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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文弄墨] (原创)泣魂 关注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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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6 17:07: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引子
   一个女人,嫁错了丈夫,她只会生活在痛苦里,生前如此,死后也是如此!
发表于 2005-12-16 17:13:1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鬼故事吗?
发表于 2005-12-16 18:56: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6 18:58:25 | 显示全部楼层
                    1
   不用怕,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死,我只是被丈夫打破了头,你听到的呜咽声也不是鬼发出来的!即使我死了,你们也不用怕,因为我不会去害人,不会像他们所担心的一样!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乡下女人,生前没有力量,死了,也不会变成厉鬼!
   “我让你哭,我让你叫!我叫你管我!”我的那个,别人眼里的傻瓜,手里还在拿着那根木棍,在那里挥舞着。我知道,跟了他,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也不能指望我那两个儿子,大儿子只知道在村里闲逛,也不去学校,去了学校也是跟同学打架,老师们都怕他,二儿子还只有四岁,他要长大,还有多久啊!还没等他长大,我就被他们的爹爹打死了。但这一次,我根本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在地上爬,用手捂着头,呜咽。他不许我哭,我哭他的棍棒就落得更快,可我忍不住呜咽,我忍受不了棍棒下来的痛。
   没有人过来把他劝走,他们都习惯了,都习惯了他打我。邻居没人过来,他爹妈也没过来,他们从来不管我会不会被他打死!
   “我输了一百块钱你就叫成这样了!我让你叫,我让你叫!”他又是一阵打!他是傻子,可他却喜欢打牌,他们都很喜欢和他打牌,因为他从来不会赢。如果他有钱,我也不会去管,可他没有钱,他不心疼,我心疼!别人都以为我嫁了个有钱的丈夫,可她们怎么知道我的苦!
在她们眼里,我确实嫁到了有钱人家里。他们这家是村里唯一有钱的人家,在乡里也有名气!他爹爹是当过兵的,在部队里学了手艺,回来后当了兽医,又有个有钱的叔叔在城里,家里当然红火了。因为有钱,来往的人就多了,可他们全是来这里赌博的,家里每晚都要闹到十一二点,我婆婆就一人收他们一块电费。她可是个厉害的女人,家里的钱都是她管的。我就没她那么厉害。我只是个笨女人,因为笨,别人都拿我开玩笑,村里的一个男人还当众扯下过我的裙子,惹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因为笨,才被媒婆牵到了这里,嫁给了这家的傻瓜儿子。他虽然是傻子,可却学会了赌,只是脑子不聪明,总是输,可有个有钱的爹也不怕,他输了,他爹给。可是他城里有钱的叔叔我嫁过来三年后就死了,家里少了一笔很大的来源,接着老太太也去了,家里顿时冷清了很多,一个兴旺的大家庭受了重创。为什么是个兴旺的大家庭呢?因为这家的人确实很多,两个儿子,三个女儿,还有嫁出去的很多姑妈。
   一连失去了两个亲人,我的那个他爹也消沉了很多,来打牌赌博的也渐渐少了,可我的那个却早已上了瘾,家里没牌打了,他就出去寻牌打,家里的事他不管的,只要哪里有牌打,他就钻哪里去了。可他爹给他的钱却越来越少了,最后干脆不给了,他就到处去借,还是输,他们就到家里来要钱,他就把谷子卖了!卖了谷子去还债,可有时卖了谷子,在回来的路上就又输掉了。你说,这样的日子怎么过?我就只能跟他吵了!我跟他吵,他就打我,开始时,他爹妈为了面子,总给他点钱让他平息下来,可他却把这当作了要钱的法子,每次输了钱就回来打我,但他爹妈终于习惯了,他们不再过来了,我哭得再大声他们也不会过来了!因为他们手里也没什么钱了,他们的二儿子绝不是个傻子,是个聪明人,我的那个缺少的聪明都到他头里去了。他也学会了打牌,但他总是赢,后来他就不满足在这个村里混了,他去了城里,开始大把大把的向家里要钱,他是他们的宠儿,他们当然会区别对待了,所以钱很快就掏空了!但家里的名气还在。出嫁前的一个女友还特地跑到我这来借过钱,我当时只想哭!我连大儿子上学的学费都没有找到!
   在别人眼里,我跟我那傻丈夫很配的,如果不是因为笨,没人要,我也不会嫁给一个傻瓜了!可这却是我的命!
   唉,说了这么多,感觉很乱的,谁叫我也不是个聪明的女人呢!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3 22:31:15 | 显示全部楼层
                      2

   这是个小村落,我在的这个队没几户人家。听说都是一个祖宗下来的,所以都姓曾。但在我家的前方却有户姓刘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搬到这个村来的。哦,对了,这个村的曾姓家族也不是本来就在这里的,听说是抗战期间从江西那边逃难过来的,后来就在这里住下了,开始时只是修了座茅草房,到第三代时已成了三户人家,建了两座比较气派的木房子。住在斜前方的有三个儿子,与我的那个也是表兄弟关系,但已经没有多少亲戚观念了。我的那些大姑小姑们仗着家里有钱,小时候总是欺负那家的小孩,后来两家就没什么来往了。住在我们隔壁的与我家的关系最好,那家也有三个儿子,多少个女儿我不是很清楚,三到五个吧,都嫁出去了。这家的大儿子家与我家走得最近,我的那个他爹还把队里分给他的水磨房给了他家。在我家的屋后还有一户姓刘的,不知是从哪里搬来的,他家屋后是一户姓袁的,是别的村搬过来的,住久了,就把他们当我们村的了。

这就是这个村落里,我们队的几户人家。城里人都说乡下人朴实,可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乡下人总爱吵架,总喜欢丢鸡,丢了鸡就会在村里大骂一阵。乡下人还喜欢看人家的戏,不喜欢劝架,别人家里吵架,他们都只会在自己屋子里听着。就像现在这样,我还在呜咽,可就是没人过来!

我的那个终于出去了。我想我也该走了!我走进了房里,拿起了一瓶农药。听说很多自杀的人都是喝那种农药死的,见效快,不会有痛苦,还听说只要喝两口就救不活了。我和着眼泪喝了两口。很苦,我能听到它滑进喉咙的声音。我盖好了瓶子。果然见效快,我感到头开始晕眩起来,可我却想到了我那两个儿子。在死的时候,我想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人,我开始后悔了。

我走了,他们怎么办?跟着这样的爹会饿死的。

我开始朝外面走去。我朝与我家关系最好的那家走去。

“救我,救我。”我在心里大叫着,可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眼前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感觉有人拉住了我,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她喝了农药,她喝了农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那家的大媳妇。我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声。他们终于都出来了。

“快,去舀碗尿。”那家的大媳妇说道。我不知道喝尿能不能解毒,但送到了我手里,我端起来就喝了。

“快吐,快吐。”他们在七嘴八舌地叫着。我想吐,可我吐不出来。

“已经迟了,她已经吐不出来了。”那家的大媳妇说道。

“快去叫宋老子,他有办法的。”另一个人的声音,可我已经分辨不出她的声音了。我只是伸出手,乱摸着。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我只想在死前再摸摸我的两个儿子。可他们在哪呢?我摸不到他们!

我的魂魄终于出来了,我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我看到他们脚忙手乱的声音,看到小孩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吐着白沫的我。可我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

“先把她抬到家里去。”那家的大媳妇叫到。他们把我抬到了我家里,把我放在了长凳上。宋老子终于来了。我的那个也回来了。可他还是像平时一样的傻,只是在那里傻着眼看着。他的爹妈也傻了眼了,他们一定在想怎样跟我家里说。我家虽然没他家有钱,可亲戚聚起来还是很多的。他们会来替我讨回公道的!

“快去弄些红苜蓿叶来。”宋老子一来就大叫道。有人立即去弄红苜蓿叶来了。宋老子把手指伸进了我嘴里。他是九队的,听说这是他不会醉酒的绝招。他和别人比赛喝酒时,喝一阵就跑趟厕所,把手指这样伸进去,这样就会把喝进去的酒都呕吐出来了。他想这样让我呕吐。可是已经太迟了,我的魂魄已经出来了,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即使他把手直接伸进我肠子里,我也不会呕吐了。

红苜蓿叶弄来了,捣碎了,喂我喝,可是红色的浆液却像血一样从我嘴角滑了下来,打湿了我的衣服。他们这是在给我洗肠,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根本喝不进去。宋老子又把手指伸进了我嘴里,但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屋子里充斥着难闻的味道,他们一个个皱着眉,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

“已经没救了,准备后世吧。”在那的人似乎松了口气,他们终于不用忙活了,可以走了,不用忍受难闻的气味了。
发表于 2005-12-28 08:46:55 | 显示全部楼层
只会生活在痛苦里,生前如此,死后也是如此!

看了后 觉得很辛酸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8 09:16:28 | 显示全部楼层
要过年了,暂时不写了,不影响大家过节,来年再写。这句话只代表那个女人的观点。幸福的女人多的是。
发表于 2005-12-28 22:00:22 | 显示全部楼层
开头,我就讨厌,我讨厌暴力,虽然我也很暴力,呵呵,不看了
没有人有资格伤害另外一个人的身体,我只接受自虐。
秋石你恐怕是个见惯暴力的人,直接的暴力,不动心机的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8 22:55:27 | 显示全部楼层
农村里,丈夫打妻子,是见惯了,这故事可是根据真实改编,只是暂时不会有下文。
发表于 2005-12-29 14:23:53 | 显示全部楼层
无语!
心上只有一道泪痕!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5: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后世
   他们剥去了我早已弄脏了的衣服,给我擦了身子,把老婆子的入殓服拿了下来,给我换上了。他们俩口子在商量,商量怎样通知我娘家人来,他们来了又该怎么跟他们说。他们一定想不通知他们的,可他们也知道瞒不了多久了。我娘家人虽然不常来,可他们总要来的。他们来了,见不到我,总会问的。所以,他们还是派人去送了信,说我喝了农药死了。娘家人立即赶来了,只是我娘早死了,我爹是个木呐的人,而我二叔也不帮我说话,因为他儿媳也前几年喝了农药死了,被娘家人搞惨了,他不想我婆家也被我娘家人搞惨,可我娘家人能做什么呢?我妹妹只是站在我的房门口,想着我们两姐妹在一起的时光,她只能不停地啜泣。可是房已空,我的尸体早被他们入了棺,还往我头发里撒了芝麻,以为这样我的魂魄就不能回来害他们了!可我为什么要害他们呢?是他们心里有鬼,是他们心里害怕,是他们担心。他们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是他们对不起我,所以才担心我死后会回来报复!我是个蠢女人,可我爱自己的孩子,我喝下农药时就后悔了,我死后又怎么会回来害自己的儿子?可他们不会这么想的。他们以为对不起我,我就会回来害他们的!
   他们把我的棺材都盖起来了,我不能最后再见一眼自己的亲人,不能再见一眼自己的妹妹,不能再最后见一眼我爹。他们早早地把棺木盖起来了,就是因为他们担心我的娘家人会看到我头发里的芝麻!他们生前对不起我,死后还不许我进家门!
   “把棺材打开,打开!我要再看看姐姐!”妹妹伤心欲绝,哭着趴在棺材上,她想最后再看我一眼,可他们不答应,他们死活不肯揭盖,因为他们担心妹妹会看到我头发里的芝麻。
   他们早就怀疑了,因为二叔的儿媳死后,他们也是这样往他头发里撒芝麻的。所以他们怀疑我头发里也撒了芝麻!可他们不把盖子打开!
   “人都死了,盖子都盖了,就让他安心的去吧,不要再打扰他了。”老爷子有力无气地说。我看到了她眼里的恐惧,他担心他们会强迫把盖子打开。
   “看在我那两个孙子的份上,就让她安心的去吧。她生前是我们对不起她,现在她死了,就让她安心地去吧。”老爷子还在乞求着,他把我两个儿子搬出来做挡箭牌。我只想哭,两个儿子还这么小,大儿子手上还流着浓,可他们根本不知道失去妈妈后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他们只是茫然地看着大人们争吵,只是跟别的小孩一起点炮,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二叔他没帮我说话,他帮着他们这一家人,最后,娘家人放弃了。他们没有最后看我一眼,我就这样被他们抬了出去。从此,我从这个村子里消失了。可我怎么放得下我的两个儿子。他们跟着他们的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他会像打我一样的打他们。可他们才几岁啊!他们经受得起吗?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丢不下他们!我要看着他们!我要看着我的孩子们!
 楼主| 发表于 2006-3-4 16: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孩子
   妹妹含着眼泪把我那两个儿子带走了。她不想让我的儿子再继续留在这个家。看着他们走了,我心里才感到安慰点。我不用担心丈夫会打他们了。丈夫一点都不在乎他们。妹妹说要把他们带走,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想着打牌,赌博。可是没几天,妹妹就派人把他们送回来了。他丈夫又喝了农药死了!妹妹,我可怜的妹妹!我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注定我的孩子苦命吗?注定我跟妹妹都苦命吗?妹妹把我两个儿子带回家后,他丈夫就跟她大吵了一顿。妹夫不想抚养我的孩子,因为他自己已有两个了,可妹妹可怜我那两个儿子,坚决不把他们送走,他丈夫那天晚上就悄悄喝了农药死了!
    老天啊!你为什么就没有眼睛?为什么啊!
   孩子们又回来了!他们的外公不愿意抚养他们!他说女儿都死了,养他们还有什么用!我听了只想哭,爹啊,女儿虽然死了,可他们是女儿的孩子啊!你就忍心让他们回来挨打吗?
   老爷子病倒了。他受不了这个打击!他病恹恹地躺在靠椅上,等着最后闭上眼睛的一刹那。那些赌徒们都不来了。家里变得冷清了!很冷清了,让经过的人感到害怕!他们说屋子里有晦气!没人再进我家门了!而我,只能在屋子外徘徊!数着头发里的芝麻,一颗,两颗,,,,五百颗,数错了,又重新数,一边看着他们生活!
   丈夫还是视赌如命。可是他已没钱了。他欠了很多债,他们都来家里找老爷子要债,老爷子只是摇摇手。他已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只是在等着,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他不害怕,他认为这是他应有的惩罚。可村里的人都在说是我在索他的命!可我怎么会要他的命呢?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不!他只是心里有愧,或者他已不再留恋!想想好好的一个家,出了这么一桩丑事,他怎么还能活下去!想想曾经那么不可一世,如今让人看了笑话,他怎么还有脸面继续活着!他在等待,等待死亡早点降临!终于,他永远闭上了眼睛!我看着他的棺木被抬了出去!他惊愕地看着我在家门口数着芝麻!可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愧疚!但最后,他回过了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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