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淫中...(四)

木木鱼

一个月以来小青每天起床后都有一段挺长的时间来干这样一件事：漱口之后借来隔壁的热得快电器烧水，用一个不太大的铝桶烧，铝桶中装大概三分之二的水，烧之前丢一个乒乓球进去，一个被捏扁了一点点的乒乓球，端上一把小凳子坐在旁边就这样看着小球从上下荡漾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再从平静中慢慢随水的温度上升而开始翻滚最后一点一点又重复胀起来并开始因沸腾的水跳跃起来……
水开了。
仅在这其间小青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就这样渐渐暖和起来，。
心暖和了之后还有身子，于是接下来的便是洗脸烫手滚脚。
暂时忘掉了那条蛇的存在。
……
蛇，已经说不清楚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反正它就每天晚上在小青睡觉的时候准时出现在被窝里，轻轻地咬住小青的脚趾尖，有时候是左脚有时候是右脚有时候是大脚趾有时候是无名脚趾。很轻很轻地咬住，没有痛，但是却从脚尖处吸走小青的热。小青开始并不知道是它，只是觉得这个季节的被子真是很冷啊很冷啊，但是也只能两只脚掌相互摩擦着，希望能尽快地暖和起来，可一个晚上过去了怎么一直都暖不起来呢？总有些什么一丝丝进来了，又总有些什么一丝丝出去了，在那里啊。
后来直到有一天早上，小青冷醒来了，侧了一下身子蜷起来，把脚换了一个位置弓住，却发现无论自己的脚摆到哪里那儿总是变得比先前更冷了。小青沮丧地坐了起来，稍一抬头，终于发现了。
那一道弯弯曲曲拢起的地方，就是它刚刚逃走的痕迹了。它回来了。
之后小青的心情变得沉重了，惴惴不安地翻出了那个乒乓球丢入了铝桶中……
那晚来临之前，小青从外面搬来了很多木头，躺下去的时候用来死死压住那一端的被子，睡着之前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念了一下白娘子。
即使是这样也未能阻止住热的丧失，等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那堆木头已经散开来。
或许应该跟它谈谈，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小青想着的时候把双脚直梗梗插进铝桶里，一边磨着桶壁一边追赶着桶里的乒乓球。打下了决定后，小青擦干脚穿上棉脚下楼好好地吃了一顿火锅，再跑上楼来趁着当天难得的太阳早早爬上了床。直到晚上才重新爬了起来，穿着好了，端端正正坐着等它的出现。可那晚它没有来，小青等了它整整一夜都没有来。
那么它是根本就不愿意跟我交流了~~？沮丧填满了小青的小球。
日子就这样的状态下延续了下来----每天晚上那条蛇都会准时出现，然后到了早上又会准时离开，从不给小青机会见到它，小青也再也没有安安稳稳睡过一个好觉，每个晚上都要醒很多很多次做很多很多梦，梦里不断地蹬着双腿，却怎么蹬都蹬不掉缠满双腿的藤，醒了之后又开始了想念。
……
又是一个早上，小青麻麻地爬了出来，却发现自己找不到那个乒乓球了。
小青急了起来，翻箱倒柜地找，找着找着像一条虫子一样在角落里面钻进钻出，在靠近窗台的一个盆下面找着了，刚抓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捻紧，小球居然挣脱了开来摇摇晃晃朝上飘去了。小青知道这一定是可恶的它在作怪，双手叉着腰心想我看你能飘到哪里去。最后小球飘进了墙上的一个未关上柜门的壁柜里，小青找来一把椅子，踩在上面踮着脚去找那个球，可刚爬起来脚还没来得及烫热的，小青撅了撅嘴巴忍住继续在黑暗中摸着找球。摸着摸着，小青的脚越来越麻了，在发现了球就快要抓住的时候，小青的脚终于挺不住了摔了下来（摔下来一瞬间还是顺手抓住了一个东西）。下来后一看，居然是本以为丢失了早了很久都没有早到的白娘子，小青高兴得忘记了疼痛抱着白娘子唱起歌来。
那天以后，小青每晚都躺进了白娘子的怀抱，那条蛇也不再咬小青的脚趾尖了，而是大家伙一块暖暖和和地一觉睡到大天光。

dodo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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