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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傻逼的剧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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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29 18:59: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五场
(灯亮,A立于台上,萨德上 注:这一场同第三场,同样以无实物表演为主)
A:你的伤疤,胸口上的,怎么来的?
萨德:哪有?哪有?怎么可能?我可是个医生,怎么会有伤口?呵呵…… 没有没有!
A:真的没有?哼,来这庙里干甚么?
萨德:别人叫我来的,于是我就来了,反正我也没事。
A:来干甚么?
萨德:来…… 来…… 干甚么呢? 你说我来干甚么?
A:你这个玩偶,没有心,没有情;没有你爱和爱你的人。没有,甚么都没有;就算烧了你,连灰都不会剩下;没有,甚么都没有,没有孩子,没有事业,没有,没有,你这个废物,没有青春,没有梦想,没有一个人在世上应得的一切,没有,甚么都没有,别人有的,你没有,别人没有的,你同样没有。没有,没有……
萨德:不,不对,我一定有甚么的。
A:你拥有的,只是伤口和拽在别人手里的线。别人都想当佛祖,你却甘愿做个玩意儿。
(灯暗十秒,黑暗中)
萨德:我不想这样!(灯亮,A坐于前排抽烟,偶而看一看萨德)
萨德:我不想这样……

六场
  (灯亮,大马哈鱼与萨德上,在场上,小心得躲着甚么,发现没人,坐下,畅快地喝着酒)
(和尚从黑暗中走出)
和尚:你们喝得好痛快-- (大马哈鱼与萨德同时跌落手中的酒杯,走到一边)
和尚:你们就不怕我的法杖?
(两人不理他,走开)
和尚:你们……
(两人依旧不理,再次走开)
和尚:滚!你们两个滚开吧!(两人下)医生,你回来。(将法杖威挟萨德)
萨德:主人,不能怪我。是她,她昨晚溜到我的房里,说……
和尚:够了!
萨德:我是被动的,我本来今天就要走的。我真不该……
和尚:那个女人,每天面对那么多的男人做事、收钱,真可恨!(颤抖)阿弥陀佛,这样的人也配得到你的幸福?医生,你知道幸福的幸字,它原本的含义吗?
萨德:我是学医的,中文只是我的选修课。
和尚:可怜的人呐,还没有觉醒。幸字,在古文里是枷锁之意。枷锁意味着,桎梏、束缚、照章办事,每个人都按佛祖的指示去追求幸福而不越雷池。如果想收获,就要先放弃;如果想回首,就要先经历;如果想得道,就得去悟禅。冥冥中,万物都有它的主宰。各人安于自己的平凡与管束,这样,便没有了冲突,便天下太平。这就是佛祖,他指点着每个人的行事准则,束缚着每个人的心灵。阿弥陀佛,我为佛祖工作,多么神圣!
(大马哈鱼上,绝望地哭)
大马哈鱼:谁看见了小鱼,谁看见了我的孩子?
萨德:什么?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不见的?
大马哈鱼:刚刚,在后堂。哪儿都找不到她。不见了,平时她就在那儿的,不会乱跑的,不会的,不见了。(掩面而泣)
和尚:哭什么?还不去找?
(大马哈鱼猛醒,同萨德下)

七场

(灯亮,和尚一人坐于台上,很孤独,A上)
A:小鱼不是出走,只是去散步,和尚,你怎么不告诉她?
和尚:那条大马哈鱼,她的灵魂已经不再纯洁,也许,只有她女儿才能唤醒她。
A:什么的呼唤,呼唤什么?
和尚:呼唤原有的幸福。
A:她不幸福么?
和尚:她幸福么?
A:她不幸福么?
和尚:幸福么?
A:……小鱼,随时都可能倒下,她,一个人,你就不怕她出事?
和尚:我只救赎灵魂;关于肉体嘛,那是医生的事。
和尚:我是这的主人,佛的仆人。人们都这么看,当然也包括我自己。是不是做为权力者就一定要孤独?是吗?好象总有一座看不见的墙立在我和身边的人之间。相信,没有佛,我就是一只断线的风筝。风筝,断线的风筝……
A:你不配做佛的仆人。
和尚:怎么不配?哈哈…… 我怎么会不配?我每日勤修三业,时刻牢记佛祖的教讳,言、行、思哪一点不是一个僧人的样板教材?我不食荤腥,因为我有平淡;我不爱华美,因为我伟大!当然,还无法和佛相比。我没有爱情,没有爱情,没有,呵呵,没有就没有吧!因为我安于宁静。我的心是属于佛祖的,我能体会这大千世界那无法用语言表白的精妙:那海风拂过大海的涛涛之声,那天凉时节的那一片片调零的黄叶之形,那一双双被世俗迷蒙的双眼后面那颗焦躁的心,呼呼,阿弥陀佛!有了佛,我幸福。
A:你真的幸福?你真的不喜欢女人?
和尚(被说中了心事,手中念珠落地):没,没有,不喜欢,不喜…… 当然没有,这怎么可能?我……我…… 其实我……
A:佛就在你面前。
和尚(转身对佛)我,我是您的的仆人,我怎么可能?我怎么会……
A:你枕头下面是甚么?
和尚:……
A:一盒胭脂。新的,胭脂,一盒新的,为谁买的?
和尚:……
A:如此愤怒,对那个女人如此愤怒,已不像个出家人。
和尚:出家人,我当然是出家人……
A:哈哈…… 出家人,六根不净的出家人…… 哈哈哈……
和尚:(大叫)别笑了!(静场。慢慢地说)给我一支烟,(A给他,点上)谢谢。那一年,我十六岁,被送进了庙里。生来就不知道母亲为何物,她也许跑了,也许死了,或是躲在甚么地方不出来——反正我没见过她。我的父亲。呸!那个混蛋,没留住母亲,也没留住我,他将我送到了庙里,仅仅是为了省口饭吃,其实当时我吃的很少,只要他少喝一杯酒,少抽一根烟,就能喂饱我。可是他没有,照样打牌,玩女人。是的,我吃的很少,可我依然被抛弃了。
     那一年,我十六岁,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我本是…… 从此,每天就围着佛祖、青烟、念珠、供桌、法杖、唉?我的法杖呢?呵呵,管他呢,反正我不想这样过一生,每天都干些西绪弗斯干过的傻事!我不想这样度过青春,我不想这样。那一天,我对师父说了……
A:结果呢?
和尚:结果,我被饿了三天,也哭了三天,最后,我明白了,
A:明白了甚么?
和尚:有人管的人是幸福的!
A:…… (看观众)
和尚:(回过神)你是谁?我的内心是我自己的,你怎么老爱闯进来?
A:继续说,不要断。
和尚:师父死了,我便成了主持。没多久,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出现了,一种温馨的感觉,那女人独有的魅力…… 真好,我真忌妒她的女儿,能无偿享有她的拥抱。真好!啧啧……
   被人管着,多幸福。而我……  不行!我是一名坚贞的佛家弟子,怎么能被这世俗的诱惑所吞噬;
A:不贪?是贪尽了;不色,是色绝了;你的心才是罪奎。怪不得他人。
和尚:……
A:佛祖是先做王子,再做的僧人,呵呵…… 享完了人间富贵,再说富贵其实也没什么的!呵呵,佛就是佛……
和尚:不对,你说的不对,佛不会那样的,不会的!那女人,真是贱货,狗屎。呸,呸呸…… (敲头,抓狂,自虐)别想她,别想她,别想她…… 我是佛的仆人,这的主人……
   (一声高过一声)哈,哈哈哈……
A: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在僧的笑声中说三遍,静场,和尚抱A腿,痛苦)
和尚: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暗场)

八场
萨德(抱小鱼上):还好,没事,在后山发现了她,(把她放在椅子上)睡一会儿就好了;小鱼,你别这样,一个人,我们都很着急。
小鱼:你着急,你是我的父亲吗?
萨德:……
(大马哈鱼带着绝望的哭腔上,发现小鱼,眼睛睁着,一阵刺耳的狂笑)
大马哈鱼:小鱼,你还活着,还活着。(又是一阵哭)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是我生存的全部意义啊!(哭腔)全部意义呀,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治你的病!
小鱼(冷冷地):你每天喝的酒和抽的烟也是为了治我的病?
大马哈鱼(幽幽地):我需要发泄,如果我每天面对着精神和肉体的摧残,而无处发泄,怕是早就疯了,我疯了,你怎么办?
(小鱼将头偏向一边)
萨德: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为了她,你抛弃了一切:金色的大厅、女人的名节、还有你那追不回的青春。傻瓜、蠢货、狗屎!我要是你就让她后悔自己说过的话。让她一个人死在外面好得多。难道你还指望她以后给你这婊子立牌坊吗?养着她干嘛?这猪狗不如的女儿。
大马哈鱼(愤怒):不许你这样说她!(一耳光将萨德打倒在地)每条大马哈鱼都在为她的孩子努力地游着……
(A上)
A:有一幅画,画上: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个母亲,却是僧侣的打扮,佛啊佛!天下所有的母亲都在走一条九九八十一难的成佛之路!天下的母亲,受的苦难都是一样的。医生,你又错了,你说了不想这样的……

九场
[萨德的声音:我不想这样!]
(灯光亮;萨德坐于椅中,灯光摇晃)
萨德:我叫萨德,是个医生,三十岁,英文里sad是悲伤的意思。真不知为何当初叫这个名字。还好,萨德,仅仅是个名字,萨达姆是个名字,阿道夫,或耶稣都是个名字,仅仅是个名字。
    我曾经有很多梦想:想演戏、想女人、想吸毒、想杀人,想那些,想那些以前不敢做的事情。人生的迷茫,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追求哪种幸福。我真他妈是个废物。(低落的)最后还是听了父亲的话,做了一名医生,本来我今天要走的,为什么不走呢?为什么要去管闲事呢?这个破庙,我真恨自己,每个人都是对的,我却总是不对,我不想这样。(捉住一观众)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捉住另一观众)哪儿是我的幸福?
    我叫萨德,三十岁,英文里sad是悲伤的意思,(露上身)我真是没用的废物。假定咒骂或铁棒击中了这里,(指着心脏)我们就说这七公分的伤口吧,得从这里开始,也许我会喊叫,虽然我无权喊叫。如果咒骂,刀子或铁棒击中这里,假定我还是喊叫。不是因为痛才喊,也不是因为害怕。(提声)我喊叫,因为你们做得对,有理,我是在喊叫,为你们加油。你们拿起家伙,打我的头,我不会痛得乱叫。我喊叫是因为你们做得对,拿刀割我的脖子吧!让我的泪水淌出来吧!那是为你加油,你们做得对!(低泣)我是个无用的废物。(他安静下来,坐着,穿上衣服)我将这些话收回,收回它。
一个声音:可怜的人……(大马哈鱼抱着小鱼上)
大马哈鱼:医生,萨德医生,你看,你看,小鱼她……刚才还是好好的。
萨德(给小鱼作检查):烧得很厉害,给小鱼吃了药没?
大马哈鱼(将小鱼身上急救瓶打开,发现药没动):没,没有。
萨德:快给她服下。
(大马哈鱼慌忙将要为其服下,小鱼没法下咽,将手试小鱼鼻息,发现已经无气息)啊!(手中药瓶失落)医生,你一定要救她,要救她!
萨德(放弃状):现在,只有佛祖能救她。(挣脱)
大马哈鱼(抓下摆):医生。
萨德:一条鲜活的生命去了,无用之人依旧活着。(挣脱,无力地坐一旁)
(长时间静场,大马哈鱼低声说)
大马哈鱼:小鱼,你死了,我却活着,全世界都还活着。死亡无关紧要,有一天,整个世界都会和你一样,静静的,静静的无声着。周围全是和你一样的精灵,一起无声地欢笑,一起无形的舞蹈,和你一起!
(说着,和尚上,听者大马哈鱼的话,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便想去劝慰大马哈鱼)
和尚:请节哀吧,我会为她超度灵魂的。(欲扶大马哈鱼,背其甩开)
大马哈鱼(暴怒,将小鱼放在地上):我呢?我怎么办?你这么去了,我怎么办。(看四周)这儿的一切是多么乏味,和尚、医生、佛祖、供桌,全他妈的滚吧!你们高兴啦,你们夺走了我的幸福,你们高兴啦,高兴啦!(哭叫后,无力地倒在地上,和尚欲碰小鱼)
大马哈鱼:别碰她!
萨德(小声):如果有鲜活的心脏,我倒能救活她。
大马哈鱼(惊醒):什么?能救?
萨德:是啊。不行,不行,这没有鲜活的心脏,我做不了移植手术。到哪儿去找心脏哪?
和尚:算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会为她的灵魂超度的。
(静场片刻)
大马哈鱼(决绝的):萨德医生,用我的心,把我的心换给小鱼.
(两人大惊)萨德:不行,那样一来,你就死了。
大马哈鱼:小鱼死了,我也不能独活,那就是两条命了。一条,还是两条,你选吧。
萨德:这样的话,我就是杀人医生了,我也是要去死,本来我今天就是要离开这里的。不,我得走了,走。(起身,欲走)
大马哈鱼:站住!(解两粒扣子)我什么都不能给你,除了我的身体,昨晚的钱和这次一起算做手术费。
和尚:混账!(一耳光)你疯了吗?以前,你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居然想在佛面前……阿弥陀佛。我不管了,你就继续去沉沦,去堕落吧!去吧,将你肮脏的灵魂陷得更深吧!错的太多,连佛祖都不会原谅你的。
大马哈鱼: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就是迷恋风尘,就是愿意沉沦。我愿意,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干。你看,连头发都没剃干净,六根不净。哼,出家人!你以为你是佛,你以为佛站在你这边?和尚,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想以主人的身份去改变别人的意志,改变别人对幸福的理解,还打着佛的旗号。
(和尚恼羞成怒,上前卡住大马哈鱼的脖子,被萨德拉开)
大马哈鱼:咳!咳……和尚,呵呵,你的心跳的好快,你输了,(站起来)医生,快动手吧!
萨德:不!不!不行。
大马哈鱼:我命令你,快!
萨德:我不想杀人,不想。
大马哈鱼:好!我们立个字据,你可以不承担任何责任。
和尚:我是佛的仆人,是这的主人,我不是……  ,你们不能……         
萨德:我不想杀人的,我不想。我本来今天就要走的……
(两人说着诸如此类的话,一声高过一声,使场面很嘈杂,混乱。大马哈鱼则低头写着字据,大马哈鱼一声轻咳。两人的声音嘎然而止)
大马哈鱼:(对萨德)给,收好!
(萨德接过,手在发颤)
大马哈鱼:作手术时,你的手可千万别抖。(扶起小鱼)孩子,我很幸福……(对医生)其实,我不想死!(唱《花好月圆》)
(暗场)

尾声
萨德(手带镣铐):我叫萨德,三十岁,英文里sad是悲伤的意思。
   幸福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有人说,幸福不能被设定,眼前的一切都是幸福,关键是你自己,你能看透吗?这中间还有痛苦,痛苦也是幸福吗?有人说,是的。还有人说,幸福就是桎梏,温馨有人记挂,痛苦有人救赎,被人管着每一步,就是幸福吗?有人说,是的。
   他们说的那样坚定,坚定地让人害怕!(大声)对了!你们都是对的,你们说得都对。可我的幸福在哪儿?我这个没用的废物,拿刀割我的脖子吧!扭断我的双脚吧!如果我喊,那是在为你们加油,你们做得对,我这个没用的废物,(记起什么,从口袋掏出字据撕了)让我死吧。
   (暗场)
小鱼:天下的母亲受的苦难都是一样的,每个母亲都是大马哈鱼,我母亲也是,她们有她们自己的幸福。
  (和尚上)
小鱼:和尚,你说,我母亲幸福吗?
和尚:那叫幸福吗?如果那也叫幸福,那供桌都会开花的。
  (灯亮处,发现供桌开满了花,和尚呆住,倒地,泣不成声)
小鱼:我的母亲是条大马哈鱼。(唱《花好月圆》)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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