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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文弄墨] 父子二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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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8 20:01: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卖  鱼

张老汉已年逾古稀,老伴去世多年。儿子在邻近的一个乡做乡长,几次提出要接张老汉到他那里去住,可是张老汉说啥也不同意。他一辈子劳动都习惯了,是个闲不住的人,儿子给他的生活费他放一边不用,自己承包了村里的一个鱼塘。一年下来,除去日常开支,张老汉手头往往都还有些盈余,日子过得倒也自得其乐。
今年,张老汉塘里的鱼长得又肥又大,他满以为这回可以卖上一个好价钱了。谁知,今年的鱼市显得格外冷淡,张老汉一连在集市上蹲了好几天,结果一条鱼都没有卖出去——这也难怪,集市上卖鱼的人比买鱼的人还多,其他那些卖鱼的人都扯着喉咙不停地喊叫,有的干脆动手来拉。张老汉既无嗓音叫卖,又无力气拉客,当然不是那些人的对手。看着塘里活蹦乱跳的鱼,张老汉额头的皱纹拉得老长,脸上布起一片愁云。
儿子从邻乡赶过来参加无公害蔬菜的推广经验交流会,便抽空回家看望张老汉。见张老汉如此愁眉不展,便询问事情原委,听罢张老汉的一席话,他大腿一拍,满有把握地说道:
“爹,这事儿您怎么不早说呢?我跟您说,赶明儿雇一辆三轮车,把鱼拉到咱乡集市上去卖,保准能卖上好价钱。”
张老汉浑身一激灵,但还是半信半疑,“你说我这鱼拉到你们乡就真能给卖喽。”
“爹,我的话你还不信?”儿子胸有成竹。
张老汉仍然有些疑惑,想要再说什么,但儿子又接过话茬,“好了,好了,爹,这事儿就这样定了,我有事要先走了,记着明天把鱼拉过来。”临走时,又附在张老汉耳边低声说:“爹,您只记着,明天看见我到集市上来,千万不要和我搭话。我保证,你的鱼到时自然会有人来买的。”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张老汉满腹狐疑,但塘里的鱼已经不能再耽搁了,他最后还是决定明天把鱼拉到邻乡的集市上去试试。
第二天,张老汉满怀希望把鱼拉到邻乡的集市上,可他一看这集市,顿时傻了眼,这里卖鱼的人更加多,鱼摊从街头一字儿排开,足足排了几十米长,而买鱼的人却寥寥无几,张老汉心里暗自叫苦,想来儿子当领导当习惯了,遇着什么事都喜欢替人做主,或许他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自己怎么就当真了呢?
但鱼毕竟是已经拉来了,张老汉只好在长长的队伍末尾找了一个地方,摆开了鱼摊。
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买鱼,张老汉又忧又气,忧的是自己今年的一塘鱼卖不出去,气的是儿子竟然拿官场上的一套来骗他。正当张老汉灰心丧气的时候,他一抬头,远远望见儿子正朝自己走来,边走边不住地向赶集的人们打招呼,张老汉气呼呼地站起来,正准备向儿子讨个说法,儿子却抢先一步走到他面前,示意他坐下,张老汉忍不住要开口说话,儿子却低声对他说:“爹,记着我昨天给你说的话。”张老汉欲言又止,只得无奈地坐了下来。
儿子围着张老汉的鱼看了半天,然后又一声不吭地走了。张老汉疑惑地望着儿子的背影,心里好生气恼,他倒想要看看,儿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隔了一会儿,张老汉又远远地望见儿子朝自己走过来,仍旧是边走边向人们打招呼。他来到鱼摊前,围着鱼看了半天,然后依旧是一声不吭地走了,走到不远处,还又回头看了一眼盆里的鱼。张老汉这下可是彻底懵了,他可以肯定自己被儿子骗了,心中的焦虑没有了,只剩下对儿子的怨恨。
然而,让张老汉感到不解的是,儿子走后不久,便陆续有人来买鱼。很快,他的鱼便被一抢而空,看着空荡荡的鱼盆,张老汉百思不得其解。
张老汉当然不知道,现在,乡政府的大院内,儿子的办公室前,刚才来买鱼的人正排着长队给乡长送鱼呢。


  
农 药

赵老头现在可算是青竹村出了名的清闲人了。儿子在外工作,女儿也已出嫁,他一人过活,自是逍遥。赵老头也不种庄稼,闲来无事,精心伺候着两亩蔬菜地,一年到头,赚两个酒钱。至于生活费嘛,那自然用不着自己操心,儿子每月都按时寄给他一千块钱,他一个人是再怎么用都用不完的。说到这里,便是赵老头最为得意之处——儿子赵三是城里一家公司的老总,除了每月寄给赵老头生活费以外,每年六月份赵老头过生日时,赵三必定要抛下繁忙的公务回家看望老爹。赵老头辛苦了大半辈子,如今能够活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知足了。
赵三那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便去当了兵。从部队复员回来以后,在一家商场做保安,上班没几天便因迟到而被老板当众批评。一气之下,赵三便辞了工作,随朋友去新疆进了建筑队。在新疆,头脑灵活的他不几年便成了工头,发展到后来他的手里已经有了三个不大不小的建筑队。这样在外闯荡了几年以后,赵三便又回来,带着自己的数百万资产,瞄准日益火热的农业市场,投资成立了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专门生产饲料、农药、除草剂等。看着儿子事业有成,赵老头心里好不高兴,整天都乐呵呵的,人一下子变年轻了许多。
赵三的公司今年效益颇佳,他这个公司老总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尽管如此,到了六月份,他还是放下手中的工作,照例驾着小车,回家来为赵老头祝寿。
赵三带着一行人回到家里,见赵老头愁眉不展,心里便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以往他回来,老爹总是笑脸相迎,忙里忙外,又是灌酒又是买肉,可这次老爹是怎么了?鲜有言笑,笑起来还是一脸的不自在。赵三好生纳闷,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决定找机会亲自问问老爹。
吃饭的时候,赵三拿出自带的好酒,给赵老头满满地斟了一杯,借着向父亲敬酒的机会,把话摊开了。
“来,爹,这杯酒我敬你,你先喝下。”
待赵老头一杯酒下肚,赵三又给他满上。
“爹,我说你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的,干嘛整天愁眉苦脸的,这样可对身体不好啊!”
赵老头顿了一下,然后一阵苦笑。
“没办法啊,爹今年可算是白忙活啰!我那两亩地的蔬菜都叫虫子给吃光了,你咋不让人心疼呢?”
听到这里,赵三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说道:“哎!我当是咋回事,闹了半天,就这事让你整天闷闷不乐?赶快用农药不就得了。”
“我种庄稼都种了一辈子了,这哪能还不知道?可那农药喷上根本就不顶回事儿,地里的蔬菜虫子照样吃,还真邪门了!”
赵老头一脸的无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这事,赵三显得很内行。他有点埋怨地说道:“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儿子的公司是专门生产农药的,你买农药却还要舍近求远。这下好了吧,买到了假药自己遭罪。”停了片刻,又满有把握地说:“爹!这事你甭着急,我看这样吧,回头我给你捎两盒咱公司生产的农药,保证药到虫除,来,快吃饭!菜都凉了。”赵三说着又给父亲斟满一杯酒。赵老头心里寻思这事也只能这样,便不再多想,毕竟儿子一年才回家一次,不要扫了人家兴致。
赵三回到城里不久,果然托人给赵老头捎来几盒农药。赵老头满心欢喜地拆开塑料袋,心想这下自家的蔬菜可总算有救了。但是,当他拿出农药时,却发现儿子捎来的农药竟然与他以前自己买的农药一模一样——虽然他不识字,但包装盒上那几条惟妙惟肖的菜青虫他却不会认错。赵老头死死盯着包装盒,感到头皮有些发麻,渐渐地,那几条菜青虫开始蠕动,仿佛在拼命地吞噬着什么……
发表于 2006-10-1 18:24:12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的,多加努力!
你的小说不要那么浅白,多些思考的力度和深度!
换句话说就是让人看不懂^ [s:2]  [s:1]
发表于 2006-10-2 14: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通俗化的小说不是低俗
千万不要有思想包袱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 21:32:14 | 显示全部楼层
多谢哈!我刚练习写小说,见笑了.
发表于 2006-10-3 16:05:58 | 显示全部楼层
挺不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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