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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在花园的后场坪里看到一只黑猫,毛发邋遢,它从那破了的半边台子下面钻出来,它的眼睛似乎受伤了,从里边渗出血来。似乎那些恶毒的女人用玫瑰花刺伤的,它满是哀怨、凄楚,耸着脑袋在那块残缺的大理石前面尽力向里面靠进去,不断将身子往上面磨蹭。颈项上还套着半截子锈蚀的项圈,上面隐约还看见某些琢刻的花纹,似乎希腊壁画一样模糊不清。我在想,它的主人到哪里去了,这只不寻常的黑猫,从它看人的眼神中可以略微知晓一些事情,那种仿佛玫瑰刺藏在瞳仁里的眼神,怕只有柏拉图的那只爱犬才有如此的神姿。因此我可以向它询问希腊神话或者诸如宫廷不可告人的秘史。那是件多么振奋人心的事情,我和这黑猫之间的缘分似乎从此刻建立起来了。然后,我手捧着它的下颌骨,时而抚摸那几撇胡须,那略带些乌金色的镏金,从几片云里突出来。这有些荒诞,我用这个比喻来形容这只难看的猫,须不知道它的猫腻有多大,是不是时常钻进女人的裙子里来窥探春光。或者常常在某人的厨房里沐浴、觅食如此等等。然后被女主人驱赶,被那些女人用藤条放肆地抽打,柏拉图给予的智慧也不能解决这些问题,他只给了这只猫一个理想国的荒谬念头,让它在这世间漂流至今。
梦之申诉
人生就像梦一样。
我最近越来越感到这句话的真实性和它的多么贴近生活的艺术性!
我将一些思考像梦一样在里面模拟出来,我的虚无主义或者荒诞派的理想,那些自然而然形成的孤独感和与文学交锋的种种态度在莫名的恐惧中得到一种太悲凉的结束。好比生命意识,或者其他。
我往往将这些感应比喻为电影的蒙太奇。
看着一些人往返于身周围,却无法在我的生活里寻到那些本质?难道我的面具太深,其实没有!我将这些东西直视给任何人看,他们却将它想象为面具,他们在思考这些类似于电影印象的灵魂抽象。
然后我在与一些人的谈话中来写我的篇章,断断续续,零零碎碎。它们就像我嘴里叼的烟雾一样飘渺,或者魂飞魄散的陌生感。
我与任何人谈话,荒诞不羁。
电影,可可西里,南方;黑暗与黎明交错的早晨,诗歌及爱情灭亡的失落感。
还有很多女人,去了东方舞蹈者。
这些与生具来的天性,在我的身候刮赖冷风,任凭哭泣和于事无补的行为变为某种因为依赖而所产生的遗失感!
有些人将藏羚羊杀死,在屏幕上面,我看到那些人和那片瓦蓝的天空下面,那片最原始的荒原,屠杀和最年轻的人在捆绑的视线里,那似乎隐约有些爱情的因子活跃。他们开着越野车和僧侣分食尸体的精神。或者类似于我,被困扰的、见证着失去的阴暗面。或者像秃鹫,几乎绝望着飞去死亡的大部分时间里,人性崩溃到了极点。
这是梦的悲哀。我认识到,却还让我继续这样写道:做个梦吧。我这唯一的权利!
吃人的流沙
这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笑容了,给我这一礼物的是在屏幕中日本的印象。
好象许多年前我所期待的就是这样,无法否定也无从觅及!然后就像失去咖啡一样容易失去为我所顾虑的东西。他们说这些东西太苦,不是常人能喝的,并且要喝出味来那大概是艺术家的事情了!所有人都这样想,女人带着她们的胭脂花粉四处闲逛,在男人们的庭院里她们肆虐狂呼自由或者像水一样的感情。
或者以这种生活的方式来告戒一些人,随处可见的裸身和修饰纹络的毛笔,艺妓的花扇以及我能想象到的东西。她们说美貌与痛苦并存,然后在大街上用柳眉跟戏子产生爱情。
然后也许可以看到樱花树下穿着和服的女人旋转的姿态,绅士们在岸边捞鱼,划着小船或着举起阳伞脱掉女人的衣服。她的父亲和其他男人在高塔里看到流沙,对于海岸边仰望的高原上的一抹烟黄。
或许还在几年前的雨夜,我一个人坐在窗前如此想去那个能令人产生死亡欲望的地方,看到那个人因为某些蹩脚的失误而负气去了地球的终端,在雪山上回忆爱人、遗忘在岩石缝里的字条。或者诺言。
或许有关于这些回忆和争斗的影子。失火,明灭的灯光,丝绸被带到东方燃烧的味道。与那流沙多么相象,多么青睐于灰烬一样的绝望。 我跟人说这是我唯一的祈愿了,他们所了解的与无法明白的种种困惑成为剪影。
我说她似乎穿着唐朝的衣服和履带在某些地方奔走。几年就那样过去,也那样回来。她们将眼神之外的东西埋在看不见的穹壤里,运用生僻的面相在任何一个地方相遇,抓住手和掌纹,陈旧照片里的苦难。 这便是流沙,生存状态里的旋涡。吃人的流沙。
三更的梦
这是一个充满阴郁色彩的星期天,谁也无法揣测在这么短促的时间里将发生些什么。我变得急噪和轻浮,一个人坐在这里到三更来等待一个梦的出现。或者是人。在这里吸烟,酗酒,放荡不羁。和女人调侃,性生活,听死人唱给活人的歌!
这是一个昭示,生命力完结的预示。黑暗和空虚,整个人无聊的姿态。然后发现追求某荒诞的念头来持续上帝创造的灵魂。
谁也无法祈愿过去的事情再重新来过一次,理想国遭到尴尬的待遇。灵魂依旧飘离在大陆上,他看到她头也不地回走去,留下一个人孤独地创作。他的同伴和肮脏卫道士站在一道,他对所有人说:矛盾在内心里挣扎了几次,然后像觅食的老虎一样钻进洞里想象豹和女人。
三更到了,他的梦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虚无。
烟盒子只剩下最后一点火星,什么都破碎了。有很多人闯了进来。在那张床上,他裸着身体靠在墙壁上,私人生活。作家和诗人躺在地上,他与一个女人说醉酒的故事,呕吐及有关于被抛弃的。
还有那只黑猫趴在身上,用它的爪子撕开我的皮肤。
更多的幻象和无法承受的。
他背着一些女人的内衣去了西藏。和流浪汉。
那阴霾的天气和蜷缩在厕所里手、脚、被斩断的绳子。木桩上的一块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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