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四年之六个女生

sinodoll

陈水通过这件事情大约做出了这样一个判断苏萧是不好惹的主，好像在寝室说话很有分量。易粉寒和郑瞬言看样子比较软弱。以后就对苏萧就要巴结着点，哄着点，最好能够拉拢苏萧来欺负郑瞬言和易粉寒。就算我是小鱼，我也要找两个小虾吃一下。

　　很显然这个判断是错误的。而陈水却在实践中不断地贯彻这个错误的理论。导致的结果就是使她三面不讨好。


　　陈水这样的女生在高校里应该占了绝大多数。一般的相貌和身材，一般的学识和家境，一般的人缘和能力，太多一般导致太一般。我想写她都想不出有什么故事好说。典型的精神无所寄托的所谓的天之骄子。大学里有很多这样的人，在中学时就并不出众。国家的扩招政策好啊，张三李四都来到大学校园，做红花的还是注定会做红花，做绿叶的只能够做绿叶，尽管你们有一样的学生证，蓝色的或者红色的。

　　大学四年，没有拿过奖学金，没有谈过男朋友，没有遭遇过爱情，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没有造就了空虚。似乎她所有的激情都给了QQ，似乎她的大学生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是在网上度过的。自从我们大二搬到公寓里来以后，寝室的电话少了找罗艺林的，多了N多个找张丝丝，孟纤纤，陆莹莹的——都是找陈水的。我们一接电话，只要对方说个莫名其妙的名字，我们也不问他是不是打错电话了，都很自觉地把电话交给陈水来处理。

　　我曾以为，网络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已经够迷恋它的了。遇到陈水我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她对所有的网友包括同性的和异性的都能够如数家珍，仿佛都是她的故交。我从来不在她滔滔不绝地说她的网友时像别的同学那样打断她，我知道那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一人有一个人的梦想，她梦想做个网络万人迷。梦想这个词真造得好的，就是只能够做梦时想一想。大家背地里嘲笑她自不量力时，我从来不发表看法。因为我知道那只是她的梦想，她没有真正想过要把它变成理想。什么都没有的人，得允许她还有梦想。做梦时想一想。

　　说实话，我比较瞧不起她。大家都不怎么瞧得起她。我的瞧不起埋在心里，我是个沉默的女生，苏萧的瞧不起时时溢于言表，一会儿指挥她去倒个水，一会儿指挥她去关个灯，像使唤一个小丫头。而她竟然也肯屁颠屁颠的去做。真的是有人天生是红花，有人天生是绿叶。

　　她对苏萧倒是好，几次买了零食回来就给苏萧一个人吃，甩都不甩我和郑瞬言一下。这不是明摆着侮辱人嘛。可惜苏萧从来不买她面子。苏萧和我还有郑瞬言住了一年，也知道我和郑瞬言都是那种沉默中积蓄力量的人，不是好欺负的。不过寝室多了个陈水，她苏萧终于可以翻身了。也可以像当年的罗艺林一样威风一把了。于是，苏萧时不时使唤一下陈水，叫她打个水，买个饭，甚至让陈水帮她洗衣服什么的。连内裤都让她给洗，也真让我长了见识。陈水还忙得不亦乐乎。苏萧现在俨然就是个大小姐的身份了，陈水活像个的小丫头。

　　像郑瞬言修养这么好，这么有深度的女孩子都慢慢地受不了了，开始对陈水进行反击。比如时不时讽刺一下她不学无术。看过的书不到10本还敢在郑瞬言面前谈论哲学谈论尼采。用郑瞬言的话来说就是，陈水除了知道尼采这个名字其余一无所知。可能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一直都保持沉默。虽然我瞧不起陈水，但是我已经习惯保持沉默。看不惯的人和事那么多，我要事事都计较我会活不下去了。对于我不喜欢的人，我的原则就是没惹我就好。没惹我，我就会沉默到底。只当她不存在。

　　偏偏陈水的脑子不大灵光。我越是沉默越是保持中立，她竟然越觉得相对而言，易粉寒可能好欺负些。于是，再三对我进行言语冲撞。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我越是把对她的瞧不起掩饰起来，她倒越是想在我头上撒泡尿。小鱼也想吃虾。我恍然，对于这样的人你是不用给她面子的，她的自尊和自信早在成长的过程磨灭得没有了，人格已经畸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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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在寝室正面与人发生冲突正是与陈水。对于陈水对我的“欺负”我已经忍耐多时。她可能不明白，有时候沉默是在蓄积力量。于是，这样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由于陈水认识的网友甚多，而且还认识了大批女网友。与那些女的见面吃饭，一副四海皆朋友的样子。你说，你一个女学生认识几个男人见见面，骗骗饭吃也就算了，你还招来那么多不明来历的女网友干嘛？也许这就是彻底的孤独。可能她在学校里太不得人缘了，估计  
在原来的寝室也是和罗艺林一样的主，被寝室人集体赶出来了。

　　你认识女网友也就算了，和她们频繁见面也没什么，和她们出去玩通宵也跟我无关，你把她们带到寝室我也不会说什么，虽然我心里很不满。但是你把她们带回来还留宿她们，还让她们睡在我的床上，这叫我无法忍受。单单睡我的床，一次又一次连招呼也不打，这明显就是以为我好欺负。

　　我周末回家，陈水的那些来历不明的女网友玩完了，就常常在我们寝室留宿。留宿我们寝室，她有三种选择。要么跟陈水睡，要么睡郑瞬言床上（她周末也回家），要么睡我床上。第一次她们是选择睡在郑瞬言床上，估计是因为郑瞬言的床上的被褥比我的厚，睡得更舒服吧。郑瞬言回来后，大发脾气，说她有洁癖，最不喜欢人家跑到她床上去。

　　这下好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睡郑瞬言的床了，改睡我的床了。虽然我也表示过不高兴，但是我是个不会轻易大发脾气的人，总觉得一个寝室低头不见抬头见，为这些小事情伤了和气不好。好在陈水都会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她好言好语求我，我也不好拂她的面子。

　　事情就这样升级了——她带回一个有狐臭的女的到我们寝室来，而且睡在了我的床上。

　　那个星期天晚上我一回寝室就发现我的床被动过。待我爬上去准备细看下，立马被熏倒了。

　　老天爷，她竟然在没打招呼的情况下让一个有狐臭的人在我床上睡了一夜！我要疯了。

　　我掩着鼻子把床单被套全部摘下来。结果我还没有来得及发话，陈水竟然斥责我。

　　她说，你干嘛有那么大的反应啊？至于嘛？不就是睡你的床吗。你嫌人家脏啊？你自己还不是每天都不叠被子，还说呢……

　　她在那里叨咕。我受不了了，手一扬，把床单和被套砸在了她脸上，“你闻闻！我不叠被子怎么了？我的东西都是干干净净的！不比你洗得勤快！不叠被子怎么了？因为中午还要睡，晚上还要睡！我不叠被子碍你什么事了！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臭烘烘的人带我床上，你还有理是吧？”

　　她大约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发这么大脾气。一气说这么多话，语气连贯，气势恢弘，言辞凿凿。便躲一边去了没吭声。标准的欺软怕硬的主。

　　我心里有气，恨不得踹她两脚心里才舒服。

　　苏萧说了句，陈水，这事本来就是你错了，更别说你以前有时候连电话都不给易粉寒打一个就让人睡她的床了。

　　我不知道苏萧这话是在帮我，还是在气我，还是在煽风点火，嫌我们吵得不够激烈，嫌我们这么快就结束了纷争她看得不过瘾，于是就开始告诉我，易粉寒，你看陈水背着你还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今天赶快一次骂个够。

　　我揣摩不透她的用意，便不接她的招。

　　倒是郑瞬言很明白无误地表明了立场并且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她说，陈水，你应该买套被套和床单赔给易粉寒。不然这套东西她还怎么用啊？

　　陈水见其他人都偏向我，我又那么气势汹汹的样子。她便一言不发，乖乖地站在角落里，好像是我们三人在欺负她，她受了委屈似的。

　　我本来很想说，你少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装给谁看啊？你这样欺软怕硬的主我在寝室见多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原则，我也不再说她什么。只不过心里把她的爸爸妈妈连带那些狐朋狗友都问候了一遍。

　　第二天，她倒还真的给我买了床被套和床单。她偷偷地把东西放在我床上，我看着崭新的散发着棉布香气的床单，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了。那几天我们两个人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觉得心里很别扭，看着她就觉得别扭。是别扭，而不再是想踹她了。

　　原来和室友吵架还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两个人又没有什么根本的矛盾和利益冲突。但是性格上还有生活习惯上的差异总会导致这样那样的矛盾。于是引起纷争，吵架。同一个寝室住，哪有谁和谁真的有不共戴天之仇欲除之而后快的呢？不过都是一些小矛盾而已。其实，我的切身体会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吵了架之后没有胜者的感觉。反而倍觉不自在。吵完之后，不管是占了上风还是占了下风，第二天只会有同一个感觉——尴尬。

　　我还是不习惯和身边的人这样撕破脸面的吵架。我还是习惯沉默一点。

　　与陈水陷入僵局。彼此都不说话。直到一周后的一个早上，我们两个同时在水池边刷牙。我的牙刷给掉到下水道去了。正在发愁。她轻声说了句，我那里还有一根没用过的牙刷，你先拿去用吧。崭新的，没开包装。

　　我看了她一眼。这是我们吵架后第一次目光交汇。人的眼睛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我看到她的眼睛，眼里有清澈的温和的粼粼波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不那么讨厌她了。也不那么瞧不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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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嗯。谢谢。

　　与陈水又这样和好了。她带回来的网友少多了。与我说话也和气多了。欺软怕硬，我算是明白了这个词。其实，只要她不主动冒犯我，我和她就没有矛盾。我只是不大看得起她。但是我从来不会主动针对她。大家和睦相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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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水结交了那么多网友，使我不得不对大学女生的网络生活来一点总结。

　　没有统计过搞网恋的女大学生有多大的比率。我想对于很多上网想来点什么的男人来说，大约找女大学生做网友是个不错的选择。为什么？因为有太多上网的男人一厢情愿地认为女大学生就该纯情，聪明，美丽，年轻，有气质。运气好的，可能可以遇到这样的女孩子，如果真的遇到，呵呵，又一场比赛就开始了，追美女，不管追哪里的美女，比的都是精力财  
力人力毅力耐力，实力不够雄厚者，永远都会在某一刻被残酷地淘汰出局。美女好比橱窗里的精致和昂贵之物，人人可以看，有的人只敢在外面看，有的人敢走近看，有的人可以要求拿出来看看，然而购买的又有多少？这比喻很难听，仔细想一想事实也就这么简单。美女若长时间没找到买主，新的货品上柜，而自己人老珠黄成了旧款，就只有打折贱卖了。

　　很坦白地说，我，易粉寒见过很多男网友。但是只有一个是永远。我与陈水合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见网友。

　　那男孩子是沙湖边某个大学的。因为不是我的网友，所以我很坦然。选择了一个大白天，和我陈水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到他们学校去。结果，那男生连饭都没有请我们吃。那时我并不知道见网友吃饭几乎是必要的一个环节，倘若没吃饭，就代表两人没有对上眼。所以也没觉得什么屈辱，又和陈水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去了。

　　刚回去，就接到那个男的电话，说了半天，是想请我吃饭。我纳闷，为什么刚才不请呢？他又说了半天，我恍然，因为没有必要请陈水，想请的就是我！不会吧，两个人吃饭难道比三个人省很多钱吗？我拿着电话努力回忆那男孩子的脸，想不起来。挂了电话。他再打，我不接。我们有来电显示。

　　之后他还打过几个电话，约我出去玩。被我拒绝，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和我约会。做男朋友，他连边都沾不上，做普通朋友，对不起，我是沉默的女生，我并不喜欢交朋友。

　　他又说从普通朋友做起，拙劣的借口。男人不喜欢你，就不会想和你做朋友，喜欢你就不仅仅想和你做朋友。

　　这次以后，我明白，见网友实际就是变相相亲。对得上眼的，就你来我往，对不上眼的就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删你没商量。

　　不过那次，那男生看上了我，没看上陈水。我觉得挺对不住陈水的。陈水倒还是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样子，丝毫没看出什么吃醋或者嫉妒。这个女生确实属于那种头脑比较简单的类型。笨点也有笨点的好处。

　　那一次陪陈水见网友给我极大的鼓励。于是，我开始对见网友这件事情乐此不疲。

　　大二时怎么会见那么多网友，或许是寂寞吧。在网络，我说的话比在现实中说的话多得多。网络给我安全感，网络曾给过我那么真实的温暖，网络是虚幻的，而网络带给我们的感觉是真实的，快乐或者痛苦，乃至爱一个人的感觉都是那么真实。

　　见多了网友，就对自己以前的理论进行了修正。见网友其实连相亲都谈不上，只不过是寂寞。

　　每次见网友我都很坦然，我知道自己不会把网友吓跑。我也不怕遇到青蛙。我，只不过是寂寞。和陌生人说话给我安全感。见到后来，见网友就像见老同学似的，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了。

　　除了他，我在网络惟一用心爱过的男人，也是上大学后，男朋友前，惟一爱过的人。飞蛾扑火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我用巨痛的爱，点亮我一直寂寞的心。

　　那种爱，是明知不能饮也要拼命的一醉。

　　我的其他女同学也见网友，有的还非常频繁。我是出于寂寞，她们的目的很明确，找男朋友。因为本校男生真的数量不多，质量也不高。基本上，大一大二时喜欢找在校的男大学生，武汉地区以华中科技大学为最佳，学在华工，令那里的男生一度成为我们的偶像。为什么那时候我们都喜欢学习好的男生呢？因为，学习好，学校好就意味着该男生有前途，有前途就意味着将来可能会封妻荫子。而且认真学习的男生，花心和寻花问柳的机会可能要少点。本着这样的原则，有女同学加网友只加华工的。后来有一次我去华工开会，认识了一堆华工的精英哥哥，厚着脸皮要来他们的QQ号，回来以寝室为单位限量供应。本来准备限量发售或者拍卖的，念及同窗情谊，就免费送给那些MM了。这件事使几位妹妹对我很感激，一直到毕业都念叨着要请我吃饭）

　　到了大三大四，一方面沉溺于网络聊天的女生少多了，因为大家基本都有男朋友了，到了大三大四还找不着男朋友的也有自知之明了，下了网见了面还不是跟在学校的遭遇一样--成了乒乓球，你推我挡。另一方面大家明白，就算找到一个清华的，人家刚毕业也不会有多少钱来封妻荫子，要找就干脆找个现成的成功男人，潜力股有太多不确定因素，等他升值了，通常女人也到了贬值的时候了。

　　因此到了大三大四，很多女同学的男朋友忽然之间就都不是在校的学生了。大家在一起也很少提到网友云云了。大学里的网恋时代到了大三大四成了一个分水岭。或者将网恋进行到底，或者网海无边，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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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无美女基本上正确的，至少在大学里是正确的。如果美女天天泡在网上，那可能属于心态不怎么正常，或者生活状态不怎么正常。前者如陈水，后者如我（呵呵，又不要脸了一回）。所以我们两个都网恋。对天天泡在网上的大学生而言，上网不曾网恋比大学四年不曾挂科，更难。

　　陈水的网恋对象是广东某院校的大四学生。忽然间，有陌生的异地电话频繁打给不漂亮  
的女生，应该就是该女生网恋的前兆了。你要是她姐妹，就要告诉她，网海无边，回头是岸啊。像我这样自诩聊天九段高手的人也有翻船爱上一个男人，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何况她陈水。且听我慢慢道来。

　　平时大大咧咧的陈水，每晚九点在电话响起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就慢慢地舒展开来，眉眼瞬间就变得生动起来。一看她的表情我知道这小妮子肯定完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恋爱中的女人最美，是非常正确的。

　　再听她的声音，如淙淙的流水，如春风过隙，瞬间就成了花开的声音。每次她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她去楚天电台，吉祥鸟的主持人早就下岗了。

　　两人每天要莺莺燕燕，卿卿我我一番，听着彼此的声音酣畅淋漓地意淫。电话一般都是那男的打过来。在这点上我显示出了崇高的奉献精神。是我教陈水的，网恋，没有见面前一定不要主动给对方打电话。首先，长途电话费昂贵，不是你我清贫的学生担当得起的。其次，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上你，而他连打电话的钱都舍不得付，还跟他耗什么时间。再次，为什么要强调真地“爱上”这么凝重的字眼？没有见面的时候，他就不是真地爱你上你，那么你别指望见了面他一瞬间就真地“爱上”。他不爱你，而你爱他，他为什么不跟你见面？对于男人而言这是多么好的一夜情对象啊！最后，你要是天天赖着给他打电话，他肯定以为你没人要，所以连网上没见面的男人都这样死缠烂打。所以女孩别傻，没见面的网上恋人尽可以多折磨下。把这些道理和经验分析给陈水听后，陈水点头称许。于是每日九点等那男的电话，几次等得焦躁不安，蠢蠢欲动，准备给那男的打电话，都被我安抚下去了。陈水，你不能够这样意志不坚定啊！女孩，矜持点没错！何以这样就见得我有奉献精神了呢？如果陈水给他打，时间机动灵活，他给陈水打，就往往在黄金时间，我的网友都打不进来了。这件事是使我错失了大批优秀网友，包括几个有可能发展成亲密关系的网友。

　　陈水和那男人见面的时候，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寝室其他三人组成陪审团一同前往。我以丰富的实战经验以及卓越的理论水平出任陪审团团长。

　　很失望，相当猥亵的一个男人。是我不喜欢的类型，没有玉树临风的气质。我第一眼就投了否决票。套路。吃饭，然后去唱歌。在学校外面的一家卡拉OK厅里，我们五个人唱了三个多小时。就这三个多小时，奠定了后面的悲剧性结局。

　　没想到看上去很不怎么样的男人，在唱歌上竟然如此有天分。如果不是在外形上欠佳，下一站天王就是他了。唱谁像谁，而且感情丰富，他一张嘴，我们其余四人马上闭嘴，不再献丑。这男人深情演绎了20余首情歌后，彻底俘虏了陈水那颗本还有点动摇的心。尤其是那小子唱完那首《惟一》后，再望着陈水，柔情万种地说了句，“送给”你后，陈水差点现场晕倒。虽然包房灯光灰暗，我还是看清了陈水眸子里闪亮的泪花。那一刻，我知道这小姑娘完了。我再教她全套恋爱秘籍都没有用。我所能够做的就是祈祷上天，让眼前这个男人，最差的也就是外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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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水网恋的那男生在武汉呆了四天。第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宾馆，我们四个人在寝室。第二天两个人在宾馆，我们三个人在寝室。以后两天都这样。那一年大二，冬天。王立宏的《惟一》满天，我大声说我爱的就是你，你就是我的惟一。多么典型的男人骗女人的情话。当然，运用得好，女人也可以用这话来骗男人。

　　那天晚上陈水打电话回来说不回寝室睡觉了，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叫我们别担心。电  
话是我接的。我没有问她不睡寝室睡哪里。我觉得没有必要问。我也没有那么三八。

　　快熄灯的时候，郑瞬言问，陈水怎么还没有回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刚才电话是陈水打的。她今天晚上不回来睡觉。

　　苏萧马上条件反射般说，不回来睡觉？！天！她跟那个男的一起睡觉啊！

　　我和郑瞬言都没有接她的话题。

　　直到寝室熄灯了，大家躺在床上，苏萧忽然问了句，你们说他们两个会不会那个啊？

　　我叹了口气说，谁知道呢。

　　郑瞬言说，那不一定啊。睡在一起就一定会发生关系吗？我觉得不见得。

　　苏萧开始摆出一副富有经验的样子了。以自己身经百战的身份来嘲笑郑瞬言这个爱情菜鸟。她语气夸张的说，怎么可能不发生关系。你想想啊？是两个人脱了衣服躺在一起啊？你以为躺在一起就是并排躺着？你都不知道男生有多色。他们躺在一起肯定会拥抱啊，接吻啊。接吻时，你说男生的手放哪里？肯定会在女生身上摸来摸去啊……

　　她的话没说完，我有点听不进去了。我说，不见得吧。这种事情哪有那么肯定的。本来还想说一句，你苏萧自己遇人不淑，遇到的都是这样的一些垃圾男友，就别一竹竿打翻一船男人了。

　　苏萧停顿了一下说，你不知道男生20岁到23岁是性欲最强烈的时候啊？现在有几个男生没有看过A片啊。陈水今天晚上十有八九是贞洁不保了，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嘛。

　　A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影片啊？是不是有一些裸露的镜头，比如女的上身没穿衣服什么的。郑瞬言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好奇，紧接着将话题转移A片上去了。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到底到了哪种程度才是A片。

　　苏萧叹口气，仿佛在嘲笑我们的无知。然后，告诉我们。哪有那么纯洁啊，A片会有很多那个那个的镜头的。听说还要用避孕套。

　　天！OH，MY GOD！这个答案让我和郑瞬言吃惊不小。觉得既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呢？！两个人那个那个还要一堆人在周围看着，拍摄？还让全世界的观众看？天啊！太超现实了。我和郑瞬言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不会吧！

　　苏萧接着说，我是听我以前的男朋友说的。他说男生没有人没看过这种东西。而且都是一群人一群人一起看。

　　这又让我和郑瞬言惊讶不已，再一次觉得我们的思维空间不够用，我们幼小而纯洁的心灵再一次被强烈地冲击。两个人都坚决表示不相信每个男生都会看这种东西，更没有办法接受一群男生一起观看这种东西。郑瞬言马上举出班上几个特别老实的男生的名字，说不相信那几个老实得跟女生说句话都会脸红，成天只知道学习上自习的男生也会看这些东西。

　　我马上也在头脑里列举我认为很老实很本分绝对不会看A片的男生来抵触苏萧的“谬论”。

　　最后，苏萧见我们无法认同她那个“男生都看A片，而且是一堆人一起看”的观点，便无奈地说，那，也许那些老实的害羞的男生是一个人看吧，偷偷看，不让别人知道，躲着看。

　　这才暂时说服了我和郑瞬言。但是我还是觉得极其不可思议。对于当时我的来说，这些信息已经达到了耸人听闻的程度。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苏萧说的其实大部分是对的。并且我对此产生了一个长久的疑惑，男生的性知识靠看那种影片得来，那女生是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些知识的呢？这是我很久很久都没有明白的一个问题。

　　那天晚上，我们从陈水到底会不会和那男人发生关系讨论到男生看A片，再到接吻的时候男生的手放在哪里。苏萧的那些结论都让我们很震惊，她不断散布一些不利于我们成长的言论，冲击着我和郑瞬言幼小而纯洁的心灵。我和郑瞬言的反应就是不断地说，不会吧？不可能吧？太夸张了。

　　实话实说，这是我们寝室第一次谈论到这个问题。不知道比起有的女生寝室，我们一个个是不是显得发育迟缓了点。最后又回到陈水身上，我们论断陈水是我们寝室第一个非处女的女生了。

　　苏萧对这个结论尤为肯定，我和郑瞬言对于陈水完璧归来还存在一丝幻想。

　　陈水回来后的反映证实了我们的推测，因为在回来后的第一天晚上，她问我们，有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安全期，到底是指哪几天。

　　陈水问完问题后，我们三个沉默良久。我不敢看陈水，因为我的眼神肯定是怪怪的。我觉得这女生脑子有点不清白（武汉话，有点傻的意思），怎么这么随随便便就跟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那个了呢？虽然大家都推测出陈水已经和他那个了，但是这个事实一旦被当事人证明成立，我们反而觉得很怅然若失。仿佛是自己失去了什么。那一刻，我的心里觉得很空，很茫然。有淡淡的伤感。

还是苏萧给了一个答案。她说，安全期啊，不是有前七后八的说法吗？

　　我们三个人均表示不知所以然。苏萧很耐心地给我们讲解到，好象就是说月经的前七天后八天是安全的。

　　不知道她们俩听了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当时听了就马上牢记在心了。当时以为必要  
的时候会派上用场。后来才知道苏萧也只是知道些皮毛而已，至少这前七后八之说就是个半桶水言论，极其不安全的。

　　同龄女生要获取正确的安全知识最好还是从正规的科普书籍上学习。道听途说，室友一起讨论出的结论往往不安全。

　　陈水听完苏萧的论断后，开始扳着指头在那里数数。数了半天数不清楚，就伏在桌子上拿着笔在台历上圈圈点点。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我再次觉得陈水头脑有点笨，脑子太简单了，做事情太缺少心眼了。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还这么岔（武汉话，大大咧咧的意思）。也不知道遮着掩着点，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其实，大二的时候这样的女生毕竟还是少数，大家还不很能够坦然接受的。她也不怕我们把这事情传出去。要是罗艺林还在我们寝室，陈水在我们系就身败名裂了。

　　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个像陈水一样稀里糊涂把第一次奉献出去的女生。那时候，我以为第一次的身体融合是神圣的，是庄严的，是对爱情的许诺，是用身体承诺对彼此的爱。我相信，很多女生，最初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然而，到最后往往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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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水的那位网友回去后不到一个星期，就打电话找陈水借1000元钱。

　　那天晚上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的听见钱什么的。挂了电话，陈水的神情犹豫。

　　果然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说，你们现在有没有钱啊？他叫我借1000元钱给他，说他上  
次从广东来看我花的那些钱本来是要交一个培训班的学费的。他把那钱挪用了，现在钱不够了。所以叫我先借给他1000。

　　陈水用无比低沉而茫然的腔调说出这番话。

　　我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说出来的。爱上这么一个龌龊的男人藏着掖着都来不及怎么还好意思说出来。如此显而易见，那男生不是个好东西。一个男人若爱一个女人，不到不得以是不会开口找这个女人借钱的。何况那男人也知道陈水也没有实力一下子拿一千元借给他。如此居心，路人皆知。这厮不过是想挽回自己的前期投资。

　　可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陈水把这些话说完，我们三个人都没吭声。

　　陈水看着我们都不表态，就换了种商量的口气说，你们说我是借还是不借呢？

　　我们三个人仍然沉默。我深信每个人那时心里都在暗暗嘲笑陈水。这种看不起是必然。只不过我们选择了隐藏。

　　陈水见我们都不吭声，又唉声叹气的说，哎呀，好烦心啊。

　　苏萧终于按捺不住了，说，烦个什么啊，你有钱又愿意借就借给他呗。没钱就说没钱。这么简单。你有1000元吗？没有。好，不借。

　　陈水听完苏萧的话，沉默，没有吭声。

　　我知道她肯定还是想借给他的。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被灌了迷魂汤，都是孤注一掷的赌徒，就算知道结局会输，也要倾其所有，哪怕血本无归。

　　女人遇人不淑是场莫大的悲剧，遇人不淑偏偏又爱得深切，那就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郑瞬言很冷地说了句，别说没钱，有钱也不借。

　　我马上说，同意瞬言的观点。你看他走之后给你打的惟一一个电话就谈借钱，这男人就算想占便宜也好歹得先做下前戏吧？

　　我的话可能说重了。我对于这样的男人说话一向很难听。

　　陈水听完我的话起身就出去了。

　　我本意是贬损那男生，但是也确实伤到了陈水。意识到这一点，我喊住了她。

　　你出去做什么？找别的寝室借钱啊？你别傻了你！我把话说得这样难听也是为你好。

　　陈水这才停住了脚步。问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别的寝室借钱呢？易粉寒，你看事情真的挺准的。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吧？

　　作为我们寝室乃至我们系的恋爱军师，出于同窗之情，我有责任和义务扶陈水过这道坎。

　　我说，其实我也知道你在犹豫，你也在担心。

　　第一，你现在手上没有1000元钱。

　　第二，你也怕借给他他不还，是不是？

　　第三，其实你未必没有看出来，可能他并不算爱你。只不过你心存侥幸。我这三点说对了没有？对了，我再继续讲下去。

　　陈水把门关上，坐到了我身边，请我继续说。

　　我知道我说中了她的心思。如果不是看着她是我室友的分上，我是不会说这些话的。虽然忠言逆耳。但是我又何苦说这些得罪人自己又没好处的话。

　　陈水说，那你说怎么办，你教我。

　　我快人快语，爽快的说

　　你要是不想和他继续了，就直接说，没钱。

　　你要是还心存侥幸，想继续走下去看看。你就跟他说，你把钱借到了，可是在去给他汇钱的路上，被小偷偷走了，你跑去跟他哭诉，看他有什么反应。这样一来，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就算他知道是你不想借，但是也算给了他面子，堵住了他的嘴，让他无话可说。

　　我的话音一落，寝室三个人同时一片哗然。啧啧有声。

　　后来此法被推广，凡是遇到有人找我们寝室的人借钱，如果我们不想借，又不好拒绝，均可用此法。灵活多变，举一反三。

　　陈水照我说的方法做了。第二天中午给那男生打电话，哭诉她不幸的遭遇，说到情动处，眼里泪光荧荧。让我们大出意料的是，那男人听完陈水的哭诉后，居然说了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你那1000块钱到底能不能给我寄过来？

　　我真想象不出有的人语文学得这么差，卖弄成语也要弄清楚语境吧？我起初只是否定了那个男人的人品，这样一来我连他的智商以及他的爸爸妈妈和中学语文老师连带一起否定了。不容易啊，这么多人这么多年一起努力，辛勤栽培，才可以培养出一个又弱智又猥琐的男人，才可以培养出一个不知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什么意思却能够运用自如的男人。他也是不辜负他爹他妈的希望啊。

　　我不由得佩服我自己用这一招不仅仅解救了陈水的财政危机，最重要的是解救了她的情感危机，让她看清楚了这男人是何居心，何等无耻。

　　陈水哭哭啼啼地告诉我们刚才那男人的那番塞翁失马的话。

　　我说，你再给他打个电话。

　　她问，为什么啊？

　　我帮你骂。非骂不可。不可姑息。我上大学还没怎么骂过男人。

　　算了。陈水擦干了眼泪。掀开被子，跑到床上躺着，哭了半个晚上。我们都静静地听着她时断时续的哭声，像是从很遥远的时代传来。少女时代。大家都没有说话。我的心情很压抑，也许陈水是在哭那人的离开，也许陈水是在哭一个时代的结束，也许另外发生了故事，我们不知道的。网恋可以简单，身体可以简单，而爱情永远是千回百转，愁肠百结，肝肠寸断，会让一个人在夜里止不住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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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里，陈水没有再谈过恋爱。不知是心已死，还是，找不着合适的了。

　　在那之后，我就告诫自己切不可以和在校男大学生网恋。或许他就是你身边哪个普通的男生，而你却花这么大的成本轰轰烈烈。而且，苏萧说男人在20 到23的时候性欲是最强的，我挺怕的。再者，大家经济上都没有独立，有什么资格去为这样一份遥远的爱承诺那么多。网恋，尤其是异地网恋，大学男生和大学女生都不要玩。弄不好就印证了这样一个公式——  
网恋=见面，上床，下床，黑名单。

　　这样的结论，使我陷入了另一个沼泽，爱上一个已婚男人。更痛。成熟的男人不仅知道怎么让女人爱他，还知道怎么让女人恨他，爱恨交织，就是永生难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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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江的感情是高中时代名校情结的苟延残喘，那么遇到杨，就是一次真正的纯粹的爱情。我永远记得，我对他说我爱你时，我内心的沉重和真诚。那一刻，我是真正明白了“我爱你”这三个字是多么的神圣，庄严，美丽的字眼。当你真的爱一个人时，这三个字会让你幸福地战栗。

　　第一次在榕树下看到杨的文字，满眼的春花灿烂，字字珠玑，清韵悠远，而丝毫不觉得  
做作矫情。我对他的爱情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文字时就以不可阻挡的姿态绽放了。我听见了爱情开花的声音。

　　自己长期混迹网络，看过的各路网络写手也不少了。可是，为什么，只有他的文字让我的心有被击中的感觉。只有他的文字，让我心悦诚服地赞赏。

　　就这样在榕树下认识了。那一年，我19岁。我没有问过他的年龄，没有问过他的过去，没有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全心的沉浸在他营造的文字世界里，从他的文字里扑捉这些，关于他的一点一滴。被他牵引着，傻傻地守侯在网络上等他，像一个胆怯而害羞的孩子，像中学时代的懵懂少年守在自己喜欢的女生回家的路口。

　　很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他，我爱他。虽然，在网络的世界里，“我爱你”三个字可能是最泛滥的一个词。然而，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他。我沉浸在暗恋的喜悦里。埋藏在网络的暗恋。我觉得自己的感情是认真而神圣的，我不想因为是在网络就让自己的感情变得轻浮起来。

　　那一段时间，我几乎是上网上疯了，大二那年自己还没有电脑，便每天跑到网吧去上网。隐身，藏着躲着等他来。看到他上线，就像个守候到猎物的猎人，马上上线。但是有时候，我上线却不主动和他说话，因为我要看他会不会主动和我打招呼，看他上线后几分钟才会看到我的存在。以此判断我在他的网友中的地位如何，以此揣测我在他心中是否有一点点位置。

　　我沉浸在爱一个人的喜悦里。我想起一句话，暗恋是爱情最美丽的样子。即使是在网络。陈水最先发现我的反常状况，她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不要陷得太深。那时候病入膏肓的我哪里听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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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浸自己的爱情里，迷恋着他。不敢告诉他。因为我觉得自己是真的动了心。我怕被他拒绝。我怕我不够美丽不能够打动他。我怕见光死。我揣测着他的心里，他的心里，可有我姓名？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每个念头都关于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不经意就叹息，每个莫名的日子里，我爱你，爱你，爱着你。

　　然而，真正威胁到我的这份情感的不是以上那些。而是，我一直没有问过他是否有女朋友。我们也一直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

　　一直到有一天，他在网上说，他要结婚了。

　　如梦初醒。或许是爱得太投入，才使得一向很谨慎的我忘记了周全的分析局势。

　　他要结婚了。

　　他要结婚了。

　　他原来是已有爱情的人，并且即将有妻子。

　　我们还没有开始的爱情就要这样终结了。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我动心的男人，他马上就是别人的丈夫了。一个我想与他有故事的男人，在我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因为情节的突变而已经落下了帷幕。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在音乐响起的一瞬间，我的剧情已经终结，我必须得匆匆退场。掩面而泣。

　　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我喜欢他，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声我爱你，我还没有听过他的声音，更不曾看到过他的模样。那些应有的对白将统统被删去。而这些，在他结婚后，我都没有机会再做了，如果我做了。我就是不道德的。如果我不放手，我就会坠入深渊。

　　他结婚的那天，很晚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我知道我的声音不会是花开的声音。可是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我祝愿他和他妻子白头偕老。我祝愿他们婚姻幸福。

　　多么讽刺的情节。后来，我亲手毁掉我祝福出的幸福。我是个有阴谋的祝福者。

　　执意错误。

　　在他结婚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们没有联系。

　　暗恋，不过就是爱情一次自生自灭的过程。

　　学校里，苏萧依旧和她不知道是第几任的男友双出双进。郑瞬言依旧读各种各样深奥晦涩的书参加种种比赛都拿大奖参加种种职业资格考试都拿到了证书，陈水依旧沉迷于网络聊天和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没有人知道我爱上了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我不能够告诉她们，不能够让她们知道。不然，我会死得很难堪。这么好的流言蜚语的素材，那些无聊的女子岂肯轻易放过。如果她们知道我和一个已婚男人纠缠不清，我又会成为一个在流言蜚语的唾沫星子里不能够呼吸的女生。

　　我不能够让学校的人知道。但是我想让他知道。既然结局都已经写好，那么落幕之前，请允许我来告诉你，我爱你。请多给我一个情节，让你知道，我爱你。

　　我在网上告诉他。我爱他。

　　他回避了。他说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说“爱”。

　　我是个倔强的女子。这样年轻的年纪，如果爱一个人还要瞻前顾后，那么等我老了的时候我拿什么做回忆？

　　忽然，自己的爱情变得强硬起来。不去想，不去管，就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放任自己的心，我要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哪怕只有一次已经足够。

　　我开始胡搅蛮缠。我没有追男生的经验，惟一追过一个，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在于自己的态度太强硬。这次也没有吸取教训。天蝎座的女子，永远都是爱得无所顾忌。想他的时候就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不会管他是不是和他的妻子在一起，是不是可以接我的电话。

　　这样放肆，只是因为我知道，其实他爱我。他会包容我，他会原谅我。

　　暗恋一旦挑明成了明恋，如果一方继续，必定是另一方其实有些暗示和鼓励。这就是暧昧。暧昧是感情最容易让人沉醉的颜色。

　　我不想分析他的心理。已婚男人的那些心思，我不是不明白。可是我还是宁愿相信，他肯定是爱我的，至少也是喜欢我的。即使我爱他多过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情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与云水，佳会更难重。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者番同。

　　所以，彼此陷入欲罢不能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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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和他见面。我们都是凡人。不是神仙，终究是难以逃脱俗念。不然，我拿什么回忆我的爱情。我知道结局。我看得很清楚。飞蛾扑火。结局不过是爱成灰烬。

　　在他之前我见过很多网友，大部分都忘得一干二净。在他之后我没有再见任何网友。因为我已经不期待两个陌生人的见面会带给我什么样新鲜的感受。


　　决定去见面的时候我们正在进行期末考试。结果那天考的两天我上大学以来考得最好的两门。因为他反复告诉过我，不可以不考好，不可以影响成绩，他要看我的成绩单的。我爱他，我们不能够让我们所爱的人失望。不是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我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自己的容貌，我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自己不够漂亮。真是美到用时方恨少啊。一个女人遇到她所爱的人时，无论她多么漂亮她都希望自己能够漂亮点再漂亮点，好让对方在见自己第一眼时就深深地爱上自己。

　　我也不例外。

　　那天下午我考完试后就开始去逛街，去买衣服。穿过大街小巷，经过那些琳琅满目的橱窗，看见那么多漂亮的衣服，我好想把它们都买下来，回去后再一件一件地试，一件一件地搭配，看自己能不能忽然变得像个小仙女一样漂亮。

　　看见每一件衣服，我都会想，他会喜欢这样风格的衣服吗？他会喜欢我穿得这么成熟吗？我穿这件衣服他会觉得和他想象中的反差太大吗？

　　走了一下午，我终于买了一条很轻的连衣裙。那是那年冬天了。虽然我知道穿这条裙子或许会很冷，但是我还是买了，即使冻死。看着那日阴沉的天空，我想起《白鸟之死》里的那句话，就这样让我死在你的箭下，就好像能够死在你的怀中。

　　开始打理我的头发。万千烦恼丝。

　　头发弄好后我回到了寝室。开始试衣服。把衣橱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套在身上，跑到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这件穿上去显得太幼稚，那件穿上去显得太老气。不好，都换下来。再换另外一套。

　　我就这样把我的衣橱折腾得面目全非，苏萧说，你要不要再把内衣换下啊？

　　换内衣做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很郁闷的反问了一句。

　　寝室其他人都笑起来了。我也傻傻地笑了下，心情好，今天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了。

　　不过我觉得内衣没有换的必要吧？难道会有必要展示自己展示到内衣那一步吗？

　　终于我把自己打扮得让自己稍微满意了点。

　　看着镜子中间穿着百折短裙的我，再想到他那句话，他说他想象中的我有新月派的脸，婉约派的腰，鸳鸯蝴蝶的心，又觉得沮丧起来。我没有那么好，我知道的。那一刻，我真心真意愿意拿十年生命换来那一天最光彩夺目的美丽。让我以最美丽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我美丽的容颜。

　　很快就到了晚上六点了。出门前，又站在镜子面前看了又看。郑瞬言说，行了，再照就要成妖精了。

　　苏萧大约是见我那天的举动太傻气了，也赶紧赶本似的损我两句，说，已经够漂亮了，再照也没有办法再突破了。

　　我懒得理她，跑去敲开别的寝室的门，依次展示我的最新形象，直到获得一致的赞叹，才匆匆跑下楼去。

　　离校门很远的地方，我就看见了一个很高的男人站在那里。像是等人的样子。

　　直觉告诉我，应该是那个人。怯生生的走到他面前。

　　四目相对，没有太多惊讶的感觉，倒仿佛是认识很久了。

　　我说，是你吗？

　　他笑笑。

　　过马路，上了一辆出租车。过马路的时候他移到我的另一边，为我挡着车来的方向。虽然我知道有经验的男人都会这样做，但是我还是宁愿傻兮兮地当作这是他爱我的表现。

　　下车的时候又过了一个马路。有车开得很快，我不由自主地拉住了他的手，因为我很怕过马路。怕来来往往飞驰而过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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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手牵到了一起，并且再也没有放开过。我们来到了一家麦当劳。那天人似乎很多。

　　我想起痞子蔡和轻舞飞扬，第一次见面好像也是在麦当劳，隐隐的觉得有点伤感。

　　我吃得很少。女孩子恋爱之初，往往会由于一些原因吃不下去东西。这种物理反映在我  
身上表现得很明显。

　　从麦当劳出来后，街上已经人烟稀少。那个冬天不寒冷，有暖暖的风，不知道是来自哪里的。怎么会把人的心吹得这么柔这么软。街道两旁有昏暗的路灯，在高处，默默地凝视着我们。那是唯一的观众。没有喝彩，没有叹息，只有那么一点暖暖的灯光和暖暖的风。只有那么一个短暂的夜晚，让我们多一点对白，多一点情节，好在落幕以后，慢慢地回想。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段经历写得这么详细，详细到◆◆嗦的地步。

　　我想，因为那一夜，对于我，是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咖啡厅有包房。服务员在向我们推荐包房时，我看见他在包房门口犹豫了很久。后来我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私密的空间，暧昧的灯光，本不能够相爱却执意爱了的男女，像要抛开的责任和心上沉沉的枷锁。一切交织在一起。交织成那个迷离的夜晚。

　　他轻轻的抱着我，说话。

　　他说，你好傻，你为什么会爱上我。我这算什么，候鸟都不算。或许见过这一面后今生今世就永远天各一方了。

　　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爱你。可是我就觉得我爱你。

　　他说，你看上去好小啊，不像个大学生，像个高中生。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我装嫩装过头了，虽然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女孩子，但是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跟一个看上去像未成年少女的女人谈恋爱吧。后悔自己没穿黑色衣服出来。黑色总会把人穿成熟点的啊。

　　于是我只好说，那我希望我永远年轻啊。

　　某一刻，我们两人忽然都沉默了。我抬头看见他的眼。心跳变得慌乱起来。从来没有过的慌乱。他拥住我，我在他的怀里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吻。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在他的温柔里融化成一泓春水。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觉得一股暗香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柔软了，迷糊了，沉醉了，光与影的重叠，爱与恨的交织，情与欲的融合，淡化了的背影，永远的记忆，在那个温暖的冬夜一次次流过我的身体。

　　享受幸福的错觉，误解了快乐的意义。

　　他吻我的时候，一直握着我的手，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他吻得那么轻，像吻一个沉睡中的孩子。他吻我的额头，那么纯的吻。

　　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所以，才不肯伤害我，所以才这么轻地吻我，即便如此，我也知道了一个男人的爱可以如何让一个女人温柔如水。

　　他说，不可以伤害你，你还小。不能够改变你，只想等你快快长大，明白更多，会有更好的男人来爱你。

　　他说，我爱你。

　　他说，你应该明白我的心。

　　他说，我们不要再见面。

　　他说，你要好好生活，忘记我。

　　他说，你有你的生活，我不是适合你的男人，我不能够给你你想要的，你有没有想过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法给予他自己所爱的女人最想要的也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他说了好多，

　　我们轻轻地吻着，我们无奈地诉说。

　　他说的我都懂。可是我不懂爱情。当我遭遇爱情时我就会变得像懵懂的小孩，我不懂爱情。

　　从此，喜欢广岛之恋。

　　你早就该拒绝我　不该放任我的追求

　　给我渴望的故事　留下丢不掉的名字

　　时间难倒回　空间易破碎

　　二十四小时的爱情是我一生难忘的美丽回忆

　　越过道德的边境　我们走过爱的禁区

　　享受幸福的错觉　误解了快乐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