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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对主题宏大的严肃音乐会或是文艺晚会抱有怀疑,倒不是人家演员不给力,根源是,无论什么好东西,在中国一被“领导”,多半是走火入魔,最终荒腔野板,不是变成装模作样的官方茶话会,就是废话连篇的扭捏作态。
晚会上的歌,因为要“孝敬父母”,枯燥无趣得很;也实在听不出多少感动,乏善可陈。倒是煽情功夫做得有些过头,一会儿是知名校长领着大伙山盟海誓,对灯长啸;一会儿是爱心妈妈含辛茹苦,默默奉献,把个好生生的演唱会割裂得七零八落。两位嘉宾的出场增彩不少,抢了主角的风头。好在文艺圈大致就是这样,老的带少的,名人带小辈,捧一捧,吹一吹,帮一帮,混个脸熟,就算是入流了。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那个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的小朋友,她捧着花走下场时的踉跄步态,让人抖生怜爱之心。我想,让她捧花的细节应属即兴发挥,所以没有刻意表演的凿附痕迹,小孩天真烂漫的赤子之心就露出来了,如沐春风,这是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地方。
我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整场晚会,不为别的,只为那站在两旁伴唱的同学们。天寒地冻的,他们单衣直立,认认真真,中途退场有点于心不忍。好在先期的郁闷,被两个嘉宾的表演冲淡了,由感动而开怀,总算不枉在寒风中瑟缩了一晚上。
所以郁闷,都是一帮无聊无关之人闹的。主持人梅冬一上来就报丧似的宣布什么书记的“重要批示”,号为“喜讯”,又不是斗地主打土豪分田地,你个书记瞎点什么鸳鸯谱啊。莫非书记们都是风流倜傥,才情横溢,碰上文艺晚会,都得批示一番,弄得满城“风骚”,方能英雄气概?全省大事小情那么多,书记们就不能专心办点老百姓关心的事么?梅冬那一副“喉舌”的媚态,直教人想开骂。等到把那一串到场领导的名单,像念悼词般全数落一遍,我的胃口已经坏了一大半。等到刘一桢唱完两首歌,又郑重感谢一回领导们,顺带捎上感谢了她家乡的书记市长大人。这时,我的心咯噔一紧,蹦出两个念头:要么,这小姑娘基本算完了,上了贼船,脱得了衣服脱不了身;要么,这小娘们挺有来路,下了舞台,同样坚挺。在我们这个国度,衙内们特别有能耐,就像街角花墙上到处粘贴的牛皮小广告,无处不在又无所不能,神通广大,包治百病。在任何场合都会看到那些个外行充内行的领导粘住几把椅子,悠游淡定,装模作样,又是批示,又是接见,又是指点。强奸了民意,又来强奸文艺;强奸了民众,又来强奸观众。湖南大学以后能不能搞点干净的文艺节目啊?还有一点特别气愤,又听到有人拿着话筒高声宣告,晚会散场后,让领导先走。我ri(实在忍不住了),堂堂湖南大学,非得这般摧眉折腰?真不知那一帮灌满浆糊的人,脑袋里除了领导,还有些什么二百五?领导凭什么先走啊?要是失火了,是不是还得以烧死学生的代价换取领导们的“重生”啊?维持晚会秩序是应该,但要以会场的结构安排为依据,而不是动不动以领导优先。官方的各类茶话会也就罢了,号称追求真理和正义的大学啊,为什么顽固地生长着这样的奴隶逻辑呢?悲愤……
好在李谷一上台及时,挽救了大半个场子,否则就那一串莫名其妙的领导们,就得轰走一大批人。(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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