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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小语] 零八年,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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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5 19:34: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时候,我的MSN/QQ签名是:传说中的人生第一季大结局即将到来,maybe没有续集。但可以肯定以及确定一定的是,我不会有自杀的念头。
  是的,我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清醒但是又如此悲观过。
                                        ——题记


(一)

  三日。我跟自己说,一定要回去给老爸扫墓,保佑我度过这次难关。混到如此狼狈的田地才想起要老爸庇佑,也算是大不孝了。

  我其实是没脸去见老爸的。我不知道他在那座孤寂的山里,会怎样痛心疾首地看着他曾引以为傲的儿子沉沦如斯。

  9路车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下车时故意蹭在一个女孩身上,十分猥亵和夸张。我的怒火刚腾起,忽然不禁的一个寒战。——如果我一直这样活下去,哪一天,也会活成这种人渣的样子吗?

  不要不敢设想:一九九七年,我在岳麓山下玩耍,那时候的意气风发成了四年后我跨入湖大的一个苦涩注脚。然后,再过四五年,一切更加不堪。

  上了回家的车,昏昏沉沉没有方向,我只知道开始向家靠近。发了一个短信给小米:飞速逃离城市水泥的感觉,真好。

  谁都知道美好感觉无法替代冷酷的现实,窗外往后飞驰的景象——它们根本未曾动却。
发表于 2008-4-5 19:37:15 | 显示全部楼层
心情很差,看了这个心情更加差。。。。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19:42:40 | 显示全部楼层
奶奶家。承载着我童年的乡村。田地荒着,没人耕种,中间有一大簇白色油菜花。远处是踏破原先宁静的去年建成的火电厂,那里曾经都是山。父亲就葬在对面的山里,在照片远处的右手边。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20:15:1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中巴的司机狠狠地骂着售票的阿姨,大致是因为上多了短途客。我很讶异我还会留意到这些,那个阿姨显然很委屈,在她脸上,堆满了对生活的屈从。——这种迹象也在司机略略驼着的背上印证着。路路风尘、颠簸,一句骂咧,也许只为桌上多一块肉:有一种生活,叫做艰辛。

  从长沙这座素以消费闻名的城市,到铜官——我的家乡——一个日趋没落的工业小镇,我心中始终梗着,堵着,这种感觉每次回家都会有:解放西路灯红酒绿的一次消费,需要在田地里佝偻着背劳作多久,又需要在菜市场里为一毛两毛讨价还价多少次?

  我明白我为什么会想这些。大学时,那个晚上,母亲手里递给我父亲留给这个家的钱,那是几张很简单的定期存折,略带破旧。我无法形容当时那种复杂的心情,但是知道吗,花那些钱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2000年,一中因为偶然的事件放假,我没打招呼算是突击回家,饭桌上的罩子揭开,那种简单和清淡让我瞬间泪流满面。

  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我就挥霍着父亲的消瘦,母亲的憔悴。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20: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去给父亲扫墓的田间小路上,两根木头,一座最简单构成的略带湿滑的桥。如今,我的人生,也要踏过这么一座湿漉漉的桥。
发表于 2008-4-5 20:3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悲凉啊。。我就扫过一次墓,给外公。。我其实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外公已经不在了,我只是觉得我们很远而已,不过我会梦到外公,而且经常梦到。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20:47:2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邻居胡爷爷正在我家喝着茶,讲述那些甚至我还没出生的时候的事情。——父亲曾经是最好的倾听者,现在则是我。

  伢子,你不知道啊,八三年那会,你现在住的这房子,还是座小厂房呢。你爸爸是个勤快人,那么多年,搞成现在这么好的样子,可惜啊可惜……

  我黯然。环顾。家里的东西,几乎还是父亲离去时的那些,电视机色彩有些黯淡了,父亲当年亲手粉刷的墙壁,有了些斑驳的意味。这些年母亲在家里维持着,而我除了索要,又做过什么?

  赚的钱,多多少少给了母亲一些。但是母亲却从来都是给我留着。她拿着她的退休工资,每天打点小麻将,总是让我觉得活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我对父亲自杀的怨怼,也仅此一点:他留给母亲的,实在太多凄苦、压力。而偏生我这个不孝子,到现在也没活出个人样,没有半点分担。

  清明节前的这个晚上,一宿无眠。
发表于 2008-4-5 20:53:29 | 显示全部楼层
逝者已去,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20:54:43 | 显示全部楼层
奶奶家前的鱼塘。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样貌。叔叔们准备用来养鱼。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就觉得异常感伤。我厌恶水泥。记忆里的美好,逝去,不能再复原。
发表于 2008-4-5 21:09:2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身边的美好总在一件件丢失.
以后还会找到新的美好吗?
发表于 2008-4-5 22: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只希望天蓝能好好振作。
别那么大压力。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22:33:37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四日。清明。小雨。

  电厂的入侵,彻底搅乱了这个小村的宁静。但是,必须要承认,因为电厂,奶奶家的日子开始好过起来。叔叔们都建了自己的房子,比之以前拮据的日子,远不可同日而语。

  失去,同时得到。

  地里的田大都没人种了,小一辈的都出去打工混世面去了,还能安心耕作,种点菜,放放牛什么的,大概只有像二伯这样的一类老实人了。——二伯还是很喜欢牵着牛,穿梭在田地间,闷着头进行着这种他已经习惯的生活。

  建电厂征用了许多土地,村里的人大都得到了补偿。他们不用再辛劳地耕作,却能过比以前更好更惬意的生活——打麻将,闲聊,串门。

  见到我回来扫墓,奶奶很是高兴。奶奶八十有三了,父亲曾是最孝顺和她最疼爱的儿子。当然,我是她最挂念的孙子。——我一岁的时候,就是爷爷奶奶带的。那时候父母忙着工作,只能把我寄在这里。

  母亲执意要和我一起去,尽管田间的小路很泥泞,尽管山里杂草丛生。

  虽然天人相隔,但一家人,总也还算是这样团聚了。

  母亲磕头的时候,我听到她在碎碎地念,求父亲保佑我平安健康。我别过头去,暗自抹掉眼眶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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