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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罗永浩):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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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6 00:13: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老罗简介:原名罗永浩,男,1972年生,吉林省延吉市人。高中二年级时主动退学,退学后靠读书坚持自我教育,2001年起自荐于某英语培训学校任教至今。由于该校学生盗录他的课堂录音放到网上传播,导致“老罗语录”风靡大江南北,尤其是一句“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更是成为众多人的口头禅。

前言:

2006年1月起,老罗在新浪开博客《傻逼老愤青罗永浩》,3个月内飙升至博客人气排行榜第十几名,后因其与张亚哲、黎宛冰等人的论争事端和新浪产生龃龉,后被新浪一夜之间调整其排名至TOP100人气排行榜之外。老罗不满新浪任意修改点击率排名的作法,遂搬博客至搜狐、天涯及其个人的网站,4月5日下午2点到4点,老罗还将到搜狐社区杂谈酷评版与网友交谈。老罗表示:无论哪家网站不公平对待他的博客,他都将予以反抗,在他的余生里挤出一部分宝贵的时间,以一切不违法的手段跟他们死磕到底。本次的采访,是老罗第一次正面接受媒体的个人访问,略微谈谈他“彪悍的人生”,但为了能继续大隐隐于中关村,仍然拒绝被拍照。



莫名其妙成名是件特别扭的事



新京报:这是你第一次接受媒体采访?

罗永浩:应该算是第一次。不过以前有过两次与媒体的接触,第一次是和我们学校的同事去上一个破电视节目,我同意上节目的原因只是为了让我父亲临死前高兴一下,当时他是癌症晚期,我父亲是小地方的人,我在北京上了电视会让他觉得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但直到我父亲去世这节目都没播出,连样带都没有给我,而且我后来看到的带子也把我说的话剪接得一塌糊涂,所以留下了很不愉快的回忆。还有一次是,时代人物周报的一个记者在我上课时堵住我请求采访,我拒绝了,他后来偷拍我上课的照片,又东拼西凑了一篇介绍我的文章发表了,搞得我很生气,虽然他写的基本都是夸我的话。有朋友跟我说人家夸你你还生气,这不是装孙子吗?但你要知道有些人很笨,文字又差,就会夸得你很难堪,而且他还偷拍我的照片发表,我就想着要告这小子,没想到这家报纸很快就倒闭了,哈哈。



新京报:所以你对媒体有戒备心?

罗永浩:我也知道有很好的记者,但我不觉得接受采访对我有什么意义。如果一个人没做什么事却经常抛头露面,莫名其妙地成为名人,以至于吃饭时都会被人认出来,我就觉得是一件特傻的事。以后如果我拍了电影,或者要推广我的动画工作室,应该就会接受采访,现在的想法是没什么事就不去到处抛头露脸,所以我也不同意平面媒体拍照片,4月5号在搜狐与网友聊天也不会有视频或者照片。我这次答应接受采访其实也是为了我在搜狐的朋友。



新京报:大家通过“老罗语录”和你的博客认识你,你觉得你在网络留下的那些痕迹是真实的你吗?

罗永浩:我还没开始想这个问题,流传了很长时间的“老罗语录”是别人整理的,不是我留下的。我自己在2006年1月5号之前,没有在网上留下任何痕迹。现在写了三个月了,我开始要认真想想这个问题了。当初博客流行的时候,很多无聊的人写博客日记,我觉得这样特傻,为什么要把日记写给别人看呢?后来我终于看到了一些好的博客,都不是写无聊日记的那种,就觉得其实博客也挺好玩儿的。加上有朋友劝我说,你既然不能在传统媒体上随便发表文章,那你可以在网上发表,你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而且坚持写作是好习惯,会让自己的笔头越写越顺。我一开始写博客时特别严肃认真,避免写兑水的文章,后来懒散了,偶尔也闲扯几句。



新京报:你在网络上被传说成一个神人,其实我发现你的观点也都不算新鲜。



罗永浩:我的观点没什么新奇的,并不是我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只是那些聪明人大都不说话就是了。他们保持沉默,要么是为了明哲保身,要么就是不想被当成是精神病。



新京报:你现在因为新浪改你的博客排名的事情而搬家到别处,你在意这个排名?

罗永浩:我不是在意排名,我是在意它的作法。比如我到一个公司,月薪1000元,虽然很少,我干得开心的话就不会在意,但如果有一个和我同样工作岗位的人比我干得差,却多我5块钱,我就很难忍受,我很在意是否公正。新浪博客里,娱乐明星的博客点击率通常最高,余华老师的博客写得再好,也排不上名,所以我觉得写得好不好和排名没有太大关系,但不能因为我骂了张亚哲和黎宛冰,骂了新浪,就把我的博客的人气排名一夜之间从第十几名一下子踢出了TOP100人气排行榜,也许是事后新浪自己也觉得做得太傻逼了,想了想又给我放到了95的位置上。新浪实在是太傻了,以后只要它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我肯定就会无情修理它,我会跟它没完没了。当然如果新浪公开道歉认错,我可能就会算了,但是你也知道,新浪这种货色怎么能学会跟一个草民道歉认错呢?



新京报:你现在在不同的地方开博客发表同样的内容,你很在意有说话的地方?

罗永浩:我现在在4、5个地方开博客。我有自己的个人网站,本来在这个网站上开一个博客就够了,到处开的原因是,去我的网站的人大都是有意识去找我,如果到处开,就会有一批本来不知道我的读者偶然看到我的文章。我当然希望在由着自己性子去写的大前提下,读者群能够扩大,谁写博客不希望被更多的人看到呢?要是不想给别人看,就不贴到网上去了。



写告示是希望因为误会而喜欢我的人早点清醒



新京报:为什么你的博客告示是“没有语录,没有段子,没有搞笑,你才搞笑呢”。

罗永浩:在我写博客之前,在网上和我的名字连在一起的关键词都是“爆笑”、搞笑、“语录”,我总是引导学生独立思考,他们却把我和“语录”这个我很讨厌的词扯到了一起。我在课堂上说的那些内容骨子里都是很严肃也很心酸的东西,但是很多孩子只觉得“搞笑”。他们觉得我一团和气,是个笑星。所以我写博客的时候,希望因为误会而喜欢我的人早点清醒,该干嘛干嘛去,所以开始写之后,每天都有人来信说,“你怎么不像以前那样搞笑了?”。



新京报:网上也有很多人说你课上讲的东西其实很严肃,也很深刻,你没看到吗?

罗永浩:我看到了,其实我讲的东西并不希奇,在自由知识分子群体里,那些基本上是常识性的东西,很多人阐述得都比我好得多,但问题是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不看书,整天看漫画和电视剧,思想类,社科类的书就更是沾都不沾,那些知识分子写得再好,对他们也没有影响,大学生群体都这样,社会上的一般群众就更不会去看这些书了。我要是严肃地给学生说这些,他们就会觉得是说教,他们听不进去的,所以你先让他们听得高兴,接下来就能让他们听到一些他们没有想过的东西。



新京报:你觉得你影响到他们了吗?

罗永浩:我不觉得产生了特别好的效果,从学生结课时的评语反馈来看,跟我产生共鸣的人是少数,300个人里大约有5、6个人说受到了启发,大部分人给我高分的理由是“太好玩了、太他妈逗了、简直比周星驰还搞”之类的。所以讲了2年之后我就很沮丧,我觉得白讲了,光让他们高兴了,当然让他们高兴是没错的,但我希望他们高兴完了会进一步地思考。讲课内容基本上都是重复,讲了无数次之后,本来一讲就想吐,再加上效果这么不好我就不想干了。不过后来我又慢慢想开了:我在300个学生里影响了5个人,我一年差不多带1万个学生就能影响100多个人,我觉得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作为一个真正的教育者,一辈子能影响一个人就算没白干,后来我就是靠着这点信念支持下来的。你要知道,在中国,很多无耻的教育工作者一辈子都没影响过一个学生,如果偶尔有,也净是坏的影响。



新京报:写博客对你的网络名声是加分还是减分?

罗永浩:实际上我开始写博客以后,我在网络上的负面评论大幅度增加了。以前不理解我的人听了我的录音觉得好玩,以为我是一个一团和气的好胖子。我很讨厌被傻逼喜欢,所以我写的时候就尽量去掉了好玩儿的那些东西,不逗他们笑了,于是很多人就不高兴。有人来信要我按我原来的风格说话,还说“你要再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了。”我真不知道有的人怎么会这么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我写了给你免费看的东西,你爱看就看,不爱看可以不来,我为什么要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去写?以前有个涅磐乐队,一直很低调,后来莫名其妙就红了,主唱歌手发现很多他眼里的傻逼们因为盲目崇拜他就都来买他的CD,他就感到很讨厌,很苦恼。我倒没他那么极端,我不希望我讨厌的人喜欢我,也不希望他们看我的博客,但将来如果我出书了,有我讨厌的人买我的书,我也会很高兴,因为他给我送钱来了,我不讨厌钱。最理想的状态是:讨厌我的的人买了我的书,然后回家一边看一边骂一边生气,呵呵。



新京报:因为你说中医药是伪科学,很多网友留言骂你。说你全面否定中医中药是不是对你的误解?

罗永浩:不算误解吧,我基本上就是全面否定。自从我的课堂录音传开,对我争议最多的就是我批评中医中药的问题,包括最支持我的人也对此表示不满。中医的阴阳五行学说就不用提了,都是些没法证实的鬼话。至于中药,我没说它不能治病,只说它能否治病或为什么能治病还没有被科学证实,副作用也没有被科学手段验证,不能被科学证实的就不能自称是科学,如果没证实的情况下给自己披上科学的外衣,我们就说它是伪科学。有些人说科学没法解释的就是伪科学吗?当然不是,我们不会因为科学没法解释就说它是伪科学,但是科学没法证实和解释的情况下,它自称是科学,那我们当然就说它是伪科学。很多视科学如粪土的笨蛋们对我说,谁说中医是科学了?科学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觉得很好笑,因为整体上中医自己还是不敢说自己不是科学的,我们总听到中医们说“中医是一门古老的科学”之类的谎话。如果中医界整体上能够对社会说点实话,说“我们中医确实不是科学”,“我们中医是非常不科学的”,那我就不会说它是伪科学。有人说我讨论这个问题超出了我的学识范围,但我要干20年中医才能判断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吗?我过去还和他们争论,现在累了,有时候就讽刺他们,比如方舟子的博客上发表了几篇批判中医药的好文章,我就写个帖子说,“民族虚无主义者方舟子又在大肆污蔑神圣的祖国传统医学,大家快去批判!”结果很多人在我这里夸我是个好同志,然后到方舟子那里拼命维护中医。



我和方舟子都有一股狠劲儿



新京报:在博客上,你说方舟子是“科学斗士”,他就回你个“维权斗士”——你们有惺惺相惜?

罗永浩:我不认识方舟子,对他做的很多事情我很佩服。我看到很多骂他的人,但绝大多数都骂得没什么道理,骂他的人通常不是坏蛋就是糊涂蛋。老有人对我说,方舟子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他搞学术打假其实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不要老跟他眉来眼去的。这是我们中国人很典型的一种糊涂思路,我跟方舟子眉来眼去是因为我喜欢他思路严谨的科普文章,敬佩他捍卫科学的客观行为,这些和方舟子是什么样的人以及他搞学术打假是否有其他目的等等都没有什么关系。还有人说,你很佩服的王怡和方舟子也打过笔仗,你怎么又说方舟子的好话?这种想法就更糊涂了,难道因为我佩服的王怡跟方舟子不和,我就不能说方舟子的文章好吗?我愿意继续介绍他的科普文章给更多从来不看这种文章的学生们看。



新京报:你怎么看那些不喜欢他的人?

罗永浩:我不常看他和别人吵架的文章,我想他和记者之间的摩擦可能是因为没沟通好。他与科学家们的交战,我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因为方舟子戳穿了他们,让他们恼羞成怒,结果除了被戳穿的人骂他,这帮骗子的好朋友们也出头骂方舟子,因为方舟子下手从来不留情面,所以很多即使是不反对他的观点的人也反感他,这是中国人典型的傻逼乡愿作风使然。总是不谈是非,一团和气,即使是对骗子和坏蛋,也整天说什么“要厚道”,他妈的,有没有想过对骗子厚道就是对被骗的人不厚道?对坏蛋厚道就是对好人不厚道?



新京报:你要称呼方舟子是老师,是搞笑还是你认为他有哪些值得你或者我们学习的地方?

罗永浩:我叫别人老师有很多种可能:有时候是朋友之间的玩笑,有时候是骂人,比如我把黎宛冰、张亚哲这对儿活宝叫老师,就是在骂他们。我叫方舟子老师不是开玩笑,我从他的科普文章里学到了很多知识,还有,他写的有关宗教批评的很多文章,解决了我多年以来对宗教的困扰,还有他写的中医药方面的文章,比很多人都写得好。他打击学术腐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客观上都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就算像有些人说的那样,他的目的是为了名利,也改变不了这个客观事实。



新京报:你觉得你们之间有共同点吗?

罗永浩:共同点是我们都有一股狠劲儿。我在网上也经常和人吵架,有人说我心胸狭窄,我不这么想。他们公开做错了事,公开说错了话,就该公开道歉,再差也该私下道歉。我通常都会接受并且不再计较,其实我心胸宽广得不象话,宽广得一塌糊涂,并且宽广得有原则。如果做错了还不道歉,那这件事再小,我也会永不原谅。如果黎宛冰不对我道歉,只要她一有把柄落在我头上,我就会无情地修理她,其实她的烂文章全是把柄,我需要的只是把手伸过去,当然还要有闲工夫。



新京报:你不觉得跟人纠缠不休是件浪费时间的事情吗?

罗永浩:我不会专门去干这件事,但只要想起来什么或看到什么,就会随手做了。以后行走这个到处都是傻逼文人的江湖,肯定会跟更多的人冲突,如果专干这个就不用干别的了,我会见缝插针地做这种事情,



新京报:就像你写的那句,“在我的余生里挤出一点宝贵的时间,以一切不违法的手段跟他们死磕到底”?

罗永浩:呵呵,对。



受到欺负时,应该表现得凶狠



新京报:你总是自称“我只是一个民办教师”,颇有代表弱势群体的意味。

罗永浩:我不觉得这是自居弱势的说法,我自称民办教师,玩笑的成分居多,同时也是为了跟享有特权的国办教师划个界限。国办教师的很多待遇,民办教师都没有。大部分国办教师名声都不太好,嗯......民办教师名声好像更差,呵呵。他们整体上对年轻人造成的毒害大于好处,尤其是中小学教师最毁人,我很难看到真正喜欢孩子的老师,他们都是为了提高本校的升学率而逼迫孩子学习,完全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着想。如果我有孩子,我会像郑渊洁那样自己教育孩子。



新京报:你是不是认为没有权势的人更应该好勇斗狠?

罗永浩:一个人如果没有权势,没有他所属的集团在后面支持他,受到欺负的时候,就要表现得更凶狠一些,即使他内心不是一个真正凶狠的人,这是保护自己的方式,这是我小时候从李敖那里学来的。当然前提是要讲道理,不能为了表现凶狠滥杀无辜。我现在只要一看到商业网站未经授权转载我的课堂录音或博客文章,我就会跟他们打官司,这样将来就算再有敢侵权的,侵权的时候也不免提心吊胆,至少会有点犯嘀咕,“罗胖子会不会找我算帐?”我希望他们就算能睡着,也睡不安稳,比如做个噩梦,梦见一个杀气腾腾,拎着一把菜刀的胖子什么的。



新京报:我看你长得倒是面容和善。

罗永浩:三联的王小峰说我“长得太客气了”,就是说你本来以为一个人长得很凶,很跋扈,结果见了真人却发现长得跟个面瓜似的。文章写得凶狠的人,常常都是很和善的人。那种看起来有涵养、永远也不生气的人心理常常是很压抑的,甚至是阴暗的,他们私下可能会写很变态的东西。如果不涉及到是非问题,我大部分时候都是比较温和的人。但要是涉及到原则问题,就算是和好朋友聊天,也时不时翻脸发脾气。



新京报:你有这种“好勇斗狠、死磕到底”的性格是因为曾经受到不公正对待吗?

罗永浩:我老在想一个问题,是天生的和稀泥性格还是后天的糟糕教育使得一个人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和愿望。我小时候家境很好,生活经历中也没有什么太摧残我的事情,但我一想到我生活在这么一个社会,我就觉得我在思想上,尊严上饱受折磨。我小时候受李敖的影响很大,痛恨乡愿,对是非公正这样的东西感受特别强烈。



我不是偏激,我是正激



新京报:是非黑白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事情,会不会有人说你思想偏激?

罗永浩:有些事情确实不容易弄清是非,但很多大是大非的事情是一目了然的,但总有人和稀泥。这帮笨蛋学了半天辩证法得到的结论是,没有什么东西是应该被整体上否定的。很多中国人有一种思维公式,认为性格激烈就会导致思想偏激。我觉得我写文章措辞很激烈,但我思想不偏激。很多人只要看到一个人激动,就说他偏激,真希望他们只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叫“偏激”所以才这样。偏激的意思是偏颇、极端、过火,可是我虽然激动,却没有什么过火的想法。我说一砣屎臭,就有笨蛋说,你太偏激了,你应该说“有点味儿”。我不偏颇不极端,又时时保持热情,所以我觉得我是“正激”。胡老师说过一句很让我产生共鸣的话,“有的人有了理智就丧失热情,有了热情就失去理智”。我觉得真正理想的状态是,充满热情,同时保持理性或充满理性,同时保持热情。我总跟我教的学生们说,你们一看我激动,就觉得我偏激,这是你们被社会灌输的思维公式,很多人做这种反应从来不过脑子,看到一个东西就用公式回应一个东西,这已经不像心理反应了,简直是生理反应。一看到有人激动就说这个人偏激的人最偏激。



新京报:是非哪有那么清晰?最可怕的人是自以为掌握了是非真理的人,那样的人才是潜在的独裁分子。

罗永浩:当然不是总能辩清楚,但不能因此就放弃尝试。其实在大部分人眼中看来很模糊的事情,在有些人眼中看来还是很清楚的,在一些人眼中可能甚至是一目了然的,这要靠多读书,多思考,多训练,同时也要对自己保持怀疑和警惕。



新京报:你既然也可以拿今天的自己来否定当初的自己,那么你何尝不可能用未来的自己否定今天的自己呢?你就这么笃定你的是非判断?

罗永浩:如果有一天我否定今天的自己,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这是理性思考的结果。我也相信将来我会否定今天的自己,不过我觉得应该都是枝节上的,大部分人在30岁之前就应该在大方向上基本成型了。



新京报:你认为哪些算是大是大非的问题?

罗永浩:如果有人认为农民进城会导致城里变乱变差变脏,所以不该让他们进来。我就会告诉他真正重要的不是城里会不会真的变差,而是农民究竟有没有权利进来。相对于城市是否会变差而言,一个公民有没有权利在自己的国土上自由的迁徙才是真正大是大非的问题。如果他们有权在自己的国土上自由的迁徙,那就算农民进城真的会导致城市变差也必须让他们进来,真的变差了城里人也只能忍着并且寻求合理合法的解决方案,而不是把他们赶走。如果和我讨论问题的人不同意这样的根本前提,我就不会和这种没有原则的人继续讨论城市会不会变差这种相对枝节的问题,尽管对后面的问题我很可能本来也有很多想法。



新京报:争论本来应该可以澄清事实、带来转机,但如你所见,一些争论变成纯粹的吵架了。

罗永浩:真理越辩越明的前提是,参与辩论的人要有基本的思考和判断能力。如果争论双方都有过思维上的基本训练,那争论在一定程度上是会带来结果的,这常见于学者之间的争论。演变成纯粹吵架的通常发生在头脑清楚的人和基本没有思考能力的人之间,或者是一群全都没有思考能力的人之间。好比韩白陆高之争,是头脑清楚的韩寒和几个脑子巨乱的人之间争论,所以最后就感觉成了吵架。韩寒骂白烨,很多笨蛋只看到脏话,看不到道理。他们不在道理上支持或是反对韩寒,而是愤怒地问,为什么你的文章里有这么多“逼”字?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的眼里只有“逼”字?你不能强行要求一个措辞粗的人变细。又有人说为什么韩寒要批评陆天明这种好人,韩寒不是批评陆天明的好,而是批评陆天明的糊涂,好人糊涂难道就不能被批评吗?我还认真想过陆川骂韩寒的事,有人说陆川的父亲被韩寒羞辱了,所以他辱骂韩寒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也不同意这个观点。假如我的父亲和韩寒打笔仗,如果我父亲是对的,我就支持我父亲,如果韩寒说得对,我想我会在心里支持韩寒,行为上劝说我父亲不要再吵了。如果有人对我父亲进行人身攻击,肆意辱骂,我会去帮他打官司。如果韩迷匿名辱骂我父亲,我也会气得要死,但知道这不是韩寒的责任。当然,如果韩迷找上门来当面辱骂我父亲,我也会动手打架,虽然我原则上相信不应该用暴力解决问题。



新京报:既然和脑子混乱的人争论的结果是演变成吵架,那韩寒还有什么必要和他们一直争下去呢?

我觉得即使变成了吵架也仍然是有意义的,这至少把问题暴露出来了,暴露出了我们的社会有这么多头脑混乱不堪的人,暴露出了一些我们曾经认为还不错的名人比如陆川、高晓松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参与讨论的网民的整体表现暴露出了群众的判断能力蜕化到什么程度。另外,被弱智的名人给恶心坏了的那部分公众也通过参与这场争论发泄了他们的不良情绪,大家一年到头碰到恶心的事情,如果没有一个良性的发泄渠道,如果都压抑下来,才真正不利于社会的安定团结。当然,直接辱骂和人身攻击我一直都是反对的。



随手修理两个傻逼也没有什么不好



新京报:你似乎是推崇谈论国事的,你认为知识分子不该在书斋里坐冷板凳吗?

罗永浩:我跟一些所谓的知识分子聊天,一提社会问题,很多人的反应就是对我说,“我对政治不感兴趣”,我特别讨厌听到这种话,谁他妈对政治感兴趣了?他们这样说显得我很热衷政治,他们很清高。实际的情况是,我是关心社会现实,关心民间疾苦,不是关心什么狗娘养的政治,他们不是不关心政治,而是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却完全不关心民间疾苦,冷漠麻木还觉得自己特超脱。我开博客后,在上面倒是很少谈论社会问题,于是总有学生来信问原因。我很少谈的原因是,这些问题落实到文字上,中国的自由知识分子写得比我好的太多了,说我狂妄自大的人都没意识到我对自己的认识其实是很清醒的:我在一群傻逼英语教师里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放到优秀知识分子的群体里,我仍然是一个头脑清醒,有良知的真正知识分子,但学术水平上我也就是一个民办教师而已。所以我会选择用我更擅长的方式关心现实,影响社会,比如一直在筹备和学习的动画片及电影。



新京报:你觉得人人都该关注社会现实?

罗永浩:我们希望一个人干什么,和我们认为他应该干什么是两码事。我希望所有知识分子都关心社会现实,我瞧不上那些一心关门做学问的知识分子。从这个意义上,我很不喜欢钱钟书这样的知识分子,但是他的一生好像也没干什么卑鄙的事情,所以我也不觉得应该批判他。我“希望”钱钟书这样的人能够承担一些社会责任,如果他没做,我会遗憾,但不会觉得他一定就“应该”这么做。



新京报:你是一个呼吁自由精神的人,但你喜欢的李敖也说过:“自由主义者只能说话、发表感想,缺乏行动力,不能办事,而最要紧的是办事。”你赞同吗?

罗永浩:李敖的这句话好像是他后期说的,我对李敖这十多年的表现常常持否定态度。我对他后来的双重标准、自相矛盾,无聊行为等等都很失望。虽然我不会因此否定李敖的早期表现和成就。李敖也说过,“政治的影响是一时的,而思想的影响是长久的。”自由主义思想家靠影响群众的思想最终改变社会。他们说话,他们发表感想也都是行动,也都是办事,很多时候是影响更深远,效果更彻底的办事。



新京报:你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要去改造一些你认为是傻逼的人?

罗永浩:专门改造傻逼是浪费时间,但一定要把他们的下一代,还没有被彻底毁掉的下一代争取过来。对于傻逼,随手修理两个也没有什么不好,有人说你在博客上写文章句句驳倒傻逼们又能怎么样?对他们没有任何改变。我觉得读者分三种:第一种人头脑很清楚,觉得这是明摆着的道理,老罗你何必浪费时间去和傻逼争论;第二种人和我批评的傻逼没什么区别,道理写得再清楚也没用,眼睛只盯着“逼”字跟我吵架。但还有第三种人,他们虽然常常犯错,但一直在努力地思考和判断,我经常写一些给傻逼们的思路挑错的文字,积极的意义就是帮助这些人。



新京报:你不觉得“说假话”比“说傻话”更值得修理吗?

罗永浩:假话足够假的时候能被人看穿,不需要我去费口舌,但傻话说得多傻,也有人看不出来。



热爱金钱,但强忍着不赚无耻的钱



新京报:你的动画工作室筹备了三个月了,据我所知,现在在中国做原创动画肯定是赚不了钱的,你为什么掺合进来?

罗永浩:我在那个英语培训机构赚的工资还是很高的,但我希望将来能够赚同样的钱同时影响更多的人,理想状态当然是影响更多的人同时赚更多的钱。做网络动画,FLASH动画要赚钱还是有可能的。以前我教过的学生看到我要做动画工作室赚钱,就写信过来表示他很失望,他说我变了,说我要利用网络名气谋取利益,他希望这不是真的。我就回信说:“我一直都热爱金钱,酷爱金钱,但我也相信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搞动画工作室,没有赚违背良心原则的的钱,没有赚不干净的钱,没有赚不要脸的钱,你说我到底哪儿错了?你教教我,你要是说得有道理我就不干了。”他回信说:“你没做错,我只是失望,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淡泊名利,漠视金钱的人。”我就很奇怪,你知道有些知识分子真是不喜欢钱,有饭吃,有书看就很满足了,你给他钱他也不会花,这样当然很好,但这有什么可佩服的呢?这些人本来就不喜欢钱嘛。我呢,我热爱金钱,但一直坚持不赚不该赚的钱。一个人不喜欢钱,和一个人热爱金钱但强忍着不赚他觉得不要脸的钱,哪一个更了不起?妈的,我觉得我比他们伟大多了。



新京报:你要用动画给年轻人洗脑?你不是说过你觉得读图时代很傻吗?

罗永浩:从娱乐角度来说,读图没有任何错,读图也可以改变思想。但从影响思想的深度上,读图永远代替不了文字,思想家的讲座也代替不了文字,思想文字是严肃认真缜密思考的结果。想认真学习和思考的人可以不听演讲,不看电影动画,但不该放弃文字。好像是郑渊洁说的吧,他说“读图时代”听起来好像很时髦,很新潮,但实际上是蜕化返古,我们的祖先没有文字的时候就是读图时代,原始人没有文字的时候的只能看那些壁画,那就是读图时代。他说得很有道理。我希望年轻人喜欢读图的同时不排斥读书。



新京报:你会不会感慨自己生在一个平庸的,无聊的时代?

罗永浩:我觉得一个人感情上希望自己生在某个时代是可以理解的,但每个时代都有你可以做的事情,轰轰烈烈的时代是被牛逼轰轰的人创造出来的,你不甘于平庸,也可以去做轰轰烈烈的事。当然,即使你真是个人物,这里面也有运气的成分,我不相信是金子都能发光,也不相信同样是金子,放到哪个时代都能发光。



你可以装逼,但要装得好看



新京报:你最近的博客热点文章是《怎样成为一个文坛装逼犯》,“装逼”这个词似乎不太文明,难道没有别的词可以替代?

罗永浩:我自己觉得是无可替代,它的同义词是“装孙子、装腔作势、装模作样”,但语气最强烈,效果最生动的还是“装逼”。当我认为哪某个词效果最好的时候,我死也不愿意去换。



新京报:你认为“装逼”是不是中国的特产?

罗永浩:哪个国家都有装逼犯,哪个领域都有装逼犯。著名学者理查德·道金斯做过对西方后现代学术装逼犯的研究,他还介绍了一个澳洲人开发的后现代装逼学术文章自动生成软件,到那个澳洲人设计的网站上,每刷新一次页面,它就会给你生成一篇完全不重复的后现代学术文章,文章里虽然没有一句人话,但是能骗过很多脑子不好的学者。至少能保证读起来没有任何语法错误,而我批评的写装逼文章误导年轻人的那个张亚哲老师连语法错误都避免不了,还不如这个软件呢。



新京报:“装逼”的基本特征是什么?

罗永浩:装逼是个复杂的概念。比如有些简单的事情,本来可以用简单的语言说清楚,有人就故意写得让你看不懂,这要么是因为他语言表达方式笨拙,要么是因为他的思想没有内涵,但他又想在学术界文化界混饭吃,所以就用装逼的文字掩饰自己思想上的贫乏。但哲学家不得不使用晦涩的语言构造一个复杂的思想体系,或者文学家用精巧的语言表达细腻微妙的感受等等,都不应该算作装逼。王家卫的电影台词有这样的男主角独白,“我距离她最近的时候,只有0.01公分,57个小时之后,我爱上了这个女人。”这种手法肯定是装逼手法,但是装得很好,我不觉得装逼本身应该被全盘否定,也就是说,你可以装逼,但至少要装得好看,象王家卫就是个天才的装逼导演,我非常喜欢他的电影,这话绝对没有讽刺的意思。当然,你也可以装得不好,那我也可以批评你。



新京报:你说很讨厌郑渊洁和潘石屹,早就给这倒霉哥俩各写好了一篇猛烈批判的雄文,打算什么时候刊登出来?

罗永浩:我已经放出过话了,我要等到我在新浪的点击率超过了他们再发出来,但我现在离开了新浪,我自己网站上的点击是从零计算起的,点击率应该不可能超过他们了。如果不能超过他们,我就不发了,无所谓。他们两个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批判的人。



新京报:你不觉得,但凡点名道姓的批评都会引起一片喝彩和追捧?

罗永浩:如果大家都讨厌潘石屹,我骂他会引起大家的喝彩。我骂张亚哲,很多人都觉得我骂得有道理,但认为我下手太狠太毒辣,所以骂我的人也很多,各种阴谋论也都冒出来了。很多人觉得我和他有什么私仇。其实我和张亚哲同事5年,见过3次面,没说过一句话。我就是看不惯一个人写文章病句连篇累牍还要装文学青年,一个人公开拍领导马屁还假装愤怒青年,所以就随手废了他。



新京报:你说可以说一个人的思想、观点、行为等等傻逼,但永远不要直接说这个人傻逼。你这不是诡辩吗?

罗永浩:对于一个让我们感到忍无可忍的人,我们可能都想直接骂他傻逼,但是忍住不做这种直接的人身攻击,就是我在一个文明社会里要坚持的底线。有人写博客骂我傻逼,我从不回敬说你才是傻逼。其实我也想说他是傻逼,但是我忍住了。



采写/新京报刘晋锋
 楼主| 发表于 2006-4-16 00: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滚滚的老乡真彪悍
发表于 2006-4-16 09:28:37 | 显示全部楼层
MS确实牛逼!
发表于 2006-4-17 19:48: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为虾米讨厌老郑?
发表于 2006-4-17 21:28:49 | 显示全部楼层
嗯嗯,老羅語錄好搞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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