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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秋石

[舞文弄墨] (原创)穿过忧伤的年少之破碎在象牙塔里的梦 后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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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8 16: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提前说出了结局,结局怎么会是这样?
 楼主| 发表于 2006-6-19 21:5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插叙补:
   曾文学长把一摞打印稿和一个日记本给了我,然后迈上了台阶,走出了岳麓书院。我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却直不起脚来追赶上去,只是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呼唤着:学长,学长。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岳麓书院的门口,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翻开了那一摞打印稿,是曾文学长写的小说,一行字豁然映入了我的眼帘:破碎在象牙塔里的梦。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难道学长真的放弃了吗?难道他真的放弃他的理想了吗?
   我的心里充斥着伤悲,我想最后再看一眼学长,跟他说一声保重。我站了起来,几页纸从厚厚的打印稿里滑落了出来,我拣了起来,发现是篇散文,可我只是匆匆地跑了出去,跑到了书院的门口,可学长那熟悉的身影却再也寻不见了。我把那一叠打印稿捧在胸前,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我想带着学长的小说爬一次岳麓山。我没有沿着大道上去,而是从小路上到了“小桥流水”那里。已经是夏天了,溪水已经干涸了,可四月那一次由学长组织的“以文会友”活动的一幕幕却又再现在了眼前。我似乎又看到了学长展开双臂,站在那座小木桥上。我知道他是在放送自己的梦想,或者在拥抱自己的梦想。可才短短两个月,学长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难道他真舍得我们么?难道他不知道他给我们带来了多少欢乐和希望么?如果没有他,我们的大学生活会失去多少色彩?是他让我重拾了曾经的梦想,是他让我重新提起了笔。可现在,为什么他自己先放弃了?我捧着他的稿子,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着。最后,我停在了小木桥上,站在学长曾经站立过的地方,翻开了他的那篇散文。

百年的守望

   这梅雨季的天空不再沉默了,但烟霭依然是稀而浅的。我已经多次向你提起,我喜欢这样的季节。芊绵之木,葱郁之山,隔了那边层层寒雨,朦胧了,也愈加妆得冶容,是别一番情致了。山的脚下,就是那条终要投入八百里碧波的清流,随着她逶迤东渐,想来不久即可滑过那片烟雨城郭了。只是不知你是否认得她,也许我又要失望了,告诉你吧,她的眸中是含着象我一样的浓愁的。
你知道么,我一直想寄给你李之仪《卜算子》的上阕:“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情似游丝,人如飞絮”,对于我来说,半首就已经是完整的了,下阕应当不是我能奢望的,是多余的。可是即使这样,我仍然不能寄出。你的回信里是剥夺了我表达那份感情的权利的,我无话可说,因为你屏弃的正是我最想一遍一遍说给你听的。
   事实上又有多少人能理解这上下各一半的《卜算子》呢?人们都误读了它,数百年来,一直如此。“留人不住,醉解兰舟去”,面对舟舸遁入空茫的天,我也不觉象晏几道生出许多迷惘来。
   这里仍然只有你寥寥几笺书函,薄薄的,却被我折得整齐方正。只是开了又折,折了又开,反反复复,我却总不忍再读,因为怕那稀疏的兰娟小字纷纷闪过,到信的尽头,却还留着大片的空白,胸次便会郁郁。已经习惯了,那肯有怨艾,只是不解萦怀,终难融释。
   我常痴痴地想,不然我也将漂流瓶抛入江中,不惧究竟是谁拾得,写了满满的温言。知道你根本不会到江边瞧的,但我总想着你能亲手拣到并打开它,那里面可是装了许多幽幽的灯火。有落霞下晚风叩窗,拂过书卷的漫漫莹光;有夜雨里深坐修函,独对寒柯的几缕昏丝。
   我最爱在萧萧风卷.淫雨靡靡的时节,在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时刻,在最是千里寥廓万点寒星的夤夜给你写信。总有说不完的故事,说不完的思念。因为我相信:人,惟有在寂寞独处时他的心瓣才会无所顾忌的真实的开了。闷了许久的愁悒,毕竟也是生活育出的,就象寻常的稻谷,都发酵而逸出了淡淡的清香。我相信能在一个人心底积压一生都不愿与人分享的磨难是他最为宝贵的精神财富。
   我喜欢让雨点燃了迷离的灯,看着款款落下的墨香肆无忌惮地涂满尺素。给你写信就如同写日记一般,因为日记里也满是对你的倾诉。因而这些信是不可能被你看到的,惟恐那些话打乱了你的宁静。于是,我便将它们折起,小心翼翼地塞满了纸盒。逢了晴夜,那万点寒星便都留与了我这窗前未眠的人,而未眠人又何尝不是别人眼中的一点星辉呢?
   只是一个人又能有多少壮志在软玉温香里供得消磨呢?我渐渐都觉得自己是在沉沦了,因为我做不出取舍。你就象回忆一样生活在我湿漉漉的过去,泫然的泪与嫣然的笑构成日与月的况味,我一直沉醉于你含羞草一样的赧颜之中。
   时空拉长了记忆的锁链,它变得愈发精致了,而无数次用它抽过平静的湖,竟也逐渐炼得坚实了。一环扣一环,每一环里都是我的眷眷。我的记忆是我自己的,它会在我入土后在地下变成化石,它会成为沧海桑田的唯一见证者,它是一座守望的化石。亿万斯年,化石都会静静地守下去。而我是不能守那么久的,我会死的,我至多只能守望百年,并且不能成为化石。我拖累于这一副朽躯,也许只能在你唯一一次为我的泪中,成为一块琥珀,一块同样守望百年的琥珀。
   这个守望百年的梦我不知作了多少回,我已经学会了在梦里告诫自己不要醒来,继续睡下去,直到永远永远。
                     二

忧闵萦怀梦碎零,恨不堪说,恸不堪评。少时寂落醉风华,蝶影千千,月影冥冥。
最是茫茫雨未停。水笼潇湘,山锁金陵。十年盟誓两人间,才断相思,又续伤情。
——《 一剪梅 忆旧人》
我从来就是把爱情的开始看作结束,这似乎是可以减轻受到的伤害的唯一手段。那一段注定没有释文的经典因为缺少你的解读而飘散于无声的漪沦,成为轻狂的痴语。你的缺席使我只有将回忆一同带往时间的墓地。我一直是在寻找水波背面的平静,那湿润的青春的叶脉与苦涩的年岁交织着,萎黄的初恋的萼蕊在流冰里映出苍老的容颜。一阵阵散落的喁语穿过忧郁的流苏,我看见烛影都碎裂了,被无处寻踪的风裹入了深深的冥色之中。
   是的,我至今仍记得你的劝解。我还记得第一次你约我出来,我远远地观望着你,你有如一朵兰花静静地绽放在太阳光里。我是畏怯了。你相信么,我一直是畏怯你,畏怯爱情的,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该怎么对待爱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丢失了爱情,还不如爱情从未到来。
   我原想,你错了,你不知道爱是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改变一个人的一生。错过了她,我们便错过了改变自己。你未能给我一次改变自己的机会,你也未能理解我这样的人是怎样爱自己所爱的人的,因而你也许会后悔错过了一份珍贵的爱情。但是,我终于明白了,是我错了。我不再相信沉默的爱能抓住心上人的衣袂,我不再相信沉默的爱能敌的过苦苦的追求,也许我也应该大胆的索求。然而,终究,这样的爱情是不适合我的。也许,当时就应当放弃的更为彻底,选择了不语,用一生的沉默换取能作为你可以接受的朋友守在你的身边。
   不过,现在我也懂得了,只有当我走到远方才能有回首的一段路途铺开那积淀的爱怜。有时候,守望才是最好的归宿。有人在青春的季节总是湿的,每当他终于鼓足勇气想要伸手抓一缕阳光时才发现这时已经是漫长的雨季了,他于是便幻想着昏昏地睡去,再寂寞地醒来后能看到一大片红红的罂粟。往昔的岁月都已经被我不断的追溯磨穿了,水银大片地剥落,镜面成了透明的,我只能说服自己:当我站在未来看过去时,它就象是美丽的珊瑚。
   我也曾期望爱情能承载起青春的懵懂,象沉霜咬入斑驳的墙垣一样咬入我草昧的心灵。但是,爱情不能原谅无知,错过了,就永远不能找回。不过难道为了得到你的爱而只有故意讨你欢心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时得来的究竟是什么?那里面究竟有没有掺杂了物质的灰泥。也许,爱情本来就离不开物质,也许我本来就该讨你的欢心。
只是,我仍然疑惑。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用尽一生都不能了解一个人,我们唯一能了解的只有自己。而我在深挖自己的灵魂时退缩了,我欲哭无泪,我发现自己是一个天生的守望者。
   守望者是一生只能感动自己的人。我不能感动你。我熟悉守望,就象腼腆的人熟悉羞赧。我熟悉守望的各种姿态,熟悉他们无声的注视,熟悉他们深埋的关怀,熟悉他们固执的等待。
我守望的是根本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我守望的是雕版一次次翻印后的古旧;我守望的是雉堞一次次销蚀后的沧桑;我守望的是门扉一次次推过后的怃然;我守望的是鸿雁一次次展开后的衰飒;我守望的是史乘一次次编撰后的惜叹;我守望的是一块感动了岁月,终于被从大地里挖掘出的化石。

       三
   喜欢你,竟然也喜欢上了你我所在的城市。
   我在书架间查找着这里幽古的街巷,搜寻着这里老旧的宫墙;我一遍遍地翻阅这里浑浊的湘水,一遍遍地翻阅你会去的地方,翻阅你著了褶裙在唐宋的诗词前婷婷地走进了六朝的烟雨,走进了六朝的兴亡。
   但是这样的牵挂太让人痛苦。而放弃却难以舍得。
   在我终于勉强决定要将你忘记时我竟然发现,也许忘记你都需要花费我一生的时光。但是我仍然决定了。当我不再细细地想你的女儿容貌,忽然间你便模糊了,从台前退下了,一重又一重的日子携着生活的沉重在我的眼前叠了起来。
   垒起的岁月,积着曾经的尘灰,向邈远的未来问花落花开,问何处是它所去的地方。只是已无暇徘徊,无暇遥想,只听闻桂华滑过梢头,惊飞栖鹊,匆匆地,潮头已拥出千万的光簇来。一日只是一日,它却不曾停下,因此一日中也浓缩了一生都抹不掉的情结。只要我停下,就会违我所愿,在时间的流声中听到这样的问话:
我可以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吗?
   时常这样问自己。而每一次都得到同样的答案。
  我畏惧亵渎了爱情的神圣。我相信矢志不渝,我相信白首偕老。你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千千结,如果换了别人,还解的开么?当你纵身一跳时,我想,这就是爱情吗?爱情,难道果真就只是神女峰上望夫的一块顽石?爱情,难道就必须让人如此痛苦?
   有情人丢失了自己的爱情,也许,仍有权利寻回。选择其他,并不是不忠,反而正是为了珍惜爱情,不因为自己而在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份绸缪。
   不过,我还有疑惑:我不知道是你没有给我机会,还是我没有抓住。
   也许我不留心第一次走进了花园迷了眼,欲要采摘根本不属于我的玫瑰,如果是我错过了你,又有谁错过了我呢?我错过你,而封闭了心灵,也许将要错过更多。
   但是我仍然渴望守望,就象渴望成为一根虬松,扎在绝壁上,守望日出。我无法回避那些守望者投向远方的目光,那里究竟有什么?
   我看见的有永远的坚贞,有微茫的疑惑,有清淡的愁怨,还有一点青青的痛。
   那守望者的眼睛跨越了数百年的美丽,他们最终选择了某个角度远眺,选择了某种姿势守侯。但是,也许在这之前,他们也曾有过几度朝暮的期盼,几多艰难的决断。风尘滚滚,守望者用葬花的尘土换取时间的停滞。其实自他们开始了终古的凝视,便不再牵累于曾经的别离。
   守望者并不是殉情者。
   我终于明白守望者千年守望的都是同一个人。他们的每一个百年都只是一个轮回,而我不过是新的百年又一个的轮回。

     四

然而并不是赌气就能选择离开的。念着你的名字都太久了,我已经不可能忘记。你拨开我的情窦,成为我躯体的一部分,如果要硬生生地剥离,便会扯下大块的血肉——而我,还是怕痛的。
  记得有多少次惴惴的拨通了你的电话,却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才发现其实我只不过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有时我想,也许那时,我只是幼稚,以为只要爱就足够了。但是爱情不仅仅需要爱,因此有时,躲避爱情就象躲避污秽,就象躲避道德的谴责,就象躲避性格的重负。
   没有人想得到,第一枝新芽从大地里爬出时,大地破裂的肌肤所感受到的痛楚,就象是分娩时的痛楚,那是新生的痛楚。因为需要新生,我们才必须学会承受。就象大地,默默地承受着,直到新芽绿绿地没了我们的脚踝,走向成熟。大地是懂得成熟的,因为他懂得痛的价值。
   爱情象是催熟剂。春夏秋冬,四季的更替才刚刚催促着种子发芽,成长,直至可以独自擎起一片天空。而在爱情的节奏里,四季打破了顺序,种子强忍着眩晕与阵痛跨越了时间的河流。
   我就是种子,是你亲手播下的种子。我创造了大地的伤痛,为的是能感受到它每一丝的震颤,为的是在繁花与衰草亘古的起承中慢慢死去,重又回到泥土,最终归入大地。
   一切都才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从来就没有相执的双手来分担一下你留下的影象,我只能自己承受,就象大地一样,默默地承受。我仅仅企求你在天国里仍会想到有人仍然在祈祷,祈祷你能在那里幸福。而我知道,我已经赶不上了迷失的梦,也追不回了梦里的人。
   心有寄托着,宛如承于荷叶上的晨露,坦然面对世间的一切。于是我又有些怕了,怕不能再追忆。因此,如果有上帝,我愿意祈祷回至过去,不是为了重新来过,而是为了再相信一次绝望的爱情,再用心地承受一次刻骨铭心。我会相信这悲剧在落幕处会是清晨;我会相信月落前一次次说给自己的谎言;我会相信每一段重复的独白;我会相信每一天执著的等待------
  我仍然决定做一个守望者,站在拍打过百尺栏杆的长风里,站在磨蚀了山棱的上邪的歌声前,站在包容了雪泥不染铅华的高原上,站在两千年都不褪色的万丈红尘里,并且一直站到百年沧桑的尽头。
我将守望爱情,守望百年。

   我落泪了。学长爱地真,爱地痴。为了爱情,他决定离开了。我抬起了头,看着远方,眼前是模糊一片。我擦了把泪,转过了身,下了桥,疯一般地朝山顶跑去。
   山下,依旧是湖南大学,依旧是泱泱湘水,依旧是高楼大厦林立,商品充斥的长沙城,可学长,却不知被淹没在了哪里。站在山顶,我挥舞着手臂,在心里大喊:学长,再见了,学长,一路走好!
我坐了下来,翻开了学长的日记本。这不是他的情感日记,而是关于对文学的感受的日记。我翻到了后几页。

5月29日   星期一   晴
   今天与海怪去涉外经济学院听了何立伟老师的讲座,互动环节中,我问了个关于80后写作的问题。对于80后写作,我的印象中只有郭敬明和韩寒这两个人,而对于这两个人,我是不喜欢的,因为在大众心里,他们俩是80后人的代表,可我却不喜欢自己是他们代表的这一群人里的一个。他们不能代表我,我就是我,谁也不能代表。郭敬明太商业,而韩寒则太聒噪,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代表我们80后人?回来的路上,我与海怪又谈到了这个问题,他听出了我对80后写手的态度,他建议我多看看这些人的书。他说80后写手有一批,他们确实有他们的可取之去,至少在文字上我们就无法达到他们的高度,他们的用词都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从他的话里,似乎80后人追求的就只有文字了。我很反感!难道我们就没有真实的感情了吗?可我也很迷惘。我知道自己所欠缺的是什么东西。我的文字太简单,结构上没什么技巧,有的只是我真实的感情,而这样的作品在这个年代似乎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可我还是希望有人认可我的作品。每一部作品就像我的孩子一样,而我是很爱惜自己的孩子的。但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现在的写手怎么都成了被拿来炒作的对象?对作品的炒作,对写作者的炒作!而我是痛恨炒作的。我只想安静作文,安静做人。我担心有一天,我真的写出点名气来了,我也成为了别人拿来炒作的对象了。
   我真的开始厌倦了。我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喜爱,可我却厌恶别人拿我的“孩子”来炒作,更不愿意站在聚光灯下,接受别人或赞扬,或羡慕,或鄙夷的目光。在论坛上写了这么多小说了,一直是默默无闻,可现在却开始有人关注我了,虽然只是一少部分人,可我却害怕了,因为一直以来,我都只想默默写作,即使到论坛上发表文章,也只是想认识一些喜欢写作的朋友。

5月30日  星期二   小雨
   “姐姐”来了,他来参加湖大几年以来的第一次“文学沙龙”活动。活动的主题还是关注80年代生人。姐姐在武汉办杂志,杂志的口号就是让八十年代人自己说话。我想他针对的问题很明显。他认为很多人都误解了我们八十年代这一代人,因为有几个八十年代出生的人已经拿走了我们的话语权,并大声叫嚣他们是在代表着八十年代人说话。“姐姐”说八十年代人不是由谁可以代表的,少数几个人怎么可以剥夺整整一代人的话语权?可我们的话语权已经被人剥夺了,而我们则在不断地被人误解着。所以我们要拿回我们的话语权,八十年代人必须自己说话。每一个八十年代人都有自己的声音,任何个人都不能代表我们。
   海怪在席间发了言。他说现在一切都转变为利益之争了,谁掌握了话语权,谁就是利益地获得者。“韩白之争”也是话语权的争夺,说白了就是利益之争。
   他的发言让我听了心里很难受。难道当今的文学全成了利益之争的道具了么?难道从事文学就是为了利益,并且为了这种利益而争得面红耳赤么?我心里突然有种绝望!我想放弃了,悄悄地消失,从此不再写作。因为我看不到光明!

6月2号  星期五   阴
   海怪的论述一直在我脑海里折磨着我。我的头脑里总是出现“利益”二字。我痛恨这两个字。我真的厌倦了,我想走了,永远地离开了,离开所有人的视线。我想去海边,去那里过安静祥和的生活。我真的想走了,想离开了。这里已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留下。就连唯一可以让我留下的文学也被玷污了。也许她早就被玷污了,如今她已成了“它”,而我却一直在坚守着。
   我要去找她,我知道她已经漂进了大海里,她在那里等候着我。我要去找她,我们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我请辞了,我想辞掉在论坛上的职务,了无牵挂地离开。我想纵身跃进大海里,而我却不愿背负着梦想跳进去,因为它实在太沉了,背负着它会影响我跳下去的弧线。只有卸下它,我才可以轻松地起跳,在海角上空画下最美的弧线,跳进她的怀抱。
   
   这是日记本上最后一篇,学长应该是早上刚记好的。我合了日记本,心却在沉重地跳着,每一跳都是那么地痛。我坐在山顶上,久久地注视着前方,心里却在一遍一遍地问:我们活着到底在追求什么?
我想我是想不明白的,于是我翻开了学长的小说。
发表于 2006-6-19 22:19:35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这样安排是可以感染读者。</FONT></P>
<><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但仍</FONT><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有要努力表达的内容。</FONT></P>
 楼主| 发表于 2006-6-19 23:00:0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后面,敬请期待
发表于 2006-6-24 00:27:42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4>快快更新呀,我等到花儿要谢了。</FONT></P>
发表于 2006-6-24 00:28:43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4>不妙哦,占了首席。</FONT></P>
<><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4>那你发长点吧。。。</FONT></P>
 楼主| 发表于 2006-6-24 00:3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在写,现在大家都在考试,发上来也没人看,所以还是慢慢发吧,我也好修改修改。
发表于 2006-6-25 12: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4>原来如此,人气冷清呢。</FONT></P>
<><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4>也许你已经写完了?</FONT></P>
 楼主| 发表于 2006-6-25 12:02:05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没写完,正在赶,老泽过来了,他在看。
发表于 2006-6-25 12:34:45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4>先下了,晚点再来更新我自己的,让他也看看我的。</FONT></P>
<><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4>很忙……</FONT></P>
 楼主| 发表于 2006-6-25 13:20:52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看后说里里面的语言以及曾文的心理独白都与他的相似,我想曾文是很大一部分人的代表。
 楼主| 发表于 2006-6-27 00:57:25 | 显示全部楼层
                    破碎在象牙搭里的梦
                       第八章
   妈妈打来了电话,她声音沙哑,似乎没了说话的力气,我立即有种不详的预感。
   “妈妈,你们在那边没事吧?”我问。我一直很担心他们,虽然有时一连几个月都不通一次电话,可一个人静下心来时就会想起他们,心里总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我担心他们会出什么施工事故。小时侯,邻居家的三娃,跟着父母到工地上去玩,结果一块水泥板砸了下来,小小的生命当场就消亡了,肠子流了一地。每每想起那个场面,我就担心弟弟他们也会遇上那样的事。初二时,爸爸差点就从几十米高的架子上摔了下来。他很后怕,认为是菩萨拉了他一把才保住了命,于是回来当晚就去村里正在敬菩萨的家里对着菩萨磕了几个响头。虽然听爸爸说这事时我没半点表示,可当时我的心却跳得厉害,我害怕他突然有一天会从架子上摔下来。虽然我一直很怕他,甚至希望他永远不要和我在同一座屋子里,可有时候又觉得他在的时候很安全,甚至很温暖,如果他真走了,我一定会很难受的。后来他老了,不能上高楼做工了,就换成了妈妈出去打小工,所以我才不替他提心吊胆了。但我却担心弟弟和妹妹他们。尤其是知道她怀了小孩后,我就更担心。还好,小孩顺利地生产下来了,虽然是个女孩,我心里还是很高兴,说什么也是我的小外甥女啊。妹妹叫我给她取个名字,还叫我去工地看她。我心里甜甜的。她一直记得我这个做哥哥的;可我心里又很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这么早辍学,嫁人,为人母。她还只有十七岁,却已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一个小生命的妈妈。这一切,只为我能上大学。由于要做家教,也没钱支付来去的车费,我只好说不去了,她在那边似乎很失望,我于是只好试着想个好名字出来。妈妈打来了电话,应该是想问我名字的事吧。
   “曾文,你妹妹的女儿死了。”可她却在电话那头说。话还没说完就哽咽起来了,我心里也很难受,头脑中出现一个女娃,双眼紧闭,小小的脸和纸一样白。我很想哭,可却欲哭无泪。就在前天晚上,我还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小女孩拉着我的手,叫我舅舅。没想到她出生还不到两个星期就死了,我还没给她想好名字。我不敢问妹妹的情况,我无法想象她那颗幼小的心如何接受这个打击。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妈妈。我读的书最多,可嘴却还是那么笨,连句安慰的话也不会说。妈妈在那边哭了一会,担心电话费,只好停了下来,叫我一定要好好学习,然后就挂了电话。我当时正好在英语角,可我已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情,一个人走回了学校,在图书馆旁边的小花园静静地坐着,任泪水滴进荷花池里。四年来,我终于又哭了。虽然从上高中开始,我就很少住家里了,与家里人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还是很关心他们的。虽然我这个做哥哥的从来没尽过做哥哥的责任,甚至剥夺了太多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可他们却没有怨恨过我。我一直在责怪家里人给我的关心太少,可我又给过他们什么?我只是不断地在索求,可他们又向我要过什么?我真是一个自私的哥哥。
   与他们在一起的画面不断地在我脑海里闪过。我想起了弟弟被邻居家的孩子欺负时,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却没有站出来护着他;我想起了妹妹赤着脚,像只小鸭一样摇摆着跟在我后面;想起了我放假回家时,她利索地为我准备饭菜。转眼间,我们都长大了,他们都出去了,而我却没有让自己成为一个好哥哥。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泪水却哗哗地流着,喉咙里还是发出了咕咕的声音。我想妈妈也一定在哭吧,妹妹也一定在哭吧!
   我不会掩饰自己的伤悲,所以第二天我一脸憔悴地去了教室,毫无精神。即使看到贾兰也懒得跟她打个招呼了。我坐了下来,可却没有翻开书的欲望。两节课下来也没站起来回答过一个问题。
   “曾文,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下了课,贾兰跑过来问我,我摇了摇头,我不想告诉她,不想让她也痛苦,可她早就看出来我心里有事了。所有女生中,她最关心我。
   “回去吗?”她又问。我点了点头。其实我真的希望可以有个人倾诉,因为倾诉出来了,我心里就会好受一点,可这样太残忍,我不能对一个关心我的人残忍。
   我和她走了出去,直到出了教学楼我们都没说话,最后,她抬起了头。
   “曾文,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让我们一起帮你解决。”她的话很温暖,让我的眼泪差点又夺眶而出了。自从前晚哭过后,眼泪变得特别容易决堤。我知道班里好些同学都很关心我,可我不想用家庭的贫穷去博取她们的同情,这是很可耻的,更何况好几个女孩子家境也不好,她们都没说出家庭的苦难,我又怎能说出?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可憋在心里太难受了,我怕我不说出来会疯掉的。
   “贾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要跟任何人讲。”最后,我说。我想我还是自私的,很自私!为了不让自己难受,居然把痛苦分担给了关心自己的人。
   “我的小外甥女死了。”我说。我看到了贾兰眼中震惊的神色,她沉默了一会,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这是她在听到之前,永远都预想不到的。
   “你妹妹多大了?”过了一会,她问。
   “十七。”我说,她又不说话了。我知道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她并没有怀疑,因为这种现象很普遍,一旦我说出来,她就不得不相信事情的真实性。
   “你妹妹这么早就嫁人了,一定是为了你吧?”她试探着问,我点了点头。她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心里稍微好受一点了,吐了口气,可看着贾兰沉重的表情,心里却又不安了。我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
   “曾文,不要担心,你很优秀,真的,你比他们几个男生都要刻苦,你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你家里人一定会感到宽慰的。”最后,她说。她的表情很诚恳,我暗下了决心,将来一定要有所作为,否则我的良心会永远不安!
   第二天Karen过来跟我说贾兰已经约好周六去她跟Mc Lean那里做饭。我知道这一定是贾兰的主意,他知道我心里一定不好受,想让我出去散散心。可看到她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笑容,我心里很难受。我剥夺了弟弟和妹妹的幸福,现在连贾兰脸上的笑容也被我无情地剥夺了,我总是这么自私,只会为自己着想。
   我很喜欢Karen和Mc Lean,他们都是加拿大的学生,来中国实习的,做了我们的外教。我和他们走地很近,这样才可以体验到正宗的英语,以及更好地了解他们的文化。我很积极,我必须积极,为了改正我的语音,提高我的口语,我必须多与他们打交道。他们都很喜欢我,在他们面前,我也表现得很乐观。我说中文和说英文时完全是两个样子。说英文时,我是那么地充满自信,那样地充满阳光,不停地比画着手势,做着各种表情;而说中文时,我的声音是那么的小,自卑感会立即抓住我的心。我甚至怀疑,说英文时我完全是另一个人,那个人积极向上,开朗,充满阳光,让人看到希望。所以我喜欢这个说英文的我,喜欢跟这两位乐观地外教在一起。我想贾兰也许是知道他们会让我开心起来才约好一起来作饭的吧。
   她们几个女生去买了菜,叫我负责洗。她们从未预料一个男生也会做菜。我看到李京小心翼翼地握着菜刀,慢慢地切着红萝卜丝,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没下过厨,于是我决定亲自切菜。我拿过了菜刀,她不停地在旁边喊着小心,小心。我从八岁开始就自己做饭炒菜了,所以才不管那么多,操起刀子就切,只听沙沙沙几下,一个红萝卜就变成了一根根细小的丝,看到她们惊讶的表情,我不禁在心里笑了。这个贾兰,还真算准我会心情好起来的。与她们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我心里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了。看着她们几个不停地忙活的身影,我突然觉得她们很可爱,而我,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和他们隔离开了,只因我心中深深地自卑感,我不想让她们走进我的内心,看到我内心深处的伤痛。可经过两年的观察,我发现除了杜庆笙家里比较有钱外,大部分学生家境都不怎么好,好些女生都要靠贷款。而她们似乎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我又为何要如此自卑呢?家境贫穷不是我的错。我为何不能坦然面对?只是我始终无法接受,我无法接受我上大学必须付出的代价。一家人一年到头只能相聚几天,然后又是各奔东西,而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操持着所有田活和家务。我头脑里总是出现父亲一个人在田里和家里来回奔跑的情景。他步伐很快,老远就能听到他的咳嗽,可不一会就能看到他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以前在家时,每听到他的咳嗽,知道他就要回家了时,即使是在做作业,我的心也会因为紧张而扑扑地跳。可我现在不愿去想他的身影,我远在长沙,不能帮他干活,为了不让自己愧疚,我选择不去想他忙碌的身影,我也不想给他打电话,客套的话我说不出来,而他几乎从来不给我打电话。对他的生活我不了解,而他对我的生活也不了解。我们彼此都是陌生的,却都是熟悉的,我熟悉曾经的他,而他也熟悉儿时的我。我们对双方的了解都停留在过去。为了减少心里的愧疚,我选择了把对他的记忆停留在了以前,而他似乎也没机会了解上了大学后的我。每次回家,他虽然心里欢喜,可从来不表露出来,甚至还会跟我辩嘴,可后来我学乖了,我这么大了,他也这么老了,辩嘴只会互相伤害,因此我选择了避免与他正面冲突,而避免正面冲突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与他说话,所以即使与他面对面坐着,我们也都是彼此安静的,只能听见他吸引时咳嗽的声音。但我还是会时常想起他,而我对他的想念,只有当我在写到关于他的文章时才会突出地涌现在我心里,让我热泪盈眶,可我是不愿去承认的,我曾发誓一辈子都不理他,不给他机会,我居然比谁都固执!我终于发现我和他是那么的像。我和他一样脾气暴躁,只是我不想和他一样,让那种脾气无故去伤害别人才强制地克制住这种脾气;我和他一样地固执,他总是认为自己说的做的才是对的,别人都得听他的,我很无奈地继承了他的不好的东西,并在某些方面发挥到了极致。
    吃完饭出来,我心里已经想开了。虽然我替那个死去的女婴感到不平,可对于妹妹来说,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她生的是个女孩,恐怕会被婆家的人瞧不起,她婆家的人重男轻女的劣迹是出了名的,她婆家的小叔带着老婆在工地上躲产,一连生了七个女儿才得个儿子,家里的两位老人宁可一次一次返回乡政府坐黑屋子,接受罚款也要逼迫他们生个儿子出来。当初知道妹妹嫁入了这样的人家我就替她捏把汗,虽然我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可知道妹妹怀孕后,还是在心里祈祷她能顺利地生个儿子。现在女儿死了,我想是老天可怜她,想下胎给她个儿子。这样一想,心里就不再难受了。只是默默祈祷,妹妹一定不要再遇上什么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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