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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守望麦田

[舞文弄墨] (原)(短篇连载)天使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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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4 11:13:03 | 显示全部楼层
好讨厌看一半诶,楼主对大家负点责任啊
发表于 2005-6-13 04:05:12 | 显示全部楼层
麦田真的是有才华的人啊~敬佩~
 楼主| 发表于 2005-6-20 11:58: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符文最终还是没有认出我来,但我还是确定他就是符文,尽管头发已经长得盖过了脸颊,尽管没有了小时侯那样倔强而害羞的表情,尽管是在这样的场合,我还是可以认出他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调,和沉默的背影。

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神情恍惚地回到学校的,坐在出租车里面我止不住地流着眼泪,只记得我下车之后,开车的师傅喊住我跟我说,姑娘,我送你一句话,让你哭得如此伤心的人,不值得你去爱。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有文学色彩的出租车司机,可是我知道我仍然接受不了,我不能自拔地陷在一个自我绑缚的茧里面,上瘾般的沉溺,“生命是一座恢弘华丽的城堡,但轻轻一触,便如灰尘般崩溃”,我怕我一瞬间明白过来之后,就没有了面对生命恢弘的勇气。

所以我宁愿相信符文不是故意的,一个人肩负着整个世界,他只是很累,累得不会去幻想有什么样的奇遇,要不然他不会成为这个迪厅的金牌DJ,不会有如此多的人被他吸引跟他狂欢,也不会有一个和他很相配的女生去拉他的手。

可为什么我的心突然又难受起来,是啊,我永远都不可能是一个健康的女生,我永远都成不了照顾他的那个人,我自己随身都要带着药瓶,凭什么可以像那个灿烂笑容的女生一样,在那样喧闹的环境中和他一起叫喊。

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想法,符文之所以会这样的嘲笑我的设计,不是因为他没认出来我,而就是因为他太了解我了,所以认为一个有着先天缺陷的女生不应该在台上这样抛头露面般地逞强。我想到这里就歇斯底里般的痛。

符文你不是一直说我跟别人是一样的吗,你不是一直都像对待正常人一样的对待我吗,我一直都以为你是鼓励我的,我一直都以为你就是不想让我太嚣张才故意让我拿这个拿那个,可是,你始终还是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口是心非而已。

符文你还记得那个传说吗?你知道我在向日葵地里许下过什么愿望吗?我希望你有一个家,一个让你能够有灿烂笑容能够不再冷漠不再什么都无所谓的家。所以我选择了建筑学,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我能为你设计出一间属于你自己的房子,我一直在努力我一直都在憧憬, 我一直都以为你会知道我的想法,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原来你不是。

难怪你都不给我回信,不戴我送的手链绳,不跟我联系,认不出我来了。

前因后果渐渐清晰,我从三万英尺的云端坠落下来,粉身碎骨般的疼痛,说不出话来的绝望。
我觉得我就像一个梦游者,在一个梦境里面自我陶醉,然而却不知道周围的任何响动都会把我推进崩溃的边缘。我以为自己梦到的就是真实,于是在我还没有学会坚强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我醒了,梦碎了,一切都灰飞湮灭。

我突然变得很愤懑起来,难道我是需要你的同情才能活下去的那个人吗?我想到了一个很极端的办法,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少了谁不是没有谁就活不下去的,尽管你是这么不屑一顾看待我的作品,我依然可以生活得很骄傲,我一向就是一个任性的人,从来都不否认。
 楼主| 发表于 2005-6-20 11:59:2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地狱天堂”了,我怕看见可可还是会坐在角落默默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在房间里关了手机拔了电话,很久之后,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这个城市,那样我可以继续无耻地堕落,那样可可能够在她的世界中找到幸福,无论对谁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于是我赶在营业时间去“地狱天堂”辞职。等我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迎面扑来震耳欲聋的吵闹声,和满世界跳动的人头,让我一下子很不适应,我突然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正急匆匆往外跑的助手看见我了,着急地说,你怎么才来,上次那个女生又来了,不过——她是来演出的。我脑袋“哄”的一下,空白一片。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里面空虚的挥霍着金钱或者青春,我看得太多早就麻木了,可是当我挤到台前看到可可的时候,我真不敢相信她就是曾经记忆中那个扎着两根长长麻花辫的小丫头,她长得本来就好看,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化了这样的妆,穿得这么暴露,让人感觉有一种窒息的妖艳和媚惑的美,我突然意识到,她再也不是那个不知道天高敌地厚的疯丫头,不可否认这些年来的模特训练让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气质出众的尤物。

我感觉周围的一些蠢蠢欲动的气氛。可可显然已经看到我了,但是她没有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哪怕是一个眼神,她从容地转到我这边,我觉得这都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过程,只是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事情,从小她就经常有一些远远超乎别人意料的举动,我虽然做好了思想准备,但还是被接下来的事情吓了一大跳。她跳下台来,人群中立马发出一阵骚动,我看着她朝我走过来,我觉得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们,谁知道突然窜出一个男人,猛得抱住了可可,我还没反应过来上前去,可可突然挣脱了,然后狠狠地甩了那个男人一个耳光,在这种说句话都要拼了命地喊的环境里,周围几米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响声,我突然觉得可可的这个巴掌应该是给我的,我正想着,人群中又传来一阵惊呼声,可可已经倒在地上了——那个男人还给她了一个耳光。我猛地冲了上去,和他打了起来,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这些行尸走肉的看客,永远都是这么乐于寻找刺激,我心里涌上一阵悲凉,我又何尝不是跟他们一样呢。可可坐在地上开始哈哈大笑,声音就像一个有点疯癫的人一样,带着哭腔,我突然觉得这一切真他妈的像一场笑话。保安赶了过来,拉开了我。

我点燃一根烟,站在门口,午夜的街道依然是灯红酒绿,车来车往,让人感觉只是比白天多了几分寒意而已,里面飘荡着多少故事我不知道。可可换好了衣服推开门走了出来,脚步很有点踉跄的样子。

“你喝酒了?”我拉住了她。

“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啊?”她甩开我的手。

“你不知道你心脏不好吗?还这么任性,要是我今天晚上不在,怎么办!”我有点恼火地说。

“你终于还是承认了吧,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是跟正常人一样吗?你心里还是看不起我,对呀,我是不正常,我就是想做模特,我就是想搞服装设计,你凭什么对我的设计指手画脚,你画过一套像样的衣服给别人看过吗?没有吧?”她突然有点歇斯底里地冲我发火了。

“可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不那么辛苦!”

“我喜欢你!”可可突然说了这句话。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喜—欢—你!”她大声地喊了一句。

我还来不及开口,她继续说:“可是你呢?我每天都给你写信,你都不回;你说你想要一间房子,我就去学建筑,你知道我跟你在一个城市都不来找我;你说要是我身材好就请我当你的模特,我已经是模特了,可是你呢,你的衣服呢?你宁愿每天都在呆在这样的地方。”

眼泪从她的脸上大颗大颗地滴落,我很心痛地想去帮她擦干,可是她扭过了头。

“符文,我是喜欢你,但是仅此而已,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说的没错,我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吧,再见!”

她转身就走开了,我愣在那里心里乱糟糟的,什么想法都有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唯一感觉到的是,如果我不把她拉回来,她就可能真的永远都不再理我了。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前所未有的害怕,恍然间我像从梦中惊醒了一样,原来我是紧张她的,只是我害怕她看不上我恶劣的过去,只是我自卑而已,其实我一直都喜欢她。

于是我追了上去,我冲着她正在过马路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可——可——!”

她听到了,回过头来,我看见她楚楚的身影停在寒风中,我看见她像天使般温柔的脸旁还留有泪痕,然后我听见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一声尖叫……
 楼主| 发表于 2005-6-20 11:59:5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我终于说出了很多年以前就要说的话。

“我喜欢你”,我看着符文惊愕地表情心里很得意,就像看他刚学会打篮球时老投不进篮然后我放肆地笑话他一样。

我很舒畅地走开了,虽然我还想哭。但是我已经把难题都丢给他了,怎么决定是他自己的事情。我想赶快回去好好地洗个澡再睡上一觉,这种酒的味道让我感觉像是在实验室做实验时燃烧的酒精灯,我想我可以彻底轻松地去好好练几盘cs。

还走几十步就可以搭上回去的公交车了,这时我听到符文在后面喊我的声音,我回过头来,却看见他欲言又止的口型和惊恐的表情,我有那么难看吗?只是妆没卸完哭花了而已啊。

强烈的车灯照得我睁不开眼睛,然后我听到尖锐的刹车声,还有身体里每个细胞散开的疼痛。我惊奇地发现我飞起来了。

我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哦,想起来的,就是每次被警察爆头之后,我从屏幕上看到的场景。
我迷迷糊糊地爬上了一辆车,我问司机是去哪的,他善良而可亲的说:天堂。

我突然想下车,一个和蔼的阿姨很亲和地问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作完?

“我想知道符文想跟我说什么”,我告诉她。

朦胧中我又回到了路中间,符文接着喊出了他想说的话。

我大雨滂沱般地流泪。
 楼主| 发表于 2005-6-20 12: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我一直都喜欢做噩梦,每次从梦中醒来我就虚脱地叹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梦而已。

可为什么这次还没醒?

我很想认为这只是一场游戏,挂了退出又可以重来,可是,谁能告诉我这个游戏的“ESC”键在哪?

从警察局出来,警察说我没有嫌疑,只是一次交通意外而已,口气轻松得像跟我打招呼“你吃饭了没有”一样,但是他知不知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已经没有了,而这远远大过于吃饭的意义。

我就是凶手,我就是凶手啊,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可是没人相信,这么多目击证人都可以指证是那个司机而不是我,我连想让人带我去见可可的机会都没有,更加没脸去自己见她。

凌晨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我知道那一定是一个天使的眼泪。

我在雨中泪如滂沱。

这是我生命里最寒冷的一个冬天。我甚至可以预感到,它将漫长得不会让春天来临。

我回到了童年的那个城市,思念沿路散落了一地。

我想去看看许下愿望的那片高地是不是还留有可可的消息,是不是有一片灿烂的向日葵在风中欢笑,就像可可一样。没想到的是,眼前已经是高楼林立,我们的记忆已经遗失在时空的黑洞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想起迪厅的名字“地狱天堂”,我真是一个相信注定的人,在这里跟可可见面,于是,注定了我在地狱里仰望天堂中那个叫可可的天使。

只是,我不知道可可是不是在天堂能听得见我想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一句我一直都不敢说的话:

“可可,我爱你!”

(全文完)
 楼主| 发表于 2005-6-20 12:00:55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贴完了
让很多人失望了吧  
抱歉~~~
这本来就是一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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