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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的时候，我会行色匆匆的在人群缝中穿梭，越过不同的街道，背着硕大的背包，耳朵里飘着王菲的声音。我不去哪，却脚步飞快，可内心依然没有方向。我想，我会一直是一个孤单的孩子，在地下广场里五分钟翻换一次的广告牌旁盯上老半天，然后笑得一脸沉默。我会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沿着东西方向的大街迎着夕阳走，街边的视野很开阔，这是这座城市唯一一条宽大得能让人感觉到地平线存在的街道。街对面的肯德基餐厅像一间小小的咖啡屋，大大的KFC的招牌也如同伊利雪糕上点缀的白巧克力豆，城市里点点的灯光已经开始挥发出家的温暖，可以看到蹦蹦跳跳的孩子们被大人带到KFC，在得到儿童玩具的时候，开心的欢天喜地，店门口山姆大叔的笑容依然亲和，我想我是饿了，因为我闻得到空气中漂浮的麦香鸡腿的味道。
每次看到有描写一些城市的文字的时候，我总是感到很温暖，点点的感动，因为那里有我认识的人。我想我应该是不会喜欢流浪的，融入一个地方，又离开一座城市，那我的思念会追随我的足迹蔓延到每一个角落，我会害怕往回看，我怕当我走不动的时候，发现浪迹天涯的最后剩下的还是只有自己而已，看不到夕阳下流逝的青春，过往的城市，一盏盏我停留过片刻的昏黄灯光。所以我会选择旅游，呼吸陌生的空气，感受陌生的床散发的温暖，依旧匆匆的踏过城市中古老的巷子，繁华的商城，叫嚣的小贩，暧昧的咖啡屋。我也许会在灯火阑珊处，找到我等待了很久的那个驿站，然后，我们一起回到我原来的城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可是我要寻多久，或者我寻找得到真的可以包容得下我所有任性与固执，所有伤感与绝望的人吗？会一直微笑地、温柔地原谅一个老犯错的孩子惊慌失措的眼睛吗？我太感性太敏感，想要保护自己想不伤害别人，可很多时候，无心，却已挥出剑，刺中对手也震伤自己。
有一个地方你知不知道，古人说那里渡不出飞鸟，掠不过浮云。
忘川。
飞过了忘川又能怎么样，想忘的还是忘不掉。
就永远记得小睿那年突然跑去了日本，没心没肺的在信里大篇大篇的形容，满山的樱花，汹涌的人群，精致的茶艺，温柔的女人……我趴在铁栏杆上，看着天桥下川流不息的车灯，寒冷的风从头顶、从脚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刺眼的灯光，无边无际的黑夜。我用手指点着信上的字，一个一个地读，生怕会不留神错过了精彩的地方，感觉袖口被栏杆上长满的锈片挂住了，一顿手一抖，那片信纸便摇摇曳曳地向车流沉去，我一下子哭了，我想也许天注定我永远抓不到小睿，他骑着马随意地向前奔跑，而我只会跟着马蹄印拼命地朝他的方向他模糊的背影追赶着，现在好了，到了岔路前，我没能分辨出他的蹄印，追错了方向。也许就这样，就永远这样地错了下去，像爱丽丝朝着镜子里的影子跑啊跑，却不知道已经永远与目标相悖。
为什么我憎恨的国度却是你的城市？
你知不知道每天你挺直了脊背认真听课的时候，我会坐在最后一排偷偷地看你，看你倔强而又孤单的背影？你知不知道，我还在你趴着睡觉的时候，观察过你长长的睫毛，久久地看，看你像个婴儿般熟睡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每次我们之间的距离小于0.5米的时候，我的心会没理由的乱跳，手心会渗出细细的汗，看你自信的表情，神气的眉毛，帅得一塌糊涂……这些你肯定都不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我不会告诉你。天空满是翅膀的痕迹，而你已飞过。我的记忆太重，注定飞不过忘川。我总是无法避免地抬头看沉默的夕阳，然后听见成群的飞鸟掠过头顶时寂寞的声音，周围的悲欢离合是别人的精彩，我的悲伤，在我的心底与绝望彼此厮杀，留下千疮百孔的心，在血液里汇成永恒的痛。
在大一的时候，我经常坐在大大的阅览室里面，翻阅许多有关建筑和广告设计的画册，一大本一大本的翻，阅览室很空旷，只听得见翻书时沙沙的声音，可我的心都是满满的，被小小的憧憬和幸福占据，我那还不成熟的思维里会隐约得出这样的结论：好的建筑，是能与周围的环境自然和谐相融为一体，决不是空间结构的繁琐构建，也不是水泥外表的堆积，而要像一件穿在男人身上的西服一样，简约而不简单。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我要考四级，要看厚厚的只有文字的专业书，还有湖大的召唤，画册中的影象再也没有残留在脑海中，我想我应该是忘了吧，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建筑设计了，我会在荒芜人烟的地方，勘测、设计出一条条的路段，或者在拥挤不堪的城镇中重新规划它们的秩序，那些曾经的梦想啊，就这样在我流去的岁月中擦过肩向我的身后轰轰烈烈的奔去。梦想之所以被称为梦想，是因为它无论再怎么真实，也只是个梦。与现实是并列奔跑的两根铁轨。车站巨大的荧光广告牌，电视中流光溢彩的广告片，像是一些符号，无法磨灭的，提示着我曾经的彼岸，还有岸上的花朵，无法泅渡，却闻得到弥漫在水气中灿烂的香味。
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
小祺和我都是喜欢在上课时间睡觉的人，我怕老师点名，只敢在课桌上睡，而他却是在寝室。一次政治课，他居然跑来上课，然后坐在我的旁边，那是冬日里难得的一个艳阳天，太阳暖暖地洒在我们靠窗户的这一排，我听了不到十分钟，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倒桌就睡。中途我醒了几次，发现小祺也在会周公，阳光在他的发稍间调皮地跳跃，反射出七彩的光圈，真好看。我们就这样睡得昏天暗地。下课铃响后，我第一个冲出了教室，精神抖擞的奔向食堂，小祺在我的身后笑得震天动地。小祺有一张卡通的笑脸，对陌生人不怎么讲话，可是会跟我从吕后讲到赵匡胤，从雅典娜扯到巴黎圣母院，每当这时，我会很专注地听，看他滔滔不绝，我会拼命地点头。可我知道，他不会跟我提他的数学，那门高中时他最自豪的学科，以最高分进入我们这个所谓的实验班的成绩，在大学不得不为逃课而重修两次58分的高等数学，谁也没办法解释什么。他曾经很轻松的开玩笑说高数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可我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无奈。他逃课也会去打游戏，睡觉，可多数情况是看小说，除了言情什么都看，学校里外租书的地方他全看完了，也是唯一一个老板不要他出押金可以租三本书的人，因为老板知道他会一直一直把书店的书全部看完。后来他们寝室上网了，我每次都能看到他安安静静地戴着耳迈在网上浏览大篇大篇的文字，然后灌水……后来，毕业设计大会上点名说他要推迟毕业之类的，再后来，见面也是很匆忙地走，后来的后来，他打电话告诉我租了房子要考研，破釜沉舟的语气。我突然有点陌生了，记忆中他应该不是这么充满绝望没有后路非得完成一件什么事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我在他的qq里留言：“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相信你这么聪明也一定知道走了这么多的弯路自己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取得成功……。”
有太多太多的孩子，在书包里装满自己的明天，站在十字路口，却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勇敢地迎向逆流的人群，倔强而沉默，天边有心中的灿烂梦想，可还没走到地平线，就已经听到天堂碎裂的声音，于是我们被遗忘在陌生的无边无际的空间，看不到曾经张扬的笑脸，看不见天边落日的余辉，我们就这么站着，头顶天空蔚蓝清澈依旧，可已经没有了天堂的音乐，我想大声呼喊，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想寻找我的足迹，却发现早已淹没在人潮中，我想对小睿对小祺说话，想告诉他们很多事情，可我却忘记了所有的语言……
世界就此停止了吧，反正一切都是竭力维持着现状。为什么没有那么一天，我们像活泼的精灵，在自由自在中自然成长为天才？
我化作古时的屈原，登高而忘，揽天地万物，知世间万事，而心怀天下。怀着深深的思考，我将我的思想沉入江中。
我苟活着，“苟活者会在淡红的血色中看到微茫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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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9 00: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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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9 16:2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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