我只穿一条三角短裤靠在床上发呆,有时什么也不穿。

女人最喜欢在这个时候爬到我的身边,把头枕在我的肚子上,因为她喜欢逗我的小弟弟。

我的肚子很柔软,女人很喜欢枕着她的头,有时她会很羡慕我拥有这样一个柔软的肚子,其实她也有个很柔软的肚子。

女人的肚子很柔软,但只让我枕过一次,一小会儿,她说我的头发太短,扎人。

我的肚子很柔软,女人喜欢把头枕在我的肚子上,枕在我肚子上的时候她喜欢逗我的小弟弟。

女人的肚子也很柔软,但她不让我枕,因为她说我的头发扎人;

也因为我枕着的时候,眼前什么也没有,女人是没有小弟弟可逗的…
发表于 2005-7-11 15:19:11 | 显示全部楼层
头晕了,收东西去,先占个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5-7-11 15:19:11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非/文
  
  ○
  
  一直一来,我都在回忆分手那天的事。
  版本很多,也很酷。
  
  比如当她跟我说“老公对不起”的时候,我脸上呈现出诡异的微笑,只道“对不起啥呀,都这么熟了,别客气”。
  
  又或者根本不是她先开口要跟我分手,而是我甩了她,我很大男人的给了她一个耳光,然后歇斯底里的大喊“滚吧,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后来我发现这些不同类型的版本都不能被称之为回忆,那只是男人在面对伤痛时,想法子挽回面子的自我安慰,想象罢了。
  
  实际上,当她提出分手的时候,我很窝囊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继而泪流满面痛不欲生以至寻死觅活颜面扫地。这些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现场见证的人并不多,我完全有理由把它收藏起来,假装忘记掉,以为从未发生过。
  
  不过,由于两个人在一起走过了好几年,时间比较长,很多痕迹是无法抹去的,我不可能把曾经有个女朋友的事实掩盖掉。朋友们会问“最近怎么没见你马子?”我可以顾左右而言他,也可以干脆的死不要脸地说“甩了”。
  
  估计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并不如表面那么坚强,你们一定会猜,我在暗地里没准还会很不知廉耻地跑到厕所里嚎啕大哭,或者冒充小资跑去海边吹风跑去高楼顶层眺望祖国的大好河山。没错,我就是这样,拿得起放不下,这估计是我爹妈制造出来的……这个完美绝伦的我……的唯一缺陷。
  
  放不下是因为我还爱她,也许所有的爱情都有终结的一天,但她抢先不爱我了,而没有等到我也不爱她的时候,她就毅然地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这对我真是不公平。
  
  当然,失恋者的角色没有自愿的。
  
  
  ○
  
  那天陪她去逛街,她叫我帮拿东西,我不顾一屑东张西望。她就问我“干嘛呀你,不就是分了个手嘛,这么小心眼!”
  
  被说得没办法,我只好帮她拿东西。其实这怎么能叫小心眼呢,她根本就不仔细体会体会我心里的感觉,恩爱过这么多年,谁心里没那么点想法。
  
  后来她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给了我个糖吃。企图让我在分手后的相处仍然有甜蜜的感觉。这对一个刚失去爱的人不起作用。
  
  “老婆!你还记得……”我动之以情
  “别提过去,都过去了。”她心如铁石。
  “老婆!我想死……”我软硬兼施。
  “你都说了一百遍了!”她心如蛇蝎。
  
  后来,应该是另外一天,我们莫名其妙地争论起来。
  
  她:“现在我们两个在一起感觉好奇怪。”
  我:“谁叫你要跟我分手的?”
  她:“什么呀,这都怪你!”
  我:“胡说,明明是你把我甩了怎么怪起我来了!”
  她:“不怪你怪谁,谁让你要被我甩掉?”
  我:“我我我,我被你甩了我还不对了我?”
  她:“算了算了,不跟你吵,没劲!”
  我:“都什么跟什么呀,你是不是后悔了?”
  她:“后悔什么?”
  我:“后悔把我甩了呀!你要后悔的话那就别甩我……好不好?”
  她:“老公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我:“俗!……喂喂喂,别转移话题呀!咱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我已经和你分手的对不对?”
  我:“对呀。”
  她:“做人不能出尔返尔,分都分了,还重新开始干嘛。”
  我:“晕!你这什么狗屁逻辑。”
  她:“小心哦,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女朋友,说话文明一点。”
  
  我抬手要拍她的头,她吐了个舌头,一溜烟跑掉了。
  
  从表面上看,她还是很象我的女朋友,朋友们看见了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可实际上她已经跟我分手了,我现在正处在失恋的低潮期。
  
  我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但我不快乐,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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