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麓自卑—湖南大学最具潜力的校园传媒

 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1317|回复: 8

[舞文弄墨] 孔雀森林(痞子蔡新作)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5-10-28 13:32: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自序
  1986年春天,我搬进一个有两面窗户的房间,度过高中最后三个学期。房间在五楼,两面窗户一面朝南,另一面向西。
  朝南的窗外可看见隔壁女校的学生,这是我最大的休闲活动。
  偶尔女孩们不经意抬头看见倚在窗前的我,便会窃窃私语。

  大概是说些那个无聊的男生又在偷看我们,八成是个变态之类的话。
  我当时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会得意地嘿嘿笑,还朝她们比V。
  年轻果然真好。
  向西的窗外,是海的方向,也是故乡的方向。
  虽然根本看不见海,但心中有海,眼中自然就会有海。
  对当时未满十七岁的我而言,对家乡仍然有一份强烈的依恋。
  所以我想家时,就会站在向西的窗口,凝目眺望。
  后来家不见了,我便关上这扇窗,不再开启。
  不过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由于具有写作者的身份,我最害怕被问到灵感来源之类的问题。
  我无法说出灵感来源是青春少女亮丽脸庞所荡漾出的灿烂笑靥;
  或是佝偻老妇垂头白发也掩不住的斑驳沧桑等美丽的话。
  只能说出我的灵感是源自对生活的感受这种烂答案。
  因为搬进那个房间后,我便习惯与自己相处,生活里没别人的影子。我开始用心感受每天经历的人、事、物。
  这十九年来,只要生活中让我起了从头开始的念头时,
  我心里便会试着回到那个房间,找寻“头”。
  某种意义上,那是我生命的起点。
  我大概是属于那种长不大的人,或者说根本无法长大。
  因为我生命的原型已在十九年前的那个房间里被塑造完成。
  之后或许可以被修饰,但样子不会改变多少。
  在我写作的历程中,“从头开始”的想法一共有两次。
  第一次是写完《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之后半年。
  因为写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我不断读到别人对我的看法。
  但别人口中的我或我的作品,对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
  我开始感到慌乱与不知所措。
  因为害怕迷路,所以选择站在原地。
  直到我回到那个房间,重新找到不曾改变的自己。
  也仿佛闻到熟悉的洛神红茶味道,那是那阵子生活中的惟一味道。
  现在生活中的味道,或者说是生活本身,根本不可能会跟以前一样了。
  只剩自己是不变的。
  于是我用很简单的文字,写下《洛神红茶》。
  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想从头开始的念头,是动笔写《孔雀森林》前一个月。
  原因很简单:我累了。
  再怎么贪玩的小孩子累了也想回家,所以我想回到那个房间。

  《孔雀森林》其实应该叫《孔雀》,我计算机里的原稿一直是这么叫的。动笔之初曾暂取名为:心理测验,以便能够继续往下写。
  但写了五百字,挣扎了五天,还是宣告放弃。
  我无法用暂时的取名善意欺骗自己,即使是为了完成作品的不得不。
  我当然不是在暗示自己是个正直的人,虽然这是事实。
  最后我想到:孔雀,感觉对了,可以再提起笔。
  才写了一万字,从飞机上的报纸得知有部电影也叫《孔雀》。
  下机后到餐馆吃饭,餐桌上有张广告纸:智利孔雀酒厂推出新酒!
  隔天走进水族馆,在数十种观赏鱼中指出一种并问老板:
  “这是什么鱼?”“孔雀鱼。”老板回答。
  我意识到孔雀应该很容易跟别种形式的创作品撞名,上网搜寻后,
  果然发现同名的小说早已出版。
  这是写作者的第二大恨事。
  (第一大恨是肠枯思竭多时好不容易有个绝佳的灵感自动找上门,
  于是太兴奋跑到韩国去玩却发生车祸失去记忆。
  韩国车祸多,君不见韩剧中充斥发生车祸而失去记忆的情节?)
  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沮丧感,便停下笔,一停就是一个月。
  为了尊重别人也为了避免困扰,我试着更改名字。
  可惜孔雀这意象早已深植脑海,我无法也不愿改变,宁可干脆放弃。
  但小说开了头,死也要把它完成,这是我的信念。
  我当然不是在暗示自己是个坚忍不拔贯彻始终的人,虽然这也是事实。
  硬着头皮完成十万字的“孔雀”,在出版前夕狗尾续貂加上“森林”。
  我一向不擅长帮小说取名字,甚至常因取名而出状况。
  《第一次亲密接触》像色情小说,被归为性教育保健类,
  台北市的警察局有次查获了一堆色情书刊,里面就包括这一本。
  《爱尔兰咖啡》介绍咖啡煮法,被归为咖啡器材用品类,
  小说中编造的咖啡馆名称,竟然与某咖啡馆同名,而且地点也相近。
  《檞寄生》像植物百科全书,还因为檞和槲的争议,
  有人建议我先弄懂汉字,再来写小说。
  《夜玫瑰》听起来则像一位酒店女子的回忆录。
  因为是我写的小说,所以理所当然地会被视为爱情小说。
  我甚至怀疑如果将来有天我写了一部外星人来到地球的小说,只要里面有外星人爱上地球生物的情节,那么它也会被视为爱情小说。
  即使如此,在这部将被定义为爱情小说的作品中,
  某种程度上却是反爱情的。

  爱情对所有人都很重要,但未必是最重要。
  这部小说中不断提到的那个心理测验,
  只是说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或选择。
  领先时代五年叫先知,备受推崇和尊敬;
  但领先时代五十年则被视为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价值观是时代的函数,用科学的话讲,叫unsteady。
  有时这东西的对与错,在不同的年代或地点会有不同的评价。
  通常序都是写点感言或是关于内文的种种,我好像有点离题。
  有朋友说,我写的序很像小说。
  “那我写的小说呢?”我满怀期待地问。
  “很啰唆。”他一脸不屑地回答。
  我有信心这部小说绝不啰唆,因为它是我想象中的网络小说。
  “网络小说”是个很奇怪的归类,它的最大特色是:
  不在网络上写小说的人往往能很清楚明确果决地告诉你它是什么,
  而在网络上写小说的人永远不明白于是只能含糊告诉你它是什么。
  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网络”,却忘了它还是“小说”。
  因此是否在网络上发表,便成了判别网络小说的惟一标准。
  网络小说给人的印象是轻薄短小,虽然以是否在网络发表为判别依据,但实际的尺上有条清晰的刻划,网络小说永远在它的左边。
  那条刻划叫做文学价值或文学深度。
  所以网络小说没有明确的定义,只有鲜明的既定印象。
  像不像孔雀给人的既定印象呢?
  如果你是孔雀,你不必费尽心思扭转别人认为你一定虚荣的既定印象,你只要开屏,漂亮活出自己即可。
  我很喜欢这篇小说最后教授说的那段话:
  “别人不能论断你,心理测验也不能,只有你自己才可以。”
  我们总是想尽办法去成为某种人,很少想过该如何完成自己。
  我很庆幸自己不会也不想成为别人,因为从十九年前在那个房间开始,
  我已经找到自己。
  剩下的,只是如何完成自己罢了。
  jht. 2005年夏末于台南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8 13:37:37 | 显示全部楼层
1
  可以容纳约150个学生的阶梯教室里虽然坐满了人,但除了教授喃喃自语般的讲课声和偶尔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外,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来玩个心理测验吧。」教授突然将手中的粉笔往黑板的凹槽抛落,发出清脆的喀嚓声。粉笔断成两截,一截在凹槽内滚了几下;另一截掉落在讲台上。他转过身,双手张开压在桌上,眼睛顺着一排排座位往上看,脸上露出微笑说:「好吗?」
  沉寂的教室瞬间醒过来,鼓噪声此起彼落。我被这阵声浪摇醒,睁眼一看,桌上的《性格心理学》停留在78页。记得那是刚开始上课时的进度,而现在已是下课前10分钟。拉了拉身旁荣安的衣袖,正在点头钓鱼的他吃了一惊,下巴撞上桌面。唉唷一声,他也醒过来。
  右前方三排处的女孩闻声回头,先是一楞继而笑了起来,笑容很甜。我觉得有些窘,转头瞪荣安一眼。他揉了揉下巴,睡眼惺忪地望着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我没回答,只是狠狠捏一下他的大腿。「啊……」他才刚开口,我便摀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出声。女孩又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回去跟隔壁的女同学说话。
  「这个测验的问法虽然有很多种,不过答案的解释都是差不多的。」教授摘下眼镜,掏出手帕擦了擦,戴上眼镜后继续说:「你在森林里养了好几种动物,马、牛、羊、老虎和孔雀。如果有天你必须离开森林,而且只能带一种动物离开,你会带哪种动物?」说完后,他转头在黑板上依序写下:马、牛、羊、老虎、孔雀。「大家别多想,只要凭第一时间的反应作答,这样才会准。」
  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过了约半分钟,教授又开口说:「选马的同学请举手。」大概有20几只手举起,荣安和我都没举手,笑容很甜的女孩也是。我觉得“马的同学”好像是骂人的脏话,于是吃吃笑了起来,但别人都没反应。「选牛的同学请举手。」这次举手的人看来比“马的”多一些。
  笑容很甜的女孩选了羊,她隔壁的女同学则选老虎。我在教授询问最后一种动物 —— 孔雀时,举了手。右手悬在空中,转头问荣安:『怎么没看见你举手?你要选什么?』
  「我要选狗。」他说。
  『没有狗啊!』我左手指着黑板上写的五种动物。「是吗?」他仔细看了黑板一眼,「原来没有狗喔。」『那你要选什么?』
  「我要选狗啊。」『你有没有在听人说话啊!』我提高音量,『都跟你说没有狗了!』
  「那位同学。」教授说,「有问题吗?」转头看见教授的手正指向我,其它选孔雀的人早已将手放下,只剩我高举右手。『没有。』我脸颊发热,赶紧放下右手。「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们,你为什么选孔雀?」教授又说。我缓缓站起身,发现几乎全部的人都看着我,脸颊更热了,只得说:『没有为什么。』
  「这些动物代表对你而言什么最重要?或者说你最想追求什么?」教授看了看仍然站着的我,并没有叫我坐下,又接着说:「马代表自由;牛代表事业;羊代表爱情;老虎代表自尊。孔雀呢?」他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暧昧,「孔雀则代表金钱。」话刚说完,教室响起一阵笑声,笑容很甜的女孩笑得更甜了。教授忍住笑,说:「请坐吧,孔雀同学。」我想我的脸大概可以煎蛋了。
  下课钟响后,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教室时,荣安对我说:「原来你那么爱钱喔,难怪都不借钱给我。」我像一锅滚开的水,荣安却来掀锅盖,我便顺手把书包往他身上砸。他往后闪避时,刚好撞到经过我们身旁的女孩。她是坐在笑容很甜的女孩隔壁的女孩,选老虎的那个。「对不起。」我跟荣安异口同声。她没说话,只是依序看了荣安和我一眼,眼神看来不像是瞪。然后跨过掉在地上的书包,跟上笑容很甜的女孩,走出教室。
  我捡起书包,趁荣安发呆的空档,举脚踹一下他的屁股。「爱钱没什么不好啊。」荣安揉了揉屁股。正想再给他一腿时,有人拍拍我肩膀说:「嘿,我也选孔雀耶。」转头一看,是我们系上另一位同学,跟我不算熟。『喔?』我随口问,『你为什么选孔雀?』
  「孔雀那么漂亮,当然选牠啰!」说完后,他也走出教室,荣安立刻跟在后头跑掉了。
  我背起书包,慢慢走出教室,离开教室后,在校园里闲晃。想到孔雀的象征意义,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爱钱没什么不好,但爱钱总跟现实、势利、虚荣等形容词相关,而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自己的样子。本来可以对这个心理测验一笑置之,但那位选孔雀的同学,偏偏就是个爱钱的人。
  记得有次他开了辆新车到学校,兴冲冲地邀同学出外兜风。结果有四位同学上了车,包括我。我们在外面玩了三个钟头,才刚回到学校,他立刻拿出纸笔,计算用掉的油钱等等大小花费,反复计算核对了三次后,说:「你们每人要给我38.6元。那就39元吧,四舍五入。」我心里不太高兴,给了他40元后,说:『不必找了。』
  「真的吗?」他笑着说,「那太好了。」从此我便跟他保持距离。
发表于 2005-10-28 13:39:20 | 显示全部楼层
刚看了《桷寄生》,痞子还写得不错。不过作者似乎避实就虚,而且有点浪得痞子之名,小说里内容一点都不痞。《桷寄生》里那几个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没一个字讲到性,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8 13:44:59 | 显示全部楼层
刚看了《桷寄生》? 那你也太落后了哦 呵呵

我看的时候还不会想到楼上说的*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8 13:51:0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点一点贴真麻烦

孔雀森林.doc

711 KB, 下载次数: 6

发表于 2005-10-28 15:59: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不错
我现在才看<<这个杀手不太冷>>啊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9 19:16: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很喜欢这部小说,但是为什么没人看呢?

截一些我喜欢的句子贴在这里吧

------------------------------------------------

「我曾想过,如果有天我失去记忆,我应该会忘了
所有的人和经历过的事,但我一定还会弹钢琴。」
『是吗?』
「嗯。因为钢琴不是存在于记忆,而是存在于灵魂和血液。」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她说完后,直接转身进房。
我觉得自己像是抓了老鼠的狗,而且还挨了猫一巴掌。




「有个人的右边有颗很大很大的石头,几乎是像山一般大的石头。」
Martini先生又喝了一口酸梅汤,「这个人很想爬上石头顶端看上面的
风景,可惜尝试很多次都没成功。最后他放弃了,只好往左边走。但
不管他走了多远、看了多少美景,他依然念念不忘右边的石头,甚至
还会折返,再试一次。」




「我先男友……」
『是前男友吧。』
「我习惯叫先男友,这样可以感觉到他已经死掉了。」



「我的愿望是存很多很多钱,然后过有钱人的日子一个月,即使只有
三天也行。」
『然后呢?』
「钱花光了,就只好回到平凡的生活呀。」她笑了笑,「而且有钱人的
日子不能过太久,习惯后会不快乐的。」




「学长?」
我闻声转头,是硕士班的学弟,他的表情像是在北极看到了猴子。
『……』我嘴巴大开,像是上岸的鱼。



西方人的前辈子一定是吊死鬼,所以才保留着勒紧脖子的习惯。




『狗?』我很纳闷。
「对。我没有狗。」
『狗很重要吗?』
「我不管。没有狗就表示我很可怜。」





记得有次他问我:「想不想看见幸福的样子?」
『想啊。但是怎么看?』
他立刻脱下裤子,露出他的命根子,得意地说:
「我用蓝色的笔将小鸟涂成青色就变成青鸟了,青鸟是幸福的象征。
现在你看见青鸟了,恭喜你!你已经找到幸福了!」




『还很疼吗?』我问。
「已经好一点了,不过还是很疼。医生怎么说?」
『他说妳很漂亮。』




「孔雀很爱护牠那美丽的羽毛,尤其是尾巴,牠平时不太飞正是因为
不希望弄伤或弄掉羽毛。在猎人的枪口下,孔雀既不飞、也不跑,
因为仓皇奔跑时,尾巴一定会拖在泥泞里。所以孔雀宁愿站着等死
也不想逃命,怕伤了一身华丽。」
「所有动物都认为生命是最重要的,但孔雀不同,牠认为信仰比生命
重要,而牠那美丽的羽毛就是牠的信仰。即使面临死亡的威胁,牠
依然捍卫牠的信仰。」



「你当初念博士,是为了将来要待在学术界吗?」
小云问完后,拉了张椅子在吧台内坐了下来,正对着我。
『不是。』我摇摇头,『那时只觉得学校是座安全的森林,想继续待在
里面念书而已。』




「到美国后,记得帮我跟柯林顿问好。」
『美国总统早就不是柯林顿了,现在是布什。』
「怎么跟以前打波斯湾战争的那个布什名字一样?」
『他是以前那个布什的儿子,布什是姓,不是名。』
「美国是他们家开的企业吗,怎么父子俩都当总统呢?」
『我不知道。不过现在的布什也打波斯湾战争。』
「父子俩同样不要脸。」
『对。』




我没有权利、也不想决定哪种动物可以活、
哪些动物该死。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牠们,直到末日来临。




我一向不擅长帮小说取名字,甚至常因取名而出状况。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像色情小说,被归为性教育保健类,
台北市的警察局有次查获了一堆色情书刊,里面就包括这一本。
《爱尔兰咖啡》介绍咖啡煮法,被归为咖啡器材用品类,
小说中编造的咖啡馆名称,竟然与某咖啡馆同名,而且地点也相近。
《檞寄生》像植物百科全书,还因为檞和槲的争议,
有人建议我先弄懂汉字,再来写小说。
《夜玫瑰》听起来则像一位酒店女子的回忆录。
发表于 2005-11-12 19:30:5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本书
很难看
痞子总算归于末流
发表于 2005-11-29 15:36:50 | 显示全部楼层
jhgklf;jhgd;jsal;gdfjsaklgdjasklllllllfjhgioangioerpwajgvnkdlas;jfdas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每日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小黑屋|手机版|湖南大学望麓自卑校园传媒 ( 湘ICP备14014987号 )

GMT+8, 2024-11-27 11:02 , Processed in 0.706539 second(s), 24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