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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说失恋一次可以让人苍老一年的话,那么读一部小说便可以让你苍老十年.
那是文字带给人的压力,它逼促着你,催赶着你;它拷问着你,它鞭打着你.在那遥远而真诚的文字面前你只能赤裸裸的跪拜,象一个虔诚的信教徒等待着神圣的教义将你点化.于是阅读的过程就变成了捍卫信仰的过程.你被打得皮开肉绽却又心甘情愿.当文字的拼和组装暗暗印合你内心深处的隐秘时,文字便咆哮着向你袭来,你是那么的心甘情愿,毫不设防,任冰冷撕裂肌肤,任光明暴露阴暗.
如痛苦的分娩后便成就了新生.你最终悄悄逃离文字,文字却深烙在了你的心中,于是一呼一吸仿佛都艰难许多,睁眼闭眼全是文字构建的历史,沧桑着脆弱的心.
文字如幻化不定的精灵,几章几段便可聚合在一起凝聚成一种幻象.有时它像是一位老者,嘴角翕动着向你诉说岁月如刀,人事浮云,安定且从容;有时它像一个孩子,唱唱跳跳着在你耳畔回荡明澈的天空,童话的梦;有时它矗成一幢古宅,幽冷神秘,一切未知疯长成青苔蔓草,诱惑着每一位来访者;有时它织成一个精致的梦境,美丽而妖冶,使你心旌神摇,迷失在显示的梦中;更多的时候它长成一丛荆棘,长着刺,生着毒,他们相拥相抱,密密匝匝的咒骂着低喘着,你却不顾一切的踏上去,踏上去,你出来后,伤痕累累,滴着墨黑的血,化着腥臭的脓.
阅读一部小说你便苍老十年.它不象岁月碾过躯体留下的深深印辙,它抽打的只是灵魂,它烧掉的只是心中放肆的野草.它是一个肆无忌惮的入侵者,揭裂你的伤疤,践踏你的尊严,无视你的哭喊,直指你的内心,逼现你的欲望,直戳你的隐痛.而这一切来得那么心平气和,风平浪静,没有征兆,没有前奏.就象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突然下起了暴雨,没有防备,没有雨具,任雨淋湿外衣.
总是有几部小说会长久的攫住你内心,当狂躁的情绪在黑暗里潜滋暗长时,小说中的文字便会挺身而出,涤荡着你,聆听着你.于是你期待着与下一部小说的相逢,然后你泣不成声的将它拥入怀中,而它慢慢将你融化,化成小说中的几行文字旅行,渐行渐远中,你看到了过去现在与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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