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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从那边回来的时候我写了一篇《从621到418到327到420到418到621》。前面几段我是这样写的:
“这些数字表达的是空间上的一种转换。在为这种转换配上“意识流”、“低调民谣”等等垃圾之前,我必须稍加交代一下:“621”是我在湖大天马公寓的寝室号,“418”是暑假在上海实习住同济时的寝室号,“327”是我从上海去杭州玩住浙大时的寝室号,“420”是从杭州去乌镇玩时住过的一户乌镇人家门牌号,然后从“420”又回到了“418”,再回到了“621”。
如果单纯地只从空间角度考虑,我不过是又完成了一个循环,这个循环与以前有过的诸多循环在某一点上并无不同,即都是从一种生活状态出发开始另外一种状态,其间不断辗转而最终又回归到原始状态的一个过程。
在这过程其间,“奔波”、“兴奋”、“友爱”、“惊叹”这些永恒的主题不会让我们的充实有片刻停顿,并且最为关键的是现在身处“621”的我开始回忆的时候也并不觉得丝毫的空虚,因为……空间之外还有……时间。
事实上我现在身处的“621”已不是出发前的“621”。之前的“621”中,我们就像几只虫子一般不问世事穴居着,嬉笑,玩闹,偶而自怜自伤,溺于一种无力自我解放的矛盾中挥霍着不明出处的冷漠与暗淡;目前的“621”中,我将成为最后的“俘虏”向这个夏天投降,现在正努力抓紧最后仅有的两天时间在此完成一些救赎。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可我们靠什么来抓紧时间?!!
在这个会随着空间变动而变动的依靠条件上,是否能够尽量保持延续与同一?”
不可否认里面我撒了很多谎,最重要的就是:按照现在回到621的状态回忆起来,那整整十天当中除了最后一天里在苏州河西岸附近无处可去的流落之外,似乎没有任何我真正想要追求的了。(PS:但真正的事实却是,包括我上面说的这句话在内,你们一样可以怀疑我仍旧是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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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真实”与“唯美”之间徘徊,于是注定这一生只有“分裂”才是真正属于我的状态,就好象记忆一样。
每一种的记忆都是布满褶皱的白银,上面到处灰尘,我们所能够做的就是顺着时光的尾巴一道慢慢划过其间,在阳光下偶尔就会看到一道一道耀眼的反光。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像马达一样来找我吗?”
这是一句被很多看过<苏州河>的人的口水强奸过无数遍的话。而苏州河本身就是一部黑白胶片,两岸的颓败而又迷狂的废墟是同微微一样属于我记忆中的真实。
请看清,是“记忆中的真实”,所以不是现实中的真实。现实中的真实还是分裂---北岸无辜繁华南岸自私堕落,还有来实习之前微微所决定的分手。
然后还是选择了沿南岸一路向西,过程中写下这样的<悲剧>:一只拖鞋向西逃逸/另一只咬舌自尽。
阳光很好,这一点是在发现了一座正在拆迁的废墟时才发觉的。那是一片相当惨淡的老民居,那里面是莫名拆掉了一半的老砖房,墙上残缺的地方像一道道无比迷人的伤口,站在伤口面前我便止不住暇思试图虚构一些神秘来抚慰这些伤口。有老人说这是当年日本人占领上海的时候建的,接着我一口喝干瓶中的水,仰头的一瞬看见被两旁屋檐挤成一线的天空,不知道那时候的天空是不是和现在的一样?在那些狭窄的里弄里面眯着眼睛穿行,不放弃注视每一个善良的人的目光,看到孩子会羡慕他们自小能够拥有这样一片复杂的迷宫游戏,很多年以后他们一定能够学会怀旧的情感,就像我现在习惯了臆淫中感受微微的浅笑……
然而我真的习惯了吗?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忍不住逃出了那一页蒙太奇重新回到苏州河畔。
一直我都没有出汗,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那个民工有?还有他身边的那只猫猫。一直到我摆好架式调好焦对准了,那个民工都没有发现我,他正吸着烟盯着猫看而猫正盯着我看。
终于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后,我感觉到了汗如雨下。趴在岸边的防护墙上等待着第一滴落入河的汗水,涟漪之中看到一个渴望的灵魂,谁也不知道在渴望什么,除了那只猫。在我回过头的时候,于是她决定转身狂奔,于是我决定拔腿而追。
上帝保佑她会一路沿着苏州河岸向西的。
……
一直我隐瞒了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在没有到达之前我一直相信我会在这里邂逅微微,就像所有俗套老土的言情电影一样,因为如果我现在说微微就住在苏州河畔你们一定是会相信我的。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所有的游荡废墟与追逐猫咪的过程全都是不纯洁的。
一路上我没有放过关注任何一个身材接近于“身高170cm体重50KG”的长发女孩,她还应该有淡淡的柳叶眉与看似忧郁实则阳光的眼神。
……
跑累了我花一块钱喝可乐,我也想请那只猫猫喝一口,但她不会懂得“NO COCA,NO HOPE”的道理,在我喝完可乐的时候,她就消失了,永远消失了,她死去或者长生不老都不再与我有任何关系,因为我看不见她了。
想到这一点,我止不住自己的悲伤了,如果我今天再见不到微微就永远也见不到了,好象是这样的。不甘心之余又拐进了另一片即将的废墟。
这里以前应该是一条老街,现在依然有很多善良的人们赶集,看到他们我会觉得一丝温暖,就像看到每个夏天傍晚我老家弄堂口的夕阳一般。他们说,全世界人民的怀旧情结都是一样的。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呵……
真的不愿意再这样凑字数下去,最终的结局无非是看不见灰尘了,当然也看不见微微了,看见的只是静候着的流动,也没有了阳光。就像卡夫卡的愿望:“我们躺着/唱着/年复一年/年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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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果你认真读完了你应该表示你的疑惑,就像我在一开始就说过我在说谎那样,我骗过的不只是那些,还有其实微微根本就不是住在苏州河畔,我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配合“如果我不见了,你会像马达那样找我吗”那句话,同时说“苏州河淌干记忆”也不过是为了交上这一篇作业而给出的幌子。
然而事实上淌干了记忆的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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