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又见习习 于 2011-4-15 01:00 编辑
思想贫困,国将不举!
作者:静之
1982年,中英两国就香港回归问题展开谈判,“铁娘子”撒切尔夫人乘专机到北京,并在人民大会堂进行相关细节的磋商。会谈结束之后,撒切尔夫人走出人民大会堂,不知何种原因,没下几个台阶便失足摔倒,场面颇为尴尬。
然而,这一幕恰巧被当时的记者抓拍到,自此这组照片和影像片段便成为了“杰作”且在国内电视荧屏上往复播放,以表明英国在归还香港问题谈判上的失败和反衬中国的压倒性胜利。撒切尔回国后自信满满地预言:“根本用不着担心中国,因为中国几十年甚至一百年内都无法产生思想家,无力输出影响世界的有价值的思想!”
诚然,回顾这段历史,中国不可谓不胜利,英国也不可谓不失败,但是,当我们以一次次在荧屏上不断重现撒切尔夫人摔跤的过程来满足我们的民族自尊心,换取我们的民族自豪感时,我们是否曾仔细思考过撒切尔的那番预言?或许有,或许没有,然,不管有无,今日之中国似乎真的中了三十年前那位英国“铁娘子”的“历史诅咒”,已然陷入了思想的贫穷。
集体主义的贫困
当我们面对诸多渐生的社会矛盾急的面红耳赤,却发现只能无奈地将筹码一致押在国家之上,诉诸于国家改革之时,其实我们已经长期地历史地进入了集体主义狂热的怪圈,迷失于集体以对自身的诊断(中国GDP超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所带来的“荣耀”来实现集体间“合群”的自大之中,因此,在这种国家哲学的指导下,国家至上的观念早已嵌入国家成长的历史之中,而且在一定历史阶段,人们欣然接受。然而,当特定的狂热年代过去,集体主义之下的人们开始共同面对一个悖论:在渐生却难以解决的矛盾面前崇拜国家能量施以援手的“路径依赖”(即一致认同国家改革)与对国家承诺普遍存疑的“脆弱信赖”(即认为国家只说不做)。于是,不难发现,我们思考的路径、内容、指向似乎已被我们的集体主义先见所限定,以至于居然实现了不愿走出思想禁锢的自觉,这种集体主义的贫困很可能导致民族的灾难。
南开创始人张伯苓曾言:“故欲改革国家,必先改革个人。如何改革个人?唯一方法,厥为教育。”卢梭也曾说过:“无论就男性或女性来说,我认为实际上只能划分为两类人:有思想的人和没有思想的人,其所以有这种区别,差不多完全要归因于教育。”教育的使命,应是促进人的启蒙,而启蒙之根本,应是解放人的思想。在胡适眼里,“健全的个人”所必备的条件中,第一条便是个人要具有自由的意志。我们从未忽视启蒙的重要性,但我们似乎却也从未真正理解“启蒙”及其意义。
任剑涛在《启蒙的自我澄清》一文中提到:第一,中国人在谈“启蒙”的时候,往往认为是在谈西方的思想史问题。就“启蒙”的本质规定性来讲,只要是接纳现代性和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国家,它是一个从十四五世纪开始并席卷全球的现代浪潮。启蒙的过程,确实是个接纳现代性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的思想理应逐渐走出禁锢,实现思想的自由。若以历史叙事来观察,从英国到法国、德国,后来发展成为一个世界运动的时候,有了俄罗斯,有了中国,这一进程不是各个国家对“启蒙”的误会性认领,而是“启蒙”按照自身的逻辑在世界历史进程中的一个渐次展现。换句话说,“启蒙”的到来应该是作为“生命体”的国家的“生命阶段”的达成。再者,“启蒙”被常常误读为大多数人被蒙蔽,需要一些先知先觉的人来启发教育后知后觉的人。启蒙的真正精神是“有蒙共启”。启蒙者不能置身启蒙范围之外,单纯以启别人之蒙为职志,他本身既是启蒙的行动者、也是启蒙的对象。因此,“启蒙”应是一种共同的处境,也是一个以之命名的时代。
国家改革不可动摇,但一厢情愿等待着国家动自己身上的土,其实就是陷于集体主义的贫困中不可自拔。而“强国家,弱社会”的历史惯性让我们也难以驾驭一个弱势的社会去牵国家的鼻子。这是个无解的命题吗?其实不是。在以“启蒙”为背景的历史阶段,国家改革(以政改为核心)与国家制度建设(以社会建设为核心)能够相辅相成。(注:限于篇幅,本文在此不对国家改革与国家制度建设的具体内容及其相互之间关系进行具体分析,以后将会另文探讨。)
那究竟何以促成“启蒙”?既然“启蒙”可看作作为“生命体”的国家的“生命阶段”的达成,被认为是一个共同的处境,那是否该留待历史自然演进?显然我们还是能有所作为的,即促使思想共蒙(国家层面与社会层面的),如此,我们便又要回归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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