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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满西楼

谁在灯火阑珊处(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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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2:47 | 显示全部楼层
  四、乏味生活
  我终于决定工作了,阿阳精心策划他的广告公司的同时,我进入了一家报社做编辑,生活安定得让我觉得自己几乎忘记了清醒的感觉。
  我的对面坐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我叫她黄姐,可是我觉得自己叫她阿姨更合适些。她习惯化着淡妆,穿着谨慎的套装,面带不很真诚的微笑。和她我似乎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谈,所以我经常沉默。她唯一的话题就是她开学就初三的儿子。
  我的办公室里还有个三十多的老姑娘,我叫她胡姐,她浓妆艳抹的脸清晰展示着岁月的痕迹,她却喜欢如台湾电视剧里的小女生一般俏笑,偶尔还会对她对面的曹哥嗲一下。曹哥有个上小学的女儿,掌上明珠。
  这些人的生活就是一个小城市里最普通的工薪族的生活。而我也将和他们一样,在这样的一所办公室里看时光流逝享受人间平凡与庸碌。享受?平凡和庸碌也是可以享受的吗?那是功成名就的人说的话吧?不是我应该说的。我也的确没有办法享受这样的平凡和庸碌,早九晚五,午休的时候在食堂食不知味的看很多习惯于这样生活的人谈论他们的世界,那不是我的世界——我强烈的预感到,尽管果果说我是直觉最不敏感的女人,但我还是清楚自己不想要这样安逸得不知风雨的生活。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胡姐就觉得她自己是不平凡的,因为她没有如常人般结婚生子,没有那些柴米油盐的烦恼,更不必为什么孩子上学、丈夫外遇而烦恼,她是自由的,她可以快乐的生活,可是我却看见她眼睛深处的寂寞,她依旧可以泡吧,可以过活那些歌舞升平的日子,但是她想要安慰想要人陪伴的感情却清楚的藏在眼底。我想我无法忍受胡姐这样的生活,我不会任寂寞滋长而不想办法解决,放任自己在孤芳自赏的世界里看红颜慢慢老去,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值得骄傲的红颜。我不习惯歌舞升平,也不习惯看别人的风花雪月,我也没办法在这样庸碌的日子里感觉自己的与众不同。我是平凡的,我很清楚,所以我急于表现,我急于走出这个让我觉得自己的心在很快衰老的环境。
  黄姐也觉得自己不平凡,她有个优秀的儿子,她儿子是班长,是学校里学习最好的学生,她的丈夫在市政府工作,是个副局级的领导。她的生活重心是家庭,她生活的目的是家人。我也不会这样的生活,我父母没有教我相夫教子的本事,我生活的重心永远只能自私的是我自己,我的生命不是为谁而活,“我有我精彩,我有我世界”——这才是我的理想。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3:12 | 显示全部楼层
  曹哥说当男人爱上女人就会想把全世界给她,于是男人就会变笨,所以大多数男人不爱女人,只是选择和女人共同生活,哄她几句风花雪月,她就会为你死心塌地的柴米油盐一辈子,那么生活就会安逸了,只要男人不再发傻以为自己其实有魅力得可以征服更多女人,他就可以一辈子过安逸的生活——当然前提是衣食温饱。我想他是对的,他的生活也许就是那样。曹哥说他这辈子真正爱的女子只有一个,就他女儿,真的是恨不得她要天上的星星也给她弄到。可是,我会也找一个有他这样想法的男人结婚生子,过一辈子吗?
  我问阿阳:“你喜欢安逸的生活吗?”
  阿阳说:“如果我喜欢我就会找个稳定的工作,而不是自找麻烦的开什么公司了。”
  我又问:“当你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你会想给她全世界吗?”
  他反问我:“你想要全世界吗?”
  我摇头了,我不想要,我想要的只是自己的世界。
  “既然你不想要,那么我给了你岂不是增加你的负担吗?”他说这话时表情很不严肃。
  我知道有诡辩的成分,可是我就是喜欢他的这份智慧。我也就觉得他是爱我的了——因为他虽然没有想给我整个世界,但是他是为我着想的。
  我的工作对于我除了几百元的工资别无意义,我发现自己曾经梦想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我却找不到改变的路。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3: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阿阳的约会经常在晚上五点以后,这小城市过了六点就开始有夜晚的感觉了,灯火不够辉煌,没有夜市,也没有更丰富的夜生活,而我又偏偏对泡吧没有什么兴趣。听说那是白领的生活部分,可是我总觉得这个城市的酒吧里更多的是爆发户和街上混的青年。看见他们我常常会想起石头,他是还在偷东西还是去做了男妓,我找不到他,我没有机会“光顾”他。
  我和阿阳经常在夜晚的街道上游荡,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在街角的月光里接吻,可是我们从未谈起未来,也不过问对方的工作,仿佛我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我们的世界只有爱情、游戏、快乐,没有现实。
  工作还是老样子,我从接受到厌恶又到了习惯,仅仅三周,我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居然可以这么强。
  突然有一天,我看见一贯以微笑示人的黄姐的脸上没有了微笑。我不习惯打听别人的私事,但是还是好奇她的微笑为何消失。胡姐也发现了,她看看我,又看看曹哥,然后问:“黄姐你怎么了?”“没什么。”这是说明有什么的第一种回答,她哀怨的看着窗外,“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啊,小胡。”“羡慕我?”“是啊,不用为那么多人着想。”她的语气也有些哀怨了,“也不用担心失去已经有的东西。”
  “怎么了?”曹哥扶着鼻梁上的眼镜,“你家姐夫红杏出墙啊?”
  “不是,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黄姐苦笑,这是我最怕看见的表情,因为我总觉得这样的表情表示一个人对某些事情绝望了。
  “就是有趋势了?”曹哥似乎决定对这个问题追究到底了。
  “他昨天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去喝酒,是个好象还没有小沈大的女孩子送回来的。”黄姐摇着头,“看起来很妖艳呢!”
  “咳,”曹哥笑起来,“这也没有什么,出去应酬常有的事情。你啊,就是太平日子过惯了,看不得一点风雨。他要想继续发展,会休了你这个做报社编辑的白领,去娶个妖艳的小女子吗?”
  “是啊,黄姐你不是一向很看得开的吗?”胡姐一边和我挤眉弄眼,一边说话,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却对曹哥那句“就是太平日子过惯了,看不得一点风雨”有了感触。我开始害怕自己的日子也会往那样的方向发展,我很清楚阿阳不是我能够把握得住的男人。所以我如果没有一颗经得起变故的心脏,未来会出现的种种问题都将成为我负担而不是生命的积累,习惯了现在这种安逸,我也许会在面对问题时失去生存的勇气。那一天,我一直在犹豫我要不要继续这样安逸而且乏味的日子。我真的要将这样的乏味生活进行到底吗?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也正好是阿阳的广告公司正式开业的日子。我好奇他会是怎样的老板,于是我问他:“你知道怎么做老板吗?”他说:“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和他在路边摊天昏地暗的吃了一顿烧烤,喝了很多的啤酒,以庆祝他成为老板。
  我半醉半醒的时候问阿阳:“我们的生活就这么继续吗?”
  他把手中的羊肉串喂到我口中:“我不知道。其实我就是喜欢你随遇而安的性格,你不会给我压力,不会给我烦恼。”
  “是吗?”我怀疑,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吗?我不是一直在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那么你喜欢我什么?”他喝着啤酒,眼神开始迷离。
  “不知道!我就知道你看起来和其他男生不一样。”我又想起果果,她为什么喜欢阿阳我是知道的,她说他唱歌很好听,他跑步的姿势很优美,他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好象果果喜欢阿阳的理由很多,而我却没有,我一直觉得阿阳仿佛卡通人物一样,就象《灌篮高手》里那些女孩子喜欢流川枫一样,没有什么理由。
  “我帅吗?”他问。
  “帅!”我傻乎乎的回答。
  “可是我不安全是不是?”他又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没有给自己答案,因为安全感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给自己的,而我是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我不是很自信自己可以把握住阿阳这样的男人。
  “我是安全无害的!”他摸我的脸,“你相信吗?我就像绿色蔬菜,无污染、无公害。”
  我笑着,为这比喻,可是我觉得他不是。他对于我更象一只鸟,当然不是王家卫电影里张国荣说的那种没有脚的鸟,而是一种候鸟,看起来中规中距,却不会在任何地方停留太久。
  “来尝尝无污染蔬菜的味道!”他贴近我,轻轻吻着我,就在大排挡的角落里。
  啤酒夹杂着孜然、辣椒、烟火和隐约的薄荷糖的味道一起钻到我口里。我好奇这样的吻怎么也会神奇得诱人,仿佛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会变成罂粟一样。
  “现在这年轻人!”有人从身边经过。
  我推开他,觉得啤酒开始上头了。
  那夜我很困难才入梦。我一直在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的未来,我想要的生活,阿阳、果果还有石头和其他。甚至黄姐的婚姻,胡姐努力寻找的爱情和依靠,曹哥永远的漫不经心……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3:52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梦的日子有时候是很可怕的,比噩梦还要可怕。因为没有梦有两种意义,其一是生活已经和梦一样美丽了,其二就意味着没有了理想也就等于没有了未来。
  我当然不是前一种,那么我是后者,我越来越恐惧这乏味的生活了。阿阳开始忙碌了,曹哥说:“看好了该结婚就结了吧!人总是要走这步的,别以为小胡潇洒,她自己知道自己难受。”当然这话是背着胡姐说的。
  我也知道这道理,可是我却不确定我真的想要这样的日子,而且我也不确定阿阳是我理想的结婚对象,我对他的感觉真的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吗?
  夏季快结束的时候,胡姐突然说她要结婚了。
  几乎是整个办公楼都轰动了,每天都有人来我们办公室问:“小胡你真的要结婚吗?”这样局面几乎持续了一个星期。
  黄姐说:“想好了再结啊!其实男人都不可靠。”
  “我也不是想靠他,”胡姐还是在表现着自己的潇洒,“一个四十岁还没有结婚的警察有什么可靠的?我就是觉得自己爱上他了。”
  曹哥悄悄对我说:“又是一个骗局!”
  “什么?”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义。
  “记住,爱情都是骗局,千万别相信自己爱上了谁!”我觉得他说这话的表情有点诡异。
  我打电话给阿阳,问他是不是很忙,有没有时间陪我看场电影。
  我和他在小剧场里看老电影,是多年前刘德华和吴倩莲的经典名片《天若有情》,阿阳问我:“如果我是刘德华,你会不会也穿着婚纱在街上跑?”
  “不会!”我笑着挽着他的胳膊,“我会把你抓紧,不给你任何离开我的机会!要知道,刘德华可是标准的白马王子加金龟婿啊!!”
  他搂着我,说:“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是吗?”
  “送你一样东西。”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两张光盘,“《虚拟人生》和《模拟人生》都是游戏,很好玩的。你可以享受不一样的人生了。”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电脑游戏,我的电脑除了打字、扫雷、浏览网上新闻别无它用,我甚至没有自己的oicq,电脑里也没安装任何其他游戏。
  “真的很好玩!”他的极力推荐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更何况我也很好奇不一样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4:05 | 显示全部楼层
  五、虚拟世界
  就是从那一天起,我迷恋上了游戏。游戏里有两种人生,一种是虚拟的,一种是模拟的。虚拟的里面有个魔王,只有打败他,才会知道结局,目标就是要打败他。但是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甚至十辈子也可能打不过他,只能不厌其烦的重复生命的过程,每一次都大同小异。模拟的里面就像是真实生活,从独立开始,每天不停的为各种事情忙碌着,就为各项参数的增加,要收拾房屋、要吃东西,要交朋友、要工作……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了,疲劳得没有自己的时间,包括看电视都是一种生活积累,但是参数不平均又会出现各种问题,偶尔家里还会被窃贼光顾,让人厌恶,又渴望改变。
  我的人生也开始虚拟了,我从中学读起,我经历着游戏、困难、考试各种问题。
  我想我的生活如果真的可以重新来过就好了。我开始读初中,我梳着纯朴的学生头,我讨厌那发型,那发型让我觉得自己古板缺乏朝气。但是,游戏里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一样的,从那样的发型开始。
  最开始遇到石头的时候我就是那样的发型,我讨厌那个伪装成好孩子的自己,我讨厌做好孩子,虽然我的表现欲很强,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老师问:“谁是我们班最好的学生?”的时候,我第一个举手说:“我!”那时候我是骄傲的,但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不骄傲了呢?我不知道。上初中了,我想我要做个中规中距的好孩子,于是我剪了那样古板的发型。我身边是个淘气的男孩子,他是挑衅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他哥哥是上个年级很厉害的人物,所以桌子他要多占一些,我必须听从他的安排。我想他弄错了,或者是被我的发型迷惑了,我说:休想!我没有要多占你的桌子已经很不错了!他惊诧的看着我,把脚踩到我的凳子上说:你最好放明白些!谁知道他这对白从什么烂电影里学来的,对我全无效果。我顺手拿起凳子掉下来了一条木版,没有多余表情的对他说:把你的脚拿开,不然我把它打折!
  他的脚拿开了,于是全班同学几乎都知道了,那个梳着乖乖的学生头的女生厉害得很!
  我想我做不了文静的好学生了,我问我妈妈可否允许我剪掉这文不对题的发型,妈妈同意了。于是上初中的第三天,我乖乖的学生头变成了和男孩子一样的“板寸”,可能学校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成了老师们重点关照的对象。石头就在我位置的斜后方,他常伸直脖子问我:“你觉得做男生比做女生好吗?”我不觉得,因为老师经常不会给男生留面子,而对待女生多少会温柔一些。所以,按照我的性格做女生好些。
  我的理论奇怪吗?我不觉得,可是石头认为我是奇怪的女生。我的同桌——那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居然也和我做了朋友,他也觉得我这样的女生稀有。我可不那么想,因为女生们没有谁觉得我有什么不一样,除了我的短发——她们说:多难看啊!我只是觉得容易洗,不用费力梳而已。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4: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小熊捉鱼那一关一分没得。我的小学时光在那样的学生头时代积累了很少的分值,因为我知道杨康没有出现在《神雕侠侣》一书中还得到了智力竞赛的第一名。好高兴!这是我的生命里第一个第一名。
  我和石头,我的同桌——对,他的绰号叫“板凳”,还有阿东等等私混在一起,我学着吸烟,学着打架,学着在学校的红墙外抢小学生的零食。那时候一毛钱就可以买不错的雪糕。我的成绩却没有跌出过班级的前十名。没有人在乎我在做什么,老师们觉得我是不错的学生,但是第一批入团的名单里没有我。我想我不想要那名堂,也没有用,还要把几支雪糕的钱交去做团费。但是我发觉,那是因为有人觉得我不是好学生所以才不给我机会,我生气了。我生他们的气,也生自己的气。我不知道自己气什么,但是,坦白说:我在乎!
  我知道自己开始虚荣了,我想要的东西开始多起来,简单的快乐已经满足不了我希奇古怪的脑袋了。有什么办法,我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终于入团了,为此有钱的阿东请我们大家吃饭。就是那次从阿东家回来,我遇到了那个奇怪的坏人。我很高兴的唱着歌,脚步飞快,我很骄傲自己是圈子里第一个入团的人,我的短发已经长长了好多。一个拐弯,峰回路转的地方,一个男人猛的冲出来,双手将我拦腰抓起,我从他的眼里没有看见自己惊恐,经常打架的我,抡圆了拳头打在他的鼻梁上,我的拳头有些痛,他立刻松开手将我扔下,咬牙切齿的捂着自己流血的鼻子,我的拳头上也留着血迹。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答应着回头看去,阿东和石头出现在路口,我在看向前方的时候,那个流鼻血的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后来怎么了我忘记了。我的虚拟人生已经进入了中学,我的形象有所改变。我总是没有办法找出混迹在孩子里的坏蛋,我总是打不到墙后面移动的怪物。“《笑傲江湖》里祖千秋和令狐冲论酒的时候说白玉杯是用来喝什么酒的”是我高考唯一没有回答正确的问题。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4:2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高中时代里遇到了阿阳。最开始注意阿阳是因为他在我和果果一起走的路上漫不经心的走着,他的背影和秋天一样让人动心。果果说:这是隔壁班的阿阳,听说他会在文艺汇演上跳舞。隔壁、阿阳、跳舞、秋天、落叶——这是阿阳最初留给我的印象。没有其他的,甚至不知道他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果果说她喜欢阿阳。为什么?她说还不知道。于是她在文艺汇演上找到了理由。阿阳的现代舞跳得很好——可惜我对舞蹈一窍不通。我只知道他的牛仔裤很有型。阿阳和林欣住在同一片小区,于是通过林欣,果果认识了阿阳,通过果果我也认识了阿阳。
  阿阳和石头其实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的,但我说不出来,仅仅是感觉——就算果果再嘲笑我那不怎么样的直觉,我还是觉得他们有相似的地方。果果不认识石头,她不知道我的初吻和石头的故事。
  果果没有以前的故事,她从小学一年级就是班长,她是没有被否定过的优秀小孩。但是,她的不安分绝对不会比我逊色。她和任何人都可以良好的维持关系,她真正喜欢的人却很少很少。我做不到,我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不直接对他说:“你很讨厌!”已经是我的成熟了,我绝对不会好好和自己讨厌的人说话的。
  果果比我有智慧,比我有才华,直觉、记忆力、判断力都比我好,而且比我漂亮很多。所以,我喜欢果果。她拥有很多值得骄傲的资本,却不会让人觉得骄傲。她说其实她不是很希望阿阳知道自己喜欢他。但是,包括阿阳班的同学几乎都知道她喜欢阿阳。因为文艺汇演的时候她是阿阳最兴奋的拥护者。我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情不自禁的也喜欢观察阿阳。阿阳有点骄傲,他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里却掩藏着淡淡的忧郁;阿阳热爱一切活动,他很忙碌,文艺汇演、运动会、篮球比赛、歌唱比赛、大扫除等等等等,他没有一件事情会落下。很少有人不喜欢他,除了有人对他的骄傲有些不满之外,他是受欢迎的,简直是男生中的“校花”。
  我们一起去旅游,后面的女孩子淘气的喊:“嘿,帅哥!”阿阳第一个回头去看。我们笑他说:没有看过《唐伯虎点秋香》吗?喊美女的时候回头的都是丑八怪。他说他不是觉得自己是帅哥,只是好奇谁是帅哥而已。
  阿阳和我在那时候几乎是朋友圈里经常坐得最远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其实有些害怕和他太近的接触,我就是喜欢看着他而已。在公共汽车上他的眼光飘在车窗外面的时候我觉得我有刹那的动心,也只能是刹那,因为他是果果喜欢的人。
  
  (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4:41 | 显示全部楼层
 虚拟大学毕业了,我的第一次找工作是在“流氓”和“运动员”之间选择。做职业流氓有前途吗?白晶晶对至尊宝说:“你不做山贼,你想做状元啊?……好好做你的山贼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去吧!”(语出周星驰电影《大话西游》)我想我可以做流氓试试先啊!
  高中时代有很多记忆,现在却都模糊了。那三年我没有再吸烟、打架、做坏孩子,我安静得规规矩矩。我开始写东西,没有主题,只是我生活里的一切感受。没有读者,也没有人在乎。
  大学是一片空白,没有朋友、没有爱情。阿东是我大学里唯一可以算朋友的人,因为我们初中的时候就认识。可是我和阿东谁也没有提起过过去,仿佛初中的那些时光都是我虚构的根本不存在一样。阿东有个女朋友,是他的高中同学,那女孩子在外市念书。阿东想念她,所以他喜欢学校的舞会,他和很多女孩子跳舞。他说他觉得她们每个人都和她相似。
  我不会跳舞,我可能是班级里唯一没有被扫“舞盲”的一个。
  我终于基本完成了一生,我面对魔王却没有任何办法,生命又打回原形——从头开始。
  我的现在很乏味。
  《模拟人生》是又一种游戏,一个人从出校门开始,房子自己找,费用自己负责,装修、休息、找工作……包括上厕所都和各个参数的积分有关系,人生真是缺一不可。我开始疲于奔命,我的时间不够用,我不停的忙碌着,可是我却不知道积累那么多的积分有什么用处,我仿佛是形成了一种习惯,为了积分而生存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积分!我甚至分不清楚哪是生活哪是游戏,我拼命的写稿子,拼命的工作,对所有人保持良好的态度,调整生物钟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甚至连上厕所的时间也几乎每天差不多。我开始觉得麻木了,也许生命就是这样的,我的一生就这么过了!
  阿阳说:“游戏玩多了会变傻的。”我想我已经傻了。
  我在办公室里发呆,突然看见黄姐摔电话,然后趴在桌上呜呜的哭。一脸幸福小女人样的胡姐问她:“怎么了?”
  “我要离婚!”不知道是不是胡姐这一句“怎么了”刺激的,黄姐突然不哭了,“半辈子为别人活,也该给自己活一段了!”
  “好!这就对了!”曹哥向我眨着眼。
  我也突然醒悟了一般,我看着还泪眼朦胧的黄姐,我想我不要自己的生命和她一样是为别人而活的!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4:5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下班,我坐在阿阳的工作室里,看他忙碌。我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是我想告诉他我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我想离开这北方的小城市。
  做设计的长头发男生从电脑前抬头看看我,低声问阿阳:“老板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阿阳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可以让女朋友那么安静!”他叹口气,“要是我女朋友这么等我,早开始嘟囔我了。”
  “她是懒得理我,”阿阳过来摸摸我的头发,“她要是在乎我她就不安静了!”
  我抬头看着他:“我不在乎你吗?”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说呢?”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行了,大军,今天到这吧!”
  “好,不耽误你们约会!”叫大军的长头发男生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然后摸出手机给他女朋友打电话。
  “你有心事?”阿阳问我。
  “我想吃冰淇淋,”我靠在他身上,“你真的觉得我不在乎你吗?”
  “傻瓜!”他搂着我,走出那座写字楼,“你玩游戏玩得傻掉了是不是?”
  “其实,你是故意让我玩游戏好让我傻掉是不是?”我的头枕着他的肩,把身体的重量分担给他。
  “是啊!上当了吧!”他搂着我进了家冰淇淋店,生意不是很兴隆,我们在临窗的位置坐下,“说吧!你今天怎么了?”
  “黄姐说她要离婚。”我搅拌着我的冰淇淋,把巧克力和奶油混合在一起,颜色改变,味道也改变了。
  “那怎样?”他撩动我的刘海,“你又什么想法?”
  “我害怕自己也会像她那样过一辈子,”我挡开他的手,“我如果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你要走?”他没有回答我,我想是他不想给我答案。
  “我想离开!”我点点头,“我不能像游戏那么生活,也不能那么潦草的为别人过一辈子。”
  “我知道你想走,”他叹息,“我留不住你是不是?”
  “我总要出去看看,”我安慰的拉他的手,“你们至少是在外地读的大学,我二十几年没有离开这个城市超过半个月过,你说我会不会和井底之蛙一样,永远不知道天不只是井口那么大?”
  “好了,”他笑了,“要走就走吧!不过我提醒你,不要想我想到流鼻涕啊!打电话给我哭鼻子,我可不同情你!”
  “那你不好经常去看我?”
  “好啊!”他抹去我下巴上的冰淇淋,“我支持你!”
  
  
 楼主| 发表于 2005-8-25 18:45:11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另一种精彩
  我想我的问题是知识还不够丰富,我打电话给果果告诉她我要去北京考研, 她找了几个备考班,我经过分析选择了其中的一个。
  九月的关外已经可以穿长袖的衣服了,而北京依旧烈日炎炎。我在拥挤的地铁里听卖报纸的人大声介绍着报纸上的内容——什么台湾局势,攻陷策略……我想这就是政治中心的证明,可惜我一辈子就只有那么两次政治考及格的时候。我从地铁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了——很遗憾我始终做不了那种“清凉无汗”的小女子。
  我看见果果,她茫然的看着地铁口,仿佛不是在等人而是在考虑自己要不要钻到这个城市的地下去探寻究竟。她看见我的时候,表情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你终于出现了!我以为火车晚点或者你被人拐卖了。”
  “还好两者都没有,我平安到达。”我把一个大箱子交给她,“累死我了!”
  “我带你去学校,”她领着我上公共汽车,挤在人群里我听着熟悉又陌生北京话开始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果果帮我在备考班附近租了间地下室,同住的是她的一个同学叫康维维,一米七多的身高,短发,像个男孩子。她似乎工作很忙,我们每天几乎只有打个招呼的时间。
  开学的那天,我戴着渔夫帽,穿着灰色的T恤,六袋的军装裤,我想我就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虽然我已二十四岁了。我第一次对上学有了浓厚的兴趣——在我上小学一年级以后。我希望自己有份大一新鲜人的心情,可是,突然看见周围好多比自己还老的人,实在有些失望。
  课程并不很多,我每天下课就找个自习室看书,我喜欢自习室里的感觉,很自由,很惬意。我总是挑临窗的位置坐,有时候,未必看得进去书,就看着窗外,那些树木、天空、楼宇……
  每个自习室的人不太固定,但人们却总有自己的习惯。我常去的自习室里有几个人引起了我的兴趣。其中一个是个大男孩,他高大帅气,看起来就像那些没营养的少女小说里完美的男主角。我想,如果我是大一女生,我会暗恋他,或许还会走过去问他要个电话。只是想想,毕竟我已经不是了。
  另外一个,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绸缎般光滑的肌肤,星光般明媚的眼睛,我想如果我是男生一定会爱上她。果果也很漂亮,但是果果漂亮得很阳光,可这个女孩子不同,她有些出离尘嚣的忧郁气质,让人觉得虚幻。我听见一个男生叫她“陆雨泥”,很容易就想到徐志摩那句“雨瓣落地叫人踩变泥”,这联想未免有些哀怨了,可是她那种飘飘的美丽,却很有诗里的境界。
  还有个女生,我从没见她与任何人说话,低头走路,带着厚眼镜,让我想起林欣,不过她看起来比林欣健康。她总是坐在与我同一排隔两行的位置上,永远是认真看自己的书,从不东张西望。
  我看着窗外,天很蓝,九月的北京,还很热,家里那应该开始有凉意了吧?我感觉到身边有个人坐下,转回头,居然是那个帅气的大男孩,他很友善的看了我一会儿,一口京腔:“你是上海人吧?”我很奇怪自己哪里像上海人,反问他:“侬怎知阿拉上海人?”我的发音对于不是上海人的他来说就是上海话了。“我猜对了吧?”他面有得色,“一看你的气质就像。”我叹了口气:“可惜,”我故意加重了自己的东北口音,“我是从东北来的。”他的表情大约就叫“跌破眼镜”吧!这一次换我面有得色了。“我以为东北女生都……”他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总之不是你这样儿的。”“我当你是在夸我了。”
  他的名字叫成也。我总是觉得他有些地方很像阿阳,也说不清楚是哪里相似,也许就是感觉而已,或者是因为我其实很想念阿阳的原因。
  阿阳很忙,他说他热爱这样忙碌的生活,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充实。我问他我的离开对于他是否有什么不良影响的时候,他差开了话题,我想那就是说没有任何影响,对于他的生活我就像一个无足轻重的摆设,有和没有的差别并不大。而对于我是否也如此呢?我还不清楚,因为我很也忙碌,忙碌着重新适应校园的生活,毕竟离开学校有一年了,有些感觉真的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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