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

三少

我这个年龄，算是停留在青春期的尾巴上，不愿后退也不愿迈出，无奈、不甘。我对已逝的年少时光不断地追念，在长长的不知何日会结束的不甚激情的青春期里慵懒拖行。所有这些都让我觉得疲惫，让我总是怀着一种不知名的忧闷，不忍提，不忍沉默。我往年少的心灵里储藏了太多秘密，年少的情绪里有太多风雨无定，我自己也害怕它们，我知道人们如果远离我也是因为这个。
我每天都在街道上行走，遇见行色匆匆的人。他们总搞不懂我何以能这样，总是行走，总是张望，不忙，不操心，不牵挂，也不飞扬。他们说我仍然还是一个不懂得负累的孩子，多少有点冷漠，性格中还有许多的自说自话。我还拥有着青春期必然产生的那种忧郁、敏感和脆弱，一直不丢掉。所以我会觉得闷，为那些始终在许多不经意的片刻里感到青春梦想之于现实的绝望。我每天看到的和听到的故事，那些我以前从未料想不到的事，那些我从没有经营过也经营不来的应酬和言语，他们使我明白这个世界充满埋伏，充满虚假的沧桑，充满不可抗拒的无边的庸常。任何形式的坚持和对抗都无法抵挡单调而规范的明天如约而至。
我总是无助地看周围的人，我总是觉得他们比我健康，也比我少受伤害。大家其实都年少过，大家都渐渐自我愈合了年少时候的凌厉和伤害，渐渐地吞下激情和梦、期待和理想，渐渐地越来越坚强，平和而从容，渐渐地长成大人，成为普通庸常的成年人。我在猜测那些很少想少忧伤的同龄人的心思，我想知道那样一种心态该是什么样。我不能说他们和我有什么不一样，每个人都有最近成长的方式，而选择主动靠近并融入成人世界是最明智的。直到现在我还常常让人觉得突兀，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我张狂又任性。我也没有错，就是成长的方向不一样，不那么机智。我只是笨。
所以我喜欢去一些不为人识的地方，做些自己以为年少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无聊之举，比如站在穗西江岸边一颗一颗往水里扔石子，比如在桥边看着脚下来来往往的小渡轮，比如躺在车上，没有任何思绪的望着没有任何表情的天，晃着脚。这些仪式能让我从极度的忧闷中平静下来――也许这仅仅是自欺欺人，每一次仪式就掩埋一些激情与梦想。
但更多的喝些小酒，开着宝马，在起伏的沿江路飞驰，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偷偷跌倒。

三毛说过，这种日子，不是太难，是太慢了。
五个月前的今天我一个人去了趟湖大红楼，那条从5号楼通往主楼的路在中午白花花的阳光下显得孤寂又空空落落。这就是我七年前每天经过的路，黎明、夜晚、雾霭、鸟鸣、彗星、落叶。我在这里怀想、说笑、议论、恋爱、追念。而现在，我把莫名的难过和无助，那些因为年轻和平坦才有的空洞情趣，那些被我们激动唤醒的体验都洒在这里。它们将被草埋，被我们不知道的夏天晒过。
而时至今日，懵懵懂懂的，还常常忘记那个下午，我就真的去了一趟湖大，去了二里半，去了桃子湖，去了凤凰山。。。我年少无知，肆意轻狂的岁月，匆匆遗忘多少容颜，岁月刻上了风霜的脸。
我的生活就是一场张望，张望着时光过去，激情过去，梦想过去，爱和执拗过去，欣喜期待过去，最终恨和忧伤，也会过去，无奈过去，平静过去，青春也过去。
谁又不张望呢?

莫湘思

我的生活就是一场张望，张望着时光过去，激情过去，梦想过去，爱和执拗过去，欣喜期待过去，最终恨和忧伤，也会过去，无奈过去，平静过去，青春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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