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到现在

风清扬

五四这天，我看书，吃饭，上网，过的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两样。直到晚上，我突然想到今天是五四，五四已经从我这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的记忆中淡去很久了，我曾经听很多的学者的讲座听他们讲五四，现在这一切都似乎漠然地与我无关。五四的各种思潮，像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甚至我一度十分推崇的自由主义，都让我麻木地不想再提。只有五四时人们追求真理的心和他们热切的眼睛，让我羞于回首。仅这一点，我们真的离五四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自由主义在中国自严复始，在五四中并不是主流的思潮。到了今天，却似乎隐隐然成了一种强势的理论。自由主义有四个基本的价值观：1、多元主义，2、自由，3、平等，4、权利。在这四个基本的价值观之上，是体系复杂的自由主义学派。
　　 朱学勤先生说过，自由主义学者和自由派是不一样的。自由派可能也坚持自由主义的四个基本价值观，但对于这之上的自由主义观点并不赞成。比如“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陈寅恪先生。他一直被认为是旧派知识分子，但他对于学术独立的坚持，不曲学阿世的品格，我想正是与自由主义的基本价值观相合。
　　 学术本来就应该是多元的，争鸣的。而基本价值观则似乎应当持久一些。法兰克福学派认为，历史是由否定的辩证法推动的，即历史处于不断地对过去的否定之中。正由于如此，人类文明才能达到新的高度。所以，没有永远正确的理论，却有相对固定的价值观。所以我想，只要基本价值观不根本矛盾，都应当心平气和地讨论。真要到了希特勒说犹太人都是劣等人，四人帮说知识分子都是臭老九的时候，大家都应当喊起来，站出来，可惜那时候站出来的人是如此之少。
　　 胡适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他当时指的是马克思主义，我想用在自由主义上也不错。所谓主义就是相对固定的，信奉的一种思想。我总觉得，自由主义的四个基本价值观与主义这个词连在一起是荒诞的。横看成岭侧成峰，单从一个角度来看问题，怎能对事物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所以，在学术上，我认为树立一种主义是危险的。还是应当像胡适说的那样多研究些问题，而不是把精力放在学派的门户之争上。卡夫卡说：“精神只有不再作为支撑物时，它才是自由的。”卡夫卡生前虽然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职员和业余作家，但他看问题之深刻，恐怕不在很多学者之下。
　　 回到上世纪末持续到现在的“自由主义”和“新左派”的论战，我们发现中国知识界内部围绕着改革的合理性、价值评价和发展趋向，发生了深刻的分歧并展开全面的论战。固然双方所论及的领域和问题非常之广泛与复杂，我们仍能发现有一些观念是双方所共持的，比如自由、民主、正义、市场经济等。双方所不同在于对道路的选择。然而论战双方针锋相对的 言辞中我们能看到双方无论在政治立场、知识背景，还是人际关系上，都发生了严重的分裂乃至对抗。
　　 现在这两派都有一种倾向：即对方阵营的观点一定是错的，本方阵营的观点至少是建设性和启发性的。我只是一个学生，我看过一些自由主义和新左派学者的书，我个人认为中国现代的问题不是二者中的任一方能单独完成的。至少双方都有对方可取之处。我又想起了胡适先生的话：“宽容是自由主义的核心......没有宽容，就没有自由主义。”失去了自由主义基本精神的自由主义，也就不能成为自由主义。
　　 争鸣不是为了争鸣，而是为了在争鸣中提高，尊重你的对手......这种话我们听了很多。五四过去很久了，我们不该忘了先人渴求真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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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风清扬又是？
“主义”这个词其实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宏大，有学者考察了中国本世纪初的“主义”话语，一共有一百多种，其中许多都没有今天想来那样的压迫力，而是很简单的。就比如“好政府主义”，就是一个单纯的东西。
所以，并不因为自由主义带上了这个后缀就变得危险起来，自由主义的学理也是简单而平实的，但对于中国的意义却并不简单。
自由主义与新左派之争，具体的对错尚有待实践检验，但从争论中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真正能坚持自由主义的学者往往也表现的更加宽容和理性，这就值得深思。
最近中央宣传部要求舆论反对“新自由主义”与“公共知识分子”的提法，这更要求我们深入地去理解自由主义。

莘荑

五四精神存在着绝对的肯定和否定的倾向。
比如对儒学的否定，对中国文字的否定。可以说至今国人缺乏文化归属感，自五四肇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