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爱情边缘

忘情冰岛

十二点了，我接到子晗的电话。然后我们谈论长沙这个曾经向往的城市变幻不定的天气。半个小时后在她要跟我说拜拜时却发觉忘了当初打电话过来的初衷。
   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随意地忘掉倒是件轻松的事情。
   是的，都十二点了来找你谈天气的确有悖常理。可是我们都是我行我素的人，所以我们一直是独立的，所以我们得不到爱情。
   子晗，一个生物钟毫无规律的女人，总是穿一套黑色的衣服一个人在夜里行走。我说，你这样像个幽灵会吓到很多情侣的。结果情侣没吓到倒是吸引了几个帅哥的追捧。子晗冷气靓丽的脸孔不带一点妆却照样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我知道她不是那种爱摆酷的人，只是习惯寂寞的时候拒绝人陪，在行走的过程中协调心情而已。
   男人有时候就他妈犯贱，你对他千般好他却漫不经心，你若完全下定决心不理他又回来找你．电话中的子晗语气散漫，像在谈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是它明明影射着子晗不堪的过往。突然间我说了句：爱一个人很及时，该走也决不拖拉就算不舍得。接下来的时间一起沉默，不去深究感情。我们花了一年的日子好不容易从这块深的沼泽地体无完肤地爬出来。一年，地狱般枯燥的机械生活，精神上处于崩溃边缘，竟写不出任何文字。要么不爱要么就爱得彻底，就连伤也要彻底。结果是必须要的。
   醒来，天色已暮。一天又在靡乱的梦中混过了。放音乐，很浓的摇滚，已经迷恋这虫粗暴的发泄方式。曾经安静的轻音乐渐渐消失疗伤的能力或者我已不需疗伤只是在找那种亢奋的心情。吉他手在推弦，发出尖细激进的声音直抵天顶，音符与一屋子气味纠结。看见角落里的香水，竟忆起以前约会时的匆忙和对它的赞赏。走过去缓缓的弯腰，然后拾起躺在墙角的半瓶香水猛烈的砸向水泥地下。瞬间这气味掺和进来，沉闷的空气不再沉闷，变得暧昧不清，香气居然越来越浓或者它触发了我恋爱时的错觉。逃。摔上门，任音乐震天烟味继续香气弥漫，都与我何干。一场爱的能力足可以改变你神经的走向。
翻遍了脑海，也许是缘分也许是忘记，那些好哥们的号码一个也记不起，终究打了子晗的。本不愿打扰的，因为最近电话频繁，下意识的想要保持距离。
   月亮识趣地藏了。一直走，一直静静地走。恰好今天穿了套灰衣。于是联想到一对鬼夫妻拌成夜的颜色散步。
   终于她开了口，去哪？
   不知道
   那上我家，子晗微笑着说。
   好
   跑步去？
   好
   房间布置得清淡。墙上零散贴着一些自己写的文字，没有时尚的奢侈品周围全是堆着各式黑色系的衣服，除了微微的熏衣草味找不到更有情调的东西。床头两边挂有青藤，远看如两只保护色很好的小蛇。偶尔风推开窗户，两条小蛇便开始随意舞蹈，以媚人的姿势。这里唯一的现代化用品就是一台小巧的收音机。我说，今天我想做此屋的主人。我们赤裸着身体相拥整晚，不想做爱，不想动。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这晚很轻，像以前做过的香车美女的梦。只停留在一个梦的状态。
   回到寝室，室友A得知后骂：“你他妈不是男人。”“我不是男的，你要不要是试试？”我淡淡的回应。“那你是想要单纯的温暖？真是令人同情。”室友B说。“也许只能算形式上的温暖。”“那也可以顺便做下爱再抱嘛。”“没那个心情啊，要是想的话就不会去拥抱一整晚，你不会了解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一块诱人的胴体绝望的心态会是怎样的。
   每天都睡得很晚,几个室友一起聊所谓的文学、回避许久的落魄往事、身边的女人。又是十二点，电话如时响起，以为是子晗，唐突的问：“怎么打发还在追捧你的帅哥啊？”
   “在说什么”细细的声音，而子晗的声音应是粗旷的。
   “哦，是你。”
   陶，我喜欢过的女孩。那么乖巧的脸庞写满难得的稚气，笑起来很绚的酒窝。我们发生过很多细微的事情我都不记得，可是一年前的愚人节那一天占据记忆中我们所有活跃的空间。漫画方式的拙劣表白，设想好了若被拒绝就当是个玩笑。但为什么事情往往比想象中的复杂，仔细凝望她我打翻了本可以全身而退的计划。真的，那么认真的表情在质问，怎么忍心应声而过。
   最终由于我的坚持，她甩下一句“我们什么都不是了”就跑。不去追，追女孩不是我擅长。在这黑得星月无光的夜，我脸上神情变幻，盛开到极致。我不是愚人，那不是我的节日。可是谁在愚弄？告诉自己，没有再依恋的借口，再爱又怎样呢，曾是好朋友又怎样呢？分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其实已经原谅，那么些尖锐的话暴戾的处事方式不是她一个人能想到能做得出的，背后定有个女权主义者或受爱情折磨过的人操纵。
   当来到长沙这个陌生的城市，决心脱离所有那年见证这件事的人和物。她网上留言诚恳，已经坚决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回头。原来一直是和自己不去。但却不要再靠近，最早给予伤口的人说，同样的错决不犯第二次。
   讨厌和过去纠缠，想过梦里的生活，对自己负责就好。爱情亦是如此。何必管别人对你低劣的评价呢。用一个新城市带来的生活内容妄想挤掉陈旧的记忆会不会有点荒唐？公交车永远是我出生的那个城市春运的状况，天气从来都是我个性的再现，我行我素。每天听室友对这个城市劳骚，似乎除了娱乐业没什么可歌颂的。喧嚣的时间太多，也就有意给了自己修养淡忘的空间，能很好的虚构未来。一些伤得以慢慢愈合。那些残余的痂看起来像刻意做的装饰只是已经不再明显。
   你们那边好吵
   是吗，他们在说孤独感。
   他们都没有女朋友吗？她有些好奇似地问。
   这不是女朋友能解决的问题……
   哦，我知道，孤独感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小孩子似地抢话。
   停止说话，拿着话筒的姿势僵硬起来。
   你讲吧。她说了几句后顿下来。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孤独，两个人未必不寂寞。”我正在爱的人文章中的摘选，不想解释，当我第一次见到这句话，心情是恐惧的。
   爱上一个远离爱海的旱鸭子，唤回的是一声叹息和一只刺猬带来的疼痛感。承诺在这里是一堆锈掉的武器，说与不说对她而言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可一个连承诺都给不起的人谈何长久与真正对幸福的渴求。如飞蛾，明知是死仍义无返顾。可纵容忍她所有脾气惟独感情欺骗除外，因为流浪已经令身心疲惫，只想守着安稳、正常的感情过活。游戏已经厌倦且有过一次。游戏能好聚散，互不负担，各取所需连猜测都没有了。倘若认真爱了，是不会走得如此轻松的。
   现在才知道一直都是喜欢陶的声音多余身体的。这该是个让人多么沮丧的发现，还好一切烟消云散不再纠结了。她丰满的身体勾起肉欲，丰满的质感十足的声音却能回味无穷，相比之下声音的回味要比身体的触摸来得长久。一切长久的东西饱含安全感——恰是衷爱漂泊的人所依赖的东西。
   一年了，重新成为朋友，只是朋友。一次见面，对着往日那么习以为常的稚气的脸和声音又心软了。语言背叛原来的思想透露出久违的好。去那里的时候下雨回来时刮起了风。拖着疲惫的身体摊倒在床上，刚做了的发型吹得如一团稻草，裹在一起，混淆排列好了的秩序。
   晚上做了个梦，往事变成魔鬼厉声斥问我。原则在美丽的女人面前丧失了进攻的能力。
   一星期后在网上见到留言，间接说男朋友了，也希望有个人照顾我。她这样让我烦，不是因为她有男朋友而是已经讲过不会想和她在一起，所以难免有点自以为是，多此一举，更何况那是多么蹩脚的谎言。要是真的想在一起就容不先任何杂质。猜她也许只是想做单纯的朋友吧。继续原谅，因为仅是朋友。陶不会知道我现在给的好不再那么观点鲜明，只不过是单一的，如一个重新拾起的习惯抛却了开始的动机。
   行走在空旷的校道上，两排的树影可硕大。忽然我看见一只路灯熄灭，好象隐藏掉了整个过程。脑海闪过些许无疾而终的爱情。呵，好相似。
   正在爱的人不想谈恋爱，觉得是件耗费体力和脑细胞的事情。于是不对她做任何要求。可是她依然说太靠近了有压力。终于，借着夜的雾叫我出来，天气有点凉快，两个人站在原地傻傻地。“我有男朋友了……以前追了我几年的人。”“上周都没有吧——”“我决定答应他了”她打断。
  “够狠，这样打发我。那个人真可怜，现在还不知道你答应了吧。然后使我走开你自由，那个男的糊涂得适时的充当了挡剪牌。你并不曾要和他在一起你并不曾玩弄感情却一直谚语放肆。”我抿了抿嘴唇：“你少来这套，我就当你耍脾气，总会好的。”
   还以为自己幸福了，没想到一场遇见依然是一个人过眼云烟的幸福。死党室友B手机上有短信：我是她男朋友，告诉单别再烦她。拨短信来源的电话，无人接。持续。又有短信闪烁：哈哈，不用打了，谢谢他以前对她的照顾。以前？我的爱情究竟要填满多少个以前？
   放他走，不去揭穿。相信自己是重感情的，厌倦了玩游戏。再爱又怎样，原则问题不再退让，和陶的方式雷同，能包容陶缘自对错爱的失望和我们仅仅是朋友，断了发展的可能，而她，不会有第三种中间状态，在一起抑或恢复陌生，对于完全投入的感情是以严肃的态度，无法包容，还当她在发脾气。可是脾气已经过火，需要冷却。一味的迁就及不要脸的追求换来的幸福是一朵正在生长的华丽泡沫。
   气愤了，让死党回信息给所谓的他：有种接电话啊，否则天天打,不是纠缠就想明确一下结局。这时已是一点半，她到底还是打来电话。电话的响声连同分针带动脉搏窒息的跳动，抵达心里最弱的那根神经。她要我别再给他打手机，她说你不是说什么都随我吗。呵呵，除了叹息还能做什么呢。短暂的沉默。
   你没事吧
好的很，你前段时间不是老是急着挂吗，你可以挂电话了。提醒自己不要激动，男人天大的事都该稳定。恩，稳定，稳定翻江倒海的情绪。
   和电脑对视一整晚，桌面上她的脸好模糊，突然怎么也看不清楚了。第二天她去黄山写生，和几个室友礼貌性的送别。希望好聚好散尽管很大意义上是客套的。她买了几碗早餐作为感谢，任凭朋友和她怎么劝死活不吃，既然已经结束，何不彻底，最好连一个问候也互不亏欠。曾那么渴望她请吃饭的。我们已不再是当初谈笑默契的我们，从头到尾不搭一句话，连看一眼都是心酸。
子晗，我们都是太个性化的人，所以得不到爱情。要是某天幸运的拥有那会是最牢靠的，足可以惊天泣地！
   子晗将去深圳，我们哥们几个去唱K。几张陌生的脸孔轮流夸张的唱着流行情歌。一个流行被大众化的时代，音乐的面目会不会很无辜。该我出场，一首《好男人》心情在音符飘成的海洋找到了归宿，声嘶力竭：好男人不会让心爱女人受一点点伤，决不会像阵风东飘西荡在温柔里流浪……。不知唱得够味还是勾起女服务员某些被埋葬太久的东西，她斜倚在门边呆呆的望着荧屏丝毫没有放下酒要走的意思。手上枯燥的姿势似乎想要传达什么讯息，炽热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窗帘飞出去，远离所有喧嚣的声响。
   有人醉着喊；美女十个怎敌他芳酒千杯……她迅速恢复常态向我不紧不慢走来。“这两瓶酒算我的，请你。”她象征性地笑笑，撬开一瓶倒了两杯然后对着我举杯自顾自先干了，一饮而尽。周围的人起哄，她像没听到的。“我们聊下吧”我随意的说。然后跟她走进一个窄窄的房间。她叫碧，但从不穿绿色的衣服。问她，简短地答，仅仅讨厌这个名字罢了。她着一身艳亮的银白，自脖子到胸挂有闪光的Ｖ形网状项链，穿一件灰牛仔．碧很瘦,瘦得像陶，比她要高，给人种女强人的感觉。面容光灼，我猜测脂粉名贵。
   她说好男人的好都是没有得到爱情前的状态，暂时的。我看了看她说话时的神色，从容、有些微微颤抖，跟我正在爱不再理会的人议论感情的时候一样.
    她说，你相信委屈自己而在一起能成全爱情么？
   那会产生裂痕，一次平常的争吵就可以撕开尘封的记忆把裂口拉大，不值得，我摇摇头。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碧语气固执。
   现在的男友对我很好可我总觉得他的感动之心大于爱，他连吵架也跟我省了，要么依他要么随我怎么做，几乎无商量的余地。
   岂不是好？
   她冷冷回答不是的，这样的爱情让人精神恍惚如火车轨道般横扑直放。
   接下来我不再讲一个字，我发现感情比任何事都要麻烦，怎么讨论也找不出合适的结果。自己都搞不定又有何资格介入别人。半个小时后我准备离开，无意的说了句：爱要坚决，宁缺勿滥。转身走出房间，听到类似哆嗦的声音。忍不住往回退，安静地凝视她埋下去的半张扭曲的脸。他缓缓抬头发现了我，突然发疯似地冲过来抱住我痛哭，我清晰地感到我们的身体不自然的晃动，眼泪浸湿我刚换上的汗衫渗入皮肤，它会不会在体内扩散忧伤。
   碧送我离开ＫＴＶ时轻声说：“我决定分手，还爱情清白。
  “拍”听见心底一声叹息。我们都是流浪在爱情边缘的人。
   回去的路上我问子晗，
   已经一年，当初追捧你的帅哥还剩多少？
   能有多少，两个。
   那……
   去深圳可能两年，若回来谁还坚持或许会尝试着一起生活吧。若仍旧是两个也只好让他们继续等落，时间是最能消磨爱的激情的。她耸耸肩，长发甩甩。
   会不会有点残忍？
   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真担心你还这样想将一直被伤害流浪在爱情边缘的。
   呵呵
   呵呵
   含义不明的苦笑，彼此心知肚明。
   学院对面新开了家理发店，不喜欢叫美容美发店。从小就是在这里“咔——嚓”掉头发寻轻松的。店名颇有创意：不剪不散。
   剪了又是否能真彻底地散？子晗问。
   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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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石

这样的文章在舞文弄墨版块还是第一次见到,感觉像是一个在爱情里苦苦寻找又屡次失败的人的喃喃自语。在这篇文章里，爱情似乎省去了所有美好，只剩下苦苦地纠缠。

一帘幽梦

我听见了一个在痛苦与无奈中呻吟的声音

忘情冰岛

感谢湖大的朋友和陌生的文学爱好者对我的支持，一直不怎么回帖并不是不关心，好的东西都有看过，我只是想让作品安静下来。我想下学期应该会有大的变化的，写一点海底的文字给对这个世界不堪的人们。。。。

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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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姐

很现实的爱情

秋石

楼主说这是边缘爱情，可我总觉得现在的爱情都这个样

阿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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