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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文弄墨] 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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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 21:36: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是高中的时候应别人的请求写的,今天发表出来,只是回顾一下自己的成长历程.逝者如斯,良可怀也)




雨天,难道就是烂漫吗?
不,不是的.我望着商场橱窗中我的影子,这样说.
我笑了,无奈的笑了.因为肩上的皮包太沉了.
我怅望一下寂寞到天边的大道,心中:我错了.
对,我错了.我太幼稚了.


我放下包,包中装着一些衣物和洗漱的用品.
出来已经半个月了,是呀!整整十五天了!
十五天了,钱也花完了,梦想也破灭了!
回乡的路,唉,还远着呢-----
雨,越下越大了,-----今天我住在哪里呢?


像我这样怀个单纯的理想,出来打工的学生仔恐怕不少吧?
我揪了一下破旧校服上那个校徽的鋁壳子。
可是,十五天的教训足够了!
饥饿,我尝过了;白眼,我尝过了。
家,我好想家呀---家却在天涯。
雨,越下越大,愈来愈密了。
也许,家里的老爸正---在犁地,播种。
唉,家里什么也是好的。
我要回去了-----
依旧是寂寞到天边的街道。


大道那边来了一个人,穿着黄色雨衣的一个人。
是的,来个人------是个女人。
不-------她怎么摔倒了---
呀,怎么---她是个盲人?
否则,她怎么会摸索着走呢--------


那时,我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助人为乐?过于高尚了吧。本性冲动,太过牵强。
一切归于天意吧!
当他走近我的时候,我跳出屋檐向她喊道:
喂,过来避避雨再走吧!!


现实的残酷就是一种残忍。
我看到一张冷冰冰的脸-----果然戴着墨镜。
她下意识向我移动过来,却总是达不到这里。
我只好隔着地上淌成一汪德水去拉她。
她跳过来,却摔倒在地上。


“你------是谁?”雨衣淹没了她,但是声音出乎我的意料。
我扫了一眼她那深黑色的盲镜,支吾地说:
“避雨的-----过路人!”
“嗯,谢谢---”她真是奇怪。
她捋去雨衣的头罩,果然。她是个,
她是个女学生。


无论说,她的长发在脑后纨了一个异乎寻常的大髻。
无论说,她的盲镜掩盖了那唯一透出升起的眼睛。
但是讲,她的眉宇间有一种深厚的书卷气。
她解开几个雨衣的扣子,天气还是很闷热的。
雨衣下有一个黑色的长带子的书包------果然是个学生。


“你可以告诉我,我现在在哪里吗?”她不掩饰她的缺陷。
“哪里?”我苦笑着,因为我是这个城市的一个过客。
“对,哪里?距离仁和医院还有多远?”
“什么〉?”我无奈的说:“我不是这里的人。”
“打工的还是旅游的?”她像是淘气似的,
瞥了一下嘴,问得很自然。


看惯听惯别人轻蔑的称呼,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沉默一阵,终于说:“逃犯。”
她停止了整理雨衣的动作,下意识地向我看一眼。
她突然笑了,说:“你真有幽默感。”
我也笑了一下,又去揉了揉我蓬松的头发。


“你也是一个学生,对不?”她这样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
“直觉。”
“你不是个女学生吗?怎么这样厉害呢?”我疑问道。
她笑笑,笑得挺尴尬。她就解开了那个大髻。yi
一头的长发如瀑。她说:真热。


棋逢敌手了!
我明白这个人如此的异于常人,好奇心就涨起来。
我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问道:“我觉得你好面熟。”
“真的”,“像是许多年的朋友。”


“你是谁?”她已获得问道。
我打量他一下,素白色的衬衣,浅灰色的裙子。
“打工的。”我顿了一下,“行了吧。”
她却似乎又不感兴趣了,说:
“路上有出租车吗?”
”没有,”我说,------她说:“奇怪,怎么会事?”


她又脱去那个我看来都太老一点的书包。
她的裙子被风卷来卷去,她大声地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她掏出了手绢。
我笑着说;“穿上雨衣吧!”
我又问:“你下雨天,出来干什么?”


她的眼睛似乎是盲的。可是我感觉
她的眼睛下意识盯着我看。
“你的眼睛-----\"我试探一句。”
“没什么,视网膜脱落。”她很直爽。
“我要去医院,转回来回家。”y
雨下得很大了,本来并不明朗的天空愈加阴暗了。
“你在哪里读书?”她问,我也随口问她。
她回答:“我不上学,在家里自修。”
我说:“我在家里读高中。”
她从书包中拿出一本书,“是这个年级吗?”


“你刚刚读到高三了,怎么出来打工了?”
“不怎么,烦得很,闷得很,想出来闯一下。”我拍拍我的包。
“什么?”她的脸是惊愕的,我看到她整理头发又纨成一个大髻。
我笑一下,很伤情的那种,很无奈的那种。
她的那个髻是我姥姥曾经纨过的,现在我没有见过。


雨开始小一点时,她突然说道:我真的佩服你。
“佩服我?佩服什么?”“勇敢。”
“勇敢,怎么勇敢?我现在就要回去。”
我黯然的回答,她却一会儿趋于沉静,一会儿又烦躁不安。
她突然不经意的说:“家里闷死了,可是我还是不能走。”


“家里多好呀,怎么能闷呢?”
她不在意我的回答,轻轻跺着脚,脚上的皮鞋很漂亮,
但是像她的头髻一样古板。
“我家里就只有我奶奶一个人,我能不闷马?”
“那你----上学呀。”
“不可能.\"她低下头,无奈的样子,”我每天上三次医院.\"


\"你的父母呢?“
“国外------老也不回来。”她抬头望着远处,似乎望到什么。
我开始沉默了,我知道青蛙是不应该和公主说话的。
天明朗一些。我提了一下包,又放下。
她却扭头对向了我。


“对不起,我在等人呢?”她抱歉的一笑。
她突然热情起来,说:“你吃东西没有?”
我摇一下头,既表示我没有吃饭,也表示我不要吃的东西。
她无奈的一笑,又说:“听音乐吗?”
我的神情是冷漠的,还是摇了一下头。


她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CD机。我也笑了。
她摸索着要把耳机插在插孔里。我接过帮他插上。
她戴上一个耳机,又给了我一个。
我迟疑着,我半个月没有洗澡了。
她没有介意,把耳机放在我的手里。我只好插上。


“我们萍水相逢,互不认识呀。”
“是呀,我们是不认识的,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
“嗯,就是,就是这首歌了。”
“叶子,叶子?———叶子?”她点点头。


“我从小好似爷爷奶奶养大的。”她说。
“我的爸爸妈妈常年在国外工作。”
“十岁那年,我从楼上摔了下来。”
“于是,视网膜脱落了.\"
\"不过,只是左眼。”她摘下那个深沉的盲镜。
果然,两弯漂亮的眉黛下,右眼闪亮的看着我,
左眼是一潭沉寂的混浊的死水。
她说:“我不是全盲。”很高兴。


雨下得更小了。天终于晴朗起来。
歌声仍然回荡在耳边。寂寞的街头渐渐有了行人。
叶子好像进入一个幻境,久久凝视着一点思考。
她在看天空吗?天空在高楼大厦间只有一角。
她在沉湎于思考吗?他的手却抚摸着书包。


我说:“叶子,咱们是陌生人,你为什么对我这样?\"
\"佩服你,还有你不是说感觉很面熟马?”
“就是呀,我见到你感觉很亲切。”
“叶子,你怎么纨那么一个老的髻?”
她扭头对着我,突然说:“我从小就是这样梳头的,奶奶梳的。”



“这样不好看吗?”
但是她慢慢把大髻放下来。
荒凉的头发闪着灼灼的亮光,叶子变的生动起来。
“叶子,你穿的不像是一个有钱的人,穿的老土。”
“真的吗?”她红了脸,“从小没有人这样说的。”


雨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小点了。
天空也晴朗起来。雨后的天空,瓦蓝瓦蓝的透亮。
叶子怅然的望着别处。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不时有人看着我们。
这也是奇怪的组合了,一个肮脏的打工仔和一个漂亮的城市女孩。


一辆奥迪车停在我们面前的马路上。
一个老太太下了车,望了我一眼,像我们叫到:“小囡,快过来。”
“你的奶奶吧,”我轻轻推了一下叶子,“你奶奶叫你呢。”
叶子回神,勉强的打了一个招呼。
“快走吧,”我牵起叶子的书包向马路上走去。
老太太白了我一眼,抓住叶子的手:
“叫你不要自己来得。”
“雨淋湿了吧,感冒了吧。”
叶子听话的打了一个喷嚏。



我把攥在手中的耳机还给她,“谢谢。”
“不,我谢谢你,外边很好。”
老太太去挽叶子的肩头,想拉走她。叶子停了一下。
老太太有点生气地对我说:“你认识小囡?”
“外地人,人心叵测。”


叶子笑了一下,望望天空,天空是蓝色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叶子甩了一下被紧握的手臂,又笑了。
“我叫阿木,”我看着老太太,迟疑着。
“阿木?”叶子笑了。红色嘴唇挽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脸颊的两侧露出浅浅的酒窝,像是那明媚的春光绽现。



叶子的奶奶突然很高兴,用奇异的神情打量我一下,
语气变得柔和一些:小囡,好久没有笑了。
叶子看见我沉默着,轻轻地说:“再见。”
她的脸深深的埋在胸前,似乎痛苦一些。她上车的时候,
突然扭头说:“过几天我要做手术了,我就要看到了。”


黑色的车窗,我什么都看不见。车子抖动一下,顺着马路走了。
我望着车子转过街头。
过一会,公共汽车开来,我登上汽车到了车站。
在车站望着这个城市蔚蓝的天空,过一会
我坐上拥挤的火车向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家。



已经过去了。
在这个多雨的季节,逃出了老师的喋喋不休,逃脱父母的苦口婆心,
在自己的世界,想着蔚蓝的天空,
还有没有听清楚地歌-------




(完)
发表于 2006-4-2 22:49:4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好的帖子怎么没人顶!沙发一个!
发表于 2006-4-2 22: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让我想起曹文轩的《山羊不吃天堂草》。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09:41:20 | 显示全部楼层
昨天在别人的电脑上打完,没有来得及说明.


这其实是高中三年级的作品,作品中表现的对于学业的极度失望,就是那个时期的情绪.
今天看来,并不是很成功的作品,矫柔造作,正是我今天所反对的,但还是犯了.

这篇作品有一个十分可笑的来源,就是几个朋友那个时候特别喜欢羽泉的歌曲,认为最好的就是<叶子>,于是那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我在朋友称为"才子"的吹捧下写了.


另外一个影响是,来自痞子蔡.大家看到的是网络和书籍,而我是从<新华文摘>这本比较严肃的杂志上开始看的.在这本杂志上出现痞子蔡的作品,和那些类似红头文件的东西在一起,我的好奇心可想而知,也证明痞子蔡的作品某种程度上得到最高官方的认可.于是大量接触痞子蔡的作品.这篇作品可以看出这种影响.


我是个比较复杂的人,一面研究古代历史,一面研究现代小说,还很精通西方的哲学(当然会贻笑大方的),写点小资的小说也是偶尔的事情.追述一下以往,感慨良多.
发表于 2006-4-3 09:57:44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有点小资的感觉呢.
发表于 2006-4-3 15:13:47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自己再看一下,把里面打错的字改过来。
发表于 2006-4-3 15: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样的小说别具一个,但我不是很清楚楼主要表达什么样的主旨。
发表于 2006-4-3 19:35:07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在看独幕剧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13:23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6楼秋石2006-04-03 15:14发表的“”:
这样的小说别具一个,但我不是很清楚楼主要表达什么样的主旨。



我现在觉得这篇是失败的。主旨是表达不清楚的。
 楼主| 发表于 2006-4-3 22: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7楼徐摩志2006-04-03 19:35发表的“”:
感觉在看独幕剧




让你有这样的感觉,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发表于 2006-4-4 09: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感觉像独幕剧,要不楼主像戏剧方面发展一下?舞版缺个写戏剧的。
 楼主| 发表于 2006-4-4 09:58:05 | 显示全部楼层
行呀,明天写个<俄底浦斯>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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