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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在堕落中永生(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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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2 21:56: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长沙,在堕落中永生----(出版名《在堕落中永生》)

  
  题记
  
  有一种勇气叫宽容
  有一种信念叫执著
  有一种自由叫放荡
  有一种解脱叫放弃
  有一种幸福叫忘记
  有一种生活叫在堕落中永生
   ——某网友语
  
  不是因为世界喧嚣,你才浮躁;而是因为你躁动,世界才会不安。
   ——顿悟
  
  返长数载,心情复杂。
  故事远去,记忆鲜明,如昨日发生,历历在目。
  天空愈蓝,城市愈大,行色匆匆走在街头,伫立于十字路口,落寞与伤感,交织于心。
  除了茫然,别无选择。
  
  1
  
  顶喜欢广州,但觉无家可寻
  很讨厌长沙,但觉似曾相识!
  一个很勉强的理由。
  
  2002年三月,踏上了回长沙的列车。凌晨五点,神志模糊。夏雪又打来所谓的“关心性”电话。她耐心地问,火车到哪了?我爱理不理地说该到哪就到哪了,求求你别再拨我电话,让我睡一个小时行不行。“我已经在候车室等了一个晚上,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你老婆的心情?”夏雪快要哭出来。我很感动,这么冷的天,一个女人在那干等着,怪心疼的!但我还是不冷不热地说,谢谢关心!到衡阳了。这主要是不想她打断我的睡眠,从昨夜登车到现在,那个没有创意的问题夏雪问了不下十遍,每当快要入睡,手机铃声就配合响起,这般“骚扰”使我觉得听电话比梦游还难受!
  
  夏雪现在星城卫视的一线记者,采访任务多如牛毛,为了接我而等一个晚上?我表示怀疑,她以前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想当初我在广州混的时候,夏雪只可怜的过来看了我一次,这还要追溯到刚毕业那年的“三八”妇女节——据说那次主要是过来旅游,看我只是顺便,我听了心寒,发誓如果再回长沙看她就跟她姓。话归话,但我依旧像龟孙子一样平均每两个月回一趟。他奶奶的不公平,我恼火想。至于她?总要找个令人头疼的理由,夏雪说,我过来后怕看见别的女人躺在你床上,到时候谁也不好说,与其到时尴尬,不如不过去。我说幼稚,说不定我床上真会躺别的女人,而且数量不止一个,多多益善!夏雪说滚你的蛋。
  
  睡在我对面的女孩提醒我到了株洲。我点头表示谢意。夏雪敏感地问我旁边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我走到吸烟室,腻烦地说准备做卧铺运动,套子刚戴上!夏雪说,你真行啊!我说那确实。“下流!”夏雪气得说,语调又冷又硬!随即挂断手机。我仿佛听见手机摔地的声音——心里既舒服又别扭,一想到她发火我就舒服,别扭的是这样说始终有点过火——管他的!
  
  第二天清晨,火车准时到达星城长沙,我敢说从来没坐过这么准时的火车。说七点就七点,连秒钟都不差。我拿好行李,跟女孩告别,走下火车。三月的长沙,寒气刺骨,冷风袭人。从南国归来的我不禁打了个喷嚏,我想广州离长沙不过七百公里,气候反差之大却罕见,那边穿两件衣服就可过冬,这边穿四件还嫌少。只有内衣和夹克两件衣服附身的我冷得直发抖!知道我是从广州回来的人尚可理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刚从精神病院出来,是个“扮健康”的神经病!
  
  刚下火车,我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焦急、不停的四处张望,手里还拿有一件羽绒服!那是夏雪。我颤抖地叫了一声夏雪,声音活像从死人嘴里发出来一样!夏雪听到声音,微笑着走过来,我注意到她的脸蛋微微泛红,可能是被冷气冻的;眼圈发黑,两眼憔悴无力,但见到我后,她仍强装精神,笑对着我。我开玩笑说,昨晚没和别的男人胡来吧。夏雪听后,把羽绒服狠狠往我手里一塞,转身就走。我拉住她的手,说别介意,开个玩笑。夏雪哼的一声,说有你这么开玩笑的?我……见势不妙,我转移话题,问:“真为等我,在这没合眼地待了一夜?” “难道还能在这睡一夜啊!” 夏雪心有不甘地说。看得出夏雪没说假话。我抱住夏雪,隔着厚厚的衣服给她的前额来了个罗曼蒂克的吻,说:“要我怎么犒劳你,说吧,无论什么,遵命就是!”
  
  以前对付生气中的夏雪,我大多疯狂地找借口道歉,说下不为例,要是再犯,就自断老二——这时,她肯定上前来捂住我的嘴,说:“别,我暂时不想无后。”我窃喜,什么无后,还不是想让我爽你。待她气消心软之后,我抱一抱她,亲一亲她,然后陪她去做她喜欢做的事!女人是奇妙的生物,当你真心打动她之后,她就会不断地为你付出,直到终老一生。你平时只消花些时间陪她去吃饭、逛逛街、看场电影、送她玫瑰、说些能打动她的话,帮她打蟑螂,干干粗重的活,告诉她你将会带给她如何一个美好的人生……一点一滴积累,女人对你的好感就油然而生了。
  
  “得了,得了!先把衣服穿上,看你那冷样。”夏雪说。我说真不要慰劳慰劳,我边说边穿衣服,“那——这几天我用身体好好为你劳动。”夏雪起初没听出言外之意,以为我会替他包下家里的活,心里暗自高兴一把,说:“是吗!”但随即,夏雪反应过来,讽刺说:“少来,你精力有多啊!”她反应可真快。
  
  走出火车站的刹那,回头望去南国的天空!那里留给我的回忆太过深刻,中信仿佛还在向我招手,天河城、奥林匹克体育中心还在对我微笑,我很眷顾那里。我把毕业后的近四年献给了广州。没有遗憾,也没有后悔,或许如此,才让人怀念。我长叹一声!但是,我毕竟已经离开了那里,而再次回到长沙!我面对的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我的生活也将重新开始。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57:21 | 显示全部楼层
2
  
  长沙是公认的另类,只要是人,就看不懂!连雨天忙着搬家的蚂蚁都说,这里的天气——常年多雨,气候变幻无常,要冷就往死里冷,要热便放肆热——汗水可以装一水桶,用来洗澡;这里的收入真他妈可怜,消费却向深圳广州看齐;这里有文化底蕴,但人文素质令人不敢恭维;这里的人很霸道,但是近代以来此地及周边地区的人则开始发标;还有湘女多情,外省的朋友却偷偷说:娶湘女要慎重……因为这里人吃辣——火辣的人,火辣的性格,火辣的风情衬托出火辣的长沙,长沙火车站主楼的火炬干脆都改成了火辣椒。
    
  正逢春运,虽然高峰期已过,火车站广场依然人满为患,他们大多为南下打工的民工,看这架势,中国要奔小康,还远了点。我一手牵着夏雪,一手拉着行李箱,艰难地走出人群。“木林森不是要开车来接我吗?”我问夏雪。“鬼知道!” 夏雪不在乎地说。
    
  木林森是我大学玩得最好的室友之一,在各自的朋友圈子里,我们彼此把对方排在自家“朋友排行榜”前两名。友好程度可见一斑!虽不及刘关张结义那般惊天动地,但也绝对比“狗肉朋友”上一个档次。大学里,他对我够义气,我也欣赏他做事的执著!
    
  那时我是小金库:钱虽不多,但靠家里给点,再搞搞家教,一月下来多半还能有余;而木林森——来自湘南郴州,家境相当不错,是当地有名的爆发户,他父亲是富商大贾,但每月只给他寄四百元生活费!不知道他家是怎么想的。这鸟开销大,不等月底,到月中就告急。这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傻笑着摸摸脑袋说:“嘿嘿,古哥,我……”他总是说没钱那个苦啊,难啊,饭也没得吃,饿啊!我这人心比较软,出于同情,借给他一两张。他拿到钞票后转忧为喜,信誓旦旦地说:“五天后保证还,不还不是人。”还?别说是五天,就是五个月也别指望他还。背负着“还钱”的诺言,他不做人已好多次!我就是那么被他借穷的。由于入不敷出,借款难收,财政赤字严重,久而久之,我不再借钱给他。在大学,木林森朋友很少,借不到钱,又不敢问家里要,四天不吃饭的记录也诞生过。那会他躺在床上,一声不吭,连呻吟声都没有,人瘦得就像从死人堆爬出来的骷髅。我于心不忍,拿出张大团结放在他面前说,这是最后一次借钱给你。他像娘们一样含泪说:“谢谢!我会记住。”
    
  现在我对木林森另眼相看!他如今是一个酒吧,一个连锁网吧的老板,N个女人的男人。据说他在三年前向家里要了一笔不小的钱,凭市里的关系,果断投资,在解放路和堕落街分别开了“星期8”酒吧、“星河”网吧,从此疯狂淘金。我深受启发,在广州的一个小区也投资了一家盒饭店,专为民工提供快餐的那种,为了吸引民工,我打出了“吃饭不要钱”的旗号。事实证明,民工的饭量大得惊人,一个人点一个四块的炒菜,吃你五海碗米饭。据我统计,最高记录一个民工吃了七碗,最后两碗没菜了就拌着汤吃。吃得我心在滴血,光是米就把我吃穷了,害我血本无归,开店不到一个月就宣布关门。往后,我再也不敢在民工住的附近开快餐店。
    
  木林森有生意头脑,开吧不到两年,就买了别墅和奔驰。他出身商人世家,从祖父到父亲这一辈的人都是在生意场上混的人物。按他的说法是,流有祖上的血,想没钱都难。
    
  但想不通——木林森父母却把他送进中文系,说送还不如说买,木林森告诉我他考大学的分数低得没法说,就是在原来的分数上再加两倍也还差几分,我听了直想呕!妈的,这鸟样也能进大学,我想。“中国吗,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木林森得意地说。
    
  大一,木林森对中文尚有兴趣,到了第二年,他对中文彻底失去了激情,投资炒股方面的书成捆成捆的买。他利用别人学中文的时间来琢磨投资,为这,木林森创造了连续五十个通宵废寝忘食的神话,那时全体室友感觉和一只猴子住一起!一次准备外出散步,他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文武,我瘦得还像人样吗?”我说,根据达尔文进化论,你进化还不算慢。他“靠”的一声再也没说话。总之,木林森放弃了原有的专业,读了四年,缺考三年,毕业证自然落空!那时我们认为木林森是我们寝室最没出息的一个!
   
  “其实父母想我以后别在走他们的路!”领毕业证那天,木林森似有悔意,停了停,喟叹说道:“想我弃商从文。”
    
  “那你毕业后怎么办?”我反问。
    
  “毕业证都没有,能怎么办。”木林森奢望地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毕业证。
    
  “要是你家人知道了你没毕业证这事……”
    
  “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木林森打断我的话,坚决否认说,“读个大学,毕业证都没捞到,他们会把我给拆了,如果问起来,我就做个假的给他们看。”
    
  “鸟你的!有种。”我骂木林森,“连父母也骗。”
    
  “我也不想。”木林森无奈地说,“但也没办法。”
    
  其实那时,木林森也怪可怜的!没有毕业证,没有工作。我想帮他一把,但爱莫能助。后来听说在一家证券公司找了份打杂的工作。
    
  我十分感慨,如今的木林森已经车房在握,而我呢?不说也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鸟说好要来接我,但不见影。我靠,有了钱就忘了兄弟,见面后一定要敲他一笔,我不平衡地想,反正这小子有钱,不敲白不敲!
    
  约莫等了十分钟,我和夏雪离开嘈杂的火车站,打车回家。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57:39 | 显示全部楼层
3
  
  家很新。房子三室一厅九十平,半年前买的,在大学附近、岳麓山脚下——岳麓华苑——环境没得说,交通也方便,就是贵了点——一口价三十五万——这数在广州也能买上一套不错的商品房!交付那天,我怨声载道,大骂长沙长得畸形!
    
  在钱的分配方面,我出七成,夏雪出三成。夏雪很不长进,非要一口价,而不是分期付款!我在广州奋斗多年的积蓄全让这套房吃了。夏雪分析说:“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家,你拿着辛辛苦苦挣的钱到外面鬼混掉,还不如全额投资进来!这划算得多。”你划算,我就亏了,我想。那话对我说说本无大碍,传言她还借此案例到同事面前讲诉对付老公的心得!说什么男人是最好的爱情存折本,只要适时支取,就能尽在掌握!这让我十分恼火。我真佩服长沙女人!
    
  家对我来说很陌生,四个月前夏雪添齐了家具,我回长沙住过一晚,那后,再也未回——说心里话,是好久没享受过夏雪的身体。今晚要好好爆发欲望,我这样想。于是白天我睡了一天觉,黄昏,用毕夏雪做的晚餐,淋罢浴,赶走了昨夜的疲惫,人显得特别精神!现在我一看见夏雪,底下的老二就情不自禁地往上翘:小弟弟太需要了,几个月没有过,荷尔蒙已经控制不住,饥渴得在体内纷飞乱舞。夏雪从浴室刚出来,我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抱进卧室放倒在床上,急急脱下自己的睡衣,再用力地扯下她的衣服——发疯的吮吸夏雪的嘴唇和乳房,我的手在她身上游弋着,从上到下,夏雪也迷乱的抚摩我的身体,呻吟不断。我们没有语言,只听到彼此的呼吸。我使劲插入到她的身体,那一刻,我感觉我们都听见身体深处那因长久的寂寞而发出的既痛苦又满足的声音,在这样一种声音里我们体会到真实的幸福和快乐,直到心满意足,我叫喊着释放了自己。
    
  这次ML,从抱她上床到最后完事,夏雪自始至终都保持极为亢奋的心态,从接吻到进入,她都在积极的回应。高潮后,我欲抽出,夏雪说等等,先别出来,我只好任由小弟在里面无力地散步!十分钟后,我起身穿衣、下床、外出。夏雪问,这么晚了还干吗去?我说不干什么,一会就回。外面很冷,我在附近的商场买了足以能解决一个星期温饱问题的零食。回来后夏雪问,你买这么多吃的、喝的干什么来着。我有预谋地笑着说,明天继续ML,把以前没做的一次性补回来,这就是明天的粮食。没等再问,我把夏雪翻转过来,从后面以不可阻挡之势进入了她那温暖的缝隙……晚上总共来了五次,我们昏沉睡下!
    
  第二天醒来,我们延续昨晚的爱抚,饿了就吃买回的零食,吃完又继续。我油嘴滑舌说现在你该明白这些东西的用处了吧,不用煮饭,不用出门,方便!夏雪说,去死,真想要一天一夜?我说那样最好,如果可以,明天再来,国家要奔小康,性也不能落伍,至少要奔“性小康”。夏雪“切”的一声,看着我问,你精力怎么这么好。我没有直接回答,笑着反问:“老婆,你知道登上珠穆朗玛峰后那奇妙的感觉吗?”夏雪笑了笑,抱我更紧。如此这般,从昨夜开始到今天下午六点,我们断断续续的欢娱。我随之由一头疯狂的狮子变成一只惫倦的病猫,夏雪则神气十足,红光满面,好似天使的光环戴在她头上。看来有句话没错:男人越做越死,女人越做越活!我下床,拖着软腿,晕晕沉沉地走进浴室。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57:57 | 显示全部楼层
4
  
  商业文明街,又名堕落街,连接湖师大和湖大的一条街。街内布满了打着各种旗号的餐厅、网吧、KTV、舞厅、小卖店,还有专为大学生而设的房屋出租中心,据说屋里发生的事曼妙得很。在堕落街一走,感觉喧闹不止。
    
  至于为什么叫堕落街,传说是夏雪他师兄——湖大新闻系一个很要脸、时常把马克思主义挂在嘴边的人给糊弄的。那鸟我见过,长得很一副死板样,像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红卫兵。因为他看不惯大学生在堕落街溜达,并在其间吃喝玩乐、大肆挥霍的现象,由此撰写了一篇关于商业文明的新闻稿,说什么《商业文明街,在堕落中永生!》来着。负面的报道使商业文明街饱受大众非议。很快,堕落街取代商业文明街的名号,正式流传。
    
  堕落街什么都有,像个大杂院!随着影响力扩大、名气剧增,引来不少社会人士前来驻足潇洒。有的是怀旧,想重温昔日大学的感觉;有的美其名曰,跳舞、KTV、泡吧,实际上是他妈的厚着脸皮,老牛吃嫩草想泡学生妹子;有的没有理由,就是冲堕落街这个名号而来……
    
  我们也常来,木林森特意为堕落街写了个快板,叫《一起堕落》:
    
     恒温的入口
     破碎的霓虹灯
     一支未央的烟蒂
     还有,一瓶未干的酒瓶
     散落在钞票之上
     坍塌的印象
     弥留的回声
     声色犬马的狗友
     还有,飘忽游离的大脑
     挥发在夜空之下
     被催眠的人们
     在阳光下倦怠
     在阴影中鲜活
     来吧,宝贝
     一起吃喝
     一起玩乐
     一起洒脱
     一起堕落
     如果,你不来
     那么,给我滚
     coming baby
     一起孤独
     一起解脱
     一起放纵
     一起堕落
    
  有人曾经开玩笑,说中国最有名的街不是北京王府井,不是上海南京路,不是长沙黄兴路,而是师大堕落街。一旦下课,这里的人流号称“天下第一”,人蜂拥而来,多得感觉像全世界的人都挤在了这条街一样。堕落街声名在外,有人甚至担心堕落街要是哪一天没了,恐怕师大再也没人报考。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58:23 | 显示全部楼层
5
  
  晚上八点。
    
  一辆S320型奔驰停在时尚快餐店门前。我推门进去,木林森在一角向我挥手示意。一旁是他新任老婆舒妍,她辞掉了原来的司仪工作,现在帮木林森打理“星河”和“星期8”,说是打理,其实只是走走场,不过人倒满好,漂亮而善解人意,虽然丰满,但是不胖,可以说恰倒好处。我就喜欢这一类型的女人。
    
  木林森掘到第一桶金后,不要命的乱来,基本上一个月换一个情人,最长不过三个月。木林森管它叫“月婚”,还鼓吹什么男人只要有钱就能拥有一切的高见——前半截话,我不发表意见,后半截子我赞成一半!我认为男人有钱,只拥有魅力,不能拥有一切!除非你还有权!
    
  如今和舒妍生活后,木林森一反常态,到现在还没有换她的意思,连打瞥眼的毛病也改了。想想有些不可思议!我们见面后寒暄了阵子。“夏雪怎么没来?”木林森问我。我说她还在开会。木林森“哦”的一声。我随手从口袋拿出精品白沙,从中抽出一根顺势丢过去,我也取出一根、点燃,轻轻吸上一口。我问舒妍要不要来不来一根,她断然否定。“看看吃点什么?”舒妍边说边把菜单拿给我。我说吃什么都无所谓,还是你点吧,女士优先,我又把菜单推给舒妍。“那好吧,我点。”她接过菜单说。
    
  在舒妍点菜的工夫里,木林森开始向我道歉:“不好意思,上次没能去接你。前一天晚上陪客户又KTV,又喝酒,烂醉如泥!” 我说去你妈的,那天是不是背着舒妍在外面左拥右抱,连兄弟回长沙的日子也忘得一干二净。木林森否定说,没有,要是有马上去上吊。我说那你上吊好了,一定没人拦阻,但遗言记得标明财产将由生前最好兄弟古文武和遗孀舒妍平分。我说这话时,舒妍在一边“呵呵”笑。木林森说你个没人性的人渣,净往歪处想。我思虞片刻,这小子把死人的话都供了出来,还是相信他吧,为这事伤害兄弟多年的感情不太划算,于是我说就信你一次,但好歹要表示点什么吧!
    
  “想要什么,只管向我木林森开口,” 木林森大大咧咧地说,“要玩到我酒吧去;要女人,我给你叫,准保五星级;要钱,只要给得起,多少都没问题。我知道,你最近买了房,吃紧,当初我说送你两口子一套,你死活不肯。” 我“切”的一声,说别在老子面前耍阔。木林森是大款后总喜欢在他人面前显摆,证明自己是有钱人,我十分反感,说我是一等良民,靠自己诚实劳动,合理运用大脑,一套房子还是买得起。木林森嘀咕几句,说稀下,你个傻冒,说吧,想要什么。我开玩笑说只要叫妍姐陪我一晚就够了。“我也想啊!”舒妍把话接过去,“就怕嫂子把我踢出来!”我说怕什么,我们就在堕落街开房,她问起来,我就说今晚到木林森家睡,不回去了。“鸟!亏你说得出口,朋友妻也欺,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木林森气急败坏地说,猛的吐口烟气,烟雾弥漫在上空。
    
  我耸了耸肩,说让雷公来霹好了,恐怕他在和电母云雨一时走不开。木林森说:“倒,有种!”舒妍则嬉笑不止。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58:46 | 显示全部楼层
 6
  
  这当儿,服务员开始上菜,羊肉火锅、口味虾、水煮鱼、潇湘猪手、东安子鸡,还搭了一箱“青岛2000”。我情不自禁地说当猪啊,点这么多。木林森说吃不完就当做善事送给堕落街的乞丐。我说,那是,看你那样就像丐帮帮主。木林森觑了我一眼,说得了,久别重逢,今天不跟你斗嘴,接着又问你工作有着落没有。我点点头,说有了,夏雪父母介绍的,在五一路一家广告公司做高级策划,下个礼拜正式上班。如今说起这工作,能力固然重要,但关系同样不可小视,真是“靠什么不如靠关系,靠什么不如靠礼物,干什么不如靠什么”。没有关系,找好点的工作谈何容易!
    
  “待遇怎样!”木林森边问边拿出芙蓉王,把一包都丢过来,我取出一根,又丢了回去。我拿着烟喟叹说不包括奖金,四千一个月,少得可怜;在广州同样的工作少说也有六千,加上奖金平均下来,那就是月薪过万的金领。言毕,我将烟点燃、深深吸一口。舒妍说长沙就这样,低工资,高消费!继而她又夸奖我是好未婚夫,是个少有的情种,能为爱情回来,难得。对于这话,我选择了沉默。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是夏雪打来的。
    
  “在哪?这么晚了。”夏雪问。
    
  我说在堕落街。
    
  “在搞么子?”夏雪用长沙话问。
    
  我说在吃夜宵。
    
  “真会享受啊!”夏雪冷冷地说。
    
  我说那确实,还有美女陪着!
    
  “是不落?”夏雪不以为然地说。
    
  我说别跟我说长沙话——这方言本身很冲,再加上冷的味道,听后心里凉之又凉!
    
  “说长沙话怎么了,不喜欢就不听,别忘了你是哪里人。” 夏雪说,语调比先前更冷,有冰的感觉。接着她直直地告诉我她在网上泡帅哥。我讽刺说都快成黄脸婆了,别去伤害幼小的心灵,要泡就去泡那种老得不行的男人。夏雪“哼”的一声,说走着瞧!随之愤然挂掉手机。
    
  我把酒一口喝完,舒妍随即给我斟上。木林森给问我是不是夏雪打来的,我点点头,接着取出一根烟、点燃、猛啜一口、吐出烟雾。“两口子在一起还是和和气气的好。刚见面就吵,以后怎么活。”木林森教育我说。我没有反驳。“其实夏雪这几年过得不容易。”木林森提醒我说,“你应该知道。”
    
  这话不假,夏雪是与众不同的女人,毕业工作后本来可以在家跟父母一块住,但她不开窍,硬要外出租房独立生活。夏雪工资不高,为了省钱买房,半年没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有一次我回长沙看她,她恰好在做饭烧菜,搞了半天,只有一道——小白菜。我问你平时就吃这个?夏雪说凑合,吃饱就行。看她弱不禁风的神色,我心里一阵酸痛,连忙搂紧夏雪。
    
  时针划过十一点,等吃得差不多,聊得不想再聊的时候,木林森邀我去他酒吧,他说准保有艳遇发生。我说没问题。木林森买单后,我们走出餐馆、上奔驰车、直奔“星期8”。但期待未能如愿,刚下车夏雪的电话便及时响起,她问我今晚还回不回来,我说不知道,你先睡吧。她说你就不怕我出去找别的男人,我喧宾夺主说我现在就在找别的女人。“你去死吧!”话完,通话在紧张中断开——我惊出冷汗,觉得刚才借酒发威,性格过强,不该和夏雪抬杠。虽然知错,但覆水难收,无法挽回,本要回拨电话,但碍于面子,只好作罢!
    
  舒妍大概闻到了其中的隐忧,借我打呵欠之际向木林森使了使眼色。木林森像明白什么的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还是回去陪夏雪,我不想成为罪人!他把车钥匙塞给舒妍,说很累,你送文武回去。舒妍点点头,但我和舒妍刚上车,木林森却赶过来不放心地说:“还是让我送文武回去,这小子从广州回来后像变了个人,除了学会抽烟喝酒和ML,什么也没学会。”我听了浑身不舒服,说鸟你的,这话不中听,何况朋友妻,不欺不义气!这是你大学的名训!木林森丢下一句“少来”,然后摆摆手叫舒妍下车,自己坐在驾驶位上。车很快启动,酒后开车,速度很快,连闯红灯,像在飞。十分钟后,车停在“岳麓华苑”门口。
    
  下车时,木林森把一条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烟扔到我手中,借着路灯和车灯的微光发现这是“软芙”,市面上八百块一条。我问这是干吗。木林森说因为没接你,这是非正式基本道歉费,择日再来正式的。“烟这东西不好抽,少抽为妙!”木林森告诫我,“唔——如果嫌弃,觉得不好,你再转送别人也无妨,我无所谓。” 话落、车离。我望着“软芙”和远去的车,摇摇头,并思考着一个问题,钱这东西究竟为谁而生的。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59:29 | 显示全部楼层
 7
  
  回长沙近两个月,居然感觉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起了不经意的变化。据说从99年开始,市政府高举“每年一小变,三年一大变”的伟大旗帜,吹响了“现代化星城”的嘹亮号角。高楼一幢一幢往上冒;工业区一个一个建起;主要交通动脉也全然扩道翻新,就连堕落街也随着高校的扩招而变得更忙碌。以前的长沙像一个未成年的小伙子,安详地躺在湘江旁,现在长沙不再平静。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心里难免平添几分躁动与不安!
    
  来公司已不少时日,我倒也能融入其中。公司规模不大,二三十号人。头是女的,叫吴思雅,三十出头,是岳父战友的女儿,我就是她引荐的;顶头上司是一个五官搭配得极不对称的家伙,叫张林,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名字,连说话声音也细声细气,鸡肠肚肚,像臭娘们!三十老几就秃头,恶心得新鲜。听说是总部派来的,张林说是“智力支援”,我一听直起鸡皮疙瘩。这屌不务实,虚得很,除了会对上级拍马屁、跟同事打哈哈,什么也不会——还号称是“海归人士”。说不定只在新西兰的某个羊毛厂打过工而已,所以说出国“升造”过也能说过去,我想。我管他叫杂种,这号人的存在简直是公司的大不幸。
    
  前几天,一家旅游公司要我们协助策划一个关于“五一黄金周”的旅游方案。接到任务后,那杂种粗描片刻,把这事丢给我和搭档康华,就再也没放屁了,直到我们上交方案。做策划本要多沟通,但他一句“自己看着办”就打发了我们,我气晕了。况且,这鸟老退改方案,说我们的策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是内容不到位,就是缺乏新意。今天我们已五易其稿,我脑袋都想爆了,他还看不顺眼。其实这几天我和康华一直在和那家旅游公司进行沟通,他们认为第三个方案十分可行,可拟用。但杂种这边通不过,硬是没头没脑的挑三拣四!我一直怀疑张林是用臀部来思考问题的。
    
  “那鸟就这样,”康华告诉我,“只认为改的次数越多越好,而不是取最合适,客户最满意的那份。”
    
  我对此深有同感。无奈,谁让他是主管,我们只得照办,撰写第六个方案。我跟康华商量:以第三个方案为准,局部做些简单修改。康华同意我的意见。方案最后出炉再交到张林手中是晚上八点的事。一小时后,张林打来电话告之我和康华,方案勉强通过,你们可以走了。我感到极为好笑,一句话等了我们一个小时,真他妈稀下!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59:50 | 显示全部楼层
8
  
  从公司出来我还在抱怨不止,这些日子工作压力很大,连续几天加班,头晕、眼花、胸闷,上个礼拜天夏雪陪我去诊所,医生诊断说是“亚健康”,多休息、加强营养就没事了。为这,夏雪天天给熬鸡汤,还给买补品什么的,照顾颇为周到。我不吃,夏雪就逼着吃——一餐两个鸡蛋、三碗饭、一碗鸡汤,早上醒后、晚上睡前,还要喝她指定的补品,我吃得腻烦,说我又不肾亏,送给爸妈吧。口里这么说,但我还是怪感动的。心想,有一个贴心的女人在身边,死也值得!当然夏雪自有对付我的一套,她有针对性地说不吃也行,不吃就别动我身体。按我的理解,这是对“饭在锅里,我在床上”一语的终极诠释,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性?听她那么一说,我喜出望外,食欲大增。
    
  现在她在干吗呢?我给夏雪打去电话,油嘴滑舌说老公已经下班,正在回家的路上,请老婆赶快宽衣上床等老公。夏雪说,我还没回家呢。话到这,我隐约听见手机那头一名男子极细的问话声。我顺势说这么晚了你还跟谁在一起。夏雪说你管呢。我说,不管不管,你就是一丝不挂的和他翻江倒海我也不管。夏雪说神经。随后狠狠掐掉手机。我估计这手机多半又变残废了,过去夏雪有这习惯,只要一气就砸手机、摔碗。连最经摔的诺基亚也逃不出她的魔掌。我一直在考虑给她换个“大哥大”。
    
  通话结束,我回想了一下,没有超过六句,话语越来越少,我拿着手机呆滞了半分钟,我知道那样说不对,太伤人了,但又控制不住那么说。我头脑一片空白,独自走在街上,不知道去哪,也不想立刻回家,溜达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木林森那。
    
  “星期8”是解放路为数不多的轻音乐酒吧,里面渲染的是一种祥和、淡雅的气氛,它推崇的是一种纯正的酒吧文化,在这种文化氛围中给人的感觉是温馨浪漫,舒适优雅。在这可闲聊、可独坐、可冥想。优美的轻音乐飘在空气中,散在灯光里,让人备感惬意。我很喜欢在这样一种空间下喝喝小酒,听听音乐。为了能有一两个小时的清静,我索性连手机也关了。
  


作者:娑罗树下 回复日期:2006-8-14 19:23:00

  9
  
  我推开“星期8”的大门,晚上九点半,人很多。沾了木林森的光,新来的服务员梁晓明毕恭毕敬地走到跟前,说什么风把古哥吹来了。我说无聊风。
    
  “要叫那个?”梁晓明有意看我一眼,直说道。
    
   那个就是小姐的暗语。我说你反应不慢,没你的事,给我准备几杯“欧陆芝华士”就成。这种酒酒质饱满丰润、喝起来平和顺畅,回味无穷,我挺中意。“调好后别忘了再泡槟榔。”我补充道。
    
  “好类。”言毕,梁晓明知趣地办事去了。
    
  柔和的《秋日私语》钢琴曲,影影绰绰的灯光。男人、女人聚在这片充满故事色彩的空间,或把酒言欢,或独身自饮。这是充满曼妙社会的一角,每个人都想发生点什么,都想把隐隐藏深处的东西排遣于外。我四处张望,寻觅能容下我心的座位。
    
  “十口文武!”犹豫之际,一声入耳,循声探去,不显眼的角落,一时髦女性对我招手。那是和我有过的,一个在中国长大的中日混血儿——上岛慧子。“十口文武”是她的专利叫法。
    
  意外见到她,记忆如鼓涌的泉水汩汩淌出:99年上半年,第一份正式工作辞职。公司效益好,捞了一笔,加上自由撰稿的稿费,手头很充裕,遂瞒着夏雪做了半年的漂泊。去了深圳、桂林、虎门、北京等不少地方。每到一个城市,寂寞一旦袭来,控制不住便出去猎取艳遇。这时我总对自己撒谎:这叫痴而不花、花而不色、色而不淫、淫而不荡,我会在精神上为夏雪守身如玉!明知干的是不忠的勾当,但仍旧那样做。那时,我心里背负罪与罚的十字架前行,一想到夏雪,我头脑一片混乱。
    
  在那些女人中,尽管和其有染,但能记住者寥寥,犹如过眼云烟,不留下任何痕迹,在记忆的碎片里,找不到任何身影,只知道和她们在复制同一件事。但上岛慧子,却记忆犹新,别具一格得让我惊讶于常理之外。只要想起,思绪飘来,如拂面的清风,无法抵挡。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2: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10
  
  在深圳,每天不是出去溜达、观光,就是疯狂的写稿赚稿费。我头脑混乱,身心疲惫。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去深圳后的第十个晚上,虽然惫倦,但心里躲避不了孤独,我去了蛇口海上世界“菲娜斯”酒吧。在这种乌托邦风格的环境中,摇滚音乐和酒治疗着我心灵的孤寂。
    
  目睹水手的狂欢,我没有一丝感慨,只顾闷头喝酒。许久,我发现坐我斜对面的是一个妙龄白领,也独身一人。据我猜测,女人文化程度越高就越孤独,混得越好就越寂寞。我贪婪地望着她,可惜她很少抬头,看不清她的脸蛋。这让我性欲大减,但转念一想,管他的,好的、坏的、美的、丑的、熄了灯都是一样的!我起身走到她跟前,说可以坐你对面吗?
    
  “当然,没问题。”她呷一口酒,说。
    
  我说谢谢,然后入座。这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女人:皮肤很白,脸蛋很艳,年龄和我相仿,打扮时髦,乳罩戴了跟没戴一样。性色可餐、撩人情怀,我底下马上有了反应。
    
  “你也一个人?”她反问。
    
  我说是的,一个人。她问我是哪里人。我说长沙人。她摇摇头。
    
  “不知道长沙?”我吃惊的问。倒,你喝昏头了吧。
    
  “是不太熟悉!”她解释说。
    
  我说,说不太熟悉也不对,你喜欢看电视,那你总该知道湖南卫视;喜欢抽烟,总该知道白沙;喜欢旅游,总该知道橘子洲头!
    
  “你很会说话。”她呵呵笑了笑,点燃一只七星烟,吸一口,动作优美自然。她问我要不要来根,我说谢谢,暂时不用。
    
  “对不起,那些——”她吐出烟气,道歉说:“呃——听说过,但不了解,没去过,对长沙很陌生。”
    
  我投去诧异的眼神,暗自损她是地理盲!
    
  之后她又告诉我她来自日本,“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二十年前母亲随父亲定居中国广州。”她说,语调平和而自然,“在中国长大,现在是中国人了。”
    
  我点点头,问她在哪工作。
    
  “在广州本田做翻译、公关。”她坦然说。
    
  我说很巧,我也在广州工作,不过现在辞职做无谓的旅游罢了!
    
  “活得挺潇洒嘛!”她由衷说道。
    
  我苦笑摇摇头,心想什么潇洒不潇洒的,卖点文字混点饭吃,有了上顿愁下顿。“你到深圳干吗来着?”我问她。
    
  “出差。”她说,语调不冷不热,随即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
    
发表于 2007-3-13 01:25:39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挥手的时候离去
在点头的时候归来
哭或者笑
或许已经不重要
发表于 2007-3-13 19:07:51 | 显示全部楼层
长沙,就是用来堕落的
发表于 2007-3-13 22:37:55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得刚进湖大的时候,学长告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学会”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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