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一写二十年——老爸写给老妈的情书

鸢尾朵

老妈：
    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您说的话，小棉袄都一一记得。
    记得从小到大，您都苦口婆心地要教育我好好读书---您对我说了十几年的理由很“深刻”；您对我举了千百遍的例子很“切身”—— “如果当年我书读好了文化高了，今天肯定能独立，如果独立了，我早就跟你爸离婚了。”您说这话的表情从来都痛心疾首，您说这话的语气从来都“信誓旦旦”。记得从小到大，唠叨最多的，就是老爸“八窍童通了七窍”，会挣钱养家、会孝顺父母、会教育孩子……唯独不会的那一窍-----就是关心您了。
    小棉袄也这样觉得，因为我这样看到、听到、感受到。
    我看到您时常很辛苦，除了每天洗衣做饭，还有男士领域的挑挑抗抗；我看到老爸每天颇有兴致的在书房大战“连连看”，而您却无论天气如何寒冷都会守在一楼的销售点；我看到老爸夜以继日地苦战麻将，守着一个偌大房子的您被我轻轻的推门声吓得惊叫……这样的事，太多太多。
记得那一天，您很平静的问我“家里有没有创口贴？”“没有吧”我漫不经心的答到，顺口问了一句“怎么啦？”“切菜切到手了”只见血大滴大滴的从您的手指头滴下，“赶快去医院吧，伤口这么深，血留得这么急……”您终于决定去医院，送您下楼，正好迎上在一楼的爸爸，“爸，您骑车带妈妈去医院吧”。我看到老爸迟疑的表情，我想，您也看到了，因为就在这尴尬的一瞬间，您飞快的穿起鞋子，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吧”，然后夺门而出。留在您身后的我，怔怔的。……这一路，我想，疼痛，不仅在手吧。
    ……
    有人说：女人，最善于的就是在吵架的时候把男人前二十年的“犯罪事实”一一例举、把男人后二十年的可能犯罪行为一一推断。于是，您也就这样，记了老爸二十多年的陈芝麻和烂谷子的事。前十年的结论是“等你们长大了，独立了，我就跟你爸离婚！”后十年的结论是“当年要是多读书了，独立了，我就跟你爸离婚了！”。此两条宣扬，贯穿了自我出生以来您和老爸“外交关系”的二十年。

    老妈，对于您以上两条宣扬，或者说结论，我都坚决支持。近年来，老爸的罪行似乎又多了一项，老妈您的口头禅于是又多了一条，“你老爸每天在QQ上和女网友聊天，现在是广泛撒网收集小蜜，下一步就精挑细选给你找个新妈。”
小棉袄当然明白老妈您的心思。于是用撒娇、做家务、写作业等必杀技彻底取得了老爸的信任，成功打入敌人内部，顺利成为了您安插在老爸身边的小卧底。小卧底会在老爸和陌生女网友聊天的时候，怂恿他给人家阿姨发流口水的表情然后发视频。效果很显著：一般老爸都会这么干，一般人家阿姨会从此不理他。小卧底还会利用老爸去卫生间、去楼下、去楼上等一切空隙时间，地毯式地偷看他的聊天记录。

    老妈，这些记录很精彩的，给您说几段吧。
其一：
老爸：“你好呀 ：-）（微笑表情）”
人家阿姨：“是你加的我吧？”
老爸：“是啊 ：-D（再次微笑）”
阿姨：“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老爸：“为什么呀”
阿姨：“看你照片，这么老了！都可以当我爸了！”
老爸：“……”附加一个火冒三丈的表情。
    由此可以见，老爸，其实真的是“老”了，找小蜜，也是有难度的。

其二：
“……”“……”
老爸：“我老婆总是不相信我，觉得我在QQ上找其他人”
阿姨：“那是不是因为你曾经对不起她过，所以她不相信你了“
老爸：“从来没有过。我这个人，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阿姨：“那可能是你们之间还缺乏沟通吧”
老爸：“你和你男朋友是自由恋爱吧？”
阿姨：“是啊”
老爸：“真羡慕你啊。羡慕你们这代人。”
阿姨：“为什么”
老爸：“我和我老婆，是先结婚再恋爱吧”
阿姨：“那你们之间有爱情吗？”
老爸：“爱情……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知道有一种感觉把我们牵在一起。每次只要不在家，不管是出差还是什么，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点忙完好马上回家。”
    这样自然流露的话语，深深感动了读着大学的小棉袄。老妈，就是那样一种感觉，一种“把你们牵在一起的感觉”，让老爸，坚守了二十多年从不同意离婚。

    老妈，其实老爸还是很关心您的。
    去年冬天，围着火锅，拉着小姨--您妹妹的手，又说起了几十年来的芝麻谷子。小姨当然和我一唱一和，说老爸只是不善于表达。饭后，您要去医院。我给饭时不好意思走开的老爸打电话，说一定要去医院陪您。老爸应了。
那天下着濛濛小雨，老爸没有回来拿伞，就直接去医院了。我站在窗口想着见到老爸的那一秒，您一定会觉得幸福，幻想着您和老爸如何在小雨中结伴回来。
    半个小时后，老爸来电话了，“我没找到你妈”“啊？怎么会咧！”“邬医生那里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在对门那家诊所。那里好多熟人……我不好意思去……”语气像个想做错了事的孩子。又半个小时后，您回来了。就在这半个小时中，小棉袄早已联络好小姨，一起为老爸美言----侧面烘托；此前小棉袄已经和老爸做过深度“会谈”：“等下老妈回来，我就跟他说，您去找她了，没找着。就冒雨去又冒雨回来了。您千万不要说是我让你去的哈”您半天没开口回答，然后应了一声。“姐，今天姐夫去……”小姨一边说，一般眉眼上挑，故作羡慕。“你还有这个心！”您转身用手轻轻拍了拍老爸。我在一边冲老爸微笑，微笑，胸有成竹。“鸢子让我去的”，您带着一脸招供的表情回答到。我和小姨，当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老妈，您看，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老爸略显木讷的诚实是多么可贵呀！记得老爸，面对你的抱怨，面对您的不理解，曾经对我叹息说：“唉，我这个人，就是不会哄女人，哄你妈。我不哄她，因为不骗她。人家好多男的哄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从来想都没想过插彩旗，家里你妈，却也总说不幸福。”
    是啊，您口头总说不幸福。以往小棉袄想到这，想到您渴望了20几年的离婚，就总是偷偷掉眼泪，觉得以后小棉袄就是“单亲家庭”了；现在大了，觉得做子女确实更应该从精神角度关心赡养父母，所以一度大义凛然的劝您说：“老妈，支持您，果断离吧！”每每您听到我这话，最常做的，就是教育我“小屁孩，你翅膀长硬了是吧？”
    前十年的小棉袄有没有长大，后十年的我翅膀有没有硬，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提离婚提了二十年的妻子却精心为她的老公做好每一顿饭---这就是一个家的幸福；而被唠叨了二十年的老公，不哄您不骗您，无论在哪里都有一种心底的感觉让他想赶回家吃这一顿饭——这，就是老爸用心给您写了二十年的情书！
                                                                                 -------- 湖南大学 09外国语学院

0815

大叔我来看看

冷无心

我表示  你写的很真情！

中国式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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