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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日报的媒体运营---秦朔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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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31 20:08: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真是喜剧~27号才接受采访,28号就离职了:P

   时间:2005年10月27日

   嘉宾: 秦朔 《第一财经日报》总编辑

   特邀主持人:张海波 《民营经济报》副总编辑

   【访谈要点】

. 媒体人“粤军北上”的复杂心态:对比广州上海北京三地的传媒环境

. 以投资、理财为核心的经济日报市场的读者群,在中国就转换为以经理人为主的市场

. 财经类日报如何与都市类日报竞争?谁更有投资价值?

. 财经媒体变身内容供应商(ICP)

. 报业面对互联网的挑战,不仅在内容,还有公司治理结构

. 外资悄悄进入大背景下,本土传媒任重道远


网友提问:

1.广州跟上海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上海更适合做财经媒体?

2.为什么离开《南风窗》,去《第一财经日报》?

3.现在目前《第一财经日报》读者构成的基本情况,偏好有哪些?

4.从三大报(中国经营报、经济观察报、21世纪经济报道)来看,今年的总体增长趋势也是放缓的,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它背后的核心是什么?

5.传《第一财经日报》要和《每日经济新闻》合并,是否真有其事?



媒体人“粤军北上”的复杂心态:对比广州上海北京三地的传媒环境

张海波:很高兴,今天秦总专门从上海飞过来,参加我们的对话,今天讨论的话题是财经日报的媒体运营。记得一年前秦总从广州北上到上海,创办《第一财经日报》前,我们也曾一起探讨过这个话题。现在一年多过去,秦总肯定有了许多新的认识。听说,你这次到广州正好也是来搬家的。

秦朔:《第一财经日报》是上海文广集团 ,广州日报集团跟北京青年报三大集团联合创立的跨地区媒体,我当时代表广州方面进行商业谈判,后来由于种种因缘,我主要领队到上海去做,很巧,今天到网易来聊天,上午就刚刚把我的户口迁出广州。

张海波:从个人来讲,这算是标志着你正式北上了。

秦朔:对,我90年大学一毕业到广州,到现在为止是15个年头,15年后现在又把家迁到上海,对广州非常不舍。因为我们这个报纸在华南也是很重要的,我还是会经常回来,但是从心情来说,是非常复杂的心情。办理手续,去迁移,我直到此刻对这座城市还是很热爱,很留恋的,但只有这时才是如此的深刻.99年我写过一篇文章,讲的就是我心目中的广州,我当时写过一句话,说广州不是我所喜欢的城市,因为它的噪声、污染,包括治安等问题,但是广州是我所热爱的城市,因为自由、宽容比一切都重要,我们都是外地人到这个地方,被这块土壤接纳,我觉得广东人的包容性让我感受深刻。

张海波:是啊,我们这些媒体人在广州的十多年,也是见证了广州作为中国报业媒体中心崛起的过程。

秦朔:是的。广东从改革开放以后,从中国最早流行的广东音乐开始,比如邓丽君,那时的地位更多的是二传手。

张海波:还有毛宁、杨玉莹等等这些歌星,他们带着广州的流行音乐红遍大江南北。

秦朔:自己感觉突出是90年代之后,那时广州有许多全国有名的杂志。

张海波:像黄金时代、南风窗。

秦朔:还有少男少女、随地、家庭,还有花城,报纸是更多了,南方周末、足球,21世纪。

张海波:广州三大报业集团也最早拉开了全国报业竞争的序幕。

秦朔:我觉得可以这样说,在中国任何一个传媒比较集中的地方,都可以看到来自广东的兄弟姐妹。

张海波:所以这两年在我们行内有“粤军北上”的说法。

秦朔:我注意到,这一两年来,尤其是广州的治安问题,让大家谈广州而色变。但我觉得事实上广州不是这些问题不存在,而是我们不能在看到这些问题的时候,把广州为整个改革开放所作出的贡献而抹杀掉了。我觉得最大的贡献,一个是市场文化,因为现在国外谈到中国的竞争是在中国的制造时代,中国的制造时代是因为有大量熟练可以无限量供应的熟练工人,最近海信并购了科龙,我刚刚去过海信,他们很坦率的承认,科龙的中低层员工的技术水平比海信高,如果没有广东的改革开放,几千万的农民工,在这座大学校中学习提高,在市场上成长,是不会奠定这样的基础,我觉得在这方面是非常宝贵的。

张海波:你到上海一年来,现在可以拉开一定的距离来观察广州这座城市,会获得一种不同的观感。

秦朔:是的。

张海波:现在国内传媒业是北京、上海和广州三大中心,但三地传媒都有着自己鲜明的特点,这和他们不同的政治文化背景和媒体环境有着深刻的关系,《第一财经日报》在三地同时设点,你三个地方跑,对三地不同的办报环境和媒体文化有许多感受吧。

秦朔:传媒,我觉得总的来讲,有一点相似,就是大家都在以不同的方式接近市场化,就是以读者需要的来作为评判标准。报纸是最重要的标准,这是近似的,但是实际的操作确实不同,我觉得广东,我体会比较深的是两点,第一是先探索,后管理,或是先探索,后规范,因为市场化这个东西,过去谁都没有经验,所以要别人试验,试验的过程难免有跟以前不一样的东西,所以要调整步伐,我觉得广东的思考方式都是先探索,允许探索权,这个我想从特区开始也是这样的。第二,我们过去做南风窗的时候也会接近政府部门,有一些问题,有时跟管理部门意见不一致的时候,我总的感觉,是可以听其言,观其行,可以实事求是地理解。上海,我觉得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因为上海的管理压力比广东大,因为上海是中国近代最重要的工业城市,还有上海人口密集是广州的1.5倍以上,广州现在1300万人口,上海接近两千万,管理的压力很大。在这个情况下,造成上海在传媒经营方面,是要先规范,再探索,就是说我先把场地划好,大家在这里跳舞,我觉得这个是由于他的地缘上的政治,地缘上的文化而不同的,是这样的情况。北京,我觉得相对于广州和上海,如果还是用管理和探索来讲,就是说两种情况并存,北京不仅是北京市,同时还是中央政府的所在地,所以北京大量的部委办局等等媒体,而这些媒体不是直接受北京管理的。

张海波:也可以说这里面各方力量博弈、磨合的过程会更复杂。

秦朔:是,因此两级化的程度是更大的,有一些媒体我们看是特别条条框框,但是有一些媒体又感觉是特别大胆探索,这应该说,两种极致化的情况在北京都会出现。我觉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源自于广州市场化的源流,如果未来找哪一地方最持久,最深远影响到中国现代的报业心态和报业文化的话,我觉得还是广东,因为我们很少说,北京、上海的传媒同仁下到广东探索,或是到四川、云南或者其他的地方探索,但是看广东,到了上海,到了北京,到了全国各地,在这个意义上来讲,回顾中国二、三十多年报业发展的进程,我觉得广东可以称之为是元老。

张海波:我觉得媒体行内的“粤军北伐”并非孤立的现象,跟整个经济发展和文化背景有关。其实早在传媒行业之前,我们看到像家电、食品、地产等行业都发生了类似的现象。文化领域里,流行歌曲早在10年前就从南方起源影响到大江南北,这几年,我们熟悉的富力、合生、星河湾这些地产巨头也北上、东进。

秦朔:在经济、文化的层面上,都有一个现象,就是地缘和政治意义的中心,比如说一个地方,上海在中国海岸线的中心,但是它的扩散未必是以这个中心为基础去扩散的,在政治意义上,的确政治是以北京扩散,但是文化是广州成为生态传媒的中心,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石是在广州丢进去的,再扩散。

张海波:新的事物总是在旧有中心的边缘地方发韧、开端起来,再向旧有中心进行影响、扩散的。

秦朔:是的。


  

以投资、理财为核心的经济日报市场的读者群,在中国就转换为以经理人为主的市场

张海波:我们今天谈财经日报的媒体运营,这是近段时间传媒行业非常热门的话题。随着在上海《第一财经日报》和《每日经济新闻》两张经济日报的面世,这个话题就伴随着许多争论。一年多前,我们也聊过,当时你正准备去办《第一财经日报》,因为我们都在做经济日报的原因,探讨了很多问题,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很多问题也更清晰了。现在财经类媒体激战正酣,先是《中国经营报》、《21世纪经济报道》向日报过渡的探索,还有以前“北工商、南粤港”这些老派经济类日报的转型,许多人在质疑,经济日报的读者市场成熟了吗?特别我感觉像《第一财经日报》这样在全国三大城市同时展开,高举高打的作法,与财经类日报的市场成熟度之间会不会有距离?从你一年多的实践来讲,你认为目前中国财经类日报的读者市场成熟度怎样?


秦朔:事实上,从我们一年来的探索,我觉得只要是有足够的投入强度,同时能够真正有比较行之有效的方法,我觉得这个市场上其实是完全存在的,如果拿我们的例子来看,我们现在在上海已经做到所有的财经日报绝对的优势,为什么说在上海可以取得绝对的优势?我想就是因为我们总部在上海,而且在上海发行的投入,在上海主要的商务区我们设立了发行站,这些发行站的成员承担了群刊,还有投递、征订的业务,而且跟上海主要的渠道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再加上《第一财经日报》是跨媒体,也有电视广播,通过电视这个强大的资源宣传,让我们刚刚创刊,在上海一地就有十几万份的量,我们都觉得很吃惊,以前大家认为只有一些都市报可以上到二、三十万报,你一个财经日报一开始都有这么大的量。当然一开始也有股票的散户以为我们的内容是怎么去搞股票和炒股,虽然是有这些成分,但是上海的量还是越来越大。当然在北京、深圳也是达到了预期,但是上海影响更大。因为我们现在投入的强度,以及我们的方法,不能够保证在每个地方都能同步开发。还有一个原因,我们注意到财经日报,如果是财经日报,这个探索下来感觉到还是一个办公订阅型的,主要的读者还是订户,因为这些人很忙,他每天到报摊,而且经常还会出差,也是开车上班的,所以不太可能跑到零售刊的摊点天天去买你的日报,所以是以订阅为主。其次,订阅的习惯,我们发现有相当多的订户是早晨到办公室,泡茶的时候花15-30分钟,大致翻一翻,就可以掌握一些动向,怎么样让报纸进到办公室,而且是征服这些层次很高的读者,这过程是需要时间的,我们现在跟上海主要的银行、高端客户,一开始向他们去赠阅,逐步转为订阅,但这毕竟还需要一个过程。你对怎么去吸引这些读者,还是需要一些方法,我们的发行人员要跟他们对话,虽然要进到他的门,还有跟他的对话,感觉到,就像你说的,想同时在全国每个城市都做得很成熟,确实需要时间。

张海波:你刚才讲到〈第一财经日报〉在上海作得比较有优势。我想因为上海是中国资本市场的中心。这碰到了我一直思考的一个问题,从华尔街日报和金融时报的成熟模式看,财经类日报的核心读者,应是以资本市场为核心的投资者。像你讲的,很多炒股的信息。但在我们国家,由于证券市场自身的问题,资本市场的信息披露与股票基本价值相背离,加上几年熊市,三大证券报又事实上垄断了信息披露,那我认为以资本市场投资者为核心的财经类日报的读者群,在中国其成熟度还不够。

秦朔:这是中国的特色,华尔街报出来搞了很多年,也是30多万份,确实是靠这种方法,最后达到100多万份,慢慢通过网络来放大等等,在中国,我们看到很不幸是我们的这个群体,特别是这些年,变得成为以庞大的散户支持的,可以迅速放量形成的,以理财为核心的读者群还不够。

那些以投资、理财为核心的经济日报市场的读者群,在中国就转换为以经理人为主的市场,因为中国证券市场上的散户是非常急功近利的,而且现在的股市这么差,心思就不在这里,慢慢就不怎么需要,在庞大的资本市场体制里,可能还有资金、机构,还有券商,还有相关很多的债券市场,期货市场,这是广义的。我讲的经理人,是非常广义的。《第一财经日报》在上海刚刚创刊,最敏感的还是订户,而且这个是非常明显的,基本上订就是订一年的,基本上都是广义的经理阶层,成为我们的核心读者群,慢慢往外扩散,有公司界、产业界的,商学院,包括一些政府相关的管理部门,政策的制定者等等,慢慢往外扩散,但是散户的市场,如果不能够激活的话,我们读者的成长速度不可能出现像华尔街那样,成为有一百多万份的大报,这种可能性是比较小。

张海波:中国的财经类日报如果以经理人为核心的定位,也会出现一些问题。比如做周报还是日报。证券 市场上每天每时变动的信息直接影响投资者的损益,因此就有日报必读的信息支撑。但如果是经理人阶层,这些比较广义、泛众的信息就变得没有那么如此天天必需。再加上媒体本身的经营压力。我想这也是〈中国经营报〉从周二退回周一,〈21世纪经济报道〉选择从周一到周二,再到周三这样一个渐进发展过程。他们之所以作出这样战略选择是在现实各种压力下做出的。

秦朔:从经营方面看,我觉得找到你核心的读者群,而经理人这个群体本身就很有广告价值。比如在我们报纸上面会有很多品牌类广告,事实上许多广告公司他们过去是找不到这样的适合这个阶层的宣传的媒体,就是在这个意义上,基于这个群体的市场,慢慢成长起来。其次,我们面临一个我们如果通过一个方法才可以贩量地销售,特别是互联网,怎么产生贩量,我觉得会促使我们的报纸往更普遍、阶层化的道路来发展,中国的中产阶层面更宽,需要一部分的内容更有综合性,要从综合性抢到它比较好的中高层的读者。现在像我们的报业,现在越来越厚了,越来越重,特别是现在我们的广告版面也是越来越长,因为有很多的品牌,整天都是老中医这个,很讨厌这些广告,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你量大,要靠广告来支持,如果具有一定的综合属性,我们都是希望贩量的,把它固化,我觉得这个方向是可以成事的,像我们这样一个过去认为很专业的报纸,PVC的事件,我们是第一个报道,还有禽流感,还有巴金,像巴金去世本来是在副刊做的,现在我们可能会放在边栏来做,这样的做法,让一些中层人员觉得除了满足他的商业价值,还可以满足到普通的知识价值。

财经类日报如何与都市类日报竞争?谁更有投资价值?

张海波:当财经类日报变成一个阶层的综合性的报纸时,会和现在的都市报日报直接进行竞争。因为目前中国都市类日报还是报业的主流,应该讲,真正市场意义上的全国的日报纸似乎还不存在。现在许多全国报纸还是更多的是机关报的性质,有行政手段支撑。另外,我们看到都市类日报本身也在细分。像北京青年报、新京报,他们也在抓你说的那个阶层。而且现在许多综合性都市报的财经版块也越来越厚。此外,还有正在迅速扩张的杂志市场,包括南风窗、三联生活周刊等等,他们都在向周刊方向发展。也就是说,大家现在都讲抓白领阶层、中间阶层,是从各个领域向这个目标挺进的。这样财经类日报会面临很大的压力和挑战。

秦朔:我同意日报肯定是会遇到很大的压力和挑战,但是中国精英型、权威型的形成,可能只有一两家这样的情况,这个是基于以传统都市报形态,传统的都市报形态,我经常出差有一个感觉,比如我看地方报纸,如果把名字拿掉,就以为是其他地方的都市报,都是同质化的。

我觉得一个市场在它达到急升的时候,也在给自己准备葬送自己的心态。都市报是把以前的呆板方式去除,但是发展之后,就遇到一个困难,现在都市报是占据了中国主流的报纸心态,一定会分众,一大块变成满足现有的市场,但也会变成新主流的市场。现在新主流的报纸可能会成为最有价值的报纸,第一个都市报的升级报,比如新京报,绝对是都市报的升级板,还有广州日报、北京青年报,原来是某一个机关的机关报,后来影响很大,占有决大的优势,也可能会成为新主流。第三类就是有一些全国性的报纸,比如像中国青年报那样。第四就是新主流的报纸也有可能出现专业细分的,可能就包括财经,甚至包括一些娱乐,不一定是以日报的。

张海波:确实有一种这样的迹象,像环球时报明年改为日报,它是从国际新闻的领域扩展,向这个阶层的主流报纸方向发展。我想体坛周报可能也会有这个想法。

秦朔:根据我的体会,我觉得中高端读者对报纸的消费品种是一个组合,一般都不会一份,反而是中低端的读者往往就是一份,因为受他消费力等等的影响。中高端读者可能读4-5份报纸都有可能,可能我需要一个综合性的报纸,需要一个跟金融接近的财经报纸,可能还需要其他的报纸,在他们的办公桌上,我们自己上门去收订报纸的时候,看到现在很多老总都有5、6份报纸,但是看可能没有时间。像新浪的陈彤,他跟我说每天都是看第一财经日报和新京报,像他这么忙的人还可以看两份,那像那些办公室的,每天阅读两三份都可以的。

张海波:我们谈论到许多细分领域的媒体,像财经、国际新闻、体育新闻,还有娱乐新闻领域的媒体,都向这个阶层的主流媒体推进,另外还有都市报的细分升级。假如我们以一个传媒产业投资者的角度看,谁的会成功更快、更有把握、性价比更高,也就是说这里面谁更有投资价值呢?谁有最清晰的赢利模式,谁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个目标。比如财经类日报,我们前面讲到了读者市场的成熟度,还有广告市场是否支持。我可能会觉得都市报的升级更有机会?因为目前的广告投放市场是以区域性为主,由总部投放的品牌广告相比之下相当有限的,另外它可能更多地选择杂志。杂志向周刊发展之后,像美国的财富、福布斯、商业周报这个三大经济周刊占据主导地位。华尔街日报只有一份,因此,从投资者的角度看,财经类日报的这个发展的过程可能会更加艰难,对投资者的耐心更是极大的考验。

秦朔:最快速地获得盈利,如果以这个作为投资报纸的标准,我想可能很多的资本会去投都市报的升级版,因为他的广告市场是现成的,第二种就是它的模式是可以借鉴的,以它为蓝本来修订。第三,人才来讲,在某种意义也是现成的,它的实操性,可控性,还有未来性都是比较清晰的,但是我们的报纸注册资本是1个亿的,但现在还是亏损的,但是我们的股东为什么会投这个报纸呢?就涉及到,我们是以盈利作为价值,还是以未来的市场作为投资价值,是不是以资本市场作为投资的目标,在资本上,投资的影响更大,我们财经日报,大家无论是看华尔街还是金融时报,比如今天张三杀了一个人,或是李四家人的楼倒了,你说这个怎么衍生经济呢。我举一个例子,道琼斯有一个例子,叫做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应,每一条财经新闻都可以为道琼斯创造收入和机会,第一本身是一个新闻的事件,到了新闻社,发了出去,同时到了网络版,同时也有信息处理系统,网上可以用,然后也有电视台,还有道琼斯的广播系统,还有华尔街日报,还有一些是可以放在周刊上,还有一些是数据库也可以用,由于它的一个原材料衍生的经营还有持久的经营长,从未来的成长性,还有投资价值就比较好。当然,从我们来看,你要想实现同一样的人,同样的原材料至上的经营,升级的经营,像我们财经日报办一些报纸的活动,去做大量的衍生经营,这方面也会带来很大的机会,这是很多投资者还会对这样一种报纸估值会高过都市类的报纸最重要的原因。

张海波:这就是信息多次开发,多次利用,然后不断升值的过程。

秦朔:像哈佛商学院,卖案例都可以有很高的收入,都市报就无法达到聚合的效应。

财经媒体变身内容供应商(ICP)

张海波:其实网络已经在这样做了。像新浪、网易、搜狐,他们做的就是信息的又一次开发。他在使用全国报纸杂志刊载的新闻/资讯,然后成为一个新的平台。财经信息价值更高,财经的信息性跟社会上的杀人放火的社会新闻不一样,社会新闻知晓了解就可以了,但是财经新闻里有更大的含金量,更多可直接开发的商业价值。因此,财经媒体本身就是一个内容的供应商,是ICP.


秦朔:难度也在这里,我们考虑到现在把他的难度归纳为两类,第一类就是可清晰界定的和可清晰到达的读者市场与广告市场,没有像都市报那么成熟,就是我们的收入来源都是很清楚的。第二类,你开发出一个最终是基于知识产权和数据库,以及你的影响力、品牌价值,就是我们是一个中心的服务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增值开发的商业模式有待很清晰地进行界定和探索,你前者,现成的蛋糕,人家看得清清楚楚,我们知道这个蛋糕,大致是有,但是吃得不是那么惬意,而且还要造出蛋糕出来,我们的经验也是不足的,这两种加在一起,在运营时,总会觉得好象差那么一口气的感觉。

张海波:我们预想的和想达到的目标,和我们的努力以及与投资者的预期还是有一个相当的距离。

秦朔:我们觉得一年下来,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火焰是非常明显的,我们现在《第一财经日报》跟MSN也是合作的,我们也是中国原创新闻最多的媒体,一半是海水,就是从运营来讲,是清晰性,还有互联网这个冲击,现在不能说海水已经到了我们的膝盖或者是腹部,但已经漫过了脚,我们跟中国的互联网相比,我们今天在网易,丁磊也说了,找到了一种睡觉都可以赚钱的方式,那就是游戏,是一个循环好的价值连接。

张海波:可是我们讲的这个信息商业价值开发的模式,正被网络界迅速推广展开。像百度、GOOGLE就是通过搜索使信息的进行不断增值开发。

秦朔:这是基于海量的信息,他们开发出细分市场,通过排名、竞价搜索各种各样的,我们传统的平面媒体,如果不能有效地在互联网时代找到发展道路,就会成为他的底层信息供应商,所以我们的《第一财经日报》结合电视、广播,也会推一个《第一财经日报》的网站,希望在互联网竞争中有一个平和的态势,现在变成平面的媒体老总站在那里开会,今天我们哪一个版本,以此为评判标准,这种压力是预见的。

张海波:但目前报业和网络界,除了前面说的商业模式运用方面的距离,更大的距离来自背后的体制、管理水平等。网站这种信息加工模式的背后,是真正的公司化运营,与资本市场对接获得的公司治理结构、激励机制等等。这样才会聚集更多的人才,在更好的机制下,使这种商业模式在密集的资本和人才开发下迅速升值扩展。

秦朔:是啊。从人力资源管理来讲,网络业是单纯的,它是严格按照市场化公司的体制,按照严格的公司价值链来构成的,像我们这样的报业来讲,除了公司的策划因素之外,我们还有导向的因素,还有意识形态的因素,还有事业单位遗留物的因素,而且还有文人心态。


  

报业面对互联网的挑战,不仅在内容,还有公司治理结构

张海波:我们的报业领导如何真正向企业的管理者转变。

秦朔:是的,在企业里面管理正不正确,主要就是看素质,企业里面就是看财务的素质,在媒体世界里,评判标准很多,很难说看到一个媒体用财务来很清晰地描述这个媒体,就是这个行业,在某种意义上还不够现代化。

张海波:《第一财经日报》就是三大集团投资,上面有个董事会,其实我也了解到,在实际过程中也会受到各种体制等方面的制约,你的体会怎么样?

秦朔:虽然我们是有董事会,但是在办报纸,还是有整个宏观上和微观意识形态强有力的管理,而且我们的跨度非常大,董事会真正能够开一次会,也不是那么容易,到现在为止董事会总共是开过两次会议,其实报纸创办之后是开过一次会议,在今年的6月份做过一次总结,这样报纸的董事会跟我们理解的、比如像网易这样的公司运营还是有很大区别,就是在治理结构方面,我们还不是严格的公司治理结构,无论是约束层面、标准化细分的层面,很多还无法做到非常全面。

张海波:在这样的体制或公司治理结构下,可能经理人操作的难度会更大。

秦朔:对,其实传统媒体面临互联网的挑战,不仅是表现在互联网这个临时的加工场,而且表现为互联网工业很容易跟国际资本市场接轨,价值提升得很厉害,它的身份好象就代表未来一样,它在资本市场变现的价值上拿去买传统媒体的,起码是十之八九就可以买得准。我们的很多同事,几年不见了,问他去哪里了,去互联网的很多。我们最近有一个同事也去了雅虎,我说你挖我们的人也不打一声招呼,他说我不是很清楚,而且人才在哪里是一样的,到你那儿或是在我这儿都是一样的人才。实际不一样,收入可能不一样,还有期权,关键是这一点,好象百度,最近跟他们有一些合作,来谈合作就是原来一个报纸的记者,他一去百度就是3500的期权,已经挖了6、7个财经媒体的人,像凤凰卫视的梁冬,12万股的期权,他是今年最会跳槽的。我觉得这一种价值对于传统媒体的冲击,我认为还是刚刚开始。中国由于巨大的人口效应,很多人上网,的确经营互联网的商业模式都会成熟起来,成熟之后,又刚好跟供应市场对接,可以把未来市场放大,大家有向心力,放大之后,事实上我们讲公司最好的收入是我市盈率高到什么程度,不花钱,去收购,我觉得某种传统的媒体混进来,你的PET,你的市盈率低了,为什么要把网站开发出来,就是很大程度上解决身份认同的问题,你不仅是做报纸,还是财经商业领域的服务商。

张海波:做ICP.

秦朔:还有ISP,你还提供了服务,我们增殖服务本身也是有价值的,只有这样,才可以提升你的价值。


  

外资悄悄进入大背景下,本土传媒任重道远

张海波:我最近和同行交谈发现,其实不只网络界,就是平面媒体行业里,许多领域,外资也悄悄进入了。比如时尚杂志领域,外资已经悄悄进来了,而且做得很大了。财经杂志中,〈财富〉中文版的广告额据说远远超过国内的许多名气更大的财经杂志。像IT媒体中,IDG这些传媒集团已经在不声不响地收获了。我们做财经媒体的人天天在报告其他产业的变化,其实现在看传媒业,很多以前发生在家电、手机、通信领域的外资进入,狼来了,已经慢慢发生在我们这个行业了。


秦朔:我想应该在几年之后是必然。这就是的文化产业领域的改革,像广东也是一样,在很多物质发展之后,就要进入到文化产业的领域,因为西方的经济方式,跟我们是不一样,我们的东西是用重量称出来的,我们的GDP是非常沉重的,但是国外是非常轻的,可能就是一个光碟,可能就是几行字的标准,可能就是一组方程式,可能就是非常轻的,虚无缥渺的,但是最轻的东西所形成的GDP,福利是大过我们,这个轻的东西,一定要与传媒的影响力结合,否则就没有价值,大家不认可,所以我深信,包括文化、体育、时尚、娱乐、传媒等等这些是影响人的价值判断的,这就是影响我们心智的作用。

张海波:以前我们谈一些营销话题,经常讲,美国的可口可乐为什么会在世界大行其道,因为美国有好莱坞,有全球影响的媒体,他们控制了高端的文化的话语权。你认同了他宣扬的生活方式,价值观,你自然就会不由自主地接受使用他的品牌,他的产品。

秦朔:最后是所有物质化的东西,他的一瓶子装的东西,所有生产线的东西不是他的都可以,但是他只需要把最高的,最轻的,影响你心智力的一方给占据了,小的就贴进去了。在这个情况下,我们作为传媒也好,或是更广义的知识分子,我们不要谈好莱坞的问题,你像最近的韩流,像《大长今》引起的反响,我们自己的文化如果不努力去开发,将来中国为别人准备好了做所有做物质东西的基础,别人用非物质的东西来驾驭你,并且把最丰厚的利润拿走。

张海波:前一段时间和朋友谈论“超女”的时候,我就想,无论“超女现象”遇到了什么样的争议,什么品位啦,什么挣钱方式啦,你有一点必须承认,“超女”让我们第一次体验中由中国人自已在文化领域中创造的品牌,创造的影响力是多么令人惊叹。在这点上,我觉得“超女现象”的意义怎么高估都不为过。这给我们本土文化领域制作者们一个自信,我们的文化产业生产者完全可以创造出让中国人追捧、甚至疯狂的文化产品。

秦朔:超女跟我们谈论的财经日报有一个关系,超女是一个典型的循环开发价值,就是不断循环开发,就是几个人,我跟TCL电脑公司的人,他们两个月之前去湖南卫视,看到那些人,觉得貌不惊人,有些人唱歌唱的又不好听,都没有兴趣,没有想到,到现在,有的人要用几千万元去把她打造成国际的巨星,这个价值经过电视网、互联网、平面媒体网络等如此多的口碑传播,循环开发的增价值是很大的,我们这个传媒的产业就是这样。

张海波:这特别适合我们的财经媒体,福布斯一个富豪排行榜,财富杂志一个全球论坛,让全世界富翁关注,把全世界政界名流召集到一起开会。就像超女一样,有一天,我们国家一个财经主流媒体也可以在全球哪个地方召开论坛,把全世界富翁召集到中国哪里开会。这也算中国崛起的一个表现吧。

秦朔: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任重而道远。

张海波:我们看一下网上有没有一些网友的提问。

有网友问广州跟上海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上海更适合做财经媒体?因为以前也讲过,上海可能会诞生真正意义的财经媒体。

秦朔:看从什么意义来理解,第一从市场的潜力和金融证券这个市场当下的情况看,上海的确是一个比较适合的地方,但是我们做了一年的感觉,目前来讲,从财经新闻的启动来讲,最重要的地方还是北京,因为上海作为一个市场的中心,市场的规则、市场的政策都是来自于北京。

网友:财经现在都瞄准了白领阶层,这个群体看媒体的时间被互联网分割了,如果这样子讲,每天看三张财经周报不是够了吗?

秦朔:这是竞争消费的时间,我觉得几份周报跟日报的经营是完全不同的,比如我们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公司,比如像万科这一类,很多公司的部门经理包括各地分公司的经理,每天都阅读这份报纸,可能每天阅读证券报,现在改成我们财经报,我们一般的行情都覆盖了,而且写得比较鲜活,原来的证券报是比较枯燥的。


  

网友:为什么离开《南风窗》,去《第一财经日报》?这是个人的问题。

秦朔:因为我们在大学时是学新闻,我总觉得如果一个学新闻的人,一辈子没有做过报纸,我一开始就去做杂志的,觉得是职业生涯的遗憾,而且南风窗我整整做了10多年,我97年做南风窗的总编,就给自己一个暗示,我觉得在民主的体系下面,一个人做的一个位置,最多不能超过8年,两届就很了不起了,你自己占据这个位置,你创新的冲动,可能已经是低点,你自己可能会不觉察,就会形成很多的惯性,即使我不去《第一财经日报》,我也会离开,在这个位置的时间太久了。


  

网友:现在目前《第一财经日报》读者构成的基本情况,偏好有哪些,想了解一下,我们接触的媒体高端特别多,可能下级搞清楚的不多。

秦朔:感谢网友的提醒,我们11月15日是创刊一周年的时间,我也会在前后直接到三个地方做十几场读者的见面会,去倾听读者的声音。从现在来讲我们的读者主要是商界的领袖以及管理者,还有金融、投资领域的专业人士,以及很多政策的制定者。

网友:今天的主题是尖峰对话媒体商业话体验,如果从三张财经周报(中国经营报、经济观察报、21世纪经济报道)来看,今年的总体增长趋势也是放缓的,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它背后的核心是什么?

秦朔:今年是整个报业,不只是三大周报,事实上在整个中国报业收入面前,这三大报纸增长性肯定超过都市报,因为很多都市报都是在下降,我觉得中国经营报和经济观察报可能会细分,可能在中国经营报部分的市场上中层上会有优势,而经济观察报跟它会是一个差异化,2 1世纪报既有周报的特性,又有日报的追求,明年会做到周三,可能还是有差异,它未来给自己的清晰定位怎么样,在两年之后,如果也进入日报的市场,我们跟21世纪报也会形成一定的细分,是不是21世纪将来会更切近于产业,我们更核心的是在经营投资,这要看未来的情况。

网友:《新京报》呢?

秦朔:《新京报》在诞生之前,我在北京参加中国企业家的年会,当时《新京报》的总编辑过来看过,给我介绍一些情况,因为当时很多北京的同行对他们很不看好,我给他们的总编发过电子邮件,同时还是在网上做了流言,就是在他们创刊的时候,我说用不了三年的时间,北京的那些今天对新京报嗤之以鼻的人,会觉得他们当时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经过了两年左右的发展,事实上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今天至少在比较专业的报业领域里面,大家对他的报纸的评价都是非常高的。

网友:有网友问第一财经是否会跟每日经济新闻的合并?

秦朔:目前条件不成熟,第一财经日报与每日经济新闻不合并!这是已经明确的事情了。

张海波:今天我们谈论了财经日报的媒体运营,并由此展开谈了许多有意思的话题。很希望把这个探讨作为一个开始,让更多的传媒业内外的人士关心财经日报的成长、探索和发展。很感谢秦总。

秦朔:对于中国广大的网友来说,更多去关心财经的媒体,其实对于大家自身的成长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中国20年发展之后,创富当然是必然的,但理财也变成一个很重要的话题,现在中国的理财知识还比较少,还有言论的控制,我觉得未来的市场会很大,我们看华尔街给自己的定位是读者最佳的理财工具,我相信随着市场的扩大,不可能都堆在银行里,大家也会在想将来怎么去投资,从这个方向来讲,我们中国更加市场化之后,更多的投资品牌出来,事实上,在你的不知不觉中,你对财经媒体的关心,可能会从以月为单位,以双周单位,以周为单位,变为以日为单位,那时那还需要一份严肃、准确、可靠的媒体帮你,有很多的媒体都会朝这个方向努力,虽然会有困难,也希望大家对《第一财经日报》多一点关心,多一点意见和建议,帮助我们的成长。最后我们再次感谢网易,感谢《民营经济报》的张海波先生,我们跟网易和《民营经济报》都有很多的合作交流,希望以后这种合作跟交流更多,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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