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且说集~清水集~月光·湖畔

寒柳轩客

作者:冯碧落








且行且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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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今天风大，吹得柳絮片片空中飞舞，风沙扑面，整个世界混沌着。脏。
　　
　　挤进公车，都是上班一族。我的路远，快到站时，满车的人所剩无几。乘务员是个男人，穿着邋遢，本来在卖票的时候满嘴粗言，这时人少了，车里很静。他忽然叹气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听错了，可是转头看看，只有我和另两个女乘客，司机也是女性。我不觉感到对比的差距，还有滑稽。这样邋遢的粗人说着这样斯文的词句，忽然就有一种震动。追求幸福与追寻美好，无论是农人还是有学问的，都同样是人，都是一样。人追求高尚和完美是天性，而对于爱情，每个人都会用自己的生命诠释。
　　
　　忽然就想起高中时候放学的路上，秋高气爽天气，放学晚了，夕阳把天边和路人都镀了淡淡金色。一个蹬着木板车的男人乐呵呵的蹬着车，车上坐着的女人该是他的妻子吧，两个人开心的笑着，脸儿黑黑的透着红，很年轻的样子。他们的笑容灿烂，感染了路人转头来看，他们在夕阳的余晖里蹬着木板车归家，尽管衣服破烂，可却一脸笑容一路笑语着，他们的世界有单纯的快乐，他们的眼睛里面是幸福和希冀。这幅绝美的画面被我的大脑收藏了，此刻现了出来，眼前的这个乘务员叹出的词句，显然有关爱情。
　　
　　爱情真是神奇，一点也不会因为你是下里巴人或者大富大贵就会有什么不同。爱就爱了，丝毫没有调料可以加。如果是相爱的两人，就算没有钻戒没有奔驰，一样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着。只要他（她）在自己的身边开心的笑着就够了。
　　
　　这一刻感觉每个生命都充满了尊严。
　　
　　
　　二
　　
　　说起饮酒，印象最深的就是东北大汉豪放的饮法。拿一个海碗，到的满满的散装白酒，一口气就到进胃里面，然后哈一口气出来，放声大笑着，每个人都豪迈了起来，煮酒论英雄，梁山泊的好汉们，也就不过如此吧。烈酒进到肚子里，热腾腾的窜出火苗，烧得大汉们脸红脖粗，意气指使。家父是军人出身，就爱这样饮酒，每每和朋友在酒席上高谈阔论，然后大碗喝酒的时候，才是他最放松自己开心快意的时候。酒意上来，会喊着我的小名，让我拿来笔墨，借兴泼墨山水，或者笔走游龙。不过他最擅长还是隶书，酒后的隶书感觉沉稳之余更加豪放，比清醒时的字好，少了谨慎的约束。也许酒能够让这些生活境遇坎坷的汉子们重新找到自己，尘世里的喧嚣和媚俗暂时和他们无关，越是心高气傲的汉子就越受排挤，暂时的忘却和即时的豪放点染希望。家父最爱的词是陆游的卜算子－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只这一阙词，他醉后写过很多次，总比醒时写的好。
　　
　　外祖则喜欢喝些自己炮制的药酒，里面很多药材，野参，枸杞，鹿茸，藏红花，血三七等。或者雪莲。泡雪莲的酒单单自己一瓶，而且专找一种酒泡（汾酒），问及，说汾酒酒性绵密而烈，清冽而醇，合了雪莲的药性，这样泡的药酒才更好药性。而前述几种药材须要二锅头才好，干爽烈性，不留余地，泡制大补的药材会发挥及至。外祖总是晚餐的时候拿来他专门喝药酒的小杯（4钱），温温的热了，细细的品着喝下。 前几日有同事请客，拿来他家乡的米酒给大家尝尝，滋味甜甜的淡淡的，喝下去很舒服，不觉多喝几杯，可是回家后酒劲才上来，晕晕的不舒服了几天。
　　
　　至于啤酒和红酒，或者酒吧里面调制出来的酒，总感觉不像喝酒，倒是象有酒精的饮料，女孩子更爱喝些。
　　
　　喝酒，也许就是喝着一种心情吧。人生与酒，就像诗与吟诵，早已经分不清楚了。
　　
　　李白说唯有饮者留其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又或者有把酒话桑麻的句子，但是不管酒怎样的心情喝它，是最不辜负喝酒人的心了。
　　
　　
　　
　　三
　　
　　凑个热闹，也说说花草。喜欢两种植物，天门冬和郁金香，都可入药。
　　
　　我的房间里面就有一盆天门冬，绿的很是恰到好处，叶子小小的，尖尖细细的。它属于草本植物，有些象某种吊兰，挂在高处就会向下垂，文雅清俊，姿态曼妙。我特意做了一个它的花架，白色，齐胸高，正看去很像一个“井”字，配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花盆，一时间屋中凭添了雅致。最妙的是它是一味中药，苦，平，无毒。诸如风湿偏痹，强骨髓。保定肺气，去寒热，养肌肤，利小便，冷而能补。还通肾气，止消渴，除热，治湿疥。久服无伤。煮食则令肌肤雪白，去毒，去污浊。镇心，润五脏，补五劳七伤，滋阴降火，治咳消痰。还有一个粗黑皮肤变白净的方子：天门冬曝干同蜜捣作丸，日用洗面。
　　
　　而郁金香，来自荷兰的美丽夫人，风姿绝代，高贵美艳。颜色很纯正，红色热情，金黄灿烂，白色高洁，黑色神秘。它也有花语，代表爱情坚贞。如果有人送我花，玫瑰和郁金香让我选择，我定会选郁金香的，因为还代表了承诺，是爱情里面的最高境界，也或者说是送花的人肯定了这个人的全部，全部都爱。它的药性温，苦，无毒。主治蛊野诸毒，心腹间恶气阴寒浊湿，可入香料，提神清脑。
　　
　　世间的花草，和人一样有着灵气，人有容颜，花有花貌。天门冬很像一个中国古代的书香世家里的女子，她的美丽是含蓄的，淡若有无。款款而来，等你逐渐发现她的清秀，她的神韵，细细品去，回味无穷。如诗如月。而郁金香则是美丽扑面而来，一下子就让你沉醉，惊叹于世界的奇妙，眷恋于颜色。郁金香是一部小说，每一枝郁金香里面都有一个故事，每一朵花里面都有阳光的味道。
　　
　　不管美人的神采多好，如果没有智慧就会黯淡。我喜欢的这二种植物，看去差距极大，可是共同之处就是她们都是草药，都是去毒除恶的宝贝。药用价值都很大。
　　
　　美丽如斯，有用如斯，可以赏心，可以悦目，神态优雅而不自恃娇贵，仪态万千而居功不傲。世间美女如云，可在这二种花草之前，黯然失色。
　　
　　
　　四
　　
　　这几天一直阴着天，夜晚就会有雨。淅淅沥沥，扰得人睡得也不安稳，似乎梦里都发着潮气，冷冷湿湿。
　　
　　早上五点多就醒来，开了窗子，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夹杂了一些略甜的味道，象小时候在端午节的那天早上，趁着露水未褪摘的艾蒿（也叫冰台）的特殊香气，既有草之清香，又有艾的特殊味道——一种清甜。感觉心情也清甜起来，开了音响，放自己最爱的曲，绿袖。小提琴缠缠绕绕，倾诉女子的似水柔情，白色窗纱被晨风吹起，一荡一漾。我的早上就是这样开始，再用结束早餐来结束早晨的眷恋。
　　
　　有时，早餐时间，也会有一些思维散乱的飘。今晨，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想着。人生苦短，寂寞是什么？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无热闹，无倚势。淡淡泊泊，不正是陶渊明的隐居生活。虽然还要工作，可是如果真正的脱离人群，是不是属于穴居生活？一笑。有时因为孤独不能释怀，知己难寻。不过，有书，有网，有茶，有酒，人生快意，都尽如此。
　　
　　想到这里，牛奶正好喝尽，唇边的笑意慢慢散开，终于漾到发际。
　　
　　享受新鲜的生活。
　　
　　每一天都和订的牛奶一样新鲜。
　　
　　
　　五
　　
　　一早醒来,看见绵密细雨.天地笼在如雾如烟的白茫世界。温度骤降,只有20度.北方的天气总是上窜下跳,昨天还是30度,今天就只20度了.
　　
　　昨夜里贪心,只顾由着性子看新买来的[频湖脉学],(李时珍著,还有白话解.)不知不觉夜深了,早上起来便稍晚些,只好打车上班.细雨打在车窗上面,就象哀怨的眼泪不时凝住又落下.视野变得黯淡,绿草凄惶,路人狼狈,神色看上去都很凝重,这样的天气适合缩在松软干爽的被窝里面睡睡醒醒.
　　
　　居然看到一队婚车,看样子已经是接亲回来的路上,我打的车超了婚车的头车,扎的红稠彩带,里面的新娘只看见侧影,低垂着头.淫雨霏霏多少使婚车少了喜气洋洋,我侧着头看着这队婚车,该是平常人家的女子,车只是些捷达,头车也不过是奥迪.司机和我奇怪着他们为何不在周末结婚.不知道女子心中有何想法,结婚这天碰到阴雨天气,预示婚后不幸福.
　　
　　忽然想起灵来.灵是大学时隔壁寝的女孩,很漂亮而且可爱,活泼调皮,爱吃零食.大二时她轰轰烈烈的恋爱了,被爱情冲昏头脑,爱的太投入,每天都经历大喜大悲.大三时候,那个男孩子忽然和她分手,她当时反应很平静,可是第二天就从寝室的5层楼窗台上跳了下来,那时她的寝里还有同学,说她象往常那样站住窗前(开着窗子)吃着零食,忽然人就上了窗台跳下去,一点预兆都没有.当场就死去了,浑身没有一点擦痕,脸色莹白,唇边居然还有一丝微笑,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窗台上还留着她吃了一半的浪味仙.
　　
　　那天她穿着一件玫瑰红色的毛衣,牛仔裤.一直觉得就象一朵玫瑰从窗子落到外面,地上的花瓣四散,留在水泥地面上五六处淡红的痕.
　　
　　心情一直被雨雾和冰冷的湿气悒郁着,直到入夜,雨还在下,润物无声.
　　
　　
　　六
　　
　　忙碌了一周,今天终于得闲了.看窗外晴好的阳光,我把头发挽起,带了胶制手套，擦玻璃窗子，然后打扫房间，洗洗衣服。
　　
　　一边放着音乐，一边洗着衣服，中午的时候结束扫除，看着窗明几净，不染纤尘，心情也开朗起来。凉台的窗子大开着，我晾晒洗好的衣衫。阳光下面，白色的衣衫有着清香的味道，一切都变得温情脉脉。
　　
　　阳光把屋中的一切照得懒懒洋洋，隔着窗子，看外面兰色的天空，夏日的午后多少有些宁静，带者些许困倦，沏了一壶茉莉香片，在暖暖明亮的阳光里面，我坐在白色的椅中，看一本闲书《蝴蝶梦》，是带英文原文的那种。特意在音响里放了一个CD配合感觉，蝴蝶夫人悲戚的歌声，还有插在水晶花瓶里白色的百合，凉台上晾晒的白色衣衫随风舞着，静静的夏日午后在有点寂寞有点美丽有点温馨里滑落。
　　
　　多少这样美丽的日子，我们都不曾珍惜，执着追求利益或者感情.内心的宁静比喧嚣的追逐更加感觉真实.
　　
　　能够这样偷得片刻闲暇,该是一种幸福吧.这个时候,没有忙乱,没有应酬,没有心绪的起伏,也没有责任或者烦扰,统统都抛在窗外边,只有书,只有花,只有音乐和随性的散乱思维,飘无定处.
　　
　　好的心情可以自己创造.
　　
　　其实昨天和经理干了一仗,气得胃痛.因为单位培训的事情.很多的不公平,最后让我忍无可忍,我和他理论,偏偏他是那种喜欢先把水搅浑的和稀泥高手,我被气愤和委屈彻底击败.泪眼滂沱中忽然记起了一句话,原谅别人就是对自己宽容.
　　
　　生活里面很多的不如意,可是我决定不再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知道自己没做错,而且尽了力,那么我就不再会为成败或者别的事情破坏情绪,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可是过去了就不再回头.我们浪费不起!
　　
　　今天的闲暇心情,让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如果我还在郁闷中,再好的阳光也会视而不见,也就不会有一份好心情去做家务,也就没有心情为自己买白色的百合,听蝴蝶夫人哀怨的歌声,也就不会有这样一个值得记忆的夏日午后.
　　
　　珍爱生命,也珍爱每个逐渐少去的一天.
　　
　　
　　七
　　
　　偶有小恙。
　　
　　酷热天气，因贪图各种美味的冰激凌，晚上又下了雨，开着窗子睡觉，醒来后便觉头痛，下午烧了起来。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有些肝火，加上胃寒，相互交煎的伤风症候。自己找了些中药熬了，后半夜烧褪了，出了一些粘腻腻的汗，总算把这些寒湿逼出来了。
　　
　　正好是周末，连假都不必请了。药在火上慢慢熬着，满屋子药香。这时候特别想念父母亲，特别想听到他们的声音。电话拨过去，听见老爸说喂。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屏住呼吸，先挂断电话，然后稳定一下情绪，再拨，这回是妈妈。喂？
　　
　　自从我有了生命，这个声音就无时无刻的伴随我。眼泪悄无声息的掉落，嘴巴却一直在大声说笑，报着平安。放下电话，拿着父母亲的照片痛快的哭，一边亲照片上面可爱慈祥的人，一边被委屈征服。长这样大有了病父母亲围着团团乱转，看他们着急的样子心里就好笑。现在多么留恋赖在父母身边的日子，可惜已经隔了千里路，就是身体再不好也不敢告诉家里，怕父母担心着急上火。
　　
　　收到一束白色百合，是好朋友送的，把她们插在盛了水的水晶雕花的玻璃花瓶中，顿时满屋一亮。卡片上面祝福的话语让我感觉温馨，淡淡的花香，还有浓浓的朋友的关爱，我感觉自己不再孤单。
　　
　　人有时候可以什么都不要，惟独要被人在乎关爱。想想在寒冷的夜晚，归家的途中，会有一盏灯发出自己家的灯光，里面有亲人等你归家吃饭，是不是脚步也轻快许多？！在病中有个问候的人，心里也会满载幸福。
　　
　　爱使世界如此美丽。
　　
　　
　　八
　　
　　坐公车回家路上，人有点拥挤。公车的玻璃窗子在阳光下依然反着耀目的光，没有座位了，只好站着。旁边的双人座位上，一对年轻人，象是刚刚下了火车，一个超大的编织袋“坐”在他们的腿上面，从我的角度看去，他们只露出两个脑袋，四只手臂，其余的空间都被这个大行李占用，就像住在一只壳里面的二只蜗牛。
　　
　　刚刚被他们滑稽的样子逗得想笑，却听见女孩轻轻啜泣声。女孩将头埋在超级大袋上，头发散乱。男孩紧紧搂着女孩的瘦弱肩膀，男孩子的手臂也很细瘦。男孩的头无声的靠在啜泣中女孩的头上，沉默压抑了车内的嘈杂。
　　
　　不知道他们面临怎样的困境，无奈的愁绪象烟雾笼罩在他们的身上。女孩抬起头靠在男孩并不坚实的肩上，他们始终这样相拥着，身上的超级大袋也始终压着，就像生活的重负。是的，贫穷，压抑了他们简单的快乐，可是他们依然相爱，就会有一种持久的韧性来抵御生活的负荷，希望让他们无怨亦无悔。
　　
　　我的心底忽然感到酸楚，为他们的爱情。生活里有着各种生活的状态，我常常看到的是娇气的被男孩宠着的女孩，穿着漂亮衣服，对着男友指手划脚，受到小委屈就哭得一塌糊涂，寻死觅活。眼前的这一对年轻人也许是逃婚出来的，也许是离家出走，也许是结伴到城市里立脚，可是爱情真的是平等的吗，这个女孩子也许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同样年轻的男孩子的爱情，明天的面包在哪里呢？
　　
　　默默的，在心里祝福他们，希望爱情永恒，希望生活无忧。

清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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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淡淡如水的文字，留下生命的足迹。
　　
　　 蝉·水寒·爱惜自己
　　
　　 就快过去的夏天,蝉拼命鼓噪,因为蝉用噪音来证明自己的存在.那样低级的动物,一只昆虫,也懂得留下生命的痕迹.生命是什么?一片叶,一支花.蝉说,生命是存在.
　　
　　 立秋之后,天也渐渐冷去,水会一天一天寒了,回想春来时,冰雪消融, 会后悔枉渡了一个美丽的夏天,是吗?辜负了春夏,也许秋会祢补,辜负了自己的青春,谁会为你而泣?
　　
　　 一树一世界.人生如梦亦如幻,可是没有真正去生活,去体验,怎么会知道生的意义,生命没有办法去选择,既来之,则安之,生命之中的苦虽多,却是上天赐予,所谓逆境,是给你机会成材的.宝刀需磨砺,梅花经苦寒,不要再去苦苦追寻生命的意义,不要再去逃避,你的现在,就是你的环境,肯去承认平凡,肯于过好现在,已是不易.爱惜自己,就是爱惜生命.就是不虚度美丽的人生之夏.
　　
　　 落在清清溪水中的百合
　　
　　 青山如眉黛，绰绰约约，朦朦胧胧。
　　 一道清清溪水蜿蜒而过，仿佛玉带。
　　 云与雾，风与影，秀美中透着沧桑，清幽中有恬淡，世外桃源。
　　 溪水澄澈，底下是圆圆的鹅卵石，冰冰的凉凉的水缓缓在动，有一个白色的百合，悄悄无声的落下，落在溪水中，寂然。
　　 落花有意。
　　 知不知道花的心思？静静的山谷里，落花滴着泪，默默无语。
　　 美人如花，也许一生只为你绽开了一次，也许红颜薄命。不悔。
　　 是啊，不悔，亦无悔。
　　 爱了一次，爱过一次，也许有些人一生都没爱过，爱过，心便有了归处，胜似被爱的女人，一生要常常骗骗自己，刻意而理智。
　　 爱没有理由，它来了，它在，走了，也许不会留下痕迹。
　　 就象溪水中的百合，悄悄的静静的漂走，山谷不会留下痕迹。
　　
　　
　　 悟，三叹！
　　
　　 清风明月。
　　 又是一个夏季的夜晚，风吹着窗前的白纱，象舞娘身上的裙。
　　 我的心，也随着月色，起舞弄清影，风也吹起我的白色衣裙，黑的长发，飞舞，暗香流动。
　　 墨色天空，月也圆了，嫦娥还在苦苦等候，有没有尽头，朝朝暮暮。
　　 思念象叠叠重重的蛛网，掉在了里面，挣扎。
　　 我不敢动心，会失足掉入深渊，却又掉在另一个深渊。
　　 心中的白荷悄悄的开了，焚香，清茶一杯。
　　 慧心还在，灵光未泯，人间的诱惑，无常。
　　 不去追问，不去苦寻，不去执拙。
　　 叹，三叹。
　　 前生今世的缘，聚了又散，散了还聚，无悔
　　 回忆。
　　 爱，恨，嗔，悲，喜，怒，无常？有常？
　　
　　 爱情飞蛾
　　
　　 季节交替，悄悄的，柳树成了浓浓的绿。渐行渐远的女子，你还好吗？
　　 风中看你飘飞着黑色长发，袅袅婷婷的走远。秋水一样的人物啊，你胸中涌动的情爱却象是爱情的飞蛾。飞蛾用生命来找寻亮色，为了一刹那的拥有，将生命做了永远的定格。是啊，很美，一种惨烈的凄美，一如玫瑰的最后，开的最是艳红。
　　 生命是最珍贵的礼物，人生几何？经不起丝丝的挥霍，人世间所有的引诱，也包括在爱情的海中沉沉浮浮
　　 难道还是不悟吗？想在人世间的滚滚红尘中找一个他？他又是他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一生，只是为了验证吗？有一个平静的港湾，只属于你一人的港湾，不好吗？
　　 亦或是，渐行渐远的女子，还是要做一个爱情飞蛾？
　　
　　 很多年前的文字，今天找到，结为一集。






月光·湖畔
　　
　　如果梦境和现实对换，那该是怎样的情景？
　　
　　月光在小湖上犹疑，我的长发也忧郁起来。木船上还有持桨的人，湖面上有月的倒影，以及那剪影般的一船一人。岸边的碧草虽好，也读出秋风月夜里的含义，过几天就会醒悟，回到她该有的样子，黄倒天边去。
　　
　　真相与幻相，仅一步之遥。小镇水乡的人家，暗夜里早早睡下，只留几盏孤灯，像是回到没有机器的时代，个个人都是安静的，脸上的神采淡淡的，不张扬，和小镇老屋上面的瓦一样朴素，一样经住岁月雕刻。我穿行于大街小巷，有的街道是青石铺就，古色古香的老屋，街边大门上面有斑驳脱落的朱漆，只有铜环磨的亮亮的。有的街道干脆是水，窄窄的，上面是砌的石桥，水声伴着睡梦，流到一个不可知道的去处。
　　
　　一瞬间，小镇水乡的古旧香气还在鼻端，身子已在千里之外。我孑然一身，立在雨雾之中，在一座小桥上。一把白色竹骨的丝绸伞儿，一身素白衣衫。这一刻，几乎怀疑自己是白娘子在断桥之上，只是身边没有绿衣绿裙的调皮小青，桥也不是那断桥，更没有许大官人痴痴的眼神。星星的雨丝透着冷气，我在颤栗。桥是竹子小桥，甚至在栏杆上有着翠绿的竹叶。两人宽窄的桥上，忽然迎面来了很多人，她们穿着或橙或翠或紫或蓝的纱质衣裙，个个美艳如玉，但是个个面容悲凄。一共一十三人，并排成两行走来。我不知道怎样躲避，或者根本来不及闪开，她们就这样穿越了我，最后的那个红衣女子还回头一笑，扔下了她的红绢帕。在迷茫雨雾中，红色那么美丽，就像盛宴过后的回忆。
　　
　　云层似乎有一些光，那种光线一层一层，渐次浓开，似水墨丹青。我渐渐看见眼前的小桥，是青翠的精致竹桥，小湖上开满白色莲花，幽静如一块温润的碧玉。湖畔有一个白色的房子，雕栏玉砌，似乎都是汉白玉。一个白衣女子倚在栏杆边上，对我招手。这时候看见天上飞来两只绚烂之极的凤凰，鸣声清丽，祥云缭绕，似乎原本黯淡的视野也被这样吉祥的颜色照亮了。
　　
　　临睡之前是在下着雨的。所以梦里也有湿漉漉的水气。寒凉沁肤。至于怎会梦境里出现竹桥，湖，白房子，以及一湖的白莲，众多舞娘，白衣女子，却又是谜了。
　　
　　弗洛伊德认为梦是愿望满足。仔细想去，喜欢一处幽静所在是真的，喜欢一湖的莲花也是真的，是不是愿望，似乎从未想过。周公解梦倒说，梦见凤凰以及女人是吉祥事件。女人在梦中为贵人。倒不知那吉祥的好事在哪里等着我去采撷。想着画面很美，倒有些象王家卫电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