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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表达——周德东恐怖小说悬念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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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9 12:43: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周德东是国内恐怖小说作家中非常突出和优秀的一位,(也是笔者本人最为欣赏的一位)他丰富的想象力和对恐怖心理的把握以及讲故事的能力都是一流的。他的恐怖小说为推动我国类型小说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说到恐怖小说,就不得不说到悬念。没有悬念去吸引读者,去考验读者的神经,单纯的恐怖情节的吸引力是有限的,整个小说的魅力也会大打折扣。因此,优秀的恐怖小说家,都会不遗余力的在自己的作品中渲染恐怖气氛的同时建构巧妙而又充满吸引力的悬念。

           比如美国恐怖小说大师本特利.利特的《邪魔连锁店》,那连锁店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在荒漠公路上开车路过的人到底看到了什么,就是一个始终吊住读者胃口的悬念。比如,日本恐怖小说天王铃木光司的《午夜凶铃》,那盘致命的录像带中能够解除咒语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就让所有的读者从头紧张到尾。当然,也有淡化悬念,着力于心理描写和存在状态的叙述的,比如日本恐怖小说大师大石圭的《咒怨》,(《咒怨》改编成电影的时候显然改变了叙事结构,增强了悬念感。)不过这样的毕竟是少数。况且,从中国读者的阅读习惯来看,从“悬疑小说”近几年的风起云涌来看,悬念,对中国读者的吸引力是非常巨大的。

           作为中国恐怖小说的领军人物,周德东显然非常清楚悬念在作品中的地位,也非常善于在作品中巧妙的构建悬念。尤其可贵的是,周德东恐怖小说中的悬念具有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独特之处,这也使得他的小说读后给读者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和更加广阔的想象和回味的空间。

           下面,本文将以《天惶惶,地惶惶》、《第十二夜》、《三减一等于几》以及《红都剧院24排4号》为例,加以具体的论述。

           悬念,就是“欣赏戏剧,电影或其他文学作品时的一种心理活动,即关切故事发展和人物命运的紧张心情。作家和导演为体现作品中的矛盾冲突,在处理情节结构时常用各种手法引起观众或读者的悬念,以加强作品的思想、艺术感染力”(《现代汉语词典》、《辞海》)

           按照一般的理解,比如一张桌子底下放着定时炸弹,但是桌子上吃饭的主人公并不知道,还在那里慢条斯理和人聊天。这就是构成了悬念:读者关心的是,炸弹到底爆炸了没有,主人公到底有没有及时的发现炸弹。可以说这样的悬念有两种结果,也就是两种消解的方式,那就是,第一种,爆炸了,主人公死了,第二种,没炸,主人公活了。

           可以说,这种是与非,成与败,生与死的二元对立的选择是大多数悬念的设置者必须去选择的解决方法。上面所提到的几篇著名的恐怖小说最后都提供了对于小说所设置的悬念而言相对明确的答案,而周德东不这样,他对于悬念的解决喜欢采用一种超越二元对立的第三种解决方法。这种解决方法超越了生死,超越了对错,超越了成败,或者说是模糊了这些原本明确的界限。

           以《天惶惶,地惶惶》为例,李灯的身边发生了一系列恐怖和不可思议的事件,确切的讲,李灯的生命受到了一个神秘人物的威胁。此时,悬念产生了:其一,李灯到底受到了谁的威胁,那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其二,李灯到底是死是活。

           于是,读者在周德东的带领下,怀疑了小错、怀疑了姜春红、怀疑了十万八千里、怀疑了柬耗。然而,这些原先作为恐怖的悬念的备选答案的人都不是。真正的答案似乎完全超越了这些答案的范畴,他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个种类的人,他根本就不是人,也不是死人,也不是鬼魂,而是一种李灯也永远无法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的或许是生命的东西。

           关于李灯的生死,李灯最后确实死了,但是那不是一般读者所猜测的那种被某个凶手杀死的,而是先变成了猩猩,然后又背着相机,在没有人目击的情况下被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给吓死了——即使是最终的死亡方式,也只是一种猜测。

           从这里可以看出,周德东恐怖小说的悬念的解答具有一种超越性,具有一种不确定性,非常巧妙的模糊了许多界限,并且创造性的为这类小说提供了鬼魂、坏人、拙劣的巧合、猛兽之外的更加多元的可能。

           再以周德东的另一篇恐怖小说《第十二夜》为例,张葛的女朋友小豪遇难后回到家里居然复活了。强烈的悬念顿时席卷而来:第一,张葛到底是死是活;第二,小豪到底是活人还是鬼魂,她会不会害张葛。我想,这是读者最为关心的。

           然而聪明的作者在极度恐吓了读者之后所提供的答案却是:第一,张葛即没有死也没有活,而是疯了,疯的原因则很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那个不明生物的迫害;第二,小豪其实早就死了,而活在张葛身边的小豪只不过是他的幻觉,或者也有可能是那个不明生物所同化或者侵入的躯体;第三,如果说有什么害了张葛,要他的命的话,这个即不是读者会猜测的小豪的鬼魂也不是楼上所谓的半夜剁尸体的老太婆,而是有可能存在也有可能不存在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动物。

           可以看出在这篇小说的悬念的结尾,作者再次模糊或者超越了许多东西:模糊了张葛的生死,模糊了小豪的人鬼,甚至最后干脆彻底模糊了虚幻与现实之间的界限。同时,这种解决方案又一次创造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恐怖元素:半人半动物的,非常不明确的,非常模糊的一种东西。

           相比之下,这种模糊和不明确的东西的存在,比那些明确的东西和明显的答案更加使人毛骨悚然,使人在阅读之后更加长时间的回味和思考,达到长期自己吓自己的目的。

           试想,如果李灯被那个明确的人害死了,不论是姜春红还是小错,那都没什么,或者李灯抓住了真凶,那就更加没什么了,读者被吓了一跳,然后合上书睡觉,仅此而已。如果张葛最终发现小豪确实是人,是个正常的人,只不过心脏停止跳动了一段时间而已,或者小豪确实是鬼魂,她就是来害死张葛的,同样也没什么,读者会被狠狠的吓倒,然后这个悬念残留的力量就迅速的弱化和消解了。可是周德东似乎永远不会留下这种能让你安心的睡觉的悬念的答案:害死李灯的不是你猜测的所有的人,这个凶恶的力量远远超越了他可以理解的范围;张葛一直怀疑的小豪其实早就火化了,根本就不存在,邪恶的力量却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明确言说,张葛也完全不了解的什么动物。这个动物没有人了解,一直隐藏在背后,却能在精神上彻底催垮张葛,让他疯掉。我想,对于读者来说,这是个比死亡更加恐怖更加难以释然的形象和结局。

           是不是周德东的每一篇小说都是这样的结局呢?也不是。比如《红都剧院24排4号》,就是选择了对所有的诡异事件都作一种非常现实的解释的结局方式:原来红都剧院24排4号坐位下面还有一个通向地下红都剧院的通道,失踪的女子都是被抓到地下红都剧院去了。没有鬼魂,也没有其他什么神秘的东西,一切真相大白了。虽然最后作者强调那个跟张四培做过露水夫妻的女人到底看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那已经游离于主悬念之外,只能算作是消遣性小悬念。

           当然,周德东的大部分恐怖小说还是偏爱这种超越式的悬念结局的。他的另一篇著名的恐怖小说《三减一等于几》也是这样。三减一到底等于几?到底死的是那个婴儿?这是读者钻进小说的每一个字眼希望找到答案的大悬念,可是作者直到最后就是不明确的告诉你,让你干着急还不得不心服口服。没有一个读者知道到底三减一等于几,到底一切灾祸的元凶是谁以及它在哪里,它还会出现在哪里,于是,无数的读者看完小说以后就在不停的琢磨这个或许连作者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乐此不疲。

           可以说,周德东的这种悬念处理方式是非常个人化的,几乎成为了他的“招牌动作”和“防伪标志”,也是他作为一位专业作家的思维所独特的地方。这种处理方式使得他的小说的诡异程度和回味指数都得到了大大的增强,也给我国本土化的恐怖小说写作提供了新的思考范式和叙事可能,当然,对其他类型小说作者的创作实践也具有很强的参考意义。(不知道发到这里是否合适,如果不合适,请斑竹删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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