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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w=255,red,2] [fly] 角斗士之死[/fly][/glow]
罗马上空的太阳张着那丑陋的大嘴肆无忌惮地吐着心中绵绵不断的怒火，空气干燥得让人呼吸得到细细肮脏的灰尘，地中海的仲夏，炎热得让人无处可逃。我大把大把地流着汗，整理着我的一切装备……
今天是我的第54次表演，不同的是，今天的演出是在刚竣工的罗马有史以来最大的斗兽场，我们叫它“佛拉维欧圆形剧场”，我们的帝王提图斯完成了他父亲的遗愿修建成了这雄伟的圣地，为了庆祝它的顺利建成在此举行百日竞技，很多知名的角斗士都前来参加，昨天我也奉命参赛，心想，我发达的机会又来了，我要用自己的实力赢得看台上贵族皇室们的掌声和喝彩。
其实角斗士的生活是很辛苦的，每天都要不知死活地训练，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右腿曾因为过度投入格斗断过4次，脸上前前后后缝过四、五针，但这都比我做奴隶的时候强，起码我能在赢得胜利后，让我的名字在上流社会暂时流传一段时间，可以看到他们对我赞赏的微笑，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的。最令我兴奋的是，偶尔还能和贵夫人们约个会，能意外得到一些塔仑，还会接触到我的一些女同事们还有一些圣洁漂亮的贞女，想到这我笑了笑。
百日竞技进行了99天，我的表演就在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上百位同事们又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想，那是他们没用应该遭受的惩罚。才杀死了五千多只野兽。我的一个朋友，他是亚细亚的战争的俘虏，他也在前几天的角斗中死去。跟他角斗的是一个异族的角斗士，他将他击败在地，我的朋友按照败者的惯例，义无返顾地抓紧胜者的大腿，那个异族的猛士便将长剑直刺他的咽喉，血肉模糊，汩汩的鲜血在喝彩声的伴奏下渗进斗兽场的土壤，很深很深。我摇摇头，没想太多，只是想也要让看台的人为我欢呼雀跃起来。
我收拾好我的短剑和方盾，带齐所有的东西在太阳的呼啸下走进斗士们候场的地方。我听到血滴落在地的声音，闻到新鲜跳跃的血腥味，看到野兽倒地万分惨痛的表情，望见看台上男男女女胜利的喜悦，就象抽着鸦片一样，不由地用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如同僵尸吸完血后的满足，然后心里咯吱咯吱地笑着，眼前是一片红色，是血，是胜利，是死亡。
太阳的炙烤如野兽的咆哮般让人畏惧，纹盘和滑轮构成的活板门把我送到众目睽睽之下。座无虚席的看台让我感到愉快，如同吹过一阵清凉的海风一样。通过头盔上的2个观察孔，我知道今天的敌人是一只非洲狮，一脸狠毒决不亚于它几米之外的驯兽师。满脸横肉的驯兽师油得发亮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母狮身上的棕色皮毛，他熟练地挥着手中的鞭子，暗示它向我进攻。它在一边狂躁地乱吼，如同丧失幼崽一样不共戴天，疯狂和犀利将一丝惊寒射入我体内，我大把大把地流着汗，在嘈杂的声音中向母狮步步逼近。看台上也不停飞来各种物品砸到本已愤怒无比的狮身上，以催化我们之间的格斗。两排拱形的门洞里还有无数人与兽的目光习以为常地见证这场生死。我扶好带有神兽冠饰的头盔，紧握短剑和方盾加快了死亡的步伐，它死或者我死。突然，听见皮鞭清脆的落地一声响，它在强大的驱使下向我狂奔扑过来，我在格斗中快速纵跃挪闪，惊恐的呼吸声在头盔中环绕循环，淹没了场上的尖叫，我要杀死它。场上的人也如是说，“杀死它！杀死他！……”
我趁它从空中落地的时刻，熟练地用短剑用力刺入它的右后腿，紧接着在它疼痛的吼声中拔剑而出，全场安静。等待厮杀，等待死亡。母狮子咆哮着回头将充斥怒火的目光注入我的身体，出乎我意料之外，它精力旺盛到立马反击，开始了追击者的战术，涉猎般追着我全场跑，苍老锋利的爪子向我手臂下攻击，我用盾剑勉强抵住它发疯似的攻击，边跑边闪，震耳的怒吼将我笼罩。地面上的气氛绝对不逊于太阳的炙热。看台上的人大把大把地流着汗，前排的贞女用力拽住格蕾丝裙，甚至裙椐变形，她们仍紧张尖锐而兴奋地喊叫着。一阵大风袭来，飞沙满天，我用力寻找它精确的位置，太阳反射在它身上的光透过观察孔刺痛我的眼睛，我努力短时间恢复冷静却被一个重重的巴掌拍到在地，我将血喷到空中，紧绷的肌肉在阳光下发着暗红色的光，阳光也吸走了我的鲜血，冠饰上的羽毛早已不知去向，我本能地用盾牌抵挡着它不知疲倦地攻击，它失去控制地撕扯着我腿上的护甲，杀戮直奔我膝盖后的大动脉，我听到肉被撕咬的声音，还有水分被吸收的声音。我知道，我凶多吉少。但在死之前我听到了喝彩和掌声。我以为是给我的，来祭奠我的勇敢。我剧痛无比，歇斯底里地乱喊叫着，看着自己的腿一节一节地消失在那个该死的家伙的咀嚼与撕扯下，我胡乱挥舞着短剑想要砍点什么东西，最后砍断自己无法挽救的腿向后迅速挪动着，它停下啃食向我穷追过来，我大口大口地喘息，大把大把地流汗。又是一个腾空扑杀，我紧握短剑要刺向落地的它，左边，心脏。不知怎地，我的手被咬住在空中没有规律地疯狂乱甩，慢慢我没有力气，被甩到看台正下方，我用尽力气睁开被血肉掩盖的眼睛定格了它嚣张的表情，驯兽师还在猛烈地抽着手中罪恶的鞭子暗示它彻底断了我的气。我感到全身血管在猛烈挣扎然后有次序的断烈，看到头顶一片红色的天，渐渐明白，掌声不是给我的，也不是给它的，更不是给他的。我将最后一口血喷入空中，还未落地我身首异处，在一排锋利冰冷的牙齿之下。鲜血如红色烟花在空中喷溅，全场沸腾。
我用死来明白罗马的嗜血，却等不到斯巴达克的到来。
[glow=255,red,2]高贵的罗马：[/glow]罗马的高贵一部分来自于血统，一部分来自于成全。如果不是斗兽场，我不曾领悟到罗马的嗜血，如果不是角斗士的成全，我也感悟不到罗马的高高在上。后来斯巴达克挑衅了伟大的罗马，我知道，一切只是时代赋予了罗马高贵的光环。也许今天的我们站在斗兽场嗅不到血腥，但一种不可磨灭的敬畏如暗涌一般涌动在那片天空之下。想起罗马人的脸仍会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勇猛和艰辛，让我无法走进，就象置身于故宫之中，哪怕是龙椅之前，仍觉得遥不可及，这一切并非只是历史的距离，也许高贵注定残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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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31 22:4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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