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

蓝霓

陀螺
    贵阳的夏天,并不是很炎热,于是,清早起床就决定步行去市西路给老爸买套衣服,暑假的时候带回家。途经大十字,驻足小憩,四周车水马龙,林立的高楼在广袤的天空下大有深意。广场上有好多只陀螺在飞旋,有的只是单调的木头颜色,而有几个是用彩笔化妆过的斑斓的花陀螺,玩着陀螺的老人和小朋友们,时时发出一串串清亮的欢笑声,夹杂着都市的喧嚣与鞭子抽打陀螺的声音,而这场景对我是一种残酷和悲哀……
    记得小时候,乡村的陀螺时节是在阳春二三月,倘听到“呜呜”的鞭子声,走进就看见陀螺在飞旋,那时地上的野草刚出土,山桃也才吐蕾,杨树柳树也刚发芽,和孩子们天真无暇的笑声相点缀,打成一片春日和温和。我现在在哪儿呢?四周似乎都还有严冬的肃杀,让我禁不住寒颤起来,那久经逝去的陀螺飞旋的春天,又在眼前的夏日中荡漾了。
    我小时候是向来不爱玩陀螺的,不但不爱,而且嫌恶它,因为我认为这是没出息孩子所做的玩意儿。和我作对的是我弟弟,他只比我小两岁,在他七岁内外吧,多病,寡言,很瘦,然而特喜欢陀螺,乡下是没有卖的,他自己做不起,我又不帮他,也不许做,不许他玩,他只得张着小嘴,呆看着地上的旋螺出神。一个陀螺突然停转了,他惊呼;一个即将停转的陀螺被猛抽了几下,转得飞快,他高兴得跳跃。他的这些,在我看来,都是笑柄,可鄙的,还常常跟其他人嘲他。
    有一天,我忽然发现他不愿跟我一起玩了,但曾见他在柴垛里找木棒,曾见他在竹林里挑小竹竿,也曾见他跟了别的孩子去远处的森林里割构树皮。我恍然大悟,便跑向少有人去的空房,推开门,果然,就在尘封的蛛网下发现了他。他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刀,还有一个陀螺半成品,旁边有一根特细又精美的黑褐色的水竹竿,已经拴好了一缕细而长的构皮,构树发达的韧皮纤维便散在地上,逶迤多姿。见了我,他惊惶地站了起来,失了色瑟缩着,刀和将要完工的陀螺也放下了,双手背在背上,脸通红,眼里有泪花和哀求在闪烁。我在破获秘密的满足中,又很愤怒他这样苦心孤诣地来做没出息孩子的玩意儿……我即刻伸手折断了那根精细的水竹竿,又将正待修整的陀螺劈成两瓣,还将他远割来的构皮砍成小截截,论长幼,论力气,他是敌不过我的,我当然得到完全的胜利,于是傲然走出,留他绝望地在空房里抓着地上的“残骸”失声地哭泣。后来他怎样,我不知道,也没有留心。
    然而,我的惩罚终于降临了!我学习优秀,上初中后就和他分居两地,对我来说,时间和空间的距离都没有淡化什么,反而加深了许多东西,比如记忆和愧疚!现在,我已经上了大学,他初中毕业后就打工去了。我不幸偶然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玩具是儿童的天使”,又加之我所看到的城里的无论男女老少花钱玩陀螺的情景,于是几年来毫不忆及的幼小时候对于精神的虐杀的这一幕,忽地在眼前展开,而我的心一下子变成了铅块,很重很重地坠下去了,很重很重地坠着,坠着……
    我知道补过的方法是:买一个精美的陀螺送给他,赞成他玩,劝他玩,我和他一同玩.我们跳跃、惊呼、欢笑……然而他其实已经和我一样,为有一个惬意的未来而疲于奔命着,不妥于玩陀螺了。
    我也知道还有一个补过的方法是:去讨他的宽恕,等他说“我不怪你,不记恨你”了,那么,我的心一定就轻松了。我想:这确是一个可行的方法。有一回,我在网上遇到他,我们聊得很起劲,而我的心很沉重。我们渐渐谈起儿时的旧事来,我便大胆地叙述到这一节,输了满屏文字,自说少年时代的可恶。
    “我不怪你,不记恨你。”我想,屏幕上要出现这句话了,我即刻就要受宽恕了,我的心从此也宽松了吧。
    “哈哈,有过这样的事吗?”
     我惊呆了,同时又感到无比的羞愧,屏幕上连同这句话一起进入我视觉的还有他视频里惊异的笑脸,他就像在旁读别人的故事一样。他什么都忘却了!忘了!全然忘却,毫无怨恨,又有什么宽恕可言呢?无怨之恕,说谎罢了!
      我还能希望什么呢?我的心永远也只得沉重着!!
      眼前,陀螺在夏日里都市的广场上飞旋着,旋出我久经逝去的儿时的回忆,一切都带着无可把握的悲凉。我真想躲到肃杀的严冬中去,彻底冻结一次——但是,四周又明明是夏日,却给我非常的寒戚和冷气,让我失了色瑟缩在石凳上……文字

一只跳蚤

唯美的陀螺.. ..

昕晴

领悟

蓝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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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饨109

怀念的日子就是现在,因为怀念过去所以看到很多东西都想到过去...
那些曾经最美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