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漫步]张氏帅府结下最后姻缘 小凤仙在沈度过最后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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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锷死后，小凤仙到底去了何处？她的后半生如何度过？这一直是个谜。

　　今年新版《中国历代名女人之谜》一书再次将小凤仙之谜摆到了人们面前，不过，书中仍未说清小凤仙的最终下落。只交待小凤仙可能的下落有两个——有人说她隐居在东北某地，也有人说她在蔡锷追悼会之后，时时相思，不能自抑，遂饮鸩殉情而亡。

　　小凤仙会不会就在沈阳？记者经过多方探寻，昨日终于寻访到小凤仙在沈的女儿——今年71岁的李桂兰，通过老人的回忆，终于解开小凤仙下落之谜。

　　小凤仙的女儿在沈阳

　　10月21日，记者带着《中国历代名女人之谜》一书，拜访了沈阳市政协学宣文史委顾问齐守成，希望从他那儿找到一点有关小凤仙的线索。听完记者的来意，齐老立刻翻出压了7年箱底儿的一张剪报，上面的叙述表明小凤仙在沈阳还有个女儿。

　　齐老告诉记者，1951年初，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率剧团去朝鲜慰问赴朝参战的志愿军，途经沈阳下榻在东北人民政府(现辽宁省政府)交际处的招待所（现辽宁宾馆），在宾馆见过小凤仙，当时小凤仙带着一个16岁的女孩。仅凭这一史实，足以证明小凤仙余生是在沈阳度过的，而那个女孩就是小凤仙的女儿。

　　不过，小凤仙并非女孩的生母。小凤仙从北京到沈阳后，嫁给了锅炉工人李振海，那个女孩是李振海的生女，名叫李桂兰。

　　“如果这位老人（李桂兰）健在的话，小凤仙生前的一切都会很清楚，不过，只听说李桂兰曾是沈阳钟厂的退休工人，具体住址和联系方式都没有。”获得这一重要线索后，记者几经周折，最终在沈阳市大东区上园派出所查到了6个名叫李桂兰老人，经过逐个排查，最终才联系到小凤仙的继女——71岁的李桂兰老人。昨日，记者采访了身体硬朗的李大娘，小凤仙生前之谜也逐一解开。

　　张氏帅府结下最后姻缘

　　小凤仙什么时间到的沈阳，李大娘并不清楚。她只记得，跟小凤仙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母亲常带她到大西门附近房子很小的一户人家串门，那是母亲的干妹妹家。小凤仙嫁到李家之前，就住在那里。

　　当时小凤仙常到金城电影院（原位于天光电影院附近一条胡同内，现已不在）听评书，早已丧妻的李振海也是个爱听爱讲评书的老书谜。两人都住在大西门附近，又常去一个电影院听书，一来二去，感情渐深，便走到了一起。1949年，53岁的李振海和48岁的小凤仙结婚。从此，李家两间小平房里又热闹起来，3个男孩、一个女孩有了新妈妈。

　　“其实，小凤仙与父亲在此之前早已相识。”李大娘回忆说，他的父亲李振海年轻时曾在张氏帅府做过事，那时小凤仙常从北京跑到沈阳看望赵四小姐。因此，李振海自然认识张氏府上这位常客。后来，李振海到中街某金店当锅炉工时，在张学良胞弟张学思的帮助下，进入东北人民政府当上锅炉工，而这锅炉工一直成为他维持小凤仙及一家人生活的主要经济来源。

　　“讲究”妈妈爱穿蓝花旗袍

　　虽然与小凤仙只共同生活了5年，但小凤仙给李大娘的印象却十分深刻。

　　“母亲刚进家门时，就很与众不同。她爱听评书，爱唱戏。每次出门前都把头发梳得光亮光亮的，长发全部梳在脑后，做成一个很规矩的发髻。她还爱穿蓝地的碎花旗袍，旗袍上别着个小手帕，1.6米左右的个儿，不穿高跟鞋，走起路来也一扭一扭，特别美……”李大娘说，小凤仙是个很爱干净的讲究人，她跟家人的关系都很好，直到现在，76岁的大嫂还时常提起母亲小凤仙，说她心眼好。当然，小凤仙也有跟家人发脾气的时候，不过，每次发脾气都不会大吵大嚷，而是表现出不满后，很快将话拉回来，从不伤和气。

　　小凤仙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吃。当时李家全家的收入是李振海在东北人民政府烧锅炉的工资，每月不过五六十元，不过，李振海还是不时买些苹果、柿子之类的水果给李桂兰和小凤仙吃。一开始小凤仙还把好吃的藏起来，背着李桂兰自己吃。小李桂兰发现后就向父亲告状，不过小凤仙并没生气，以后有好吃的也先可着孩子了。每当李桂兰想亲生母亲的时候，小凤仙也时常想办法哄哄她。

　　小凤仙的生活一直很规律，每天早晨起床后就去遛弯，遛完弯就在外面吃两个麻酱饼，喝半碗羊汤。不过，她除了洗自己的衣服，从不做家务，做饭都是小李桂兰和父亲的事。

　　早上，小凤仙还时常在家拿个小紫砂壶，打开壶盖，对着壶“啊啊”地喊上一会儿。有一次，李桂兰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在“吊嗓”。原来，小凤仙是怕自己练嗓影响邻居，特意将声音收在壶里。

　　小凤仙喜欢交友，乐于参加社会活动，每次邻居搞个文艺演出，她都帮着组织，有时还拉着二胡唱上一段。

　　生命尽头一口气咽了七天

　　小凤仙乐观、随和，但不轻意向人说出心事。李大娘回忆，小时候她只觉得母亲跟别人不同，但并不知道她就是小凤仙。不过，小凤仙时常跟她说：“你要对我好，将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李大娘还记得，小凤仙时常翻看放在柳条包里的东西——几件衣服和一大堆照片。

　　有一次她曾经指着照片的人（蔡锷）问：“这个人是谁？”小凤仙只说是朋友。小凤仙还爱写信，简单的自己写，有时也要人代写。至于信是写给谁的，她也不得而知。

　　“不过，这其中肯定有信是写给梅兰芳先生的。”因为小凤仙在见梅先生之前也写过信。1951年，她跟小凤仙一起去见梅先生，当时屋子里坐的全是领导，她才知道母亲不简单。在梅先生的帮助下，小凤仙在东北人民政府幼儿园做了一份负责发放儿童衣物的活儿。李家随后也搬到了东北人民政府分的一套两居室宿舍里生活(现宁山路小学附近)，小凤仙也是在那儿离开人世的。

　　但是，小凤仙工作了一年多，就得了“老年痴呆症”，很干净的人一下子就不能自理了。

　　1954年春天，小凤仙病重了，李振海全心全意在家伺候老伴，每天换着样地给她做好吃的，大儿媳和女儿则轮班给她洗衣服和被单。即使这样，全家人的努力也没能留住小凤仙，没过多久，小凤仙便去世了，当时还是满头青丝。

　　李桂兰告诉记者，小凤仙去世前一周，一直想开口说话，但就是说不出，7天后才咽下这口气。当时，有人劝李振海在小凤仙胸口放个磨盘或砰砣“帮”小凤仙顺了那口气。李振海心疼老伴，说啥也没答应……小凤仙死后，李振海将她葬在塔湾，随葬品是她柳条包里所有的照片和衣服，因为那是她生前最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