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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inodoll

[舞文弄墨] 粉红四年之六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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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36:36 | 显示全部楼层

各有千秋(《粉红女生》续)

军训结束后,大家的本性基本上就慢慢暴露出来了。比如章含烟完全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风度十分迷人,吃饭的时候永远放好一杯清水和一大张餐巾纸才会动勺子;喝咖啡时一定用她那个小的褐色的杯子,喝果汁时一定用那个大的敞口的玻璃杯。她不大与人说话,和我说的话相对而言是最多的,因为她说我给她的感觉很像她的一个高中朋友,现在在加拿大。我对她没有恶感,但是有距离感。


  再比如寝室最能够侃的就是罗艺林,不到一个月,我们就掌握了她从小到大的成长历程,在哪里读的书,当过哪些官,得过多少奖,有多少男生喜欢过她,等等等等。我比较烦这种聒噪的女人,一开始对她就没有什么好感。人的话一多就容易显得没有内涵。因为我觉得自己够无知,所以我喜欢闭着嘴巴。古希腊一位伟大的哲学家告诉我们“不知道自己的无知乃是双倍的无知”。这句话我领悟得很深。

  还有我们的美女苏萧同学,作为一个美女,就要有美女的架子和美女的样子。比如接电话的时候,声音要故意放嗲点,尾音要拖得长一点,若对方说得不合她意便故意长久地沉默。为了她的美丽,每天晚上十点就上床了,还不许别人讲话。一有同学买了新衣服,便兴奋不已地凑过来盘问不休,哪里买的呀,多少钱呀。对于美容和服饰她表现出了惊人的积极,我明白美女也是很辛苦的,因为,做美女这事,也是不进则退。为了长久的美丽必须得使自己对于服饰美容保持高度关注的状态,不能够有丝毫的松懈。

  叶离很显然跟我们有隔膜。比我的话还少,处处都很谦让的样子,天天在寝室扫地,只要地一脏,她马上就去扫。除此之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书,而且比较要命的是看的是我们的教材。

  郑瞬言做得最多的事情也是看书,看《人性的弱点》看《北回归线》,看原版的英文小说。我翻了翻那些书后,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不自觉地和她说最多的话,似有讨好之意。

  我,易粉寒,沉默的女生,没有爱好,每天在观察身边的一切变化,风什么时候凉了,树叶什么时候黄了,我们怎样长大了。外表沉默,内心狂野。也许吧,这四年我都是个郁闷的学生,我躲在暗处窥视别人的大学生活。我不甘心,我觉得自己像个天才一样聪明,我深感压抑,我是这样狂傲。我找不到对手。

  军训完了以后,就上课。课表一发下来,我们给乐坏了。一天最多上六节小课。而且,没有晚自习!没有晚自习!多么激动人心的消息啊!第一次上课,六个人找教学楼找了半天

  都不知道7号楼是哪。总算摸到了教室,迟到了。正商量着把谁推到前面去喊声“报告”我们再一起进去,老教授看到我们了,招手示意我们进去,从后门进去。从此以后知道,在大学里上课迟到了是不用喊“报告”的,找个后门,悄悄溜进去得了。

  当天,班主任露面了,让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大学里所谓的班主任,就是除了开学那几天露个面其余的时候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个人。本班男生一一上台,男女比例是1:10。我们六个人坐在下面品头论足,把本班男生逐一点评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我们必须引进外资,把眼光放远点。18年华的女子,对美男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因此在这个班上我们都可以静心学习了,没有男生对我们有冲击力。回到寝室后又经过我们多方研究多次讨论以及在别的寝室征求意见,于是勉强推举出一位班草做门面,并赠给他广告词一句,松下的————×××××××,(贴在网上没有人猜出来,这里我就做个恶人,写出来算了,“低档中的佼佼者”。七个字,偏正结构的短语。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37:43 | 显示全部楼层

首次逃课(《粉红女生》续)

我可以很庄严地说一句,上大学前我从来没有逃过一节课,甚至可以说脑子里根本就没有逃课这个概念。该上课时就会乖乖地上,不上课时为了上个好大学也会好好看书做题。

  坐在教室里很认真地听那些神态各异的老教授们海阔天空地侃,却发现不知所云,非常不习惯这样的不系统不集中的授课方式。自己看课本,又发现课本枯燥无味。


  原来大学里学的东西是很无聊的。当年的我很悲哀地得出了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

  第一次逃课是我无心犯的错,第二次逃课是故意犯的错,第三次逃课便不以为错了。“逃课就像习惯性自慰,明明知道太过频繁会伤身体,但你仍然无法抗拒那一刻的快感”。

  因为那个周四上午没课,我便去别的学校找我的高中同学玩。玩到一点四十,想起下午有课。回学校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往寝室打了个电话,说,下午帮我请个假啊,就说我生病了。

  就这样忐忑不安的又玩了一个下午,那个下午我就一直担心,老师会不会像高中时那样第二天跑来问我得的什么病啊,或者要我拿张医院证明去?

  回到寝室时,她们早就下课了。我一进寝室就问,帮我请假了吗?老师说什么了吗?郑瞬言说,我没有帮你请,因为老师肯定不知道你没有来的。那么多人上课,她哪记得那么多啊。我没说话,心里忐忑不安。直到第二天没有任何老师找我,我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来。

  想当年我们也真是傻得可以。后来逃课,见到寝室人的第一句话再也不是“帮我请假了吗?老师说什么了吗?”而是“点名没?没点?哈哈,好!”或者“点名没,什么,点了?我怎么这么不走运,你帮我答‘到’没?”

  逃课这事,逃到最后就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不去上课。有一千个理由不去上课,老师讲得不好,我的觉没睡够,我的衣服没洗,等等等等,只要想逃课就不愁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等到第一个学期期末考试,整个寝室逃课逃得最多的我居然还得了一等奖学金。这极大地鼓舞了士气,逃课于我而言,已成为大学生活的一种需要了。我就这样无聊而无知地的做着这样的事情,我要通过上最少的课,考最高的分来向她们证明——我是这样的聪明,满足自己那一点点莫名的虚荣。无知的虚荣。

  逃课之前有一项准备工作要做好,就是,一定要事先找个关系要好点的同学帮你答声“到”,万一不幸点名的话。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38:33 | 显示全部楼层

种般的谈恋爱(《粉红女生》续)

这题目取得很不雅观。可这就是我对大一刚进校时,大家一窝风地疯狂寻找男朋友物色女朋友的看法。这样大规模地迫不及待地谈恋爱,就像发情期动物的配种。

  女生大一时急着找男朋友是因为刚解放要尝新鲜!女生大二时急着找男朋友是因为终于发现了大学生活是多么的空虚和无聊。大三时急着找男朋友常常是出于攀比,因为身边的女生好像都有男朋友了,大四时急着找男朋友的往往是在寻找长期饭票或者跳板。


  当然这种心理不可能囊括所有的女生,所以你要不是这种心理也犯不着鸡飞狗跳。

  刚进大学那会儿,我们确实是对爱情充满了幻想。我们确实是以为在大学校园里满地都是爱情,食堂里排在你前面的那个男生都可能是你的男朋友或者初恋情人。

  当初大学对中学时代的我们有强烈的吸引力,原因之一就是到了大学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公共场合牵手拥抱接吻,可以肆无忌惮地靠近爱情拥有爱情。注意,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每个即将进入大学或者刚进大学的大学女生都有着或有过对爱情美好的幻想和强烈的憧憬。

  刚进大学时,由于主观上我们大一女生对于爱情有强烈的渴望和憧憬,客观上整个大学校园里的男生都对大一女生趋之若鹜,再加上大一女生缺乏恋爱经验,缺乏挑选男人正确的视角,理性的眼光。所以,军训结束后班上很有一批女生就开始了自己的初恋或者二恋。

  军训一结束,美女苏萧就做了模范表率,和一个生物系大三的男生谈起了恋爱。接下来,罗艺林也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个男朋友。班上其他寝室的女生也纷纷一窝风似地有了男朋友。当我们班女生一半都有男朋友时,距我们进大学校门没有超过三个月。当我们班一半女生都换掉了第一代男朋友而开始拥有第二代男朋友时,距离我们进大学校门没有超过一年。

  找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在我印象里似乎是大一的主旋律。我唱个耳熟能详的儿歌给大家听,找呀找呀找男友,找到一个好男友,接个吻呀牵牵手,你是我的男朋友。然后——分手。

  这是概论。详细说到个人的恋爱情况就很有难度了。因为,大部分一进大学就谈恋爱的女生到大四毕业,男友往往换过好几任了。就比如苏萧,我数了半天也没数清楚她一共有几个男朋友。下面再慢慢说,等我数清楚了再慢慢讲给你们听。我们学校女生多,而我们外语学院尤其多。所以竞争非常激烈,不,“激烈”已经不足以说明问题,应该用“惨烈”来形容。有的女生大一就换了三个男朋友,而有的女生到了大四也从来没有人追求过。女人在女人堆里生存,还要竞争男朋友,真的是,物尽天择,适者生存。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39:10 | 显示全部楼层

电话中的杀机(《粉红女生》续)

我从大一走到大四。花了四年的时间用实践证明了那个著名理论。大一的女生是篮球,你争我抢。大二的女生是排球,来了才接。大三的女生是乒乓球,你推我挡,大四的女生是保龄球,撞着一个是一个。网上流传的说法就是

  大一俏,


  大二娇

  大三拉警报

  大四没人要

  大一女生外销

  大二女生内销

  大三女生滞销

  大四女生报销

  大一女生待泡

  大二女生被泡

  大三女生待抛

  大四女生被抛

  寝室电话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军训结束后,寝室除了章含烟,大家都没买手机。于是寝室那个电话一到天黑就一直处于热线状态。像是一刻也按捺不住寂寞似的。大一那会儿不懂事,别人找我要电话号码也不知道摆下架子,就怕自己接到的电话没寝室人多,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就这样广泛的传了出去。

  寝室的电话第一学期基本上是我,罗艺林,苏萧的专线电话。电话来源有老同学,有家人亲戚,可更多的也让我们更兴奋的是那些莫名其妙的男生来电,比如一个电话打过来,那边有个稚嫩的男生在问,请问你们寝室是不是有一个老穿粉红毛衣,皮肤白白的女生啊?还有她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的时候去了图书馆?

  你们别笑,我们寝室确实接到过一定数量的这样的电话。最终要找的那个以是苏萧的次数为最多,我和罗艺林各有两次这样的传奇经历。当时的感觉是非常自豪,心里非常高兴。不过一般都不理会。越是这样留意我们,我们越是要把架子端高点。给点阳光就灿烂,谁不是这样。

  电话如此繁忙,一开始这种状况并没有引起我特别的注意,直到有一次罗艺林趴在电话机前边写边数,28,29我的,……34,35苏萧的,33,34易粉寒的。剩下的12个你们其他人平分,她在统计那一周我们寝室电话的分配数量(我们有来电显示)。因为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统计每个人追求者数量,便统计来电。这事情,恐怕也只有罗艺林做得出来。我顿时感到危机四伏。好胜心被激起,那天在网上,从来不跟网友通电话的我把电话号码也广泛的传播开来了。我要在有限的认识人群里无限地发展追求者的队伍。

  一种无意识的排遣无聊的方式因为罗艺林正而八经的统计而演变成有意识的竞争。那一声声铃声也暗藏杀机了。女人的竞争,无处不在,见缝插针。

  后来这种竞争不仅仅体现在电话的数量上,更体现在质量上。比如苏萧率先推行要求电话那边的男生唱首歌来增加通话情趣,罗艺林就恨不得要求对方来个情歌串烧。我从长远的角度考虑,觉得不能够做这样鼠目寸光的事情,男生歌是唱了,心也伤了,面子也丢了,不信你自己试试,你给一个你喜欢的男生打电话,他要求你唱歌还按下免提让全寝室人评头论足一番,你伤不伤心?你还愿不愿意给他打电话?将心比心啊。于是我在打电话的过程中用复读机放歌曲给他们听,那些侬情我意的歌曲唱得他们心猿意马,这样一来,我的电话越来越多,而她们两个渐渐处于弱势了。

  一个女人若是有很多男人追,要么她特别有魅力,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越;要么她深谙男人的心理,能够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到了大三大四,我们寝室的电话基本处于熄火状态。现在,我看着寝室两天都不吭一声气的电话,想起大一时那段疯狂的打电话的日子,觉得自己红颜已老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40:04 | 显示全部楼层

无聊的男生(一)(《粉红女生》续)

说到大一时由男生打电话引起的纷争,我就不得不提一下我在其他场合遇到的一些事情。关于追求者的一些事情。

  大一时,我遇到过几个无聊的男生。我现在也很无聊,就无聊的把他们写出来,大家随便看。不要钱。


  那时候心里还想着高中那个男生。我是个有名校情节的人,因为我没有考上中国最好的名校,所以进这个大学时我就下定决心,排除万难,非要找个中国最好的名校出身的男人做男朋友不可。这种想法一直很坚定。你们不要嘲笑我,也犯不着骂我傻。总允许一部分人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吧。我也知道名校并不代表一切。可是我就是喜欢。就像有人喜欢名牌衣服,其实那件衣服样式质地都很一般,也不见得适合她,穿上了也不代表什么,可是她就喜欢,花多少钱也愿意,就算等到打折也要买下来。大一时,我关于爱情就是这种心理。无法从高考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便把高中时代关于名校的希望寄托在“另一半”身上。可想而知,那时候我们本校的男生在我心里是何等的没有地位。夸张一点的说我在学校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任何一个男生。因为完全没有看的必要。整个学校的男生都不符合我找男朋友的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中国最好的名校的男生。

  而当时的我没有多少机会认识名校男生,事实上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多少机会认识大批的清华北大是学生。恰好我中学时喜欢的那个男生又去了清华。于是,我顺其自然的就将这份感情延续下去了。我现在就是这样分析我当时对他的情感的。大一时对他,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情感上的喜欢,而演变为一种理想的寄托。

  在这种心态下,回想大一时遇到过的男生都觉得好笑。我觉得我以这样的态度写曾经的追求者可能会引起一部分读者的不满,因为他们或许也对另外的女生做过类似的事情。他们在看下面的文字时就会担心当初他追的那个女生会不会也这样无情的嘲弄他们。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写出来,哪怕毁了自己的形象。目的是为了告诉另外一些还没追过女生的男生,在追女生的过程中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了。男追女,隔重山,此话不假。

  我遇到的第一个无聊的男生是在图书馆。

  大一的某天晚上照例跑到了图书馆。看了一会儿书。忽然一个本子从桌子对面滑过来。我看到上面写着,你看书的样子很好看,可以认识一下吗?

  我抬头看了看那个男生,长得不算太恶心。钢笔字也写得不错。可惜找错对象了,这么恶俗的套近乎的手段。找言情小说抄的吧?小心作者告你侵权。我喜欢浪漫,但是我讨厌一切抄袭来的浪漫。浪漫是一种创意。

  (旁白,据说很多男生也跑去租言情小说看就是为了泡MM时能够多学两招。太恶俗了,要是不幸被MM察觉你是在模仿言情小说的情节,你就去找块豆腐撞死吧。)

  我低下头,继续看书,镇定自若。

  他把本子拿过去了。又过了一会儿,本子滑到我面前来了。上面写着,你是外语学院的吧?我好像在哪次晚会上见过你。

  我再次抬头,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晚会。那男生无敌自信的看着我。我一看他那眼神就烦了,又不是情圣,那么自信干嘛啊?不就是长得还行嘛?男人要是不从事性服务行业就别把那张长得还周正的脸当什么王牌。没用的。小MM好泡是不是,我还当你是小男生呢。你要是眼里有点羞涩的味道,我可能还会觉得你有点诚意,你这么玩世不恭的看着我,我只当你是无聊了。(旁白,找女孩子搭讪时不要显得太有经验,玩世不恭的样子会显得非常没有诚意,极易招致反感)

  我把本子推过去。不理,继续看书。镇定自若。

  不到一分钟,他又把本子滑了过来。上面写着,别看了,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我烦了。我不喜欢这样的男生,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男生。无聊,无能,无耻。我把书合上,放回架子上,快步走了出去。

  一出门,那男的跟了出来。我不理,下楼。在楼梯口遇到本班一女生,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和我并排走的那个男生一眼,暧昧一笑。

  我有被侮辱的感觉。只想快点回寝室,这么不知趣的男人。

  一出图书馆的门,他就说,别走这么快啊。认识一下吧。我是99级历史系的,看你真的很面熟,你外语学院的吧?你的电话多少?你老家哪里的?

  我在前面走,他在旁边一直唧唧歪歪的说。显得是个泡妞老手的样子。而真正的泡妞高手是从来不会主动去粘女孩子的。真正的高手自有女孩子寻死觅活的要去投怀送抱。就如真正有魅力有品位的男人会明白这世界上多数女人对他而言可以弄上床,少数女人可以让他上眼,极少数女人能够让他上心。优秀男人的三上理论。这些,男人泡到一定的程度就全都明白了。

  我扭过头来,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先一愣,再故做潇洒地一笑。

  然后拿出笔边走边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我斜睨了一眼,看他写得飞快。

  过一会儿,他从本子上撕了一张纸下来。递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很好奇,接过来看到,上面写着8个数字和一个名字,还有一句话,和我联系。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40:30 | 显示全部楼层

无聊的男生(二)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很认真的把那张纸折叠起来了。对折,再对折,再对折,那男的继续说,住哪栋?现在回寝室吗?

  我不回答他,继续折那张纸。直到折成一厘米见方无法再折下去了,然后紧紧的握在手里。快步向前走去。


  前方十米处有个垃圾桶,我手一扬,把那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条扔了进去。

  那人木然地停住了。

  我继续快步向前走。我觉得我们都很贱。(旁白,如果女方没有表现出对你有什么好感,请不要贸然主动留下联系方式,不然只会有三种结局,第一,联系方式被当场扔掉。第二,你痴痴地等,而她永远不会联系你,第三,她联系你了,因为她准备戏弄你或者想找人请她吃饭。她因为也看上你了而联系你的可能性跟火星遇上地球的可能性相当。真正有点资本的女孩子不会贸然结识一个来路不明的年轻男人。结论:遇到心仪的女孩子不要留自己的电话号码,最好还是找对方要电话号码。)

  我遇到的第二个无聊的男生是在食堂。他问我借餐巾纸,这样他也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吃饭时不带餐巾纸的男人让人觉得脏。他问,“同学,请问你可不可以借张餐巾纸给我?”并且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凝视着我摆出要找我长谈的样子。我迅速联想到如果我理他我们就有可能认识,他就有可能做我男朋友,那么也许有一天我和他接吻时我会从他嘴里卷出菜叶来或者弄得我满嘴猪油。这个假设让我觉得无比恶心。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扔给他一包餐巾纸,再以更快的速度起身离开。(旁白,在食堂找MM搭讪,不要以借餐巾纸为由,如果那个MM和我的想象力一样丰富你就丝毫没有希望了,不如帮她买杯饮料作为搭讪的借口。你好,她也好。是吧?不过要是她一声不啃,闷头闷脑的喝完饮料就拍屁股走了,你可别怨我。 我找个借口就是“人心叵测”。那我哪知道还有小妞这么酷的啊!)

  我遇到的第三个男生是在自习室。我上大学后就在大一时上过三次自习。其中有一次就遇到了这么回事。

  我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看着指针慢慢地走了一圈又一圈,我的书本翻过了一页又一页,既觉得无聊又觉得害怕,怕这样看不进去课本,考试的时候怎么办。现在回想,当时也真是幼稚得可以,竟然误以为大学的文科考试成绩和平时看课本有直接关联。不过那三次上自习的经历使我明白了,在大学里,上课是无聊,下课是无聊,谈恋爱更是无聊,而上自习是无聊的最高境界。

  扯远了。上自习的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发现摊开的课本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一句话“认识一下可以吗?”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方圆一米内没有男生,方圆两米内有若干男生,不过都在埋头苦学,没人贼眉鼠眼的给我暗送秋波,哪怕只用眼神暗示我一下纸条是他写的。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拿着纸条发呆。

  我有过若干种猜测,比如这是男生寝室在打赌,看有没有MM会这么容易上钩。比如是我在上自习时不耐烦的翻课本让我周边哪个女生看不顺眼了,她决定戏弄我一下。比如,这纸条是别的教室里的人放进来的,可是放错地方了。我做了多种设想。得出的惟一结论是,这电话不能够打。

  我连那个送纸条的人都没看过一眼,要是他一副很酸很衰的样子,我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给他打电话。再说,留纸条不留姓名也不露脸,分明就是没诚意。不是没诚意至少也是没自信的表现。这样的男人不理也罢。(旁白,给MM留电话,一定要把姓名写上,再不济也应该写个绰号什么的,而且应该露个脸,好歹让MM看一下你的模样。不然要是你长得太抱歉,而MM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你通数次电话,这是件很不人道的事情。)

  我举的几个例子不知道对男人在校园里追女生有没有一点帮助。追女孩子这件事情,头脑还是要放灵活点,随机应变。对症下药。我上面的几个个案只是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要真正掌握这项本领还有待男生自己去琢磨,去融会贯通,去活学活用。活到老学到老方是男人的本色。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4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社团是陷阱(一)

大一开学后不久,校园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子,一张桌子,一块板子,两个人就可以站在那里吆喝了。没进大学前受一些校园言情小说的误导,对大学社团充满了崇敬和向往之情。仿佛一入某个社团,首先必定有个大帅哥和一段美丽的爱情在等着你,其次你能够大展身手让所有人都倾慕你的才华。

  名目繁多的社团让我们以为爱情遍地都是,帅哥弯腰就可以拣。作为一个文字爱好者,  
(我从来不说我是个文学爱好者,文学是在朝的,文字是在野的)我怀着一腔热情满腔热血一口气报了6个社团,在报了第六个社团的那一刻,我很骄傲的告诉自己,你的大学生活来了,该你气势汹汹大显身手了。

  其中有的社团的要考试的,比如党委宣传部旗下的一些社团。

  考试那天,我来到现场一看,人巨多!尤其是女生巨多!看来像我一样有着崇高理想立志献身文字事业的热血青年还不少。

  说实话,那时候我心里挺没底的。在高中时我想象中自己向往的大学应该是强手如云,藏龙卧虎之地,自己若不努力肯定很快就沦为无名小卒。到了大学后才发现,大多数人都沦为无名小卒了,只要你对大学生活稍微投入一点,比如,活动多参加一点,会议多开一点,比赛多露脸一点,学习认真点,你很快就会脱颖而出。大学,你投入得多一点,它就回报给你多一点。

  没底是没底,到最后我还是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杀到了面试那一关。

  面试那天,我的心情挺激动的。想必有很多同学在参加大学社团的面试时心情都和我一样吧。那可是我这一生第一次面试耶。我把它看得非常神圣,之前甚至专门跑到了图书馆翻看《面试必胜20招》之类的东东,想当年也傻得可以的,一小小社团面试都让我有朝圣般的心情。我甚至还想到了N年前看过的一篇小说,说女孩参加社团招新,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男孩子被女孩那条长及臀部的乌黑油亮的辫子给吸引了,立马将女孩子的名字打了个钩,成就了一段美丽的爱情 。我没有乌黑油亮的辫子,大一时扎的那个小小的马尾辫虽然没有染过,尚且够乌黑油亮,不过估计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因此还是要将打扮的重点放在正面上的。那会儿尚未化过妆,所谓打扮,就是把小脸蛋再洗一遍,涂点香香。

  最后从600多个笔试同学中挑出了30个人参加面试,宣传部只录取10个人。我感受到了竞争的残酷,从进屋子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一一打量我的对手了。我觉得都挺不错,和我一样不错。

  等了好久,才等到叫我进去。

  面试的那间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我在伸手推门的一刹那想起面试必杀技里说到,进门前不管门有没有关都要先敲门,一时紧张就差点忘记了。

  咚咚,请进。

  我一看,晕,坐了10多个人,那架势还是真的蛮吓人的。我无比崇敬的看了他们一圈,当时觉得他们好威风啊!(现在想起这些人模人样煞有介事吓唬新生吓唬小弟弟小妹妹的学长就可笑)

  轮流发问。说不好听点,现在想起来,颇有轮奸的味道。所有的面试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轮奸,你被一群人一一试过一番,再决定要不要把你留在身边多享用几次,伺候得好以后还可以扶正什么的。我当时很没底不够自信,因为不知道这个大学里的人比我强的到底有多少。虽然我是个很骄傲的人。他们不知所云的问,我不知所云的答。面带微笑,娓娓道来。我的一大的优点就是镇定,不怯场,越是在紧张的时候态度就越是自然温和。

  直到他们说,好了,我们会在下星期通知你是否被录取的。

  我说,好,谢谢。

  出了门后,我就一直努力去揣摩那话什么意思,到底是在暗示我被录取了还是被淘汰了?想半天没想出来,感叹,师兄师姐们还真厉害。佩服佩服。

  当晚回去,我们寝室几个人开始讨论我们各自的面试经历(那一天有好几个社团同时举行了招新面试)。谈论的重点是,各位有没有看见中意的哥哥。

  想起当年刚进大学时对爱情的那股向往劲儿,仿佛爱情随处可拾,仿佛正盛装打扮冲我们招手抛媚眼,搔首弄姿。等在大学里混了半年才知道,爱情是随处可拾,图书馆篮球场食堂都可以成为爱情发源地。可正因如此,才显贱价。渐渐对本校对男生更是不屑于憧憬。

  关于男生,我们寝室的人讨论了小半个学期,开始达成高度共识,本班男生水准基本与本校男生水准持平。部分与整体达到高度的和谐一致。

  面试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一个电话。

  “我是昨天坐在你对面穿红毛衣的女生呀!”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就是面试你时最故意刁难你的那个考官!我叫周与!”我一听这话,惊喜交加咳!

  “你的表现非常好,恭喜你被我们录取了!”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

  “你写篇稿子给我看看,看你大约什么时候能够上路。明天到宣传部办公室来找我。”

  她说了这四句话,我说了句谢谢。

  挂了电话,喜行于表,满腔豪情溢满心中。忍不住告诉她们,我被录取了!大一那会儿还挺单纯,不晓得察言观色。换了现在,肯定只会自己一个人偷着乐。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41:56 | 显示全部楼层

社团是陷阱(二)

果然,她们五个人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惊喜,像是很不屑的样子。只有郑瞬言和章含烟说了句,恭喜你啊。自己的快乐对于别人来说往往不是什么快乐。

  我沉浸于自己的喜悦中,幻想着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成为这个校园的风云人物。

  想想当年,真傻,把大学里一切新鲜的东西都看得太神圣。比如社团,比如爱情,比如  
学习,比如美好的大学生活。一步一步深入以后才知道,一切不过如此。大学生活是披着最鲜嫩的外壳而果肉很多地方都烂掉了的果实,在剥壳以后才知道,要靠自己努力,才能够吃到有营养的那块果肉。尽管看上去很美丽诱人。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42:56 | 显示全部楼层

陷入陷阱

第二次见到周与,我注意观察了一下。这个女生其貌不扬,五短身材,一双细眯眼,皮肤很粗糙,跟美女二字不沾亲不带故。那时候想到是她看中了我把我招进宣传部,还对她感恩戴德了一番。后来发现,的确,这里不是用人唯亲,当初招我进来,不过是看我是个“贤”才,(先不要脸一回,更不要脸的事情在后面)。很快周与把我纳入自己的棋下。我们是做广播新闻的,说到底就是为学校歌功颂德。我想她一定觉得自己的眼光比伯乐好。因为我只看了看她以前编写的广播稿,一出手就中标。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开例会时,我们新闻  
中心的部长就表扬说,易粉寒写的那篇稿子一点点都看不出是一个大一刚进来,从来没有写过这种文学性的记实新闻的小姑娘写的。我顿时豪情万丈啊,马上在心中构想蓝图,要写好多好多的稿件,要成为好有名好有名的新闻人。

  到第三个星期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周与什么事情都不干了,一切稿子都要我写,署名记分的时候都是她的名字。郁闷,想新人嘛,算了。好歹人家周与也是编辑部主任。附带说明下,她是编辑部主任,但是本职工作是和我编同一个栏目的稿件。

  不多日,武汉地区有个高校广播节目大赛,是与湖北电台联办的。应该有武汉高校的网友有印象。新闻中心把这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我们组。那时,已经是我独挡一面做那个栏目了,周与不闻不问只挂个名。我花了两个晚上从选材到编写到录制到剪辑,终于将拙作呈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挺信奉这话的。一出手又中标,惟一一个一等奖。但是在汉口JJ演舞台举行颁奖典礼时,宣告所有的奖项都是周与的!周与写的,周与编的,周与做的!周与录的!我出离愤怒了!无耻啊无耻!

  那天我还特意穿得非常漂亮,我坐在台下眼睁睁的看着周与欢欢喜喜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上台,灯光打在她扭曲的脸上,她的笑容异常狰狞。我在台下有活生生被强奸的感觉。浑身燥热,怒火熊熊的燃烧起来了。

  我马上问同来的新闻中心的主任,说这是周与的作品,是吧?我还是注意问话的方式的。那男人满脸春风的说,是啊,她交上来时署的都是她的名。这女生真的不错啊,年年参加这个比赛都可以得奖!

  我们学校所有的人都在台下拼命鼓掌。整个世界一片喧闹。我默默的看着她。无语凝咽。

  我没有去问过周与一个字。我是沉默的女生。

  我忽然觉得这种竞争毫无意义。彼此都像井底之蛙,就算争得鱼死网破,一方把另一方置于死地那意义又何在?意义仅仅在于,输者逃离这个井,或者死在井底的角落,或者一跃而出,而胜者沾沾自喜的继续做井底之蛙,自以为抬头的一片天就是她的天下了。

  我选择了退出新闻中心,我要一跃而出,我无法忍受这样狭隘而龌龊的竞争,我不要成为窒息的青蛙。我是天蝎座女子,我会记得她。

  我交退台申请的那天,周与拉着我的手,眼里是无限惋惜无限留恋的神情,有如她的男朋友提出分手申请一样。我想她是真的惋惜,她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好的枪手了,这么正点又软弱的强奸对象了。

  这件事情深深的伤害了我幼小而纯洁的心灵。这样来形容我刚上大一时处子般的心灵一点都不过分。谁不是在伤害中成长?谁不是在被欺骗后才学会算计?彼此彼此。

  其他的社团也大同小异。不到半年,我们寝室的人除了罗艺林全部都从社团退出来了。罗艺林干得还不错,时不时开个会,拟个通知什么的。因此关于社团我总结出这么一段话—每个大学生入学伊始,总会面对林林总总的社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到开学,各个社团分别在校园重镇摆摊设点,招兵买马。实力雄厚的集团还可以找个不用的教室做办公室,弱势群体就在路边摆个摊子,挂张海报。应该可以这样说吧,几乎每个大学生都有过加入某个社团的经历,而其中95%的人不到一年就会销声匿迹。对社团生活的深刻体验使我总结出来了一个规律,在大学社团里如果你不想或者是没有把握成为最高领导者,就不要加入这个黑暗的组织!所有的社团到最后都沦为它的最高领导者或者第二高领导者加学分混名声的工具。你别指望你加入个文学社就能够一夜之间扬名各大报纸,也别指望加入个摄影协会就能够拍出美轮美奂的作品。幻想,绝对的幻想!作为一个普通的社员你所需要干的就是开会和继续骗下一届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以此来表明该社的最高领导者没有不作为。

  可惜,当年我进大学时也没有个先知先觉的能力,没有人来告诉我社团黑暗的现实。导致我误入歧途。

  学弟学妹们,大学的社团,如果你不想成为它的最高统治者,就不要加入了。报名费5元钱不如去食堂吃顿好的。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43:30 | 显示全部楼层

章含烟和我们(一)

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会去社团试试。比如我们寝室的章含烟就从来没有参加哪个社团。

  章含烟是个很特殊的人物。因为太有钱,所以太特殊。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其实家里太有钱还是把孩子送到国外去念书好。因为在国内念大学,等级差距太大了,会让有钱人和没钱人都不适应。


  在我们寝室,几乎没有人主动和章含烟说话。打个比方,我们谈论护肤品,大家刚进大学时对护肤品的了解仅仅停留在“中国名牌”——大宝日霜晚霜之类的东西上。有一次谈到秋季很干燥,要买什么香香好。章含烟马上说,碧欧泉比较适合我们这个年纪用,她家的那款,……

  谈话马上被迫终止。我们不仅仅没有用过,大一的时候连听都没听过。隔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苏萧喜欢用章含烟的护肤品。大一时,我们女生刚进来时还都用大宝,小护士什么的,到大二才逐渐换成妮维雅和雅芳旁氏之类的,大三有的MM开始用欧莱雅薇姿什么的,基本上这在大学里对于出身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来说已经是极限。而章含烟一进校就用LANCOME。说句老实话,我们当时都不大清楚那是什么牌子,只知道瓶瓶罐罐上都是英文,粉粉的包装很是好看。到最后看一些时尚小资类的杂志才猛然想起章含烟用的就是这个玩意。不敢问价格。

  不过苏萧到底是美女第一次见到章含烟那些瓶瓶罐罐就惊讶的说,天,你用兰蔻啊?

  章含烟笑笑没说什么。我们都往章含烟的桌子上望去,看见粉粉的一些东西,甚是好看的样子。而从理论上,说实话至少我当时并不清楚兰蔻是什么价位的东西。想到一年以后自己对所有的世界顶级品牌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如数家珍,不由得惊叹女人在这方面的天赋。

  那天洗完脸以后,苏萧就说,能不能让我试下你的香香(女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把一切面霜之类的东东都叫做香香,初听,很觉得矫情,到后来自己也这样叫了)

  章含烟微笑了一下递过去。我总觉得章含烟一笑一颦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有点羡慕。想想,三代才能够培养出一个真正的贵族,自己也就不奢望什么了。各人自有各人的命。

  我看到苏萧很认真的用食指挖了一小点,然后对着镜子,在脸上点了五个点。还是觉得不够,犹豫了一下又挖了点起来。盖好盖子后就把香香放回了章含烟的桌子上。然后开始认认真真地抹啊抹,我都怀疑她的脸皮是不是要被抹破了。

  章含烟继续躺在床上听她的CD。我比较心疼她那香香,如果是我,恐怕不容易把不快掩藏得那么好。当然章含烟或许并没有什么不快。毕竟人家是非常有钱人家的女儿。

  过几日,大家晚上回到寝室后开始陆陆续续地洗脸洗脚什么的。盆子碰撞声水声合在一起,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杂乱而喧闹,容易使我紧张,或许潜意识里我还是比较喜欢独居吧。

  章含烟洗完脸后回到自己桌子边,忽然她用比平时稍微重点的声音说了句,怎么每次用完我的香香都不盖盖子啊?

  大家抬起头看了章含烟一眼,看到她手里的香香,知道她说什么了,于是又每个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继续忙乎自己的,只有苏萧抬起头来看了章含烟一眼。又看了一眼。然后我听到苏萧把杂志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那一瞬间,似乎寝室很安静的感觉。

  章含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坐在桌边涂脸。

  确实,寝室也只苏萧用过她的那些护肤品。

  我不知道别人是否觉得章含烟这话是不是有点重。我觉得她的言外之意应该是,你用我的东西我没意见,但是你老是忘记盖盖子就不好了。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说。

  为了避免麻烦,我在寝室几乎从来不用人家的任何东西,包括一杯水。我每天都打很多水,确保自己不会找别人借水。这可能也是寝室生存法则之一,尽量不要用别人的东西,尽量不要麻烦别人。性格各异的人住在一起,明哲保身就是大家必须学会的生活哲学之一。

  这事一久我也就忘记了。直到一个多星期后的一场卧谈会我又想起了。

  大一时寝室六人,几乎人人都雄心壮志要考研。想来挺可笑,刚进大学一个个似乎都想继续保持中学时代不怕艰难困苦勇攀科学高峰的雄心壮志,一个个非名校研究生不考,到了大三大四,不知道有多少得过且过的人。当初对学习的海誓山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海誓山盟从来都是短命的东西。

  那时候只有章含烟没说过要考研。因为她要出国。这年头家里有几个钱的人不把子女送出国似乎就心有不甘似的。

  郑瞬言不解地问,为什么高中时不出去啊?

  章含烟轻笑道,我们这一代人,没有经历过中国高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章含烟这话倒是说到我心眼里去了。

  罗艺林问,打算去哪啊?

  章含烟说,加拿大吧。

  这话刚落,苏萧就说,怎么不去美国呢?去个什么英国啊美国多好啊?我高中同学真正有钱的都去了美国。要是我有足够多的钱就去美国。

  这话,我是听得出是奚落了。无非是说章含烟家里的门路还不够广,钱也不够多,所以去不了美国。没把握拿到美国的签证。苏萧到底是要报那“怎么不盖盖子”的一箭之仇。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44:01 | 显示全部楼层

章含烟和我们(二)

章含烟轻声说道,是啊,我知道美国的签证很难。我可能不会是在这里读完大学再过去的。

  聪明的女子,风度到底是不同于一般女孩。荣辱不惊就是对对方的最厉害的回击。苏萧不是她的对手。我心底暗笑。


  女人看得见的风度是靠看不见的内涵做基础的。

  在章含烟不在的时候,寝室人曾经议论过她,苏萧说她是故意显摆。我并不觉得,真正的有钱人是不需要在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面前显摆的。而章含烟是真的有钱,一块手表都花了6万多。她买任何东西我们都不敢也没有必要去问价格,就连苏萧这么喜欢问人家衣服在哪里买的女生都克制住自己不去问章含烟的衣服在哪里买的。问了也白问。反正买不起。

  但是,关于章含烟的家庭和父母却是个谜。她从来不说她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偶尔有一次我听见罗艺林问过,章含烟笑而不答。大家就再也没有人问过了。后来。在罗艺林当了班长以后,曾在工作的时候看过章含烟进校时填的表。回来后神秘兮兮地跟我们说,章含烟的爸爸在经商,妈妈那一栏就写了个公务员。罗艺林着重强调的是她妈妈是公务员这个现实。

  当时众人都好像出恍然大悟,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肯定有些想法。在当今的中国,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容易让民众敏感。

  其实,客观点说,章含烟还不错,为人比较和气,也没有很多骄纵的习气,不过寝室的人就是不愿意接近她。她很孤单。在这个学校,如果很多女生都可以围成一个圈,找到一个圈,那么她就是一个点,一个孤单的点。

  在刚进大学时,章含烟曾对我表示过强烈的好感和亲近的愿望,理由是我很像她一个高中同学,而那同学出国了。她表达这种对我好感的方式就是,在寝室只主动和我说话。这还好点。比较让我受不了的是,如果我在寝室,她就会邀请我和她一起到食堂打饭。如果我和她一起到食堂打饭,她必定就会抢着帮我刷饭卡。这样,每次都让我食不甘味。

  我的生日是在11月初。2000年我18岁生日的时候,章含烟给我买了一个三层的蛋糕还有一个比我人都高的娃娃,还有一瓶CD的香水。那时候,我们认识仅仅两个月而已。

  这件事情曾经在整个我们系引起过轰动。我生日过后,很多人都以为我和章含烟的关系非常好。实际上我觉得她从来没有走进我的心里成为我的朋友。说真的,我非常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太有压力了。我和她在一起都怕别人说,易粉寒是为了吃饭有人买单啊。

  她估计是看出了我并不愿意与她走得太近,也慢慢地疏远了我。但是相对而言,在寝室她和我的关系比和别人的关系好得多,最起码,我从来不在背后议论她,也从不散布不利于她的言论。

  等到她很少再约我一起去吃饭,和我一起去上课时,我还是有心理负担。我老是想着她过生日我该怎么办,我回送她什么?她送我的那一堆生日礼物成了心中的一个疙瘩。虽然明知道自己送什么对她来说都是不值钱的。
 楼主| 发表于 2004-10-29 14:44:30 | 显示全部楼层

章含烟出国

幸亏,不到她生日她就出国了。她是四月生的女孩子。2001年3月,也就是我们进大学后的第二个学期,章含烟出国了。她在我们学校只呆了五个月,这五个月,她好像也只和我有过一阵子短暂的交往。

  章含烟出国时很低调,那时候手续都办好了,才告诉我,她要到加拿大去。所以,我想写一下她出国时的一些情况都没有办法写。因为没有值得回忆的东西。她走的时候我去送了  
她,仅仅是出于礼貌。因为她走之前跟我说过一句话,说我是她这五个月国内大学生活里惟一的朋友。所以,我去送她了。

  但是关于她走后的回忆却有一些。那天我和章含烟告别后,一回到寝室她们就问我有关章含烟的种种。

  当听到我说,章含烟是去加拿大时,苏萧说了一句,还是去加拿大啊?我当她多有钱呢。

  罗艺林说,已经很有钱了。公务员,啧啧,哪里有那么多钱。

  我冷冷的说了句,人家爸爸经商。你怎么老盯着公务员这三个字?

  罗艺林不理我,也不再议论什么了。

  但是,后来,我在班上听到不止一个同学说到过章含烟的妈妈是公务员这件事情。

  人言可畏。我衷心地觉得,章含烟还是走了好。还是国外的大学更适合她这样家境太好的女生。这是一个不是朋友的朋友。写下来也是为了纪念她。不知道她在国外有没有可能看见这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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