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现实(INDIFFERENCE TO REALITY). 所有的民族主义者都不能看到同样一组事实之间的共同点。英国的托利党人会在欧洲捍卫自决权,而在印度,却反对当地人的自决权,并且一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矛盾之处。行为是善是恶,不在于行为本身,而在于是谁做的,所有的暴行--拷打折磨、使用人质、强制劳动、大规模放逐、不经审判就监禁、伪造、暗杀、轰炸平民--假如是我们的人干的,那就另当别论了。《自由新闻年鉴》发表了被德国人绞死的俄国人的照片,以揭露骇人听闻的暴行,而一、两年后,它发表了被俄国人绞死的德国人的照片,用的却是热烈的赞美口气。面对历史事件,也同样如此。历史是根据民族主义的观点写就的,中世纪宗教裁判所,英国星座法庭(the Star Chamber)的酷刑,英国利用海盗(比如Francis Drake爵士就曾奉命将活着的西班牙俘虏沉入海底),恐怖统治(the Reign of Terror,法国大革命时期从1793年10月到1794年7月实行的雅各宾专政--译者注),印度兵变英雄疯狂扫射数百名同胞,或者克伦威尔的士兵用剃刀乱砍爱尔兰妇女的脸,所有这些暴行,如果是在实现“正义”的事业中干的,就是道德上中立的,甚至是有益的事了。如果我们回顾本世纪过去二十多年的历史,我们就会发现,几乎每一年,总有报道说,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发生了残暴行径,然而,面对这些--发生在西班牙、俄国、中国、匈牙利、墨西哥、阿姆利则、士麦那--暴行,没有一件是英国知识分子作为一个整体一致相信或者一致予以谴责的。这些行径是否应予以谴责,甚至这些事是否真的发生了,都取决于自己的政治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