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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赞美苍天的伟大，也曾赞美造物主的奇迹。但唯独对老天给我们生下的一张嘴巴，感到实在多余。你想，这嘴巴的公用都有些什么？大约有三种用处罢，第一是说话，第二是吃饭及其他，第三是或者是接吻。可是，这三门用处并不是人人得而享受得到的，就比如那些整天徘徊在湖大校内的乞丐，许多是吃不到饭的；昨天还是光棍节，依然有许多人接不到吻。只剩下嘴巴来说话了。大概那些喜欢发牢骚的人，就譬如那个寒洋同学，多半是因一嘴不能三得其用，只好多说话来发泄胸头的愤懑吧。
昨天看到此兄在某论坛之机遇，心生所感。原来这当今之世，说话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朝左边说，人家会骂你“恶化”，你朝右边说，人家会骂你“腐化”，你朝正中说，人家会骂你“骑墙”；说理想的话，人家骂你“做梦”，说现实的话，人家又斥你“凡庸”；提高一点说，是“唱高调”，放低一点说，又是“落伍”；独创一说，人家指为“异端”，跟着大家说，又是“盲从”；说过去的话，是“遗老遗少”，说新奇的话，又是“妄诞之徒”；多说了话，人家嫌你“唠叨罗嗦”，少说了话，又嫌你“半吞半吐”。这样出口招祸，真令人心烦意乱，片语千言，都不知如何说起呢。
我从前也是喜欢说话的，虽然说不出什么花样来，但每当朋友们酒酣耳热、高谈阔论的时候，我也喜欢插嘴，表示我也有一张嘴巴，并非是哑巴，自从XX年来，中国革命成功，无可再革，终于革到嘴巴上来了。眼看着许多相识及未识的朋友，因嘴巴之为累，竟把长嘴巴的头都丢掉，始知嘴巴不是一件好东西。难道不是么？不仅吃了饭要害肠胃病，听说现在接了吻还要生梅毒，即说话也会祸延全身。因此颇生戒惧之心，常思“寡言”。你看那个寒洋朋友，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惹得全身瘙痒，极不舒服。但是，这个寡言之法，又是如何呢？最初的寡言之法，是以手巾掩口，表示不愿说话。但是这办法并不好。多心的朋友往往惊讶的问：“呵，你的嘴生了什么呢？”于是话便无端的牵拉到什么医院什么医生去了，这不麻烦透了？而且，手巾掩口之事，据说有点像妓女卖俏，并不雅观。
但是，我后来在某论坛里发现一个ID，甚是有名。什么不说，刷版也好，议论也罢，无论什么，都报以“呵呵”二字。觉得这办法倒不坏，便也如是再次论坛上用用这一招，因为这虽然还是说话，但说了等于没说，还可以敷衍一时，谁知我这苦心孤诣，竟又构成“灌水无聊”“不思进取”的罪名。
但是，这样的罪名，比起捣乱与颠覆还是不知好了多少倍。所以我说，寒洋朋友，你倒不如什么也别说，练习李大师的“养气”之功。把气都压到肚皮下去了，嘴巴自觉安闲得多。纵使遇着好事的朋友们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也常常不发一言。到了人家逼着我非开口不可的时候，才笑着说：“呵呵，就是这样”
如果人家一定要逼着发表意见或主张，能避开自然是避开了，到无法避免答复的 时候，也只是笑着说：“呵呵，我不反对”
若是遇着刁钻的朋友，也使用我们最后的壁垒，便只有加上几个“呵呵”。
怎样？这个方法好，遇人就说“呵呵 ”二字，减少麻烦，不用选择，不要思考，还能给自己减少很多痛苦。
有时，竟觉得少说话不如不说话，最好把“呵呵”都取消掉，不更省却麻烦吗？ 细思之，又不然。盖我如一声不响，则问者也许怀疑我没有听到，也许怀疑我不屑置答，认为莫测高深，反惹出是非来了，遇到重要人物，这可如何了得？
呵呵，在这种年头，能使人谅解而不会以口舌召祸者，惟有真正欲言不能的哑巴了。哑巴，本是残疾之一，不料竟是明哲保身的利器。怪不得史书记载，宋朝的那个宰相聪明得很，居然可以装哑巴15年！
我想，吞炭灰未免太苦，还有点担心这样至哑是不是会有些后遗症？世有医者能发明令人变哑的药品么？发明出来，少很多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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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2 10: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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