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文理之分与大学建构

当归

浅谈文理之分与大学建构

现在，我们上过三次物理实验课程，但是让我们文科学生丢脸的是，一次一名和善的物理老师对我们文学院一群学生说：你们学文学的整天闲着，所以应该多来做物理实验；一次，即在昨天，我的一位同学作完实验，并讲了一点自己的看法，一位理科同学却说：老师，我认为这位同学应该看一下基本的物理课本，结果我的同学几乎和这位老兄吵起来。
这里，我并不是要掩饰文科生的缺陷，但是整个学校把一种对文科无知的指责加在文科生身上时，我们文科生难道会默默无言？我也无意挑起文理之争，因为理科的优势是不言自明的，但是一个人不看电视，电影，不懂文学，艺术，这个人与禽兽何异？
世界有三个追求：真，善，美。科学和技术追求的是真，哲学和伦理追求的是善，文学和艺术追求的是美。但是我们还不能这样用一种科学式分类法来区分，科学的至高之处在于灿烂的星空和和谐的物质运动，这就是美；哲学的追求是基于对人性之真的渴望；文学与艺术反对矫饰，也追求真挚的感情，也不能违背世界的原本。更何况在现代文明之父亚里士多德左手写着《诗学》，右手创造着物理学，生物学。所以理科和文科的根源是一致的。
可是为什么今天理科和文科互相诋毁，理科以为文科好吹大话，切而不实，文科以为立刻机械死板，没有情调。难道当初亚里士多德把文明区分的如此细致，就是让学科互相批评，而不沟通？
物理系的老师在全校开物理实验课程的用心我们是理解的，这些老师也是想打破这种学科鸿沟，使学生有博通之能。但是他们基于的观点是片面的，以为文科学生弱于理科学生。在操作上，他们也是片面的。术业专工，文科学生不懂物理原理是常理。结果文理同堂学习，并要求文科生提出实验的问题。据我所知，这些实验理科学生已经作过多次，而且课堂上讲授这些内容。那么，理科生做的必要并不特别强，而文科生却又不能理解，要求太高。这样机械性的一刀切，正是一种机械的实用主义。
湖大无可否认的是一个理科大学，文科向来不被重视，所以理科对文科的轻蔑由来已久。
那么我们就要考虑大学怎样建构。从人类的三种追求来看，我以为大学必须具备三个学科：哲学，数学，文学。哲学是一切学科之母。即使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也说：宁可别人不称我是一个物理学家，我宁愿被别人称为一个哲学家。这可谓智慧老人的真正心意。回到一切学科建立的原初，亚里士多德是为了哲学才创造了物理，生物这些学科。即使在近代，星云假说的提出也是哲学家康德提出的，近代实验的鼻祖培根也是一名伟大的哲学家。而且，哲学的理论和方法为科学技术提供了取之不尽的养料。数学，一切科学的伟大父亲，为一切科学提供居住和生活的无私父亲，他有着哲学不可替代的父爱。他为物理，化学，生物等等科学提供一种可以操作的规范，甚至他不吝地向美术，音乐提供一种美的准则。文学，平民和贵族共享的艺术，人类一切想象力和探知力的精粹，她是科学和哲学赖以诉说的工具，是人走向永恒自由的必经之路。当然，我们不要忘记数学和哲学的长子，逻辑学，这个冷面但心肠善良的大哥。我们把他归在他母亲哲学之下。
具备这四种课程才称的上一个完备的大学。数学是一切理工科之首，哲学是一切文科之首。在他们之下，再建立各种学科，这个大学才是完备而不偏执的大学。文理才不会有门户之见。更进一步，不仅要对文科生进行理科教育，而且要对理科生进行哲学和艺术教育。没有人文主义的科学与技术是可怕的。熟悉美国大片的人知道，技术可以复活恐龙，可以复制人类，但是复制这些对人类意味着灾难。我曾经看到一个技术先进的门不能被人打开，结果里面的人窒息而死，人的能力比不上技术，技术就是一种暴力。反过来讲，技术多了人文色彩的话，技术也会突飞猛进。大家知道的比尔盖茨，他察觉到早期电脑的庞大臃肿，难以被普通人接受，他才设想一种个人电脑模式，于是这种设想的完成，使电脑普及。
数学是左脑，哲学是右脑，文学是松球体，他们是大脑的关键所在。现在我们的大学只有左脑而无右脑，松球体还不发达，我们的大学很令人失望。40年代时，湖大的中文系学长杨树达先生对清华，北大一群教授说：清华之清，北大之大，湖大兼而有之。杨先生如此自负，就是因为湖大的文学在当时的中国是不让清华北大的。罗念生，与傅雷，朱生豪齐名的翻译家；黎正熙，与王力齐名的语言学家。如此种种，不胜枚举，只是历史淹没了湖大文学的光辉历史。何况，湖大自承岳麓书院之后，湖大没有哲学，历史，那么承接书院精神的只有文学院了。
也许，有人会讥笑文学学生的酸腐，但是我们知道文学和哲学在历史变革的时机是一切力量的领导者，这一点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文学学生是不逞其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