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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篇,是我高二时写的,我这个人很懒的,但是还是趁上数理化和英语的时候写了这些满再打出来.大家鼓励一下阿!
我是06级的艺术2班的!
886!多多支持我的文章阿!!!!
[glow=255,red,2]张智成-很想你
你在哪里?这些年来如意不如意?
还快乐?还单纯?还美丽?
时光如何对你?
我在这里人海中的一座岛屿
很平静风平浪静
只除了深夜里回忆会疯狂来袭
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如果可以就让我再见你
美好微笑清澈眼睛
好确定那持离只毁了我一个而已
我很想你听见了吗? woo~
这是唯一我无解的困境
那些过去不肯过去
不管我后来遇见多少人
只能叹息
都不是你
我只想爱你
我在哪里?你会不会偶尔好奇?
有没有曾经怀疑?
我说我会忘记只是种好意[/glow]
寂寞的季节(下)
7.
王冉准备来北京,上次我的不辞而别她并没有在意,这次来北京她说有个秘密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工作,她硬是不说。王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我永远也不会懂。昨晚,卢峥打电话来说给我在海淀租了间房子,两居室,装修齐全,月租一千五,下个月就可以搬进去了。的确,我是该租间房子了,这段时间,光住酒店就花光了我三千,再这样下去,我就算是抢银行也吃不消。搬家那天,卢峥和她的男主持一起来了。说起搬家,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不过两个大箱子罢了,卢峥给我买了一套床上用品和一些锅碗瓢勺之类的东西,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收拾完屋子,我一挥手,说:“走!东来顺,我请!”我们就奔那儿涮羊肉沾小料去了。卢峥和那个男主持还真行,一顿吃了十来盘羊肉。看得我一旁心疼得直咧嘴:这顿涮羊肉可顶了好几套床上用品啦!正吃着呢,手机就响了,是王冉,说她已经到北京了,让我们不用去接她,今天她还有事,住在“凯宾斯基”,让我们不用操心。我还想问点儿其他的事,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估计也累了,于是我就没多说,最后约在明晚到长城饭店聚一下。其实,我觉得就几个朋友吃饭又何必到长城饭店?可王冉执意要在那儿,并神秘的说有个老朋友也会去,弄得我半天摸不着头脑。
晚上又下雪了,我呆在屋里看电视,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吴科,想起了那把雨伞。我觉得自己真是混蛋,弄坏了别人的东西还硬不讲理。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我准备去双安商场转转。原来,我也常跟郭聪往各大商场瞎转悠,不光是转,东西也买了不少,只可惜买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记得有一次我心血来潮,看上一只果盆,非要郭聪给我买下来,好家伙!四百多块呢!我喜欢上面的花纹,郭聪问我买果盘干嘛,我一敲他的脑袋说:“装水果呀!”郭聪被折磨的没脾气只好替我买下来,谁知后来,我也没怎么往家买水果,那果盘也就搁那儿当鱼缸了,要不怎么说乱花钱呢!郭聪每次教导我都会说“钟怡大小姐,你一定要珍惜我们来之不易的金钱,省着点花。”我则不以为然,说:“你别净挑我的不是,我的钱是辛辛苦苦挣来的,要管就去管当下的那些贪官们,他们花的可是人民的血汗钱,我钟怡再乱花钱也是我们家的钱啊!”郭聪听我说这话到来劲了,跟我死掐,一会儿说我不识抬举,一会儿说我没吃过苦。我则告诉她现在的社会是女权当道,叫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样的争论,原来每天我们之间都要进行两三次。
其实我们之间的感情终结,是因为一个很小的误会,有一次几个明星邀请他去演唱会作客座吉他手。演出后他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去了一家酒吧。有个娱记拍下了他和那几个明星带着一群妙龄少女进入酒吧。那天他穿的是红色的耐克套头衫,很醒目,那衣服还是他过生日时我送的。第二天,他和那件衣服一起出现在报纸的娱乐新闻上,还是头条。娱乐圈里那点肮脏事,我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我没有在他身上找到证据,但还是哭了半天。他回来后见我哭得一塌糊涂,叹了口气呆坐在一旁,一坐就是一天。后来,他主动提出分手,我们之间就没再继续下去,后来听卢峥说,郭聪和几个北京的歌手在什刹海的酒吧一条街出现过,最近好像在北京开了个音乐工作室,但是无论他再怎么样都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晚上我和卢峥以及她那个主播男友老早就到了长城饭店,只可惜王冉还没到,到大堂一问,那个领班的说今天这儿被一家唱片公司包了作新闻发布会,当我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王冉,她正被记者拥簇着往大堂走来,好像没看见我们。过了一会儿,王冉又小跑回到大堂,她的脸色和我在机场时见到的一样苍白,大概是工作给忙的。她看见我们后笑嘻嘻地领着我们往里走,等进了包间,可把我吓一跳,坐在里面的吴科和郭聪也很吃惊。王冉笑着对吴科说:“吴总,这两个就是我的好朋友,从大学就一直在一起。”然后又兴奋地对我们说:“我和一家唱片公司签约了,这位就是我的老板,他姓吴,刚才我们开了新闻发布会,等一会儿是庆功宴,钟怡、卢峥我要出唱片啦!”我正准备和吴科打个招呼,站在卢峥旁边的主播男友对吴科说了一句让我们大家都惊讶的话,他说:“哥,你来北京怎么也不说一声,爸妈身体还好吗?”我靠,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一家人啊!趁着他们忙着认亲戚的时候,我把王冉拉到一边对她说:“你怎么把郭聪也叫来了”?王冉一笑说:“想找他帮我写两首歌”这件事到现在我才清楚,吴科手下有个唱片公司,现在他和王冉签约准备个唱片,到北京来一是为了开个发布会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事儿,二是顺便找几个音乐人,帮王冉写点歌,郭聪是其中一个。我对郭聪算是没话说,坐在外面的郭聪见我来了,倒是往里移了移给我腾出个位置,说:“坐这儿,慢慢谈!”真没想到郭聪对我的态度会那么从容,他就好像昨天才走,今天又回来了一样。
王冉舔了一下嘴唇说:“大家坐下谈,别生分。”卢峥拉着吴中宪就往里挤,坐在吴科旁边。王冉对吴科嚷着:“吴总,卢峥可是我们的铁姐们儿,你们家的那个兄弟怎么样啊?”吴科的脸色骤然变了,就像我上次弄坏了他的伞一个样。过了一会儿他张开嘴对吴中宪说:“你和弟妹手续办好了吗?”王冉还不知道吴中宪在闹离婚大叫着说:“吴总,不许这样啊!卢峥还不一定答应呢!怎么这么快改口呀!再说,办手续也得要个时间呢!”我一听这话,头立马就大了,忙岔开话题说:“别光顾着聊,点菜呀!我都饿了。”王冉还在那儿跟个愣头青似的一个劲的问这问那,卢峥也坐不住了,对王冉说:“就你事儿多,吃个饭哪那么多屁话!”王冉虎着脸说:“你们俩什么时候会跟我对着干啦?看我不收拾你们!”坐在一旁的郭聪敲着桌子说:“行啦!别闹腾,点菜!”王冉深情地盯着郭聪看了半天,没有再说话。不知是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觉得酸酸的。
我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与郭聪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大三那一年,我们大学和厦门一个大学在周庄搞了一个联谊,我和王冉、卢峥一买完票就脱离了学校的大部队,拿着票独自“打游击”。也不知道转过多少个店铺,多少座小桥,走着走着碰见了一家卖草鞋的的店,王冉提议每人买一双草鞋,然后穿着逛完周庄。我和卢峥起初丢不起人,都不愿意穿,后来别不过王冉。刚走到路口,遇到一群厦门大学的女生,见我们穿着草鞋,也不知是怎么的,就指指点点起来,要是在平常,我们仨也就算了,不去理那些无聊的人,谁知那天王冉和她们较上了劲,硬是要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其实王冉也真自不量力,人家有差不多十个人,而我们就三个,如果真打起来肯定我们吃亏。但王冉不管这些,先骂他们没见过世面,她们反过来骂我们白痴。互相骂骂也没什么,可王冉却沉不住气,上前打了一个矮胖女生两嘴巴,这下可好,别人厦门大学的都围过来了,足足有一二十个男女混合把我们仨围在当中。不知道是哪位伟大的先知说过:“人生就是许多巧合所构成的。”我觉得这话真他妈的正确,因为郭聪正好从那儿经过,那时他正好在周庄采风,准备写点关于江南水乡的歌。(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他看我们的样子怕是要挨打,于是发扬了一个当代青年多管闲事的美德,来我们这儿劝架,不想被一个小子击中左胸。我妈小时候就告诉我见到路上有热闹千万别去瞧,免得惹火上身,当我看见郭聪被打之后,更加坚定了我对我妈说的那句话的信念。郭聪那时整个一愤青,马上和那个小子扭打起来。我和王冉、卢峥站在一旁干瞪眼。后来也不知是谁,把系主任叫来了,系主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小老头,他一来就询问事情经过,问清楚后,便走向已经被打得满脸青肿的郭聪说:“小同志,这件事关你什么事啊!”郭聪摸着脑袋傻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大三那年的四月在周庄,我第一次见到郭聪,看见他摸着脑袋的傻样,立马喜欢上了他。后来我们又碰见了几次,就粘上了。
眼前的郭聪比半年前显得更加有沧桑感,抽烟也更加凶了。从我进来到现在,他的嘴巴就在吞云吐雾一直没有停过,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现在唱片市场不景气,作音乐的人普遍显得很老,看看什么李宗盛、童安格、罗大佑哪个没谢顶?老一辈音乐人都承担那么重的压力,更何况是年轻人?现在想在音乐圈里混口饭吃,难啊!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竟叹了口气。王冉听到后说:“怎么啦?我请你吃饭你不高兴啊?”我摇摇头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这顿饭,所有人显得好像都有心事似的,郭聪说他准备今年六月份进藏,搜集一些藏族民歌用来丰富自己的音乐。这顿饭吴科吃得忒严肃,从头至尾很少说话,和我印象中的他差很多。
饭局结束后大家互相道了声再见,从此便再也能没聚在一起。
8.
北京的冬天漫长而寒冷,我在南方住了近三十年,这是头一次离家过冬,可算是把我给冷坏了。从来北京第一天,鼻子就没通过气儿。陆国庆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最近他在天津开了一家运输公司,专门负责托运一些广州到天津的货物。碰上周末,他老是打电话让我去天津玩,说他现在的生意如何了得。这个周末正好闲着没事,去天津逛逛也未尝不可。
可惜周末两天,报社要我加班,只好没日没夜的工作。王冉开始为她的唱片作全国宣传,从东三省到西双版纳横跨了整个中国,紧接着就是唱片大卖,仅内地就销售了几十万张。这样的销售业绩,在整个唱片业销售萎靡的情况下简直是个天文数字,王冉从此走红了。
天气转暖,春天来临。以前听卢峥说,北京的春天总是满城飞沙,而最近几天却连着下了好几场雨,上海,广州的春天也都是阴雨连绵。这有使我想起了前几天在网上听到的一首名叫《南方》的歌曲:
我住在北方 难得这些天许多雨水
夜晚听见窗外的雨声 让我想起了南方
想起从前呆在南方 许多那里的气息
许多那里的颜色 不知觉心已经轻轻飞起
我第一次恋爱在那里 不知她现在怎么样
我家门前的湖边 这时谁还在流连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南方
那里总是很潮湿 那里总是很松软
那里总是很多琐碎事 那里总是红和蓝
就这样一天天浪漫 就这样一天天感叹
没有什么是最重要 日子随着阴晴变幻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南方
这首歌是国内一个新锐乐队演唱的,我很喜欢。而且这首歌也唱出了我现在的感受。十八岁以前我住在广州,是喝珠江水长大的,广州是我的故乡,尽管它那里的天气很热。十八岁到二十九岁我一直呆在上海,喝了十年的黄浦江水;上海是我的第二故乡,尽管它那里的东西很贵。现在我来到了北京,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思乡是必然的。记得我刚去上海上大学时,也偶尔会想家,可是那时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可以帮我度过心情的低潮。如今的思乡之情则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缓解,一天到晚就是工作,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在想,自己这辈子应该是个劳碌命,全国的大江南北都会留下我忙碌的身影,到要死的那一天还在不停工作。但是,激烈的工作竞争使我觉得,能一辈子拥有一份好的工作并且一直干下去是一种奢望。现在的我只希望过一天算一天。
王冉和郭聪好上了,是卢峥告诉我这件事的,她告诉我时显得义愤填膺,而我则似乎不应该有太多的悲伤,我觉得我应该祝福他们。自从王冉离京宣传唱片,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卢峥也像突然隐形了一样,找不到人。倒是和吴科喝过几次酒,是他主动约我的,他还想让我回上海的杂志社继续工作,我却对这些事不大感兴趣。后来,他要回上海了,又把我叫出来吃了顿饭。
以前总觉得他很固执,如果没有用固执来保护自己,他肯定活不过24小时!凡事不看、不听、不用心感受,只利用自己肤浅的经验值去做判断,世界上最差的领导人就属他,而他是一个只在乎自己爽不爽的混蛋。自从他告诉我关于他妻子的事情之后,我对他的看法就改变了,吴科这个身上有一种很神秘的东西,使我总觉得他这人难琢磨,就好像小时侯玩游戏机时,格斗游戏里的隐藏人物,虽然对他了解不多,但他至少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最近一段时间,心里总是空空的,像是缺少什么似的,在郭聪离开我的最初几周我也曾有过这种感觉,我觉得我需要外出旅游散心,王冉曾告诉我,爱情有两种形态:追随和等待。在我的感情世界里很难说何时追随何时等待,但相信两者我都体验过。
9.
王冉回北京后开始准备专辑里歌曲的MV拍摄。卢峥也终于有了消息:她前一段时间一直在敦煌跟踪报道一部电影的摄制情况,最近也回到了北京。已经是深夜了,我端着一杯咖啡走上阳台,天空中满是星星。看见星星使我又想起了郭聪,我们第一次约会也是一个繁星漫天的夜晚,他多紧张呀!我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后来听他说,那天晚上他一直想牵我的手,结果没成功,主要原因是我老背着手走路。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想牵我的手,故意背着手走路的。这也是王冉告诉我的,她说,如果女孩子第一次约会就被牵手是很没面子的事,说明这个女孩太容易被“征服”。王冉的感情经历很丰富,她从初中就开始搞早恋,被她的老师父母发现后骂得半死,却还不悔改,一直坚持到高考前为止。至于为什么在高考前突然不恋爱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高中的男生数量与质量都太有限,要是能上一所好大学,会有更多的选择的余地。
其实在我的心底,仍然很想跟郭聪和好,当初因为一点小事而分手时,我就很懊悔,只要他肯向我道歉我就会马上牵着他去街道办事处领结婚证,但他却选择了离开,这让我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说真心话,我对王冉和郭聪在一起十分在意,刚听到他们在一起的消息时,我认为我应该祝福他们,但过了一些时间之后却发现心中很难平静,王冉在我眼里并没有当初那么亲密无间了,有时她甚至出现在我的梦里和我争吵不休,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但我发觉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我的心里再次充满了怨气,为什么王冉总是能够争取到她想要的,而我却不行?大学毕业后我在杂志编辑这个位置上干了十年,王冉却先后成为了一家网络公司的CEO及娱乐明星。我的月工资不过三、四千,王冉开一个专辑发布会就用掉了小几万,真难以想象我们之间的差距。正当我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之际,电话铃突然响起,接听后才知道是吴科打来的,他又来北京了,办完公事正闲着呢,问我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我告诉他,喝酒的不要,夜宵的大大的要。半小时后他的车停在了楼下,坐上车拐了也不知到多少弯,过了很长时间,好像到了郊区,车突然停在了一家大排挡的前面,我笑着说:“大老板也在大排挡消夜呀!”吴科眯着眼睛说:“有得吃就不错啦!”我们坐在一个靠里的位置,开始瞎侃,我问他怎么认识王冉的,凭什么让王冉出专辑,看中了王冉的什么。他笑而不达,但那笑声在我看来更像是苦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多问,拿起桌上的啤酒就是一通乱灌,吴科见状并不示弱,同样拿着酒对瓶吹。我们俩也真行,没下酒菜还愣喝那么多酒。我突然对吴科的弟弟吴中宪产生了兴趣,就问吴科:“吴中宪是你的亲弟弟吧?”
他点点头,我又问:“你们俩看上去不怎么像啊!不会是抱错了吧?”
吴科听了我说的话后,将刚喝的一口啤酒全吐出来了,然后擦擦嘴说:“你可真能扯!”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喝了多少酒。吴科突然对着我耳朵悄悄地说了一声:“钟怡,嫁……嫁给我吧!”早已经在云里雾里的我像个小孩一样笑着说:“不行,我们还没谈恋爱呢!不……不能结。”吴科举起一个指头认真地说:“那行,咱俩明天就开始谈……谈恋爱!”等他说完这些话后,我实在忍不住,将一肚子秽物全吐给了他。吐完之后我清醒了很多,回家时,车是不能开了,我扶着吴科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里,我告诉他去海淀,他先是惊叹一声,然后立马发动汽车送我们上路,到家后出租车上的报价器赫然显示着:425.5。
吴科晚上只好睡在我家,他醉得一塌糊涂,我在客厅给他弄了张毯子便没再管他,等我洗完澡出来,他已经鼾声如雷了。这一夜我睡得特别舒服,没有像平常一样再胡思乱想些什么,心里好像有了依靠。从此,我们开始了异地恋爱。不久,吴科在北京开了一家分公司,希望我去作总经理,我不想丢掉自己的理想,就没有答应他,后来他将公司的总部迁到北京借此来游说我,我看实在推脱不掉,就答应了他。作为一个公司的总经理我还是第一次,根本不知道要怎样做,便问去吴科,他笑着说:“你见过哪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太太还用办公的?”我没有再说话,默默的接受这一切。吴科是个能对我好的人,我也觉得他不赖,况且我已经到了三十,再不找一个恐怕就得跟老头了,因此我决定和吴科结婚。
10.
今天早上刚上班,吴科脸色铁青的走入办公室,整个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问了他半天,他也不说,跟着他悄悄进了会议室他才告诉我,原来是王冉给闹的。本来王冉与骏泰唱片的和约还有一个月到期,但她在没跟吴科商量的情况下就私自和一家上海的唱片公司签了约,吴科知道后非常生气,就责怪王冉不讲信用,话语可能有些过激。王冉也不甘示弱,第二天就玩起了失踪,都五天了,现在仍然找不到人。有一家手机公司和骏泰签了和约,准备让王冉演唱他们的广告曲,后天就是新闻发布会,现在王冉却找不到人,吴科能不生气吗。我告诉吴科让他先别急,我毕竟和王冉那么多年朋友,兴许能找到她。吴科叹了口气,答应了我。
一出办公室我就打电话给王冉,没人接,又换另一个号码,电话通了。我问她在哪儿,她说她现在正在延庆,这家伙真的躲起来了,我不敢直说吴科找她,只说想和她聚一聚,她答应说晚上来我家。挂上电话后我转身进了办公室告诉吴科,王冉已经找到了,吴科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我又给卢峥打了个电话,让她晚上来我家,目的就是多一个人能好好劝劝王冉,让她回心转意。
晚上,卢峥,吴科、吴中宪和我一起呆在我家等着王冉。没多久,她一个人来了,脸上显得更加苍白,毫无血色,可能是病了。进门之后她发现吴科也在,立刻知道了我叫她来的原因,于是扭头就要走,被我拉住了,我对她说:“吴科上次有些话说得不妥,你们再谈谈。”
王冉冷冷地说:“没什么可谈的。”
我又对吴科说:“你快过来呀!道个歉,然后慢慢说。”
吴科却低着头说:“你让她走,我没什么和她好说的。”
吴科的态度使我非常诧异,这件事关系着骏泰公司的信誉,为什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自己却不着急。王冉一听他这么说倒来劲了说:“我就是不愿意在骏泰呆下去了,怎么着?”
吴科听了之后头垂得更低了,王冉仍不甘示弱:“我为骏泰带来了太多的商机,你们钱也赚够了,该放我走了。”
这话越听越不像是我的朋友王冉说出来的,在我眼中她一直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怎么如今变成了这样?
“王冉,我现在是骏泰在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看在我的份上,回来吧!公司需要你。”我真诚地说。
王冉听后显得十分诧异,但马上又平静下来说:“干吗呀?游说我呀!哼哼,我劝你也早点走,你们的老板是个十足的色鬼,他占我便宜,我哪还敢在这里干活呀!”王冉大概还不知道我和吴科的关系,所以才当着我的面说出这些话的。
“什么?你再说一边?”我感到不可思议。
“真的……”她还没说完,吴科就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快走!”
“凭什么?我偏要说,我刚进这家公司的时候,还只是个公关部的经理,没想到他居然……”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难道是真的吗?吴科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很重视情感的人,他会干出这样的事吗?一个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一个是我准备托付一生的人,我该相信谁?
吴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朝王冉说:“你他妈的给我滚!”
王冉甩了甩头发,扭头便走。房间里静得可怕,窗外起了雨。我靠,这样的场景只有在老式电影里才有呀。怎么跑到我的身边来了。卢峥和吴中宪呆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吴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走向他,想问清楚这一切,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卢峥连忙上前扶住我,问我有没有事,我特坚强地说:“没事。”其实没事个屁,我这一跤摔在地上扭伤了脚踝,疼得我直咬牙。用“祸不单行”这个成语来形容我再恰当不过了。我从地上站起来,想问问吴科他是这种人吗?但是吴科还没等我问就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卢峥也没心没肺地拉上吴中宪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家,我真可怜。
吴科走了,回上海了,他留了一封信和一张存有五万块钱的存折给我。信里,他说再也没脸见我了,他觉得很羞愧,留了五万块钱作为补偿。其实,他怎么也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只要他认个错就行,我会原谅他的,他怎么他妈的和郭聪一个德行,屁话不说一句就知道走人。
骏泰是呆不下去了,还是换个上班地儿吧!我的左脚昨天被打上了石膏,是那天晚上给扭的,现在上街都得拄个拐棍,样子真叫一个难看,我这回可算是把脸给丢尽了。现在的我没有工作,原来的报社也不肯要我,我只好为一家报纸写一些专栏来赚钱。我给陆国庆打过电话,说想要去天津玩玩,他说他最近很忙,要等五一以后才有空,我想我真是倒霉到极点了。
这几天电视上经常有王冉露面,不是参加晚会就是拍广告,她的人气现在极旺,在舞台上浓妆艳抹的,我都快认不出了。好多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小姑娘们都把她当神贡着。吴中宪终于和他的老婆离了婚,然后与卢峥去了欧洲旅行结婚,他们的婚礼来得很突然,我没来得及赶上。
我最近天天都在回忆大学生活,有个哲人说过:人的生命,一半用来生活,一半用来回忆,而两者的交接处就是我们变老的时刻。现在想想要是果真如此,那我就是天天在变老。这样一来我余下的日子就应该所剩无几,只剩回忆。人生在世,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王冉曾对我说过:“人生一世,消费二字。”而卢峥则告诉我要为自己而活。她们的看法都不符和我理想中的人生,我认为,我们这一生是为了将来有一个美好的回忆而活。想要拥有美好的回忆就必须活得精彩。但我恐怕是很难做到这一点了,顺其自然吧!当我认为我这一辈子将在回忆之中度过时,有一件令我意想不到事发生了。
11.
“五一”那天晚上,我正坐在家中看电视,郭聪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去xx医院一趟,顺便叫上卢峥。我告诉他卢峥去了欧洲,不在北京。然后又问他怎么了,他哽咽了一下说:“王冉好像快不行了。”
“怎么可能?上个月她来我们家时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其他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再说她是大明星,刚才我还在电视上看见她做的广告呢!”
郭聪又说:“其实,王冉早就有心脏病,还是先天性的,我也是才知道的。”我让郭聪先别急,我这就来。说完我挂上电话就奔向xx医院。
来到医院,王冉正处于昏迷状态,郭聪说,她今天上午还好好的,也不知怎么的就昏过去了。看见郭聪守在王冉病床前的样子,使我想起了在崇明岛的那次台风,郭聪也是这样守在码头等我的。想着想着我的泪就出来了心里只犯嘀咕:钟怡呀钟怡,你哭什么呀?郭聪已经不是你男朋友了呀!有什么好伤心的。我对于郭聪的感觉,说恨,没那种感觉;说不恨,又与事实不符。每当想起他,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次煎熬。
晚上,郭聪留下守夜,我独自回家。虽然已是五月天,但是夜晚还是很冷的。王冉的病看样子很重,我和她曾是好朋友,然后因为她和郭聪好而招致我的憎恶,以及后来她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又终结了我与吴科的感情。我们这辈子算是死磕上了,谁都没辙。现在,我只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今天是郭聪的生日,王冉已经昏迷了五天,这五天,我天天给她送饭,而郭聪却硬是五天五夜没合眼,一直守在病房。看来,郭聪是真心爱上了王冉,我心里想:郭聪要是原来没和我分手,我要是突然得个什么病,他也应该是这个样子,可惜呀!天意使然,又奈之若何?我走进病房对郭聪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去休息一下吧,我来。”郭聪抬起头眼睛里透着一股悲伤,然后他说:“刚才医生来过,说她得的是绝症,能撑那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了,恐怕很难再醒过来。”我叹了口气,走向窗台然后说:“不如你去问问其他医院的大夫,看还有没有办法,别灰心。”郭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马上披了件衣服,说是去其他医院看看。我在刚才郭聪坐的位置坐下,看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的王冉,想了很多。原来,我们多牛哇!在大学里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有一分钱都要掰成三块儿用,怎么经过社会的洗礼后,越发得不会做人了?我们的友情真的这么脆弱吗?
突然,我听到有一个微弱的声音正在叫我的名字,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见王冉正张着嘴要说什么,我跑向门外,想把郭聪找回来,可是走廊上早就没了他的影子。我再回到病房内俯下身告诉王冉郭聪不在,让她有什么就对我说。
王冉点着头用微弱的气息说:“对……对不起,我……让你难受了。”她的大脑不知怎么着,指挥不了嘴了,说话词不达意,她向我说对不起干吗呀!她接着说:“我这病……难治好,你要原谅……我”
这又是哪门子话呀!“你又没害我,原谅你干吗呀?”我说。
王冉显得很着急又说:“我的病,是我去英国读书时才发现的,一直没告诉你们。”怪不得她一下飞机就显得面色苍白,原来是早就有病了呀。“当我知道我得了这个病之后,就知道我活不长,于是我尽量让自己生活得更灿烂,回国后我马上开始尝试干不同的工作,当然更希望有一份真正的感情,后来,我趁你与郭聪分手的时候故意接近他和他谈朋友。因为我知道我要是……要是不抓紧时间,就要死了,其实我根本不喜欢他。”不是这样的,这几个月之间,我一直接受着各种各样的打击,但都不及这一次的大。郭聪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却用这样的答案来给郭聪以沉重的一击。
“吴科……”他又提到了吴科,这个人,我已经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消息,谁知她说出的话让我又悔又恨,仿佛在大冷天里被冷水冲了个透心凉。她说:“吴科占我便宜那件事,不是他想这样的,是我为了当歌手而灌醉他,和他谁了一晚,然后作为一种要挟方法罢了……我是后来才听说你们是准备结婚的,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这时我真想拿大嘴巴子贴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居然干出这种事情。剧烈的咳嗽声代替了她断断续续的话语,她的上身抖动得非常厉害,眼里散出一丝绝望的眼神,我连忙跑出病房,叫来医生。但是,一切都晚了,王冉就在这咳嗽声离开了世界,走完了她这一劫。而一直深爱着她的郭聪却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这大概是个寂寞的季节,朋友们都离开了我,面对他们的离去,我却无能为力。记得 DAVID TAO 有一首歌叫《寂寞的季节》,真的很符合年我现在的心境:
风吹落最后一片叶,我的心也飘着雪
爱只能往回忆里堆叠,给下个季节
忽然间树梢冒花蕊,我怎么会都没有感觉
整条街都是恋爱的人,我独自走在暖风的夜
多想要向过去告别,当季节不停更迭
却还是少一点坚决,在这寂寞的季节
艳阳高照在那海边,爱情盛开的世界
远远看着热闹一切,我记得那狂烈
窗外是快枯黄的叶,感伤在心中有一些
我了解那些爱过的人,心是如何慢慢在凋谢
多想要向过去告别,当季节不停更迭
却永远少一点坚决,在这寂寞的季节
又走过风吹的冷冽,最后一盏灯熄灭
从回忆我慢慢穿越,在这寂寞的季节
还是寂寞的季节,一样寂寞的季节
王冉的葬礼办得很风光,她是明星、公众人物嘛,自然要体体面面的安葬,关于王冉临死前对我说的话,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包括郭聪。就让他这辈子有个美好的回忆吧!他在王冉死后的第二个月去了西藏,我们再也没能见面。有时后想想,王冉确实很可怜,而我真的没有什么好埋怨的,要怪只能怪我对于任何事总是没能尽力争取,才会弄得现在这副模样。
陆国庆又打来电话,让我去天津逛逛。对于正欲从王冉的事情中解脱出来的我,出去散心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陆国庆完全没了原来的样子,这家伙搞运输公司发了财,现在居然买了一辆小车,而且说话时,带一股铜臭味。据这小子说,他的公司将广州至天津的运输生意全垄断了。什么东西容易赚钱就运什么。我仍然不忘提醒他,要他在赚钱的同时一定要守法。
12.
已经是傍晚时分,街上正飘着小雨。陆国庆驾着车,准备找一个吃饭的地方。街道边的路灯五光十色,煞是耀眼。我的心里早已没了先前的激动,脑里却不时闪现出王冉的影子,“她在那个世界应该生活的很好吧。”我对自己这么说。陆国庆对着发呆的我说:“又在想什么呢?”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有什么事总是藏在心中,不愿让别人知道,郭聪和吴科离开我,多少与我的这个习惯有些关系,至少我没能让他们知道我的感受。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坐在吴科的车中疾驰于迷人的夜色之中。
突然一阵剧烈的刹车声使我惊出一身冷汗,在慌张之中我发现陆国庆开车撞倒了一个人,那人似乎还没有死,只是受了点伤。在疼痛之中,他很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是血。我还没反应过来,陆国庆却又一次踩下了油门,这次,那个人没有躲过,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再也没能起来。
这一刻,我感到时间停止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在我脑子里不断回放着,脑内的意识告诉我那人已经死了,但我却不敢相信。连忙对陆国庆说:“人家和你无怨无愁,你搞什么?第一下撞上去他还活着,你干嘛又撞第二下?”陆国庆用一种我从听见过的声调说:“要是没撞死他,我就要照顾他一辈子,太划不来。”他断了一下,继续说:“死了倒好,我最多上下疏通赔个几万块了事,你看,是他自己没走人行道,活该!”这孙子简直钻到钱眼里去了,半年没见变得连畜生都不如。
我连夜回了北京,仍旧住在海淀的那所两居室。深居简出,几乎与世隔绝,卢峥和吴中宪,有好些阵子没他们的消息了。最近,我正忙着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写一篇不长不短的小说,回顾一下自己的青年时代。这个想法,在我在上海时就有,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没写成,如今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来完成这篇小说。
以前,我总希望能写出一些绝对完美的东西,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发现:世间并没有完美,你只能努力使每一件事做得自己满意就好。绝对的真实和不掺水分的完美是根本不存在的,因为谁也无法找到一面完美无缺的镜子。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种思想倾向,教我们这样或者那样看待事物:同一桩事,这个人觉得是正确的,另一个人就可以觉得是错误的,想靠写作来实现完美,是一种妄想。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做人做事又怎能不留遗憾。
我给陆国庆去了个电话,约他一起回一趟广州。可是没过几天天津那边来了消息:陆国庆被抓了。这一被抓,小半年都没放出来,最后我才知道,他的运输公司其实只是个幌子,里面经常做一些贩毒、走私之类的勾当。亏我平时经常教育他要守法经营,结果进了监狱还要我替他送铺盖。
结尾
年底,我又在另一家报社找了份工作,继续我的平淡生活,小说写了一半。又快过年了,我买了一叠明信片准备写了送给朋友。但是,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朋友,最后好不容易写好一张准备寄给农民工赵伯勤,却发现我并没有他的地址。
我在金钱社会里迷失了方向,身边是万丈悬崖,友情在金钱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我该怎么办?
要不要疯狂些,要不要长久些,能不能不醒来
而蓝天依然,蓝得我想呼喊
像阳光刺入眼,让我冲动不安
hey ,我在
命中的海洋,我永沉海底
竟在一瞬间,跃出海面(跃向你身边)
我该怎样才不用去后悔,过这些日夜
放开我所有的爱和悲伤,有一天它们已不知去向
我在这里大声向你呼喊,你可曾听见
我在演奏着沸腾的生命,直到黑夜已吞没我的脸
hey,我在
——朴树《HEY,我在》
[glow=255,red,2]二零零四年,八月三十一日
修改于家中 [/glo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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