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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文弄墨] 道南正脉点评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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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8 20:26: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屈原及其楚辞,所标章的追求真理精神、爱国主义精神(或曰爱宗教、爱宗族)、忧患意识、怀疑精神、独立不羁敢为人先精神,焕然大明于世,影响并初步建构出湖湘史官文化之精神传统。此即屈原所担荷的文化功能。
   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为屈原所谓“芬与泽其杂揉兮,羌芳华自中出。”(《九章·思美人》)。

   屈原追求独立之人格、自由之精神,“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其足以宪法后世,垂统千秋。故王逸曰:“非死为难,处死为难。屈原虽死,犹不死也。后之读其文,知其人,如贾生者亦鲜矣。然为赋以吊之,不过哀其不遇而已。余观自古忠臣义士,慨然发愤,不顾其死,特立独行,自信而不回者,其英烈之气,岂与身俱亡哉!”身虽已死,然以心传心,存性存存,道义之门,代代相续,绵绵不绝。

   班固、颜之推讥讽屈原“露才扬己,竞乎危国群小之间,以离谗贼”、“陷轻薄”、“显暴君过”,盖班、颜等无视“正义”与屈原所处之历史语境。若班固者,自丧操守,旋踵于权贵之后,终死于党争,徒增笑耳。

]   《庄子·胠篋》:“为之仁义以矫之,则并与仁义而窃之。何以知其然邪?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有焉,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清儒戴震所谓“以理杀人”与鲁迅所谓“吃人”,非真有一个“理”杀人、吃人,皆窃得“仁义”之“仁者”者为之。处今日之中国,亦不得不反思屈原之死。清人胡文英《庄子独见·庄子总论》云:“盖三闾之哀怨在一国,而漆园之哀怨在天下;三闾之哀怨在一时,而漆园之哀怨在万世。”庄子之学在于洞见“历史之恶”,蒙溷一开,伪恶竞起,“千世之后,其必有人与人相食者也”(《庄子·庚桑楚》),即人类历史乃血腥写就。屈原所深恶痛绝者,乃是他的思想世界图境中之“历史正义”即王道美政不能达成。所谓屈原的思想世界图境中之王道美政,在于君君臣臣之等级秩序,佞臣驭于廉臣、小人治于君子。君王枢于权柄,其有命在天,为合理合法之正统,有德而得仁义,自足而无任何欠缺,不存私心人欲,南面天下。国家即为君王一人之私产,其权力不受任何制约,“独为万乘之主,以苦一国之民,以养耳目鼻口。……杀人之士民,兼人之土地,以养吾私与吾神”(《庄子·徐无鬼》)。屈原虽为世袭楚国宗教领袖(有学者谓其为大巫师),然并无制度保证其名位与自由意志不受外在权力侵犯与剥夺,故其试图制约楚王的努力终归失败而反遭流放。楚顷襄王二十一年(前278),郢都沦陷,屈原沉江。此诗人之死的悲剧不可不深思。
屈原“恐年岁之不吾与”、“恐修名之不立”、“望崦嵫而勿迫”、“恐鹈鴂之先鸣”,此时间紧迫感处处章显,是为其立之大者。故君子畏天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忧患乎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勇于担荷天下道义,养得浩然正气,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又,“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论语·卫灵公》)。顾炎武《日知录》卷七:“疾名之不称,则必求其实矣,君子岂有务名之心哉。是以《乾》初九之传曰:‘不易乎世,不成乎名。’古人求没世之名,今人求当世之名。吾自幼及老,见人所求当世之名者,无非为利也。名之所在,则利归之,故求之惟恐不及也。苟不求利,亦何慕名?”人生难以摆脱之欲念有三:权,钱,名。而“名”往往是知识阶层永难超越之欲障。

   屈原之修身为名者何?在于实现其王道美政理想,并以昭著后来。秦汉以降,屈原几成“历史正义”之化身。“楚人悲屈原,千载犹未歇”,是故每当社会历史转折关头,敏感的知识阶层总不忘返顾楚骚传统,并借以否定既成理性结构而呼唤新的理性。魏晋时期的阮诗如此,唐诗三李如此,有清之曹雪芹亦如此。而于湖湘士人中,不可胜数也。“所谓‘楚人悲屈原,千载犹未歇’,正是湖湘文化继承屈子精神的真实写照。湖南许多精英人物对屈原推崇备至,他们也正是以屈原精神在追求和创造着理想的社会。”(《湖湘文化通论》,聂荣华、万里主编,湖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楼主| 发表于 2006-2-28 20:26: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屈原及其楚辞,所标章的追求真理精神、爱国主义精神(或曰爱宗教、爱宗族)、忧患意识、怀疑精神、独立不羁敢为人先精神,焕然大明于世,影响并初步建构出湖湘史官文化之精神传统。此即屈原所担荷的文化功能。
   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为屈原所谓“芬与泽其杂揉兮,羌芳华自中出。”(《九章·思美人》)。

   屈原追求独立之人格、自由之精神,“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其足以宪法后世,垂统千秋。故王逸曰:“非死为难,处死为难。屈原虽死,犹不死也。后之读其文,知其人,如贾生者亦鲜矣。然为赋以吊之,不过哀其不遇而已。余观自古忠臣义士,慨然发愤,不顾其死,特立独行,自信而不回者,其英烈之气,岂与身俱亡哉!”身虽已死,然以心传心,存性存存,道义之门,代代相续,绵绵不绝。

   班固、颜之推讥讽屈原“露才扬己,竞乎危国群小之间,以离谗贼”、“陷轻薄”、“显暴君过”,盖班、颜等无视“正义”与屈原所处之历史语境。若班固者,自丧操守,旋踵于权贵之后,终死于党争,徒增笑耳。

]   《庄子·胠篋》:“为之仁义以矫之,则并与仁义而窃之。何以知其然邪?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有焉,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清儒戴震所谓“以理杀人”与鲁迅所谓“吃人”,非真有一个“理”杀人、吃人,皆窃得“仁义”之“仁者”者为之。处今日之中国,亦不得不反思屈原之死。清人胡文英《庄子独见·庄子总论》云:“盖三闾之哀怨在一国,而漆园之哀怨在天下;三闾之哀怨在一时,而漆园之哀怨在万世。”庄子之学在于洞见“历史之恶”,蒙溷一开,伪恶竞起,“千世之后,其必有人与人相食者也”(《庄子·庚桑楚》),即人类历史乃血腥写就。屈原所深恶痛绝者,乃是他的思想世界图境中之“历史正义”即王道美政不能达成。所谓屈原的思想世界图境中之王道美政,在于君君臣臣之等级秩序,佞臣驭于廉臣、小人治于君子。君王枢于权柄,其有命在天,为合理合法之正统,有德而得仁义,自足而无任何欠缺,不存私心人欲,南面天下。国家即为君王一人之私产,其权力不受任何制约,“独为万乘之主,以苦一国之民,以养耳目鼻口。……杀人之士民,兼人之土地,以养吾私与吾神”(《庄子·徐无鬼》)。屈原虽为世袭楚国宗教领袖(有学者谓其为大巫师),然并无制度保证其名位与自由意志不受外在权力侵犯与剥夺,故其试图制约楚王的努力终归失败而反遭流放。楚顷襄王二十一年(前278),郢都沦陷,屈原沉江。此诗人之死的悲剧不可不深思。
屈原“恐年岁之不吾与”、“恐修名之不立”、“望崦嵫而勿迫”、“恐鹈鴂之先鸣”,此时间紧迫感处处章显,是为其立之大者。故君子畏天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忧患乎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勇于担荷天下道义,养得浩然正气,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又,“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论语·卫灵公》)。顾炎武《日知录》卷七:“疾名之不称,则必求其实矣,君子岂有务名之心哉。是以《乾》初九之传曰:‘不易乎世,不成乎名。’古人求没世之名,今人求当世之名。吾自幼及老,见人所求当世之名者,无非为利也。名之所在,则利归之,故求之惟恐不及也。苟不求利,亦何慕名?”人生难以摆脱之欲念有三:权,钱,名。而“名”往往是知识阶层永难超越之欲障。

   屈原之修身为名者何?在于实现其王道美政理想,并以昭著后来。秦汉以降,屈原几成“历史正义”之化身。“楚人悲屈原,千载犹未歇”,是故每当社会历史转折关头,敏感的知识阶层总不忘返顾楚骚传统,并借以否定既成理性结构而呼唤新的理性。魏晋时期的阮诗如此,唐诗三李如此,有清之曹雪芹亦如此。而于湖湘士人中,不可胜数也。“所谓‘楚人悲屈原,千载犹未歇’,正是湖湘文化继承屈子精神的真实写照。湖南许多精英人物对屈原推崇备至,他们也正是以屈原精神在追求和创造着理想的社会。”(《湖湘文化通论》,聂荣华、万里主编,湖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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