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天堂不远
这是座离天堂不远的城市
在天堂之外200公里处
我们面朝南方想象到了天堂
并且有一天会身处天堂之城
但也经常看到很多人从天堂过来
坐飞机、乘火车甚至步行
在这呆上两天 花光钱再离开
也有人从这里离开前往天堂
拿上一笔钱 到天堂旅游
从这走到那 从那再到这
总之没完没了
一些老乡从远方过来
在天堂之外谁能喂饱他们
孩子们在路途中睡着
做着完美的梦
清晨的时候叫醒他们
兄弟,在天堂之外200公里处
我看到了一片坟墓
美丽往事
像现在一样静静的躺着
脱掉树皮 棉花或其他多余的东西
把身体献给黑黑的月
你站立过并看见过远方
甚至能够抚摩蓝蓝的天
你仅次于飞鸟
但是你们忘记一些美丽往事
吃奶 交配或者生个孩子
就像白天你们藏在衣服里
人们曾经纯洁过
但不愿把真相告诉众人
隐藏在爬行时丢掉的东西
而我看到了那些白色的野兽
黑夜里刺眼的风景
抢夺月光下生长的孩子
活着的我们会将等待爬行
躺在地上看着蓝蓝的天
不曾这样感受过白云这么远
死去的人和野兽身体开始腐烂
虫子钻进尸骨剥去黑色外衣
潮湿与黑夜的覆盖
被丢弃的生命
因潮湿而再次纯洁
大地吞噬了我
即将装进棺材里的人
想想看到过的蚂蚁和虫子
爬行 像从前一样
三月桃花
桃花就要开了
在远远的地方
人们种过桃树的地方
看到花儿长大
你也情愿那时看到一片桃花
在桃树底下细数花瓣
看着这样的桃花
你感谢种树的人
如果在三月前赶到那片山坡
就能看到桃花的样子
即便是迟到了
也会看到满地的花瓣
在桃树生长的地方
你等待一场桃花的盛开
但你想象不到桃花的样子
哪一朵会比哪一朵更美丽
想到 看到 得到
你想到了什么
也许你也能看到了什么
但有时你想到了
你却看不到
当然也可以这样
你想到了 你看到了
但你得不到
一个孩子想到了鲜花
有时在花园附近
他也看到了花
但他没勇气进去
他爬不上高高的围墙
在花园外面
他吻到了花香
他甚至看到有人偷走鲜花
但阻止不了
他仅仅是看到了
牧羊人在死前想到了月亮
但他看不到月亮
他躺在草床上
他的脚步迈越不了深深的阳光
身体被太阳抓住
他看不到月光
有时候他甚至想到了溪水
想到了一些鱼
但他看不到这些东西
他想到了自己能想到
他想到了自己得不到
对橘子洲的论断
橘子洲是一个岛
也可以说成一个洲
但绝对不是大洋洲
也不是欧洲
更不是苏州、扬州
有些人去过
从湘江坐船上去
花上十元钱
从洲头游到洲尾
看看风景
再看看湘江
再回到岸上
也可以再次上去
到处是草 或者说到处是人
或者说一个人都没有
去了再回来
然后讲给别人听
这是一个洲或一个岛
橘子洲是由三个字组成的
天上的飞机
关于天上的飞机
有很多想象
天上的飞机
十五年前每个人都有
可我们不是真正的战士
我们不想被飞机炸死
没人想让它给压扁了
也不愿意让它掉下来砸到头顶
我们喜欢看着它飞
远远的看着
觉得它
很美很美
但愿它不会掉下来
砸到我们
我在等待一个姑娘
我在等待一个姑娘
这看起来没有什么可笑
不管如何这个姑娘会出现
这样的等待从我还没出生开始
我在等待这样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也是在等待我
等待的我们两个人的还是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结婚 生子 死亡
关于狗的疑问
我经常看到有人拉着狗溜街
有时候拉着一条
有时候拉着两条
有时候拉着更多
从我的身边经过
每每都要将女人们吓一跳
但我也经常看到有人拉着女人逛街
或者这个同时还有狗的存在
有些行人从前面匆忙经过
看看这个女人 再看看她旁边的狗
狗和女人都会穿着漂亮的衣服
女人比其他女人漂亮
狗比其他的狗俊俏
但他们比行人走得慢
我和胡小风走路走得飞快
迎头赶上那条狗、那个女人和男人
胡小风紧紧拽着我不放
她回头远远望着那条狗
再望着那个女人
胡小风说那狗肯定是条公狗
因为母狗会吃那女人的醋
但我一直在想如果是公狗
那狗会不会吃那男人的醋
死于谋杀的花猫
那是一只没有名字的花猫
它和我在童年一起长大
但至今我无法记得它的眼睛
它死于一场谋杀
两天后买猫的人
把它送往皮草市场
我忠实的孩子
它站在我放学的路口
看着我 它叫我的名字
我听不懂
我们回家吧 花猫
该多好
我们辛勤劳作,我们种下苦果
我们品尝甘汁,我们渴死沙漠
如果,明天
地球毁灭,世界消失
哪怕坠入深渊,我们,值得庆幸
我们在公园里高声歌唱
放开秘密,我们,分享忧愁
我们是手拉手的众兄弟
我们与过去,与未知告别
撇开一切,该多好
就像黑夜里的盲人
如果没有电的存在
日子多么幸福
花花是谁
花花是谁
是一朵花
是一束花
也可能是个大花园
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
这样的一个场景
可能在花园里,在你的床上
在采着你的时候
想起这样的一朵花
樱花、桃花、丁香
都无所谓
或是一个姓花名花的姑娘
那些美好的
人们容易回忆的事物
想起来就跟花一样的
最终能够怎样
花花肠子里的花花
花花的乳房,花花的腿
开了花就烂掉了
落在泥土里.
不见了
交谈者
陌生无言的交谈者
放弃了沉默
一个无关紧要的借口
让人们速生好感
在开往上海的列车上
交谈者排除了
旅途之外的任何关系
事关相遇的问题
在此被重复提起
但这不仿碍
交谈意义的存在
以及交谈继续
因时间与车票的限制
一切都是暂时有效的
当交谈者意识到这些
列车已经到站
这是我的床
穿过流水的街道
接近铁轨延伸的部分
向南望去
在上海南站
有一张床
属于我的
陌生的柔软
黄白相间
床单.被褥.枕头
温暖的全部
都是我的
这些全都是,还有我自己
远离旷野的家
容纳头和脚
这是我可以躺下的地方
合法的裸体.手淫.做爱
在很多夜晚
湿润的想象
床之外属于你们的
往往正是多雨的季节
偶然
偶然的大雨中
偶然来到一扇窗户下
偶然的看到一只将死的飞鸟
偶然的同情和施舍
偶然的看到天空很蓝
偶然的想像与呼吸
偶然的拥有与不幸
偶然活着的我
偶然将死的鸟
偶然感知到的世界与空气
偶然的在此相遇
偶然认识到残酷的偶然
偶然的存在,偶然的死亡
以及这样偶然的场景
偶然就是世界的必然
我的飞鸟二
有两只飞鸟
一只灰羽毛
另一只是花的
说不上到底是什么颜色
我们靠的很近
在笼子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