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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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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4 14: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棉花狮子
 楼主| 发表于 2006-6-24 14:19:48 | 显示全部楼层
桂小五郎之拔刀双雄

  



  时间是安政年间。江户。



  当时有三位剑师并称江户三剑客。此三人各自开馆授徒,是镜心明智流桃井春藏的士学馆;北辰一刀流千叶周作的玄武馆,神道无念流斋藤弥九郎的练兵馆。江户三大道场。



  剑术,武士安身立命的技艺。尚武人们的心中,江户三大道场该是武学的圣殿吧。



  



  安政五年深秋,江户土州藩邸山内家又一次举办盛大的“击剑”大聚会。



  “击剑”,武士们比试剑术技艺的竞技活动,出斗的剑士佩戴面具、护手、胸甲,持竹刀相击。这就是“面·手腕·胸·竹刀的击剑时代”。



  器具变革,令剑术大规模切磋交流成为可能。在没有护具使用真剑的年代,平常练习只能单人演练组合动作(组太刀),难得的同门切磋,亦只能摆个招式,称为“略打”。动作稍微过头,“略打”演变为真打,难免血溅当场,甚至变成生死搏杀。因为存在这样的危险性,各个流派之间严禁比试,以免酿成血仇。



  安政年间,击剑器具和竞技规则已然发展完善,尚武而喜好热闹的藩主们则鼎力资助大规模的剑士比赛,各大剑术门派交流与竞争因之繁荣。



  天下呈平250年江户时代,也就靠着这样的活动来维系武士们的武勇之气吧。没有机运呼啸疆场开边拓土布武天下,空有一身热血豪胆的青年武士,只能指望在这看似激烈却不伤性命的厮杀中博取一点虚名,慰籍无处安顿的胸怀。



  



  安政五年这一次击剑大聚会,和往年很有些不同。多事之年啊。



  5年前黑船来犯,剧烈震动太平250年,闭关锁国250年的日本。其后形势急剧变化,到这年春,强横霸道又有能吏之称的彦根藩主井伊直弼就任幕府大老。



  这是历史大风暴开端吧。



  



  大都会江户,幕府政权的中心,四面八方心怀各异的人们云集于此。深秋击剑大会上,腰挎双刀怀抱双手的新面孔多了许多。那些表情中,许多带着面对大时代的新奇迷惑兴奋。亦有不少形容肃穆,心中诡异之人。



  



  这次大比剑,三大道场自然受到邀请,其他大大小小的道场亦选派高手,迎接挑战。



  那一天参与的剑师有神道无念流斋藤弥九郎、北辰一刀流千叶荣次郎、镜心明智流桃井春藏、忠也一刀流石山权兵卫、田宫流岛村勇雄等,出场竞技则都是各道场青年才俊中顶尖高手。



  



  三大道场之一练兵馆,选送三大高手出战:桂小武郎、佛生寺弥助、岩永木工助。



  这三人中,桂小五郎出身长州。



  



  嘉永五年,长州从藩校明伦馆学生中挑选6人公派至江户斋藤道场学习神道无念流剑术。这6人中,唯独桂小五郎是自费生。是个有钱人呀,相比同伴穷武士,桂小五郎从来不知道贫穷两字的含义。



  出身富贵的桂小五郎日后剑术修为却是6人中的表表者,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获得斋藤弥九郎颁发免许皆传(现在叫做毕业证书吧),接着被推荐为练兵馆塾师。此后,桂小五郎常代表练兵馆赴各大道场切磋竞技,从无一败。战绩的顶峰,是战胜幕府讲武所教授男谷下总守(精一郎)。



  



  练兵馆这三人中,剑术最强却不是桂小五郎,而是来自佛生寺地方的农民佛生寺弥助。佛生寺也是道场主人斋藤弥九郎的出生地,更巧合的是,弥助是个农民,斋藤弥九郎早年也是历经艰苦,在佛生寺的乡间油店做个小伙计。



  



  弥助武艺出众,却因早年失学,学问修养远不如桂小五郎,这是弥助不能担任塾师的重要理由。



  斋藤一派的剑师,极重文武双修,这是当时各大剑术流派主流风格。



  其时虽还有少数如桃井春藏坚持战斗技的古意剑豪,但更有极端反面剑师,主张哲学式剑道,有岛田虎之助,从不拎剑一味谈禅,到最后学生也就跑得精光。



  剑术的传授,在文武知识之间寻找平衡,这是江户幕府治下,天下太平二百余年的结果。在实用价值上,战刀铁炮已让位于算盘经册。武功不如文治时代,刀,还是笔,这是武士心中的一个问题。



  



  大比剑开始了。



  



  练兵馆第一个上场的正是桂小五郎。与桂小五郎对阵的是直新影流长沼正兵卫门下福富健治。



  对手实在太菜了。去了面具,只稍微有点汗意。小五郎转过身轻轻摇头。10刀决胜,8:2。胜得太轻松。斗剑经验丰富的桂小五郎觉得十分不过瘾。这连热身也算不上呢。



  



  回到自己队中,桂小五郎在榻榻米上盘腿坐下,扭头寻找下一个对手。



  是他?



  小五郎微微变色,站起身来。这一次起身,他显得有些犹豫。



  “不好对付呢。”



  桂小五郎听得身后佛生寺弥助低沉地说。



  桂小五郎呼地跪坐下去,手中比划一式“居合”。



  “不知道这样成不成。”桂的语气不那么肯定。



  “居合”招式是跪坐抽刀立即出手,中敌之后即刻还刀入鞘。这一式是厉害而快速的拔剑攻击招数。



  



  桂小五郎想用“居合”来对付下一个对手,此人是怪剑客柳刚流的高手富田尾三郎。桂小五郎不认识富田尾三郎,却很清楚柳刚流剑术十分怪异难缠。他在以往的剑术观摩中见识过柳刚流,是一派下三滥招数,招式多取下三路。据师傅弥九郎分析,柳刚流可能修炼过中土地趟刀武门的功夫。



  注重攻击下盘的剑术。



  



  神道无念流号称“力之剑术”,坚实下盘发出超强劲力,用疯狂攻击直到发出甚至是勉为其难的巨力摧毁对手的防御。



  如果下盘被击中,恐怕“力之剑术”无从扎根,会输得很惨呢。桂小五郎想。



  



  能想到“居合”的招数,这是桂小五郎剑术上的灵性。只是,“居合”跪坐出剑,偷袭或者防御当然有效,10剑决胜能有几分胜算呢。护住了下盘,只是这个姿态的攻击,“力的剑”会要大打折扣吧。



  



  “飞起来,绕着他打。”



  弥助向着跪坐在地仰头沉思的桂小五郎说。



  



  桂小五郎一下子站起来,深深鞠躬,“多谢指教。”



  



  他信心十足地走到场中。不能输。这是我在江户最后表演,应该留下一个美好纪念。



  桂小五郎在比剑大会之前,已与道场主人斋藤做过沟通,辞去道场塾师,并安排继任人选。代表师门比剑,是他离开江户最后的使命。这之后,他就要回到本藩长州去了。



  



  斋藤弥九郎如此吩咐道:“给江户留下一个动人的传说吧。拜托。”



  



  斗剑一开始,柳刚流高手富田尾三郎果然直取下盘。桂小五郎飞快跳跃起来,围着富田尾三郎兜开圈子。轮到富田尾三郎露出惊讶表情。连续追击几次不中之后,富田尾三郎变得焦躁起来。



  柳刚流这种出奇制胜的剑术遇到破解之法就会感到心虚吧。



  



  “破!”



  桂小五郎已经看到了富田尾三郎破绽。大声喝道。取单边左手上段位,桂小五郎整个人飞起来,全身重量凝聚到竹刀。力的速度。



  噼啪一声。竹刀重重击在富田尾三郎面门。



  富田尾三郎被一股大力震得飞弹起来。里面叠着厚厚棉布的竹制面具竟被桂的竹刀生生劈裂。



  遭到重击富田尾三郎当场晕过去。



  



  “好剑。好身手。”



  桂小五郎听得场外有人大声喝彩。



  



  事后,有人传说桂小五郎是令人胆寒的左手剑,实际上,桂是个双手剑士。真是大好的身手。



  



  “旁门左道的柳刚流果然不是神道无念流对手,堂堂正正的剑道。”



  桂小五郎正在院外的樱下拭汗,一个男子轻巧地走到他的身后。



  “唔?”



  “我以前被富田尾三郎修理过,真是狼狈不堪,想起来好凄惨呀。刚才看了你的剑技,超乎我的想象。”



  “过奖了。”



  “桂吗,我是千叶的坂本龙马。刚才真是大开眼界,大快人心。真是了不起呀。”



  桂小五郎被吹捧得有点过意不去。



  “是道场的佛生寺弥助指教的。”



  “练兵馆可是了不起的道场。”坂本龙马一直一脸和善笑容继续赞叹。



  桂小五郎对面前这个年轻人有相当好感,虽然是初次见面,却感到十分热情,这就是倾盖如故的交情吧。



  “神道无念流我可是从来没福领教过呢,能和我斗一场么?”坂本龙马还是一脸笑容,挥舞双手露出小臂劲爆筋肉。



  “恐怕不能,我马上就要离开江户了。实在很过意不去。”



  “什么时间?”坂本龙马不肯罢休。



  “11月间。”



  “11月初可正好有个5人打斗剑赛。哈哈哈。我会去,你也一定要来哦。”



  



  坂本龙马说的是11月1日在桃井道场举办的击剑大会。桂的心动了。



  



  桃井道场的塾头武市半平太瑞山是当时有名剑客,武市半平太土州乡士,少年师从麻田堪七学习小野一刀流,27岁获得免许皆传,开馆授徒,子弟上百人。武市半平太在土州的道场也是日后土佐勤王党徒的发源地,其中出了最著名的“人斩以藏”。超一流杀手冈田以藏。



  安政三年,武市半平太收束家乡道场,来到江户,投靠桃井道场,一年后得到免许,荐为塾头。



  



  桂小五郎心中向往见识武市半平太小野一刀流而获镜心明智流免许高超太刀技艺。



  剑士对剑士的欣赏。



  



  性格沉稳的桂小五郎并没有立即应承热情洋溢不停鼓噪的坂本龙马。



  “我会请示斋藤老师的。如果可能的话,当然最好。”他说。



  “一定要比试一下。拜托了。”坂本龙马认真地请求之后告辞了。



  



  “去吧,为了后学们。把它当作送给江户的礼物,留下你桂小五郎的名声。”



  斋藤弥九郎爽快同意桂小五郎参加桃井道场斗剑比赛。



  作为三大道场主人之一,斋藤早已接到桃井春藏的邀请。



  



  “坂本龙马要和你斗一场?他可是千叶道场有名的剑士。你赢得了么?哈哈。”



  斋藤语气轻松地戏弄自己的得意门生,看样子对桂小五郎颇有信心。



  怎么会输给他,只是个乡士呢。桂小五郎心想。



  桂有着堂堂正正的武士身份,心中对乡士身份的坂本龙马略带些轻视呢。



  



  想着即将参与最后一次在江户的击剑大会,桂的心中有些激荡。对于和萍水相逢的青年坂本龙马的比斗,桂倒是不那么放在心上,长久的胜利,养成了剑客桂小五郎相当的自信吧。



  还是很想见识武市半平太小野一刀流、镜心明智流合璧的高超太刀技。桂向往着。只有在大江户才能见到如此的人物呢。



  



  桃井道场的击剑大会开始了。



  



  很遗憾,桂小五郎没有机会领略武市半平太的剑击风采,作为桃井道场的塾头,武市半平太为接待应酬五湖四海各路好汉忙得晕头转向,哪里还有拔刀炫技功夫。



  



  太平年间的武士生涯也就是如此吧,热闹非凡的斗剑大会,尚武只是个装点门面的主题,实则无非无所事事的武士交际应酬的社交聚会。成名武士在聚会上彼此仰慕一番,年轻剑士在聚会上领略大人物的风采,以作日后的谈资与回忆。



  



  只是,时代在变了。



  



  新时代的大风暴在不知不觉中即将展开。不几年后,那些把手并肩刀剑相击杯盘交错的武士们就会于风云际会中因着往日的师承与因缘,因着不同的信念结成不同的集团,走上铁血相抗的道路或是成为肝胆相照的生死之交。



  



  这些身在局中的人们。



  



  桂小五郎安静地观摩着击剑比赛。



  都是各道场各门派学生的热场表演,自然不会引得成名剑士的太多兴趣。



  桂不是个喜欢交际的人,但身为天下雄藩长州的青年领袖,又是练兵馆号称不败的剑客,前来问候结交的人自然不少。桂只好假作兴致盎然观摩斗剑,躲避那些让人心烦的应酬。



  



  咦,那个口口声声要比试一场的坂本跑哪儿去了?桂终于想到坂本龙马。四处搜寻也没找见人影,心中稍许有感叹:真是个不懂礼节的乡士,尽说些即兴而出的言辞,事后只怕忘得干干净净吧。



  



  桂的目光在搜寻中看到小石川试卫馆的几个人。是天然理心流近藤么?



  



  当时的桂小五郎对天然理心流门人几乎一无所知,更不会想到,在未来的岁月里,天然理心流会崛起近藤勇、土方岁三、冲田总司等一代魔鬼一般的剑豪,领导屠杀维新的新撰组。



  让人闻名丧胆的“壬生狼。”



  这伙魔王协同幕府势力,将长州志士杀得血流成河。桂小五郎亦在那些惨烈的日子,毁容裸奔,成了逃命小五郎。



  未来那些不可知的岁月。



  



  桂小五郎站起来,上场了。



  



  斗剑大会的重头戏。5人打。出场剑士必须连续赢得5场斗剑,才能荣膺5人打的桂冠。



  



  头四场轻松胜出。桂小五郎情绪激昂起来,身心沉浸到纯粹的剑击的快乐之中。这么说,将是一次荣耀的告别比赛。掠过一丝这样的心情。



  



  桂小五郎盘腿坐下,放松下来等待最后一个对手。



  



  “北辰一刀流,坂本龙马。”



  



  啊?桂小五郎身子动了动。这家伙终于还是来了。



  坂本龙马突然出现在桂小五郎身后。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不胜惶恐,实在承受不起武市先生一再邀约,不得已要交手一番哦。”



  桂小五郎回头看着坂本龙马那一付嬉皮笑脸。这家伙以为他稳操胜算么?桂小五郎站起来系紧胸甲上的绳索。



  



  果然是高手。两人心中同时泛起这样的念头。



  10剑过后,5:5。平手。



  那么,就是这一剑决定胜负。



  



  一番交手,双方都认清对方的实力。是放手一搏的时候了。两人心中有同样的觉悟。



  



  桂小五郎心中战意空前旺盛起来。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桂摆出双手上段架势。



  神道无念流,力的剑。身形高大的桂小五郎一开始就展开山岳般的压力。



  



  村云。坂本龙马放倒竹刀。想要以静制动?



  



  桂小五郎一动不动,力道源源不断聚集起来。



  



  观摩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看到雄壮如山桂小五郎,人们心中升起那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似乎力的剑山崩海啸般发作之前的平静。



  



  迎着桂小五郎的坂本龙马有苦不堪言的感受。汗水从面具缝隙流水般落下。



  



  斋藤弥九郎在场边贵宾席上眯缝着眼。桂对力的剑的领悟显出真相。多么不同的力。



  



  斋藤门下最强士,弥九郎的三男鬼劝,疯魔般的剑士,桂的启蒙师兄。鬼劝的力之剑在疯狂的攻击中不断加大力度,直到勉为其难依然狂攻不息。



  桂的力之剑是完全不同的领悟。



  



  日后,改名木户孝允的桂小五郎坐镇山口主持,以长州4千西式新兵对抗幕府四路二次讨长,这就是震惊朝野的四境之战。



  这一仗,长州以一藩之力4千军队四路作战打破幕府数万雄兵,彻底动摇德川幕府天下根基。战斗中,主持全局的木户孝允谨行本门兵法八字真言:静如处女,动若惊兔。



  桂小五郎的神道无念流。



  



  场中的桂小五郎依然没有发出那惊天动地的一招。



  围观的人鸦雀无声。修为高的剑士望向桂小五郎,竟看到桂手中竹剑似乎粗壮起来。



  这一剑发出,是排山倒海的巨力呀。



  一想到自己不是对面承受这一剑的那个人,不禁要轻轻松一口气。



  



  坂本龙马似乎终于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压力,由村云转为刀架中段。这是突刺的招式。北辰一刀流连续的刺打刀法。



  这个转换引发桂小五郎的攻击。



  “杀。”



  桂小五郎大喝道。



  随着一声炸雷般大喊,桂小五郎积蓄已久的巨力喷薄而出。巨力的冲击下,桂手中的竹刀发出噼啪声马上就要裂成一片片竹条一般。



  



  坂本龙马惨了。围观的人这么认为。



  再锐利的突刺也抵挡不住这咆哮一刀。



  



  桂整个人如飞箭直扑过去,竹刀蕴着怒涛似巨力击向坂本面门。动若脱兔。



  坂本龙马依然没有换招防御。



  



  坂本龙马输定了。



  



  正当人们这么想着,场中情形突生巨变。



  桂的竹刀似乎离面具还有分毫距离的时刻突然脱力。就在这一刻,坂本龙马一刀突刺。



  无比锐利的突刺。竹刀挑断系着面具的绳子。



  桂的面具飞起来,像只突然出现的蝴蝶轻盈飞在空中。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连充当裁判的前辈剑师亦没来得及看清晰。



  



  就在竹刀即将命中那一刻,桂小五郎猛然收回所有劲道。于是门户大开。坂本龙马出手。



  这是斋藤弥九郎的认识。



  



  “为什么此前坂本龙马迟迟不出手?被桂的力吓晕了么?还是无法应对只好如此等死?”



  事后有弟子如此请教斋藤。



  “哈哈哈,哪有此事,吓晕的人能在最后关头发出如此凌厉的突刺?”



  斋藤如是说。



  “桂为何如此?”



  斋藤不答。



  



  嘉永六年,桂小五郎到江户不到一年,获得斋藤道场免许皆传。仪式结束斋藤对桂小五郎教导道:“称真正的名医为国手,是因为他有医国之识。你生为医生之子,有剑之心,做一个立志成为国手的武士,正合练兵馆宗旨。”



  之后,桂小五郎重温神道无念流宗旨:



  ……



  第六条,兵者,凶器也。兵之大幸一生不用其凶。用之则为暴。



  



  桂小五郎在这场斗剑中的举措究竟为何,事后他自己也未作解释,只是爽快地认输。这告别江户的5人打就如此功败垂成。相比日后桂小五郎生命中让人胆战心寒的刀光剑影,这一仗竹刀的竞争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有趣的是,青年时名动江户剑士桂小五郎,日后不论情形多么危急,却从未有过拔刀杀人的纪录。



  



  兵者,凶器也。



  



  而坂本龙马这一次侥幸胜出,亦给人留下研讨的兴致。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桂小五郎凝聚至刚强的力之时,引发桂小五郎无匹的攻击,并采取明明无法抵挡的突刺招式应对。难道这个年轻人事先预料到桂小五郎下一步举动么?这样的预见力实在不可思议。



  但如果不做这样的解释,坂本龙马的胜利从何说起?



  



  坂本龙马就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日后,是这位坂本龙马大人强力撮合彼此仇恨的长萨两藩达成武装倒幕同盟,亦是这位坂本龙马大人,却又推动土佐藩促成将军大政奉还几乎破灭长萨两藩武装倒幕计划。而提出建立立宪国家政体的船中八策,还是这位坂本龙马大人。



  



  坂本龙马,总是从矛盾的行动开始,最后却达成最佳的目标的人。



  



  江户5年,桃井道场的剑斗就这么结束,这一年也到了尾声。



  



  那一天,桂小五郎和坂本龙马携手走出道场,之后依依惜别。在这对神采飞扬的年轻人身后,天翻地覆大时代戏剧的帷幕正在徐徐拉开。
 楼主| 发表于 2006-6-24 14:20:15 | 显示全部楼层
西乡征韩与大久保征台

  



  西乡隆盛是个帝国主义者,且是个幼稚的帝国主义者。他著名的幼稚的“维新革命输出”理论方略——“征韩论” 流传后世。



  



  “征韩论”之出名,其一西乡因倡导“征韩论”未被太政官所支持,也不被天皇采纳,因而愤然辞职。同样,因西乡辞职导致大批萨摩系近卫将校(西乡的fans)联袂辞职。一时间,维新政府(亦即所谓“太政官”)一派崩溃气象。日后,西南事变中叛军首领正是这批当时辞职萨摩豪杰,譬如篠原国干,桐野利秋。(几乎全部悲壮而死)



  可以说,“征韩论”就是日后日本“南北战争”西南事变的肇因。



  



  其二,“征韩论”在明治初年,几乎是社会主流(武士集团)最强大的呼声,一种霈莫可挡的集团舆论。顾名思义,“征韩论”就是要出兵韩国。



  可是为什么要出兵韩国?



  



  最初起因是“维新革命输出”导致日韩交恶。



  



  据说,真是据说。俺手头一点直接证据也没有。据说,日本武士很为自己倒幕战争胜利维新革命成功而自豪,进而希望东亚三国,亦即儒家文化圈三大国家,大清国、韩国、日本,统统搞一场维新革命,一起跑步进入现代化。



  胜海舟在倒幕战争之前就期待这三国各出现一个西乡隆盛这般的革命家,如此,三巨头圆桌一坐,喝喝茶谈谈理想,整个东亚就统统走上强国之路,互为同盟,共同抵御西方帝国主义对东方掠夺和欺诈。也就是说,日本武士对于自己实力还是很没有自信的,准备抱着团和西方斗一斗。



  基于这样一个理想,维新政府数次派遣使团前往韩国,希望对对方国王和政府宣讲一回维新革命的必要性和现代化的迫切性。



  韩国官员当这些来使是神经病,爆啐一通,赶走了事。



  



  韩国官员当然也认为自己的行为非常合理正当。



  一群不三不四的倭人,跑到我堂堂朝廷说些胡言乱语,还要革命,倒什么幕?想颠覆我李家王朝么?(那个大院君肯定是恨中国的,所以后来才投靠日本)这是对我国内政的严重干涉。



  滚回去,王八蛋。



  



  于是,日本武士团伙大大恼火,竟然敢蔑视侮辱我大日本使者,藐视天皇,奇耻大辱,不打丫成何体统,实在是忍无可忍的事。



  



  仔细想来,当时日本武士团伙饿极了慌的,无事生非。主要原因是对现实非常不满,极度需要一个宣泄出口。



  武士当然对现实不满。披肝沥胆舍生忘死打下来天下,结果废刀(不准带刀)削发易装(最后的武士里面有强行剪发的片断,不过倒没有严重到留发不留头的地步)颁布征兵令(陆军开始向全民征兵,建立所谓镇台兵的人民军队,日后也就是这支被武士瞧不起的杂色军队,把佐贺、熊本、萨摩的武士叛乱统统镇压了。),这些措施连同废藩置县,把武士的特权统统取消不算,连吃饭都成问题。要这些读书舞剑的人们去种田做工,这可真是没法忍受,也做不来。



  



  在下层,武士有参加战争的深度激情,只有去打仗,武士才是武士,否则屁都不是。武士们肯定这么想。甚至成为一种渴望。



  去打谁?日本邻邦除了韩国就是大清,在当时日本国人眼中,大清虽老迈昏庸得一蹋糊涂,比起小小日本,依然强大得无法动摇。如此,韩国简直就是唯一的选择。



  



  当然,还有一个来自遥远北方的威胁,沙俄。可那是西方列强之一呀,日本武士还从来没有狂妄得敢去搞搞剽悍的俄国熊。(后来的日俄战争那已是世易时移了。)



  



  武士们渴望征韩,动机就这么简单,去打仗,建功立业实现人生价值。不要窝窝囊囊过一生。正好,韩国辱骂日本使团(其实日韩交恶那是源远流长了,不赘。),这样大好的借口,正是理直气壮要求政府开战一马斯堂堂正正的理由。



  



  这个要求向上反映到政府,被西乡接受了。



  



  西乡为什么接受这个十分幼稚的主张呢?不知道。解释很多。



  说:西乡一手操纵的明治维新严重损坏武士集团的利益,西乡内心深深愧疚,如此,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好这个问题,对得起政府,也对得起为维新作出重大牺牲的武士。



  说:西乡对武士集团有深深的认同感,而且对整个集团的现状抱深刻同情,希望给300万杀气腾腾武装分子们一条出路,一份提供荣誉感且力所能及的工作。



  说:西乡因为搞维新,强行废藩置县,导致从前的老板岛津久光万分不满,指责西乡是个安禄山型的坏东西。吃碗面翻腕底。十分不义道。



  西乡忠忠不能两全,忠于了国家就要背叛家主,内心十分苦闷,于是准备自己到韩国去送死。



  



  咦,最后这条最是活灵活显,说西乡因为种种内心激烈冲突,于是乎准备代表日本维新政府出使韩国,且准备在韩国宣传革命大义,想办法激怒腐朽反动的韩国政府,然后大怒之下咔嚓了这个西乡大使。这一来,哇呀呀,这还了得。武士们,冲哦,为西乡报仇。



  



  西乡甚至设想,板桓退助(日后日本民权运动的领导人,半本卢梭的《契约论》闯天下的英雄人物,长于野战兵团指挥)正好可以作日后征韩军的总司令。革命事业待后人,他反正是准备去死了。



  



  俺设想半天,总觉得即便西乡真作大使出访韩国,韩国朝廷也不太敢杀掉西乡吧?韩国基本上没有军队,这也是没办法,大清朝太强大,东北满洲又是龙兴之地,从来就不允许韩国拥有什么大规模武装威胁到龙脉安全。相应的,韩国国防一直是大清朝负责提供解决方案。且还是交钥匙工程——什么你都不用管,我包圆了。



  连军队也没有的国家,怎么敢乱杀新兴强邻的大使?



  



  唯一的解决方案是西乡自己偷偷找个安重根那样的莽汉,暗杀。



  没有任何证据说西乡有这么一个设计。



  



  西乡反正是向太政官提出,要出使韩国。至于去干什么,怎么干,相当莫名其妙。俺到现在为止也没想清楚,他到底准备去干什么。一般说法是,准备去激怒韩国人,然后被杀。然后日本就有强有力的借口出兵韩国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的逻辑。



  



  有没有熟悉这段历史的给我讲讲古呀?









  日本往事——神风连之熊本城暴乱



  



  话说熊本城。



  熊本、大坂、名古屋,日本三名城。



  



  天正15年(1587年),佐佐成政从丰臣秀吉手上领肥后国,豪情满怀准备去做个好领主。可惜佐佐成政还没领教过肥后一揆(土豪农民运动)的强大。



  佐佐成政就任,兴致勃勃开展检地运动(清查土地,厘定赋税),不多久引发土豪们发动声势浩大暴动。暴民一路攻杀到了熊本城下。



  隔年春天,佐佐成政幸得邻近大名协助,好不容易搞定叛乱。这时,秀吉的责备下来了。



  于是乎,当了一年悲惨领主的佐佐成政咔嚓切腹以谢老大。作为武士,把事情办砸了,是要知道羞耻,也要承担责任底。



  



  天正16年(1588年)秀吉将肥后国一份两半,北边给加藤清正,南边赏给小西行长。熊本城归加藤清正做本城。



  



  加藤清正在战国时期大大有名。他老母和秀吉老母有远房亲戚关系,于是小同乡加藤清正长大后跟大将羽柴秀吉(后来改姓丰臣)混了个武士。当时,羽柴秀吉的老大正是织田信长。之后,发生了有名的本能寺之变。



  



  当时织田信长手下有个比较小气的知识分子型将领明智光秀。这天织田老大设宴招待最亲密战友三河老大德川家康,可是宴会上居然出现臭鱼。负责承办酒席的明智光秀被流氓老大织田信长羞辱几句——据说,还挨了打。劈头就是一盘臭鱼。这也难怪,织田信长人送外号(好像还自号)第六天魔王,这可是日本神界传说中最恶的神。织田连和尚头也砍过数千(火烧比睿山),是那种无法无天脾气不好的杀人狂魔型领袖。



  



  胸有气象为人阴险的明智光秀受了这般委屈自然心中不忿,于是发飚,当夜发兵围攻老大织田信长。哎,典型下克上年代。(其实明智光秀做反理由并非如此简单,不赘。)



  织田信长人少打不过人多,只好一把火,呼呼,把自己烧掉了。可怜。



  有名的本能寺之变。(插一句,明智光秀据说是坂本龙马的祖宗)



  



  这时候,信长几条头马都在外边打仗。羽柴秀吉正在水攻高松城,对头正是日后倒幕先锋毛利家(长州藩)。秀吉闻讯大惊,之后很精彩地和对手谈判。先封锁消息,然后通过谈判忽悠得直接对头高松城主清水宗治十分优雅地咔嚓了自己——切腹。据说,清水宗治切得十分唯美,泛舟水上,白衣胜雪,先吟诗后切腹,然后介错干脆利落砍下头,跟着介错也切腹了。



  呀,太背了。这就是没有互联网手机时代,通讯不发达呀。



  



  秀吉火速回兵报主公大仇,一仗打崩明智光秀。这一仗,秀吉手下青年近卫军团几个小伙子冲阵杀敌,据说十分凶猛剽悍,得了个绰号“贱岳(之战)七本枪”。



  其中一位就是加藤清正。



  



  加藤清正后来又杀到朝鲜,作为实现秀吉大陆“野望”的先锋,人称“鬼将军”。再后来,加藤清正和上头派来朝鲜监军的知识分子干部石田三成闹翻。这个不论中外,怎么总是文武不和呀。



  



  接着后来,秀吉一死,三成密不发丧,暗中通知朝鲜派遣军撤退回日本。加藤等6,7个派遣军大将回到大阪哭完老大立即拎刀追杀石田三成,追了九条街。三成只好找唯一剩下超级老大家康出面摆平。



  



  不扯了。这一八下去年代太远,一帖子会变成长篇历史小说。



  



  加藤清正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对农民很好,对武士也不错,他去坐镇熊本作大名时,手下没什么班底,本来他只是个2千石小武士,一下子平步青云作了25万石大名,立即在肥后当地招聘,收了一大帮家臣。



  



  于是,日后肥后藩,熊本城,加藤清正就成了代代传唱的偶像——这就是传说中的“清正公信仰”。正是此人设计建设了天下名城,熊本。



  



  不过,加藤清正后来据说被德川家康派人毒死了。而领有南肥后的小西行长,在关原之战加入德川的对头西军(石田三成派),失败之后,领地没收。



  



  如此一来,肥后国七弯八拐落到细川忠利手中。于是乎,天下太平。受德川幕府厚待的细川家,虽是外样大名,却负责为幕府永镇九州,监视国内最不安定因素,最剽悍的战士之国——萨摩。



  



  后来,萨摩还是出头了,西乡隆盛带领一群一往无前的萨摩战士北向“上洛”(上京都)之后转战日本,彻底摧毁德川幕府。



  



  熊本之大大有名,是因为明治维新之后西南战争——简直就是日本国的南北战争。



  



  好莱坞著名影片,最后的武士,片末死亡华章,又可能就是在熊本城周围发生那些惊心动魄战斗的复原再现吧。



  



  萨摩武士拥西乡隆盛作反发动史称西南战争武士叛乱,由头是东京警察头子川路利良派了一队人马回萨摩,意图暗杀萨摩武士敬爱的西乡隆盛老大。



  



  确实,川路利良派了一批人回萨摩,这一批人都是萨摩乡士出身的警察。回乡的理由一般是探亲之类。后来这些人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东京狮子”。



  



  这些人几乎回乡不久几乎全部被萨摩当地警察机关抓起来,经受严刑拷打,并在认罪状上按指模。认罪状内容统一,承认领有使命回来暗杀西乡隆盛。



  当然,日后这些所谓暗杀者全部否认萨摩警察煞有其事出具的认罪状。他们说,这是刑讯逼供强迫伪造的,不算数。



  



  这个故事省略算了,太长。



  



  反正后来萨摩武士就造反了,这些武士从四面八方跑到城下集合,然后冲进商店买子弹火药,搞到整个地区武器价格飞涨,等等。



  



  然后就出发。跟敬爱的西乡老大上东京,向政府武装问责,开听证会,把坏人找出来。等等。



  



  西乡团伙北出萨摩,首先遇上的就是熊本城,此处有熊本镇台,2千多人,属于日本维新政府新建的陆军基地。



  



  西南战争虽然以西乡隆盛城山自杀才算收场,实际上,熊本地区战斗已终结萨摩武士的叛乱。



  



  俺想八一八的故事,是发生在西南战争之前,熊本城的神风连之乱。



  



  这一场叛乱,一晚上就收工,十分短平快,却很有意思。叛乱方——神风连,一条枪也没有,全部武士刀,这可是热兵器时代奇迹,神风连暴徒最后下场非常类似[最后武士]中的场景,一个个挥刀冲杀,被洋枪砰砰得干干净净。



  



  插一句,西南战争倒是和电影中的场景不太一样,双方都使用枪支进行战争,而不是如电影中政府军使用机关枪屠杀一群挥舞弓箭和太刀怒骂狂奔而来的无敌武士。(倒是织天信长的火枪(铁炮)队这么屠杀过曾经纵横天下无敌手的武田骑兵)



  不过,政府军枪支全部新式弹夹后装史莱德步枪,不是萨摩军那种古老前镗装弹火绳枪,双方发射速度差距起码6倍。政府军有大坂军械局源源不断后勤供应,萨摩军比较惨,自己烧个小锅在战壕里浇铸子弹,开始还带得有铅块融子弹头,到后来实在穷极了,敲一些小石头也将就作弹头打出去。可怜。



  



  



  话说神风连。



  



  神风连是个武士组织,又叫作敬神党。这名字中嵌入所谓“神”即日本神道。核心精神大概是:天皇万世一系,神国天壤无穷。把整个日本的历史传奇化,打造具有特殊性的国家ci。



  儒教东亚文化圈都有拔高祖宗习惯,韩国人更奇怪,最近还遇到过韩国年轻人,竟然十分笃信韩国就是所有人类的祖先。敬神党亦有说:我国是世界之秀国,万国之祖国。



  儒教的源头中国倒是没有这么神魂颠倒的自恋情结,简直是天天抱着自己在床上打滚。不过也够可以的了。动不动就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可以说是一种“祖宗牛”情结吧。



  



  东方在现代化过程中,面对强势西方文明侵入节节败退,而其中承担文明传承责任的知识分子高举祖宗牌位,以建立民族文化核心竞争力的努力也不能说不是一种解决方案。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显然不是从王朝更替的角度出发,而是从文明延续这个层面做出的要求。



  



  德川幕府时代,主流意识形态是儒家朱子学。推崇朱子的雍正皇帝在日本地位曾经很高。究其原因,朱子学可为统治阶级政权的合法性建立一套完整话语,以达成意识形态统治的自洽。通过朱子学建立大义名分,食禄报国的武士道,对古老武士传统做出修正,消弭了“下克上”危险性,以保证统治稳固。德川国光主导的水户学,则完整如此表达,天皇系神国主宰,幕府将军经天皇授权管理天下。也就是有所谓法统。(考,简直和民主政治有异曲同工之妙,未经授权不得代表。。。)



  



  崇扬神道的国学家在儒家传统朱子学说上进一步批判扬弃。据说,大陆考证之学复兴影响到日本武士阶层思想分子,从而转向对古老日本历史(国学)的精萃升华。这一批日本知识分子应该是有使命感的,勉力摆脱中国思想影响,转而建立属于日本大和民族的核心文化。这是一个民族成熟的渴求。



  



  神道根本核心落实到人头上,只有一位天皇老大。所谓敬神党三大教条,敬神、尊王、攘夷。从这方面看,敬神党不太像是政治组织,而是个宗教团体。敬神-发扬光大民族传统,尊王-维护民族核心。天皇衍生万民。攘夷-保持民族纯洁性。



  



  尤其攘夷这一条,是日本明治维新打倒幕府的原动力。亦即日本进入现代化的外源动力是西方帝国主义的强行进入,所谓入肉三寸,亲入骨缝。内在动力则是现在称之为民族主义的狂热力量。进而可以称为狭隘民族主义。亦即类似义和团运动这样狂热、狂信却毫无建设性的集体迷狂。



  



  倒幕先锋长州,整个藩国即是这样的带有疑似宗教信仰的武装实力团体。长州对于天皇,如怨妇般痴恋,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激情。这股痴情发作成为革命动力,首先表现在攘夷,不容爱侣遭到玷污的心情。进而,务实但腐朽且对洋人无能为力的幕府成为发泄对象,要被打倒的目标。



  也许这样的描述不客观。



  



  看看倒幕群体的逻辑。一切出发点从佩里叩关开始。洋人要来了。天皇,要攘夷哦,不能让洋鬼子进来。天皇说,这事你们找幕府。他是具体负责的。幕府说,不好办,国家力量如此不堪,洋人的,搞不定。志士说:幕府,如果你搞不定,我们来。不要占着坑不撇条。



  攘夷如此发展到倒幕。



  



  维新倒幕过程中的野心家,只有一家萨摩藩。属于火中取栗的奸雄。摇摆不定唯利是图。但这个野心家是最清醒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要政权。从这点上来看,萨摩更有政治素养。懂得一朝权在手才能把令来行。



  



  整个明治维新,存在四种思想潮流,尊王,佐幕;攘夷,开国。自由组合即可。譬如,长州-尊王&攘夷,后来被洋人一通暴打,改套路了,尊王&开国,勾结洋人(英国)强大自身实力倒幕再说。用流行的话说,后来彻底变修了。这只要一开国,无法不对西方文明投降,尊王就成了幌子。萨摩这种实用主义者,一开始尊王就是招牌,人家岛津家想做将军呢,攘夷也是勉强打了一把,一看打不赢,盗取名声计划失败,开国。萨摩本来就是双重锁国,走私老手。开国是正常的。



  



  两个最大的实力团伙在斗争中慢慢变修,从追求理想转变为要求结果,最后还是走上了崇尚力量的道路。俗话说的,世界潮流浩浩荡荡就是这个意思。广东话说,形势比人强。



  



  只是惨了那些稀里糊涂笃信宗教情怀投身维新运动的志士。文化程度不高,脑子也不很够用,就是单纯一想起外国人要进来了就生气,一想起天皇就浑身有劲,跨上双刀就出门革命。这伙人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是为了,其实这些人啥也不为,就是傻,给人忽悠进去了。俗称愤青,还有个名字叫炮灰。等于一群木柴,点起了革命的熊熊大火,点了也就点了。譬如土佐武市半平太的勤王党人,大和乡士群体。



  类似这个论坛的话说的,水户得风气之先,土佐长州人流血,萨摩人最后掌权。



  



  1呀,又不知扯到什么地方去了。



  



  还是说敬神党。这伙人在肥后藩。此地思想活跃。



  



  据说,有如此评价,长州人伶俐,书生本色。萨摩藩崇尚木强者,寡言而行事干脆。土佐藩一人一党,个个有套路。肥后藩四分五裂。



  



  肥后有横井小楠(被暗杀)为首的实学党,崇尚西洋文明,以华盛顿为偶像,也有宫崎八郎这样的民权思想家,夜读卢梭《契约论》激动得猛写诗,满地乱跑睡不着觉。宫崎八郎后来参加了西乡的叛乱,死掉鸟。他去参战倒不是支持西乡这种光板汉子,而是想因人成事,日后实现自己的主张,搞人民民主。宫崎八郎有个弟弟,是铁杆孙文党,名宫崎滔天。



  肥后还有极端神秘主义国学派,敬神党。教祖林樱园。此人学富五车精通中外,却是一位狂信者,一天到晚拜天照大神。此人是坚定的攘夷论者,综合其理论就是杀,杀,杀,直到死光。或者洋人死光光,或者日本人死光光。类似三千万玉碎的意思吧。



  攘夷能否成功不在他的讨论范围,林樱园的意思是,人生的意义就在这个杀杀杀杀光的过程中。日本是否灭亡那是神的意志,而一个人就要去行动以捍卫理想。(这可能有点我的歪曲在内)所谓神事为本,现事为末。哎,摩顶放踵,杀光天下。



  



  林樱园认为,洋人有枪火,我们有大水。全民游击战。实在不成还有神风。(神风连恐怕就是如此得名)



  



  神风也算是日本历史上较比传奇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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