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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笑忘川

[舞文弄墨] 土木新生原创文学——《遗笑忘川》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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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1 11:45: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我很高兴!舞文弄墨板块终于又有新生了!
好!兄弟你连载了奇幻,我奉陪
把我没整理完的科幻,每天整理一些
和你一起连载!
这样就不孤单了!
哈哈!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2:04:34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13楼th13teen于2008-07-21 11:45发表的 :
不过我很高兴!舞文弄墨板块终于又有新生了!
好!兄弟你连载了奇幻,我奉陪
把我没整理完的科幻,每天整理一些
和你一起连载!
这样就不孤单了!
.......

o(∩_∩)o...互踩啊~我会加油的~
 楼主| 发表于 2008-7-22 13:54:40 | 显示全部楼层
呃……改了好多,几乎面目全非……大家一定要沉住气啊……再次抱歉!
发表于 2008-7-22 19: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很厉害啊~ 才68个贴就有两个精华啦~ 赞一个!勤劳小蜜蜂嘞~
发表于 2008-7-22 19:30:41 | 显示全部楼层
冲着土木院,无条件来顶一个。

再冲着“忘川”这两字,二次支持。。
发表于 2008-7-22 23:51:27 | 显示全部楼层
更喜欢看科幻~~但是还是来顶~
发表于 2008-7-24 14:06:25 | 显示全部楼层
是不是有耽美倾向啊.........
发表于 2008-7-24 14:31:17 | 显示全部楼层
莫非这年头流行啊~?
 楼主| 发表于 2008-7-25 08:27:2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则性问题!!!!!!
我永远鄙视耽美!!自己怎么可能写这种!!!我真的有点生气了呢……
说我写得不好我虚心接受,但是我在这里申明,我是真的想写好这篇文,把我想要表达的主旨传递给大家,不想引起这样的误会。就此澄清,谢谢!
发表于 2008-7-25 10:40: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写耽美也不用“永远鄙视耽美!!”吧........
过激...........过激..................
你写的很好啊,只不过看到鲛人...........不自觉地想到鲛人的性别是不定的........(汗........本人受沧月大神的影响过深...............)
主旨需要你再多发一些才能看明确啊..........支持你.......加快速度啊...........
发表于 2008-7-25 10:42:36 | 显示全部楼层
LZ很强大....

喜欢你的文章
 楼主| 发表于 2008-7-25 15:57: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寂身魅影

  先圣说过,万事万物活在世上,攻击可以偶尔得逞,而防御必须次次成功。

  晨起洗漱完毕,天色尚早,晨风怡人,焕雪便独自踱进客栈背后的庭院中,见院中小池里莲萼初绽,锦鳞游弋,煞是喜人,于是干脆就靠着小池边沿坐下养剑。
  养惯了以前自己那把玄铁流云剑,只知用绒布或鹿皮轻轻擦去剑身上之残油、灰尘,再以棉纱沾少许拭剑油均匀涂抹剑身,持续约二到三刻钟,务使剑身产生温热。再以布或皮包裹一小木块,用平整的一面在刃面上用力来回盘擦使其微微发热。等擦至看似有油却又没油时,在剑身上敷以少许拭剑粉,后再继续盘擦持续约一刻钟。如此坚持养玄铁剑至五载,刃面上将会渐渐浮现紫色及绿色光芒,神妙非常。而现在手上的这把刺月剑却并非玄铁质地,因而可以省去涂抹拭剑油这一步骤——可是若是省了这一步,这把已然浮现出罕见蓝光的灵剑却又是怎样一个养法?焕雪不禁开始皱眉。
  小池中水光流转,像极了刺月剑身上涌动的蓝光。玄铁剑怕水,难道这刺月灵剑恰恰需要一泓灵水来滋养吗?焕雪俯身,伸手想用绒布蘸一点池水,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身子竟不由自主地跌向池中,而双脚却仿佛被什么人拖住了一般,将她整个人倒插在水中!
  焕雪努力屏住入水前最后一口气,双脚凌空猛蹬着,希望能让自己从这股诡异的力量中脱身,可是时间拖得越久,她却被吸得越深,原本还露在外面的双腿,现在也在一寸一寸地往下沉着……
  “噗啊……”已经没有气了!焕雪猛地张嘴,吞进了大口大口池水,双手也再也无力握剑,她望着刺月的蓝光渐渐下沉,自己却还在不可救药地吞着水。
  下沉的蓝光忽然徐徐地上升,迷离中,焕雪隐隐听到剑中传出一个声音,好像在对自己诉说着什么,可是又完全听不清……
  突然她感到脚上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拉,完全克服了水下的那股吸力,将她连人带剑一起拖上了岸。仍然是张嘴吞水的动作,此时焕雪却呕出了一口口池水。
  “姑娘你这是!”只听身边传来宋小二的声音,见焕雪有些缓过了气,便道,“晨露湿滑,姑娘独自一人可要千万小心才是……要不您先去整整装容,我已经在厅里给二位准备了早膳。”
  ——这宋小二来得也未免太准时了吧……

  “两位还是要去么……”见二人用完早膳,开始掏腰包结账,宋小二叹了口气道,“也罢……路上一定小心,保重。”
  “嗯,保重。”
  天有些阴沉,太阳窝在云层里不肯露脸。宋小二倚在客栈门前,目送着两人,竟有些欣慰地笑了。刚想回身进去,却只见玄煌忽然转身对他说道:“宋大哥,在下名玄煌,这位师妹叫焕雪,咱们后会有期啊!”宋小二微微一怔,却马上微笑着连连点头。

  “刚刚为什么突然告诉他我们的名字?毕竟我们还不能确定他对我们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的啊……”穿过浔南城后门的牌坊,焕雪不禁问道。
  “因为……很简单啊,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哼,不说就算了,我发现你这人没一句实话!”焕雪气道,不过也立即换成了笑脸,“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你这人做的事倒是件件有理嘛!”
  厉害,骂人也不带脏字,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玄煌心里暗道,嘴里戏谑地附和,“哪里哪里,师妹过奖了啊!”
  ——装作友好,来放松那些未明敌友的人的戒备,然后暗暗观察他是否露出破绽。若是将这些太早告诉这个心思尚且纯真的少女,让她过早失去那双看什么都很美好的眼睛,是不是太残酷了……

  剑灵峰其实是座娟秀的小丘,两人从南麓上山,到了晌午时分,已绕山半周,下了北麓。再往前走一段,只见残破的牌坊,在阴沉的天色下泛着惨淡的青灰色,牌坊后数不尽的残垣断壁,突兀在外的廊柱上暗色的红漆一块块脱落下来,仿佛流血的断臂颤巍巍地呼唤着救赎……
  到了啊,空隐城……
  回想起宋小二昨晚的话,两人仿佛看见一个穿着破烂、疯疯癫癫的男子正向他们疯跑而来,嘶喊着:“幻象……不要说话……会死的……”
  不禁打了个寒战,两人紧了紧手里的剑,跨进了空隐城——几世几年没有居民,让这座城显得毫无生气,坍圮的房屋,原本应该是鲜红的绢布灯笼现在也只剩下了几根变形的竹骨;若是要应景一些,也应该来几声鸦叫,可是这空隐城里,却到底没有一丝活物,只剩死寂。干燥的风,仿佛是路旁死物缺乏水分的喘息,扼着人的喉咙,煞是难受。
  “为什么蜓舞诀用不出来了?”焕雪一遍又一遍地捏出蜓舞诀的手势,却丝毫没有作用。
  “我也不知怎么,在这里,我们什么招式都用不出来,连踏云而行都不行啊……”玄煌凝气,纵身一跃,却发现连路旁的枯树都上不去。
  只能亦步亦趋地向前走,青石的官道显得无穷无尽,叫人有些憋闷。玄煌想开口和焕雪说说话,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忽然,焕雪幽幽地喃喃着一个名字:“蓝弦……师兄……”玄煌一惊,只见焕雪怔怔地望着前方,嘴角随着这一声声的喃喃渐渐诡异地上翘……玄煌往她所望的方向看去,竟是空无一人!
  不妙!玄煌急忙侧身挡到焕雪身前,只见她双眸漆黑,瞳孔几乎占满了成个眼眸,“焕雪,没有什么蓝弦!快醒醒!!”玄煌狠命地摇着焕雪的肩膀,却只见她忽然定定的看着自己,气血上涌,脸颊渐渐变得通红,两股眼泪刷地从眼眶不可抑制地涌出:“弦哥哥……我知道你不会就这样忘记我的……你还是回来看我了……”玄煌惊愕地不知所措,任焕雪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她无光的黑瞳中流动着一丝眷恋、失望和狂热……越来越近,玄煌只觉她丝丝缕缕的呼吸渐渐擦过他的鼻端,他竟是也有些沉沦的意思……
  不!在最后那一刻,玄煌猛然惊醒,想将焕雪一把推开,但是这一瞬他竟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焕雪的纤指此刻仿佛绞杀的藤蔓,虽然看上去只是轻轻地搭在他肩上,却紧紧地将他的肩膀缠住……头脑里一片空白,玄煌此时怎么也想不清楚,究竟是焕雪入了魔障,还是自己本身就已经先陷了进去!
  见他有些躲闪,眼前的焕雪缓缓抬起螓首,眼神竟是玄煌从未见过的媚态:“怎么了,弦哥哥……”接着却又不由分说地将身子贴了上去……
  当脑子无法对眼前的一切清醒起来的时候,就只有拳头是清醒的了!玄煌努力遏制住心里的某种悸动,将右手绕到焕雪脑后,对准她的风池穴就是一拳——焕雪的身体一软,一切终于似乎控制住了……
  玄煌呼呼地喘气,冷静一些后,一把将被自己打晕的焕雪抱起,用尽力气朝前拼命地奔去……
  死寂的空隐城此时却仿佛苏醒过来一样,玄煌夺路奔去,只见一路上幻影重重,哭喊的妇女儿童,身穿银色坚甲满身血污的战士,还有吊在木桩上被开膛破肚的壮年,腥臭的五脏流了一地……精神已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可是玄煌不能停下,不能被这样打败,因为自己,为了承云,更切近一点,为了怀中昏迷的同伴……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向前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玄煌已然脱力,停下准备喘口气,刚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外面的光线过于强烈,一时间竟刺得双眼生疼!他眯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经跑到了一座酷似倒扣悬钟的大山之下,转身,空隐城已淹没在山脚下的层层灌木之中……


                   第五章 空隐铃兰

  铃兰 ,铃铛状花朵,美丽异常,偶尔有橘红色的果实,剧毒,血红者尤甚,其所遇之水也会带毒,一旦中毒,立刻发作,直至死亡……
  彼岸之花,自生自灭……
  沁血铃兰,独舞独毒……
  它等待着,甘甜处子之血的饲喂与祭奠……

  “唔……蓝弦……蓝弦师兄……不见了!”焕雪挣扎着坐起,忽然又一阵眩晕,夹杂着脑后的隐隐痛楚,让她不自觉地想再躺会儿,可是周围陌生的场景和一肚子的疑惑,却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
  “我们这是……已经出了空隐城?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刚刚看见蓝弦师兄了……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这里?”
  “……刚刚你就只是看到了蓝弦……没做别的事?”想起刚刚那个蹭在自己怀里千娇百媚地喊着别人名字的焕雪,玄煌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我刚刚看见蓝弦师兄朝我们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就好像突然晕过去了……”焕雪努力回忆这当时的情景,“不过话又说回来……蓝弦师兄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我们……遇到了幻象吗!”
  “……对,什么都别说了,至少我们还能全身而退,赶紧继续上路吧。”
  “哦……我明白了,刚刚我怎么觉得突然晕过去了!敢情是你揍的啊~嗬,这一下真是毫不留情啊!”焕雪站起来,朝玄煌扬了扬小拳头,“这一拳你就算欠下我了!不许忘啊!”
  ——原来其实他们两人谁都没有逃过空隐城幻象的蛊惑,只是玄煌所剩的最后一丝理智,将两人都带出了幻境苦海……玄煌心里暗暗忖着刚刚的情景,最后还是舒展开了眉头——呵呵,看她大大咧咧的样子,根本也不像那样的女子……此时,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不知是释然还是遗憾。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淹没在这山石乱草覆盖之地,玄煌和焕雪顿觉有些不知所措——空隐山山体陡峭,岩壁上仅有一条狭窄的突起可供人落脚,幸而此山长年无人问津,岩壁上已长满了坚韧的藤本植物,可是这样陡峭得几乎竖直的岩壁,要想攀上去,到底是有些怕人。两人绕着空隐山脚找了一个时辰,却发现找不到一个进入山体的内部的入口,“没办法,爬山吧。”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承云门没有蜀山派的御剑术呢?”可转念一想,承云门却有任何门派都不及的诀咒仙术,一场战斗下来,承云门的高手常常是衣袂不乱的。
  话说两人刚刚经过空隐城里的一场折腾,浑身的真气还没能完全流畅,诀咒也不能良好地操控——若是能用上踏风而行,哪用得着如此战战兢兢地缩在这比羊肠小道更细的“山路”上!可是——这条突起一直从山脚开始盘旋向上,到了半山腰却诡异地消失了。
  没有办法再往上爬了,焕雪和玄煌就这么被困在了半山腰上,望望上面,山不见顶;望望下面,已是万丈深渊。
  焕雪小心地蹲下身,用手轻轻地拨开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藤条。突然,一个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洞内似乎还有些许的亮光。“玄煌,快……”没等她说完,焕雪便感到似乎是谁在背后拉了自己一把,整个身子不听使唤地跌了进去。
  是谁……谁在叫我的名字……风在耳边呼呼直响,迷离中,焕雪竟听到一个声音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唔……痛!”焕雪挣扎着坐起,感到腰部的疼痛如闪电一般迅速蔓延全身,“这是……”
  “好点了没?”玄煌突然凑到她跟前,手里拿着金创舒筋散的瓶子,“要是还痛再喝点。”
  焕雪接过瓶子,在舌下滴了几滴,原地运气,顿觉浑身舒爽,“我们这是在哪儿?”
  “你这人也太不小心了,我刚听你叫我,转过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这岩壁其实极薄,估计是你一时太激动,一不小心就滑进来了,是不是?”玄煌抬头往上看了看,“我捏着浮诀下来的时候,粗粗算了算,现在我们应该在山脚了。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只伤了腰,虽说我马上也帮你捏了浮诀,但是师妹你也不可思议啊……”
  “这么高的地方……”焕雪回想起自己跌进山体内的情形,决不是自己不小心所致的,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
  “不痛就走吧,”玄煌笑着伸出手,“你昏着的时候我去查看过了,我们现在只有左手边的那条路可走。”
  通道比想象的宽敞,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有莲花形的壁灯,发出幽幽的蓝光。无意中抬头,玄煌和焕雪的脸色突然间变得苍白,原来通道顶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挂着一只青铜制的铃,上面雕着蜿蜒诡诞的蛇纹。
  “摄魂铃!”两人不禁惊呼,迅速在指尖捏了掩耳诀,摄魂铃是古老的邪恶神物,铃内的撞锤被制成蛇头状,并在毒蛇蛇血中浸制七七四十九天,铃一旦响起,闻者便会丧失神智,抑郁而死。
玄煌捏着掩耳诀,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排摄魂铃,忽然长吁一口气,放开了捏诀的手。焕雪一惊,莫非承云的掩耳诀也敌不过摄魂铃的蛊惑?
  “玄煌,你没事吧?……”焕雪小心地推了推玄煌,对上了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刹那间,她捏诀的手也放开了。
  “焕雪,你仔细看。”玄煌指着头顶的摄魂铃。
  焕雪上前谛视,手里又不自觉地捏起掩耳诀。“啊……”这次她也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通道里每一只摄魂铃的空腔里都已被充入了松香,将撞锤冻结在里面,永远都不可能再出声了。
  虚惊一场,两人继续向前走去,但心里却不禁疑惑起来:是谁铸造这么多摄魂铃,又是谁一个一个地把它们全灌上的松香?

  “天啊!”出了幽暗的通道,面对眼前的一切,焕雪失声叫了起来,空旷的地面由及其通透的玉晶石铺就,整个场地的形状是一个完美的正圆,四面各有一只石雕的灵兽。中央是巨大的六芒星阵,发出明亮的绿光,将一个玉晶石台升到不可思议的高度,六芒星的六个角上射出六道笔直明亮的绿光,如六条引线一般,勒住了玉晶石台的的边缘。
  “太完美了!”玄煌倒吸了一口气,“结界之缜密,已无懈可击,而血铃兰应该就在那个升起的石台上。”
  “等一下,那四只石雕灵兽的基座上好像有文字……”焕雪小心地绕过六芒星结界的边缘,先走到青龙像边。
“六合五灵,火土生铃兰……”玄煌焕雪互望一眼,立刻向白虎像跑去。
  然而白虎像基座上的文字却没有青龙像的那样易懂了,读起来更像是仙术口诀之类的东西。
  接着是朱雀,“求铃兰之盛放者,唯处子之鲜血可为之矣……”焕雪读到这一句,忽然感觉到玄煌正看着自己,而他目光里的内容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什么嘛,不相信我?”说这话时,焕雪的脸便从额头红到了耳根,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她瞪了玄煌一眼,快步向最后那个玄武像走去。
  “咦,没有字了……”玄武像的基座上空无一字,“也许四方灵兽的提示就到到此为止了吧。”
  “你明白什么意思吗?”焕雪问。
  “不太清楚,大概是破六芒星阵的步骤吧。”玄煌也疑惑地摇头。
  随后两人转向六芒星结界,在明亮的绿光中依稀可以看见六芒星的六个角上各标有一个属性。金木水火土依次排开,剩下一角上是空隐山自身的特殊属性——风。
  “火土生铃兰……”仿佛突然灵光一现,两人互相点头,玄煌径直向火位走去,焕雪便在土位上站定,而土位正好面对着白虎像。
  “只能这么试试看了。”
  “那开始吧。”
  只见两人同时拔剑出鞘,玄煌将掩日横在胸前,嘴里念着能使焕雪灵力凝聚加成的咒诀;焕雪高举刺月,诵读着白虎像基座上的口诀,绵长的诵读声在山体内回荡,回音缭绕,使焕雪的诵读声层层叠叠,柔美婉转得动人心魄。
  口诀的最后一字刚落,只见六芒星阵中央绿光大盛,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光球,令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焕雪和玄煌站在原位,静静等待着变化的发生。
  突然从光球的中央射出一道黑影,径直向焕雪飞来,她立即用剑去格挡,可是已经太晚了。还没等她看清那道黑影是什么,她便听到左胸前护心镜碎裂的声响,感到了金属刺进肉体的冰冷。“玄煌,别离开火位,我……”焕雪凄婉地一笑,无力地瘫软了下去,用剑支住地,使自己不会从土位上移开。
  死亡来得太快,自己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要走了吗?
  刺眼的绿光黯淡下去,六芒星结界已破,玉晶石台从高空缓缓降下。玄煌一个箭步上去托住了虚弱的焕雪,护心镜已碎,箭直入左胸,应该已经穿心而过。看着玄煌的眼里微微涌动着波澜,焕雪轻轻地催促道:“快……把我的血……献给血铃兰……要是是死人的血,它或许就不要了呢……”说完这话,焕雪的视线便开始模糊起来,“结束了吗……”在她闭上眼的一刹那,她仿佛看见玄煌背后有一个人影,那个曾惹她几度念想的人,仅仅是曾经而已……
  蓝弦……
  玄煌抱着焕雪走到已降下的石台前,她嘴角的鲜血蜿蜒如蛇,象牙白色的衣襟已被染成殷红。胸口涌出的血顺着柔长的手臂流到指尖,在臂上绘出了血色的枝杈。处子之血一滴滴地滴在含苞的血铃兰上,贪婪地被吸收着。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却无法再挽回什么,任凭别人用牺牲来成全他的荣耀。玄煌原本抑制着的内心忽然翻滚起来,喉头有一种咽不下去的酸楚。
  铃兰无声地开放,和着死亡与新生的味道,红艳如血,当它将最后一片花瓣舒展开时,竟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曾经的血光漫天,于他幼小的心灵,已经雕刻得太深,而面对眼前的这个女子,他也许已经看淡生死了……
  玄煌将焕雪的身体轻轻放下,他惊异自己的眼角竟然已经充盈着泪水。他缓缓将手伸向盛开的血铃兰,却又忽然不舍地回身,端详着焕雪平静的容颜,用手拭去她额角残留的晶莹汗珠,但是双手却又已经满是尘土,焕雪洁白的额头竟是被他越擦越脏。玄煌慌忙扯起袖子,继续擦拭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从何时自己又开始对一个除了自己以外生命的逝去感到伤痛……
  自从那场浩劫……劫走了他的家,他的心,他的情……
  手臂的酸痛让玄煌渐渐冷静下来,他颓然望向那朵盛开的血铃兰,焕雪,那一拳,今生算是欠下了……
  他扭头,不再看焕雪,伸手。他不曾涉猎医术,也不懂使用毒物,全然不知自己的手正伸向的,是去往忘川的邀请函……


                     第六章 定风鸟

  猛地一缩手,玄煌只感到指上生疼,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定睛一看,只见自己的中指上,爬动着一只坚甲白色小虫,而它的咬痕相比于它的身形却显得太大,咬痕周围正沁出丝丝缕缕的血丝。玄煌厌恶地一甩手,却不偏不倚地将坚甲白虫甩到了一旁的血铃兰上。
  不好!玄煌暗道,虽然不知道这虫对铃兰花有没有兴趣,但是这好歹也是焕雪用生命换来的!他猛地上前想要将花瓣上的虫子拍下来,可是在刚伸手的那瞬间,他惊住了——刚刚还跋扈的坚甲白虫还没来得及在花瓣上停稳,竟然吐出一股紫黑色的瘴气,噗地从花瓣上落了下来!
  这……难道……难道这花瓣上……有毒?!
  玄煌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竟是被一只小虫给救了性命,若不是这一蛰,现在他们两人说不定就双双葬身于此了……想到这里,玄煌的鼻端又不禁一酸,他使劲地摇了摇头,从裤脚上撕下一大截布片,上前将血铃兰整株包了起来,小心地塞到随身的行囊里。
  玄煌转身,抱起焕雪的身体——
  噗……噗噗……
  液体击打地面的声音……一滴滴的鲜血从焕雪指尖滑落,打在剔透的玉晶石地面上,有些触目惊心……
  玄煌的头脑飞快地运转着,突然,他发出了一阵欣喜的喊叫:“没死!她还活着!”——人若是死了,血液便不再循环,根本不可能过了这么久还在继续流血!
  没有药!没有救她的药!!这种希望却立即被现实的绝望所替代——行囊里根本就找不出什么有用的药啊!
  这时,玄煌听到一声熟悉的鸣叫声从头顶盘旋而下——
  承云圣鹰!
  只见圣鹰停在了焕雪的肩上,用有力的喙叼住箭杆将箭一拔而出!随后圣鹰将头缓缓垂下,玄煌看见从圣鹰璀璨的金眸中滚下了一滴滴纯净透明的液体——圣鹰泪,世间创药之首。圣鹰泪渗入创口,腾起了一阵阵白雾,最后,承云圣鹰抬起头,展翅归去了。
  玄煌呆呆地立在一边,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凑近一看,焕雪胸前已找不到任何伤痕,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嘴角浮起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马上把焕雪微微敞开的衣襟合拢,将还精露灌入她口中。
  没事了……也许自己刚刚有些失态的表现,只是对一个逝去伙伴的遗憾吧……

  焕雪缓缓睁开眼,原本想着要见阎王他老人家了,却看见了玄煌的脸。
  “咿呀!原来阎王长着玄煌的脸?!还是玄煌长着阎王的脸?!哎呀哎呀,人变成鬼了,什么都搞不清楚了!”焕雪坐在地上,蹬着脚叫道。
  看着她似乎又充满了活力,只是脸色还尚且偏白——毕竟是流了不少血,玄煌不禁也恢复了往日的戏谑。
  “看来精神不错。”玄煌笑道,“看看自己后面吧,影子还这么长呢!”
  “啊,我还活着?这怎么可能!我……”焕雪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却发现什么伤口也没有。突然她的手停在了自己的左胸上,“我……我怎么没有心跳了?”她的手开始在自己胸前摸索,突然在胸口正中央触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
  “玄煌……我的心竟然长在正中央,这……”焕雪望着玄煌,希望能从他那里找到这一切的答案。
  沉默……
  “鲛……除非你是鲛,天底下只有鲛人的心才是长在正中央的。”玄煌喃喃道,“刚刚是圣鹰帮你疗的伤,如果你是鲛,那么一切就好解释了。多亏你的心长在正中,要不然一箭穿心,几百只圣鹰也救不了你了。”
  “鲛……我怎么会是鲛?!我连泳都不会游,怎么会是鲛?”焕雪抓着胸口,神情苦恼,“不对啊,鲛人应该没有体温,而且耳后还有鳃,可是我明明有体温,而且没有鳃啊!”
  “说的也是。”玄煌点了点头,“那你的父母……”
  “我母亲是龟兹人,是个琴师,来承云游历的时候遇到了我父亲。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父亲……”焕雪轻声说道,“关于我父亲,我只听母亲说过他……”
  说着说着,焕雪不禁抽泣起来,眼泪落在地上,只是湿湿的一片。
  “我似乎明白了……你父亲应该是鲛人,而你除了心脏是传自他,其他都基本上像了你母亲,因此光从你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你流着一半鲛人的血液。”玄煌顿了顿,“难道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注意到你自己心的位置和一般人不一样吗?连戴护心镜的时候都没有?”
  “谁会在自己好好地活着的时候去注意自己的心在哪里跳啊,笨蛋!”焕雪拾起刺月,“采了血铃兰,我们赶紧回承云,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
  焕雪玄煌环视四周,忽然发现玄武像原来无字的基座已经移开,露出一方亮光。“原来玄武镇守的是出口啊!”
  经历了千难万险,两位少年如两匹重获自由的骏马,向阳光灿烂处奔去。

  刚到出口的玄武像边,两人突然感到一阵异风扑面而来。
  “该不是就是定风鸟?”于是玄煌和焕雪从身上拿出克风散在口中滴了几滴,将药液压在舌下,按剑迎了出去。
  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焕雪一手按剑,一手遮在额前,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正在这时,她听见玄煌略带兴奋的声音:“呵,真的是定风鸟!”焕雪刚想拔剑,却被玄煌拦到了背后:“刚刚辛苦你了,这次轮到我出手了!”
  焕雪一愣,但还是马上顺从地跃到一旁,这让她有机会看清楚定风鸟的真面目:这只庞然大物足足有半丈多高,背上足以坐上两三个人,通体是鲜嫩欲滴的金绿色,如冰雪般晶莹剔透,柔长的羽冠无风自动,双翼展开足以遮天蔽日。
  掩日出鞘,顿时在炫目的阳光下变得流光溢彩。在玄煌向空中跃起的瞬间,定风鸟长唳一声,展开双翼向他扑了过来。顷刻间狂风四起,地上飞沙走石,空隐山体上的藤萝如狂妇的满头发丝般乱舞起来,被卷落的叶片如飞快的暗器倏倏地划过脸颊。在这狂风中,玄煌却稳稳地立在半空中,衣袂翻飞。
  风攻无效,定风鸟引颈长啸,猛地向玄煌啄去。玄煌迅速往后一退,一个转身,抽出掩日在定风鸟的左翼上砍了一剑。可是这一剑却不似砍在血肉之躯上,反而像劈在坚硬的岩石上一样,发出“叮”声的脆响。强大的后坐力将玄煌震退了几步,他抹了抹嘴角,又冲上去刺定风鸟的腹部,本以为腹部会是它柔软的要害,可是一剑过去还是“叮”的一声。
  焕雪牢牢地抓着岩壁上的藤条,惊讶地目睹着眼前的一切,竟有如此无坚不摧的魔物!究竟怎样才能打败它?而在六芒星阵中两人的灵力已消耗太多,已经不够他们现在用诀的了。
  几回合下来,玄煌现在的灵力已经连浮诀都捏不稳了,而定风鸟却似乎毫发未伤。他只好从空中降回地面,仔细观察对方,等待时机。连着几回合都占上风的定风鸟仰天长唳一声,骄傲地抖了抖随风飘动的羽冠。
  “对了!”焕雪顿时明白过来,这只翡翠般的定风鸟身上唯一柔软的就是羽冠!她下意识地去捏刹灭诀,却发现自己已经一丝灵力也不剩了。“玄煌!羽……”她刚要喊,却被迎面而来的强风扼住了喉咙。
  定风鸟猛扑向前,准备给玄煌最后一击,却没有注意到此时玄煌的嘴角已自信地微微上扬。在定风鸟的喙啄中玄煌的一瞬间,玄煌纵声一跃,踏在它的巨喙上,顺势对着它的羽冠就是一剑!“刷——”金绿色的羽冠被齐齐地削落,定风鸟尖叫一声,重重地将头垂了下去,一动也不动了。
  玄煌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将掩日插回腰间。他走上前去,双手捧起鸟头,轻轻地说着什么,最后他后退几步,指尖定风鸟直起了庞大的身子,对玄煌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曲起双腿,俯下身体。
  “来吧!”玄煌向焕雪挥了挥手,“我们回承云。”
  “那这只大鸟?”焕雪一脸疑惑地走了过去。
  “它带我们回去啊,”玄煌拍了拍定风鸟的头,“定风鸟也是灵兽,通人性,斩了它的羽冠后,我又是认错,又是‘利诱’,现在它终于认我作兄弟了,对不对啊,大鸟?”定风鸟眨了眨眼,从鼻孔里挤出了“哼哼”声。
  焕雪突然眼睛一亮,从掌门给的锦囊里找出生华液,踮起脚尖将生华液滴在定风鸟被斩断的羽冠上。
  “你这是?”玄煌问道。
  “你把它最爱护的羽冠给斩了,人家还怎么去见小姑娘啊?亏你还硬是让它认你作兄弟的!”焕雪开玩笑说。
  定风鸟感激地柔声叫道,将焕雪的衣角慢慢叼起,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背上。
  “切,要我自己爬上来,重色轻友的蠢货!”玄煌暗骂道,一个鱼跃翻身跨上了定风鸟的脊背。
  “回承云啦——”
  “哇啊——”
  翡翠似的鸟儿展翅而飞,空隐山在他们的脚下越缩越小,风擦着耳畔而过,云在指尖流动,定风鸟状似坚硬的脊背坐上去却如玉石般温润。
  “多漂亮啊,粉雕玉琢的小鸟!”焕雪抚着鸟儿已长出的羽冠,小孩一样地说道。
  “小鸟?这么大的……小鸟?!”玄煌坐在焕雪身后不解风情地说。
  “要是能一直在我身边,做我的坐骑该多好啊!可是收服它的不是我。”焕雪轻声说。
  “呵呵,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不过我说了不算,你要问问大鸟它自己愿不愿意喽。”
  原以为她会说“愿意和我同行吗”之类的话,可是听见少女略带娇嗲地柔声问道:“翡翠小鸟,喜不喜欢我啊?”
明知道不是在问自己,可此时玄煌心里不知不觉地涌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脸上微微有些发热。突然他感到心口一阵抽痛,很强烈,却稍纵即逝。怎么回事,刚刚没有伤到心脏啊……玄煌心里暗暗问道。
  听见焕雪的问话,定风鸟回过头愉快地叫了几声,蓝宝石般的双眼里闪动着光芒。“它好像很愿意的样子呢!”焕雪转过头,“你听得懂它说什么了吗?”
  “呵呵,它说你这么问它,它的骨头都快酥掉了!”玄煌说,其实自己刚刚什么也没听到。

  “我们已经快到剑灵峰了,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可以到承云了。”玄煌向下面探了探,对焕雪说道。
  碧蓝的天,靠近太阳处彤色的云,天风吹动发丝起舞,背后“那个人”淡淡的体温。焕雪闭上眼,醉在这与世无争的幸福里。女子都希望永恒,而世间却变故太多,让那些关于幸福的小小心愿都变成了奢望。焕雪想起了母亲,短发飞扬的龟兹琴师,在没有丈夫相伴的日子里,却能在寥寥几根琴弦中寻找到寄托。
  巨大的鸟儿长长地鸣叫了一声,“抓紧了!”玄煌俯下身,双手抱住了定风鸟长长的脖子,将焕雪护在胸前,“承云到了!”
  顿时鸟儿便顺风俯冲而下,“哇啊!!”前所未有的刺激让两位少年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在离承云山门几十丈的空中,定风鸟又重新扇动起翅膀,绕着承云门上空盘旋着,发出如鹤如鹰般清冽的长鸣,仿佛在向整个承云昭告玄煌与焕雪初战告捷的喜讯。
  “呵呵,没想到大鸟还挺有灵兽的风度的嘛,摆架子水平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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