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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井》--- 弄巧成拙的“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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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24 16:1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盲人马丁夫妇,每日行乞于街头。盲人与乞丐的双重属性赋予了他们独特的的生活心态:由于盲进而快乐,由于行乞而受人怜悯进而不必过分担忧衣食。对于自身命运的认同,进而产生一种自足感。对他们来说唯一的愿望便是假如能睁眼看看这个世界。而又因为这个愿望的不切实际所以他们生活得安逸而闲适,终日沉浸在美好自我的幻想之中,虽然经常受到别人对他们生理缺陷的戏弄嘲笑,但却不妨碍他们在心中建立自我完善的幻象。但当一日,他们真的因圣水而得到了光明,接踵而来的生命挫败感打碎了他们所有护持的梦想。所有期待的美好事物都因光明的到来而变得丑陋。不单他们自己发现了自己的不堪,周围的人也因他们成为正常人而改变了对他们的态度,尊严遭到践踏,攻击变得恶毒。可接下来上帝的神技却出现了另人尴尬的纰漏,复明的人接二连三的重新变瞎,当然马丁夫妇也每能幸免其中。一对盲夫妇再度回归到原先的样子,依旧每日行乞街头,并回归到他们那种宁静的生活。而当圣徒再度强迫他们接受上帝恩赐的光明时,他们坚定的选择了永恒的黑暗,来捍卫他们人格的尊严,表达对张显在光明下一切丑恶事物的彻底抵抗。我想这也正是作者根本的写作用意所在。然而,这部戏并未能带给我同样的心灵震撼。
在看待这部戏剧的时候,始终不能忽略的是它的写作年代是在一百年前。由于写作年代较早,全剧带有一种鲜明的说教成分,一部用剧情来适应思想的戏,而且剧情简单而充满刻意编制的痕迹。然而作者所所阐发的思想,缺乏对人类思想根源应有的深度探索,而成了躁动的刻薄的宣泄。(如果说得尖刻一点,作者的思想意识还停留在具有中学文化程度的文学愤青水平,在受到社会小小黑暗面的刺激后,愤然发出缺乏冷静思维的抱怨。)早期人本主义意识的刺痛感,过于鲜明的主题意识却无形中压缩了戏剧延伸的空间。剧情成了一种随声附和的附着体。这对与本以单薄的剧情更带来了严重的硬伤。在全剧中我们所能看到的不幸无非是众人对弱势人群的嘲弄,两夫妇对自我真相的尴尬和对他人的愤恨,以及在马丁在复明后对辛苦劳作的不满,和他在追求莫丽时的感情受挫。如果作者所表述的世界的黑暗只停留在这些层面的话,我不知道他能深刻到什么程度去?既然世界如此黑暗,那么为什么还有许多人再次接受圣水而得到一生光明?他们的行为又该如何解释?过安定闲适的生活必须要回归到那个自我蒙蔽欺骗的黑暗中去,而在阳光照耀下却无法面对对方和自己?这就是作者反抗圣徒再次赐给他们光明的结论吗?马丁夫妇的再次复盲,不知是因上帝拙劣的神技,还是出于上帝的怜悯之心?我想这必定是作者替上帝安排的仁慈,因此作者比上帝更显拙劣。以上这些问题不能不让我对整部戏剧的动因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虽然在前面我也提到,可能是剧本写作年代较早的原因,也许不应用现代的思维观点来提出太多的要求。但是同样在那个年代我们却可以看到另外的戏剧气象。法国剧作家梅特林克在1891年创作的同样以盲人为题材的独幕剧《群盲》却给我们提供了另一个对世界思维的范本。
《群盲》的剧情同样非常简单:在一个海岛的丛林里,一个教士引领着一群盲人在黑夜中赶路。途中休息的时候,教士独自靠在一旁的橡树杆上死去。而那群盲人还静静的等待着教士。而周遭一片宁静毫无声息。随着半夜钟声敲响,夜鸟开始在他们头上盘旋,狂风呼啸着将树叶吹打在他们身上,而夜晚的波涛汹涌的拍打着崖石。又冷又饿的盲人们始终听不到教士的声息,他们开始感到绝望和恐惧。突然出现的大狗将盲人拽到死去的教士身旁,盲人摸索着教士僵硬的尸体,发出阵阵哀啼。随着空中刮起的狂风,大片的雪花开始飘落。而奇怪的脚步声逐渐响起,这更令他们感到心惊胆战。当脚步声走到他们中间停下时,盲姑娘问是谁时,场上却只有死一般的沉寂。惟有年岁最大的盲妪发出“可怜可怜我们吧……”的哀求之声,和孩子们伤心的哭泣声……
在这样一出象征主义的戏剧中,作者运用大量的含有象征意味的事物,展示给我们一个人类面对的困境。无疑,绝望的情绪更多的充斥在作者的思想当中,但这种反映正是因为作者对现实世界进行深度探索和反思的一种个人感受。虽然文本并未提供一个清晰的终极走向,但戏剧家的任务也正是在反映个人审美的思想感触,而非科学的辨证逻辑论证。该剧不只是纠缠在盲人的特殊属性上,而是超出这一范畴,提供给我们一个更深层次探求的空间。盲在这里更生为一个意像化的符号,代表了作者眼中全人类的生存境遇和对命运走向的思索。与《圣井》那种由个人失意而导致的情绪错乱相比,自然要更有玩赏的价值了。
作为杨婷所执导的第一部话剧,给我最大的印象是整个戏处理的非常干净。没有太多的多余而无意义的噱头,整个剧情的情绪流动十分清晰。而且在细节处理上更多的流露出一种非常鲜明的女性纤细的唯美色彩。比如她多次的在背景上投射出来的水滴飞溅的特写,翠绿的叶片被雨滴敲打而摇动的韵致,以及水面被击出的无限散漫的波纹,配合着灵动而悠远神秘的音乐。这些都能深深的令我们感受到杨导传达出的对唯美极度敏感的审美倾向。从舞美的浓重的古典色彩的布景上,和对舞台装置的细节处理上都显示了她力图透过这些讯息呈现出来一种诗化情调来。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杨导曾表示:“这是一出绝对的现实主义戏剧,所谓的宏大命题和深刻意义都隐藏在朴素深沉的舞台形式及基础扎实的表演当中,有人说没有噱头的演出在当下是没有票房的,但我们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现实主义,因为我们想知道,真正的话剧表演是不是真的没了市场?!”通过这段话不难理解为,脱离了长期合作的孟京辉,力求避免孟氏惯用的荒诞情结,迅速建立富有自己审美个性戏剧的热切与自信。这点无论从选题和编演过程都能清晰感受到这种意识的存在。但在演出中我们看到的依然存留了大量挥之不去的孟氏戏剧的影子,当然未见得这些手法不可以用。但至少也让观众们感到了她自何处来。如果说这部戏具有如何的价值,我看便在于我们能清晰的看到杨婷在这一探索中所留下的深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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