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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文弄墨] (原)(短篇连载)天使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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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21 04: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首先,大家看到这个题目时,表用会伤害花花草草的东西来砸我,没错,我真是借用了一下现在很流行的一段话,但是,看在我每天爬格子爬到凌晨三点多的可嘉精神上,请把这个故事看完,这只是一个短篇故事而已^_^

先贴几篇(其实也就只有几篇)
看看效果再说

偶闪了~~~ [s:2]

本故事实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楼主| 发表于 2005-3-21 04:5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每一个女孩都是天使,因为爱上了某个男孩,于是有了眼泪,降落到了凡间,所以男孩请不要辜负女孩,因为她曾经为了你,而放弃了整个天堂。
                                                                                                                        ——题记


                                                                          一
电话铃响的时候,我正全神贯注地操着AK47跟四个警察火拼,火花四冒血光四溅,虽然我自己也只剩不多的几滴血了,但照经验眼看再打几枪就可以搞定这盘战争的,这电话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我一走神,就被一个警察给爆头了,肢体咣当跪了下去七零八碎地躺在地上,听取战队里面“sb”声一片。我很郁闷地退出来了战斗,接起了电话。

“小程啊,今天晚上的活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辅导员在电话里面问我。

“老师你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上台了,保证没有问题!”我很肯定地说。

“那就好,别有什么思想压力啊,重在参与嘛!”

我客套了几句就挂了。自从我高考考进这个院系之后,上级领导老师特别的关心我,我真不知道是谁这样子在他们面前夸奖我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别人很关心我,真的,大家萍水相逢一场,我参加什么比赛是我自己喜欢,担心我什么啊,这么外表健康的一个女生。

我不需要你们让我。这是我小时候的口头禅。事实上,从小时候起周围的人就是像现在的老师一样对我了,每次我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出去玩,大家好像都约好了似的,只要我说怎么样,他们肯定就依着我。我长得是漂亮了一点,但这不是我的错啊。

于是,我就跟换衣服似的隔几天就吵着闹着要搬家。

我从来都很任性,我也从来不回避我很任性的这个特点,就像我很自信自己长的好看了一点一样。之所以用特点这个词来形容而不用缺点,就比如每一朵玫瑰花下面从来都是带刺的,这也是玫瑰花的特点。

所以,千万别奇怪,一个女生怎么会去打cs,怎么会经常作出一些违反常理的事情来。

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一个下午,曾经有一个男孩子对我说过,可可,别人怎么看你是别人的事情,你要快快乐乐地证明你跟他们是一样的。那时他温暖的眼神和淡淡的语调像一种大海里的宁静,一下一下的拍打在我的心里。

过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努力努力地向前追赶时间,但是偶尔停下来的时候,我还是可以闻的到那天阳光的味道。

我今年19岁,一个暧昧的年龄,再年轻一点,我可以大言不惭地称自己为孩子,再老一点,我可以心安理得地认为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为什么是19岁?我想做回那个孩子,可是我已经等不起了,我想成为大人,但我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忘记以前可以忘记寻寻觅觅的过程。于是我就仍然这么尴尬地停留在19岁。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比赛要进场准备了,收拾好该带的东西还有我设计的作品,关上门出了寝室。
 楼主| 发表于 2005-3-21 04:55:3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城市有着很明显而又似乎偏于狂暴的天气变化,吃完晚饭都还是晴空万里,晚霞满天,凌晨我满头大汗地从“地狱天堂”出来的时候,外面就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我不喜欢这个城市,我来这里好几年了,除了每天昼伏夜出的生活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每天凌晨我从迪厅出来后,回到租的房子里面,洗个澡,匆匆赶上几千字,再睡上几个钟头,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偶尔有精神起床,我就会赶去学校上上课,我不是害怕那些眼镜片比玻璃瓶还厚的教授们会在考试中抓着我不让过,事实上,所有的学校都遵行一个规矩,要是学生的成绩足够的好,即便他再怎么样挑战学校的制度,老师都会充耳不闻。我是一个机会主义者,当考试对我来说就像打篮球一样,只是个体力劳动而已的时候,我就会放心地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我只是需要在一个很宁静的环境中慢慢地回味当我还是小孩子的那些生活,所以才去校园走走,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偶尔感觉到我曾经还有过幸福的生活。

现在我一个人生活,早就没有了家。在我读中学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去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没再和爸爸讲过话,从他离开妈妈之后,同样我也没再理过妈妈,从她抛弃了爸爸开始,我从那时开始就自己生活,每个月存折上会按时收到他们寄给我的生活费,我冷笑,但是却不能抗拒,因为我找不到可以养活自己的方式,我也没有辍学,成绩依旧可以笑傲江湖,一切都不露痕迹。我开始整个晚上和一些一样阴郁的孩子们都在外面晃荡,我们不说话,只是不停地走,累了的时候,我们就躺在公园的草地上仰望灿烂的星空,有时会在地铁站一些流浪吉他手的演奏声中丢下几枚硬币。慢慢地熟悉起来之后,我开始省下生活费,然后站在他们中间学习吉他。也许,我们都是想彼此依靠才有勇气迎接新的一天。

所以我依然会顺利地进入大学。

当我的头发开始慢慢盖过了眼睛的时候,我的吉他已经从学会指法到学会熟练地调弦然后学会为歌曲和音,变成了能自己创作歌曲了,于是我开始在一些地方配乐演出。空闲时间,我就坐在电脑面前敲字,当收到那些黑白相间的精灵被打印在纸张上装订成的书本以后,有越来越多的人向我约稿,我很心安理得,因为用这些钱能养活自己,我可以拒绝别人的施舍,虽然每个月还是有逐渐上升的数目在存折里出现,但是我把这张存折原封不动地放在抽屉里面,然后自己另外开了一个户。我可以在学校外面租一间暂时属于我的房间,买来很多很多的cd,一张一张地放进机器里面,然后陷在音乐里面回忆或者思考。我不喜欢这个城市,但是不可否认这里能提供让我生活下去的金钱。

如果说我的生命中还有东西会值得让我回忆的话,我只能说那是一个叫可可的天使。
 楼主| 发表于 2005-3-21 04:57:55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可以这么干劲十足地在台上走来走去,每次接到表演任务,我就处于亢奋状态,天天在练功房贴着镜子站上好几个小时,可以在四面大大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汗流浃背地样子,有时会有虚脱的感觉,会大口大口地喘气,我就从包包里面拿出水和药片,暂时的缓解一下。只是表演完之后铁定要上医院,医生每次都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的休息,千万不能过于劳累,我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可进了练功房就忘得一干二净。

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这样的,我也记不清楚了。

记忆里有一次晴朗的天。刚搬家完,我去周围熟悉环境。正经过一个篮球场,有一个男孩子在打篮球,投了一个用现在的话讲是“三不沾”的球,然后很懊恼的蹲了下来,拍拍自己的脑袋,虽然我那个时候对篮球还是一窍不通,可是看到这个场面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那个篮球咕噜咕噜地滚到了我的脚边。

喂!那个男孩子朝我不满地喊了一声,不会拣球啊,真笨!

我非常吃惊地看着他,因为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子冲我大喊大叫过,想了想,我弯下腰拣起球,朝他的方向狠狠地砸过去,我用劲了力气,可却没有丢出一米远的距离。

那小子哈哈大笑起来,本来就是蹲着的,这下笑得快变成四肢的爬行动物了。

我当时的样子肯定特别滑稽,要不然他也不会笑得这样撒手人寰似的夸张,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就憋着劲站在那边,不过没多久,我就看见他的脸戏剧性的由大笑立马变成毫无表情。

你可以当演员了。这是我们每次回忆起这个场面的时候,我经常对符文说的一句话。

很遗憾的是,我从此在符文的嘴里得到了一个外号——胖胖可。

我无数次的抗议过这个外号,每次都是反对无效。符文的回答是,没叫你可胖就很不错了。

那时候,我十岁,符文十二岁,比我高一个年级。

单薄的少年追逐着青春的车轮,滚滚而来得时光淹没了幼稚的童年。

现在我再也没有听过谁喊我这个外号。早就和“胖”这个词绝缘了。身高175厘米,体重49公斤。在荧光灯打下的焦点圈中,迎着台下各色注视的眼光,按照服装的要求做出或者冷漠或者孤傲的各种表情,踩着乐点,穿梭于T型台上。这就是这几年来我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晃晃悠悠的时光中,那些岁月如地铁外面张贴的广告画,飞快地向身后移动。我想知道那片荒地中我们播下的向日葵的种子是否已经发芽了,会不会有一株一株仰着笑脸的花盘在阳光下移动,我想知道再爬上那面围墙时是不是还能望到远处孤单的老槐树。

和符文熟悉起来以后,我仍然是那么的任性,只是我不敢在符文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他比我还要任性,而且,他一点也不会像别人那样让着我,比如每次他想去打篮球了,就会绕到我家的阳台前,吹几声口哨,然后喊“胖胖可,胖胖可”,也不管我是不是在休息,是不是很疲劳,要是我不下去,他就一直喊着。等到看见我了,就会把手上除了篮球以外的东西都塞给我,然后他在前面蹦蹦跳跳地拍打着篮球,我在后面拎着几个大水壶,非常吃力地追赶着,可恶的是他丝毫也没有转过身同情我想帮我拿东西的意思。

夏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蓝蓝的天空一望无际,我坐在篮球架上,晃荡着脚,看着下面的符文满头大汗地奔跑,投篮,不中,拣球,再投,我就只有趁这个机会能得意地在上面大声地喊着,符文你打的好差啊,真笨!

有的时候我玩得忘乎所以了,符文就会漫不经心地说一句,喂,胖胖可,你是不是该休息吃药了。

我想他还是在乎我的。于是我很高兴地笑了。

快乐的音乐节奏响起来了,比赛者一个接一个地从化妆间踏上T型台。我换好了衣服,坐在化妆间大大的镜子前面仔细地检查妆有没有上好。
 楼主| 发表于 2005-3-21 05: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一次见到可可,还是九年前的事情。

那个充满阳光的下午是我一直忘记不掉的,并不是因为中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已经不可复原的支离破碎,而是因为打篮球的时候,我遇见了可可。那个丫头扎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蹦蹦跳跳地向我走来,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一切都是预谋安排好了的,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之后,正准备投篮的手突然间没有了力气,于是很没面子地投了个“三不沾”,可可一点也不淑女地乐不可支般地笑出了声,我有点不知所措,于是就很大声地凶了一句。我真是个胆小的人,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掩饰我怯弱。

然后我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睛没有了笑容,憋足了劲把球扔了过来,笨笨的样子像一个有点发怒的小狮子,我很开心的笑了起来。突然间感觉到,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的笑了,然而晃荡的阳光将那个家庭的破碎事实又拉进了我的脑海,开心的心情一扫而光。我马上收回了我暴露出来的表情。我站起身,走了过去。

你是谁啊?我问。
程可可。她迟疑了一下回答说。
哦,胖胖可啊。我得意地笑了。

传说中,上帝在关上一扇门之后,又会给你开一扇窗。所以我固执的以为,可可就是一个天使,能带给我欢笑的天使。

可是,这个天使,却一直承受着普通人所没有的疾病折磨,因为出生的时候难产,心脏受到过重创。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她说从小周围的人都特别迁就她,所以养成了一个臭脾气,越是这么迁就,她越是什么游戏比赛都要参加,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我问她怎么可以在别人面前这么嚣张的时候,她笑着说,因为我长的漂亮啊,嘿嘿。但是后来发现她随时都带着药瓶,然后看见她拿着药丸像吃糖一样,往空中一抛,张开嘴巴就能稳稳当当地接住,技术熟练得像杂技演员,我便开始不相信。

我也装着不知道,我很无赖地指挥她做这个做那个,假装没听见她在我身后大口喘气的声音,毫不留情,我知道她想当一个正常的人,跑步时能不大口地喘气,能做一些力气活,不要像别人眼中极需要照顾的病人。于是我教她怎么样爬围墙,我还记得她第一次坐在围墙上发现远处有一棵高大的槐树的时候,惊讶地大声叫喊兴奋的表情,我带她去高高的荒地里面辨认一株株茂盛的植物,告诉她一个古老的传说,如果在播种的时候许下愿望,这些植物长大之后,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于是她找来一些说是向日葵的种子,硬缠着我跟她一起播种,我们偷偷地许下愿望,等待花开花落的变迁。

“可可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像其他人一样健康。”我丢下种子,用土仔细地埋好。
我不知道可可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也许我已经变得什么都漠不关心了,我开始一个人住一间很大的房子,可这不是属于我的,在晚上回家的时候,我期盼房间里面有温暖的灯光和可口的饭菜等我回来,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做梦而已。我开始经常在半夜梦中惊醒哭泣。于是,我渴望白天的到来,至少可可会仰起笑脸跟我讲着你要好好读书,要按时吃饭,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固执。

十二岁的年纪我已经学会了忍隐。

周末的时候,可可会从家里背出一个大书包,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和零食,然后我们慢慢地翻看。

符文,你以后最想要什么呢?
嗯……
说嘛!
我想有一间自己的房子。你呢?
我?我想要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胖胖可。
不行,谁叫你这么胖!

那些高高的篮球架上曾经荡漾着一个美好的童年,可是谁已经把它们都悄悄地带走了,我只看得见空空的操场,球框上那些被风剥落的油漆斑斑点点地裂着嘴笑。

成长就是一个不断背叛的过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发表于 2005-3-21 16:43: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直很崇拜原创写小说的人,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写那么多字啊。。。。。。。
发表于 2005-3-21 21:06: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两面体小说啊
偶最喜欢看了

楼主的文采不错
有点吸引人了

接下来呢?
快贴啊
发表于 2005-3-22 12:49: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种悲剧的色彩,可以预见到的...

《湖边有棵许愿树》...想起这本书来了...

麦田,跟你说,千万别让里面的主人公有三长两短的,不然和你没完!!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4:40:2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怎么看的?
怎么会有悲剧色彩呢?
柳柳同学  <湖边有棵许愿树>是虾米书啊?
发表于 2005-3-22 17: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次看楼主写小说,呵呵!
鼓励一下,真的不错。加油。。。

《湖边有棵许愿树》好像是爱情散文综合,有好几本,。。我不太喜欢看。。。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7:48:58 | 显示全部楼层

主持人在化妆间门口喊着我的名字,我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上了台。快乐的音乐充斥了整个大厅,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着,我站在灯光下,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走得从容自如。

当我第二次站在台上领特等奖的证书的时候。镁光灯再次闪疼了我的眼睛。

我想这一刻我是满足的,至少我可以成为一名名正言顺的模特儿了,尽管是业余的。

符文曾经说过,他想去做一个服装设计师,想让所有人穿着新衣服的时候,会感觉到快乐。我问那我能不能做你的模特儿?符文看看我说,要是你有模特儿的身材就让你做。

我很想知道,符文你说过的话是不是算数,我现在已经可以在T台上自信地迈着步子,那你呢?你是不是已经画出了你想让所有人快乐的衣服草图。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符文的消息了,久得甚至让我有时候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过这样的一个人,或者这只是一个梦境,梦里面的那个男孩子会看着我很倔强地爬上高高的围墙然后说其实你和大家是一样。是啊,现在我真的和大家表面上是一样的了,可是我总会跟着音乐唱到:每一天都有梦在现实中死掉。

符文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很沉默,我不喜欢看见他不说话的样子,是一个将我隔得好远的表情,他抬头望着天空一言不发的时候,那个姿势像是在防备所有的人,像一个受了伤却拒绝别人安慰的孩子。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间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生活中失去了该有的欢笑,我努力去逗他开心,他有时候逃课了,我就会很生气的说他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可我忘记了他真的还是个孩子。

安妮宝贝说,一个沉默无语的孩子会带来恐惧,如果他在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他有残疾的嫌疑。

我以为我走的时候,符文会舍不得,会不让我走,可是我错了,他居然微笑地对我说,我总算解放了,以后再也没有人逼我读书了。那一刻我是失望的,我愤怒地冲他喊着,你要是敢不读书,我就跟你绝交。说完我感觉眼泪快流出来了,于是转身就要走,符文在身后慢慢地说了一句,可可,别人怎么看你是别人的事情,你要快快乐乐地证明你跟他们是一样的。然后我转过头看见了他如山泉般清澈的笑容,但是我却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表情。

也许符文是真的残疾了,没有眼泪的残疾。

我开始给符文写信,我买来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信纸,每天一封,写上他的地址,然后投进楼道里面的邮筒。我想让他知道,就算我没在身边也是像在身边一样地关心他。我开始看关于编织的书,我学会了怎么样编出形状各异粗细不同的手链绳,等到可以和商店里出售的一样好看的时候,我挑出最好看的那一条,在符文生日的那天,夹在卡片里面一起寄了出去。我回到房间美美地睡着了,梦见符文害羞而又不肯承认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对我说,喂,那个绳子……谢啦。

事实上,我只收到过一封符文的回信,上面说,可可,以后你不要给我写信了,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你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这个人吧。

我不相信,还是照样每天都写信,直到有一天很多很多的信一起寄了回来,上面贴着“查无此人”的标签,我才大声地哭了出来,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几年前他还说过要是我有模特的身材会请我穿他设计的衣服的。我觉得一切都像一场不可预料的梦,我不知道开始不知道结果,我就只能站在原地,翻着一些快被遗忘的过程,无能为力地守着花开花落的悲伤。

我还是每天在信纸上写着我想说的话,只是我再也没有寄出去过,我看着自己东倒西歪幼稚的字体开始变得规规矩矩变得苍劲有力,我知道那些爬在围墙上看风景,躺在太阳下数云朵的日子已经渐渐走远了。只是,我想起符文,想起他清澈的笑容,还是会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我把证书放在桌子上面,拧开台灯拉开抽屉,抽出一张淡蓝色的信纸开始写字。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7:5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凌晨三点。

我坐在回去的的士上面,安静而平和。

从窗口吹来的风让我开始清醒。

空空的街道上面没有人走动,但是我知道,很多寂寞的灵魂只会在深夜出现,他们在喧闹的场所中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那些阴暗的角落,散布着糜烂的酒气和放荡的笑声。我天天晚上站在人群中,熟练地拨动着面前各色的按钮,喊着低沉或者高亢的口号,指挥着一群疯狂的人,我不会冲动不会激动,我无动于衷,却面无表情地谋杀了这些灵魂。然后自己回到房间平静地敲打着键盘。等到天色渐白的时候,我就会安心地睡去。

我是一个害怕黑夜的人,我只会在半夜梦醒的时候绝望的哭泣,所以我拒绝在晚上入睡。

六年前的傍晚,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可可突然告诉我她明天就要搬去别的地方治病了。她站在路边,暮色中车来车往的混乱和漂浮在街道上千百个苍白面孔,让我不知所措地惶恐。我突然很想笑,也许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身边的东西,于是我就真的笑了,但是当我看到可可眼睛中闪着泪光转身跑掉的时候,我却不可抑止地难受起来。

我就开始整夜整夜地呆在地铁站,整夜整夜地在街上游荡,我可以花几个小时观察那些流浪歌手在街边弹唱着吉他,直到最后一班列车呼啸而过,可以在广场的街心花园里面仰望天空鸣着哨笛不断盘旋的鸽子,直到斜斜地夕阳沉下去。

我每天都收到可可给我写的信,我每封都仔细地看,一遍又一遍,看到都能背下来了,然后就放进抽屉。

“符文今天的天气很好,你有没有练习篮球,很久没看你打球了,技术进步了没有?”

“我去买了几本服装设计的书,你不是说要设计衣服的吗,我要开始我的模特生涯了,呵呵。”

“我在商店里面看到一根手链绳,是那种戴了可以平平安安的,送给你,生日快乐啊!”

“符文你收得到我的信吗?为什么不回呢?你在忙什么?”

好几百封信笺在抽屉里面塞得满满的。像时光慢慢碾过日子的痕迹。

我没有勇气跟她回,没有勇气告诉她我已经自由得失去了方向。我劣迹斑斑地一路游荡,可我没敢不上学,因为可可说要是我不读书就跟我绝交,所以我就停留在班上前十名,然后阴郁地看着周围因为熬夜而红着眼睛上课的同学,不屑一顾。有的时候我会碰见一些小混混,他们受不了我平常自负的表情,开始嘲笑我手上的绳子,我冲上去和他们扭打在一起,终于有一次,绳子被硬生生地拉断了。

可可在信里说要开始认真学习了,因为要考高中了,我想象着她每天独自一个人上学放学,然后在台灯下孤单地做着题目的背影,想着她丢药丸调皮的样子,想着她对我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望着镜子里面我青肿的脸颊,和手腕上面血肉模糊的痕迹,终于流下了眼泪。却不是因为疼痛。

这个城市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于是我开始在不同的城市里生活,从旧书摊上找到一些打折的服饰杂志,开始想设计给可可穿的衣服的样式。可我绞尽了脑汁却画不出满意的,有谁见过穿着衣服的天使吗?于是我放弃了这个梦想,却开始学着评价别人的设计,变着名字的招摇造骗般收到从不同编辑社寄来的杂志和稿费。在下雨的夜里,我听着窗外滴滴哒哒地声音,很想念那些在太阳底下大汗淋漓拍打着篮球肆意奔跑的日子。可我很明白那些日子已经回不去了,可可和我选择了一个岔道口的两个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直到刚才,我都还以为我真的已经习惯了这样黑白颠倒的生活,我以为真的已经没有什么能令我惊讶了,等我从报箱里面取出约评论稿的照片时,我整个人都震惊了,因为里面是可可参加各种业余模特大赛的照片,最后一张标注的是她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获特等奖的样子。资料介绍,她学的居然是建筑学,而且就是我所在的城市里面的大学。我突然预感到我的生活将会受到前所未有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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