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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恒甫:我为什么上书教育部长批驳张维迎(转自<潇湘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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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2 13:17: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邹恒甫:我为什么上书教育部长批驳张维迎
http://www.jrj.com  2007年12月01日 21:49  潇湘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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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湘晨报记者 肖世峰 实习生 王莹 香港、北京报道
  光华管理学院恰恰不是这样,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是教授在欺负院长,不是院长在欺负教授。不守规矩,违反纪律,损坏学院声誉,你对他稍作处理就对个人进行人身攻击,我感到很悲哀。

  ——张维迎

  我本来完全可以对把握学术权力的张维迎之流置之不理,但我越来越发现:张维迎不是一个个案,而是一个群体、是一个现象。

  ——邹恒甫

  这一年,知名经济学家、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张维迎,和他的人品,俨然成为一个公众话题。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被两位同事以公开信方式“大骂”。他们指责他争权夺利,人品低下。这两位同事一是何志毅,二是邹恒甫。

  11月26日,处于舆论漩涡中心的知名经济学家、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张维迎接受了南方周末记者专访。昨日以及早些时候,邹恒甫三次接受潇湘晨报记者的专访,公开回应张维迎。

  “我和张维迎没有个人恩怨”

  潇湘晨报:北大光华管理学院解聘你的教授职务后,我们注意到你在博客上发表致教育部部长周济的公开信,揭露院长张维迎在北大的种种作为。一些舆论认为这是“一个北大教授和院长的邹张之争”,说你们两人有一些个人恩怨。不知你怎么看?

  邹恒甫:纠正一下你的说法,我不认为这是“邹张之争”,因为我和张维迎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个人恩怨。我和他之间的分歧,是学术界、是大学管理的基本价值理念的分歧。在美国,总统就职时说的是“serve the people(为人民服务)”,校长或院长更是“serve(服务于)”教授和学生,而不是“manage(管理)”。但你可以看到国内的大学,并非教授治校。

  潇湘晨报:你的意思是说张维迎不是一个经济学家,不是一个学者,而是一个官员?

  邹恒甫:其实,张维迎本人也是“官员治校”制度的牺牲品。

  至于你说到“学者”一词,那些“明星经济学家”在国际上是不入流的。我编了一个顺口溜,囊括了华人世界里十几个有些名气的经济学家,“三纲五常(注:樊刚、易纲、胡鞍钢、张五常),林海张杨(注:林毅夫、海闻、张维迎、杨小凯),李白杜甫(注:李稻葵、白重恩、邹恒甫),国富国强(注:周国富、周国强)”,对经济学领域有所了解的人都会辨认出这些人是谁,并发出会心的微笑。我自己也包括在内,只有“杜”现在还没有对应的人。

  潇湘晨报:有人说你这样直言无忌显得有些癫狂了,尤其是在公开场合上点名批评他们。

  邹恒甫:狂?我认为自己是“狂而不妄”。他们中有些人根本没有任何学术成就,有些人在学术上我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我太了解他们出名的情况了。我不记得哪个媒体也问过这个问题,我当时就直言不讳,我说我和林毅夫是三五流,大多数人都不入流。

  至于说到张维迎,在国际经济学领域的地位,我十六年来在国际学术期刊上发表的四十多篇学术论文,他花十六年时间也写不出来。我也从未想过跟他争官当,我对当官毫无兴趣,要当官我八十年代中期就回国当副司长了。

  “上书教育部长是让中国人警醒”

  潇湘晨报:争官当?你是张维迎引进北大的一级教授啊,难道你是说张维迎开除你的原因是……

  邹恒甫:不、不、不。其实张维迎首先是因为我经常当着学生的面指出他的错误,他以北大光华的掌门人自居,哪里受得了这个,便开始渐渐疏远我。但我没想到没有任何事先的沟通,又把我解雇,还用联邦快递把解雇信送到我在世界银行的办公室,这就非常过分了,开除一个学生也不能如此随心所欲啊。

  潇湘晨报:可是为什么你要采取致教育部长公开信的方式呢?作为一名公共人物,公共人物向来爱惜羽毛,一般不会轻易将争议公布出去。

  邹恒甫:给教育部部长周济写公开信,并不是因为他跟我见过面、有来往,而是要把官僚治校的问题提到桌面上来。虽然这个问题不是他所能解决的,但我就是要让他警醒,让关心中国教育、关心中国大学、关心北大的所有中国人都警醒。既然是公立大学,所有事都应该是公开的,没有秘密可言,因为公立大学是用纳税人的钱办的,不是个人或财团办的。

  潇湘晨报:你是世界银行研究部的经济学家,其实也可以选择历代文人通常的一种方式,例如“不问世事”。

  邹恒甫:是的,我本来完全可以对把握学术权力的张维迎之流置之不理,但我越来越发现:张维迎不是一个个案,而是一个群体,是一个现象。原来,我设想,我们这些在美国、英国、加拿大和欧洲发达国家受到了教育而且知道国际学术前沿的人物,当我们回到中国任教或访问讲学时,至少不应该过于自私。但我不能理解我的哈佛、斯坦福、耶鲁的同学,为什么在如此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变得这样世俗?

  潇湘晨报:你觉得他们都同流合污了?这样你岂不是形单影只?我们注意到,你被解聘事件目前已发生大半年了,但北大沉默似金,国内经济学界更是差不多“集体失语”。

  邹恒甫:从6月10日开始到现在,经济学家都不说话的,为什么?

  我有时候也感觉到非常悲哀。我亲自经历了1977年以来三十年学术风气的演变。我看到的现状是十分令人担忧的。我们这一代搞学术的根基先天不足。只要看一下国际学术期刊,我们的哲学、社会学、历史学、政治学、经济学、法学……是多么地落后啊!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看得最清楚?

  潇湘晨报:你说这段话的时候,感觉你特别像两个在湖南历史上非常著名的人物,一个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屈原,一个是“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魏源。你也是湖南人,你觉得你身上湖南人的性格明显吗?

  邹恒甫:湖南人的性格是扎扎实实、坚持到底,我是湖南华容人,身上当然也流着湖南人的热血,并没改变,从四五岁到四五十岁没有改啊,改也改不了,夹着尾巴做人更不行,一辈子就是一口气!

  潇湘晨报:网上有人为你指摘的“明星经济学家”辩护,认为他们或许学问确实并不怎么样,但客观上还是起到了普及经济学常识的作用。你知道现在我们正在搞市场经济,对经济学确实有种底层的渴盼,但你似乎特别注重“形而上”的研究,为什么?

  邹恒甫:其实我在世界银行做的就是“形而下”的工作,搞扶贫的,但我认为在大学一定要推崇“形而上”的理论研究。因为“形而下”这个东西现在有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有发改委宏观研究院,甚至投资银行很多地方都在做。在大学里面我们应该只搞技术研究,诺贝尔经济学奖也是朝技术方面发展的,全是搞理论的,“无用的知识一定是有用的!”

  潇湘晨报:“无用的知识一定是有用的”?

  邹恒甫:是啊,我虽然算是经济学家,但我个人认为经济学本身是个三流学问了。我考大学的时候报考的是历史,后来被调配到经济学。我认为最了不起的学问是数学、理论物理等基础学科,是人文学科,是形而上的学问。可是,出国留学的中国学生多半选择实用的学科,海归们多半也是学这些实用学科的。我多次建议说,我们的政府和富豪们,不要像李嘉诚那样只喜欢办长江商学院,要有远见办一个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我们的留学生们,要敢于学习那些看上去没有用的学问。我记得1919年,吴宓先生便在日记中记录了陈寅恪先生对中国文化的批评,说,中国只出工程师、商人,是没有大思想和形而上的希望的。今天依然如此。其实,永恒的,无用的学问,才有大用。中国人长期信奉实用主义,希望立竿见影,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美国,最受尊敬的不是商学院和工学院,而是文理研究院。

  潇湘晨报: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国内的学术水平到底在哪个档次上呢?例如,中国经济学家什么时候能拿到诺贝尔奖。我们知道有一个很权威的排名说,你在世界5500名知名经济学家里面排247位,说这个话应该是很权威的。

  邹恒甫:你问到中国经济学家得诺奖的问题,一句话:三五十年内难有可能。中国经济学目前比印度都相差很大,和印度都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中国与整个世界主流经济学相差30到50年。

  “我一定会回到家乡做点事的”

  潇湘晨报:那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经济学的年轻学生应该往哪个方向发展呢?我们在湖南的中南大学、湖南大学的经济学科的学生中做了一个调查,他们都希望能够得到你的指点。

  邹恒甫:我很抱歉一直没有回家乡办学,请你转告他们,恒甫一定会回到家乡做点事的。至于你说对他们的提醒,我想第一,一定要学好数学,第二,要学好英文,第三,要学好中文,第四,不要变成经济人。要有理想,要有道德,要有情操。要左手拿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右手拿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还得按照中国传统的规矩,右手为大。我太感谢你提出这么个问题。这也是我对国内经济学界的期待,不能一切都变成经济人、一切东西是中国经济社会的题材,而一定要有道德、有正义感、公平感,因为这个社会不仅是靠经济的运作,更多的是社会思想政治。

  潇湘晨报:您刚才说的“左手拿《国富论》、右手拿《道德情操论》”,这两本都是现代经济学开山鼻祖亚当·斯密的著作,但很遗憾,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后面这本书,知道这本书的也不去看,而将《国富论》奉为“圣经”的人不少。

  邹恒甫:是的,其实亚当·斯密一生中非常看重《道德情操论》这本书。他的《国富论》揭示了人的物质属性是利己的,而《道德情操论》则指出人的精神属性是利他的。亚当·斯密去世前曾经想把《国富论》这本书烧掉,单独留下《道德情操论》,因为他担心《国富论》会像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样被胡乱打开。

  张维迎:

  教授在欺负院长,不是院长在欺负教授

  记者:有人说,学术争斗各处都有,但像光华这般斯文扫地确实罕见。你的《大学的逻辑》也是在讲大学教育问题。

  张维迎:我今天愿意接受采访的目的,是希望你们了解真相。外面觉得光华老出事。我们可能会跟有些学院不一样,我们是往前走,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该碰硬就碰硬,这样就会发出一些声音来,如果遇到问题就走不解决问题,当然没有这种碰撞声。

  之所以出现这种问题,是因为我们想做事,不当老好人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就是大多数人同意你的做法,为了健康发展该捅的脓包你就得捅,该割的肿瘤你就得割。当然我们也采取了其它办法,比如“中医”的办法。

  记者:你理解的院长角色是怎样的?领导教授或者服务教授?

  张维迎:领导就是服务,要指明方向,有麻烦要出去挺住,再困难的事情要顶着,这就叫领导。领导不是说按你的利益,而是为了学院的利益做事。如果领导自己想贪、想占,学院那么多变革,不可能让大部分人能心服口服。任何一个社会变要有很强的领导力,领导者就是指引方向,说服大家,当然最后要大家接受,光领导同意是不行的。

  记者:方便透露你的工资吗?你可以不回答。

  张维迎:在光华,我是按照“土鳖”工资的标准,比海归的工资要低。在国内教授中可能算中间靠后,因为我来光华的工作时间短。你们可以去了解一下中国大学里面有多少院长有公车。厉以宁教授都没有公车,是他孩子给他买的车。你去查一下我张维迎报过一分钱的汽油费没有,都是我自己交的。

  记者:不断地出现一些事情,很多人会问,现有的院长负责制会不会容易导致院长对教授的处分权过大?

  张维迎:肯定有,但光华管理学院恰恰不是这样,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是教授在欺负院长,不是院长在欺负教授。不守规矩,违反纪律,损坏学院声誉,你对他稍作处理就对个人进行人身攻击,我感到很悲哀。我刚才讲了,任何人如果拿张维迎任何事实说院长谋取私利,张维迎马上辞职。我张维迎堂堂正正,没有任何一件事不敢摆在桌面上。有些事情恰恰是舆论的导向弄错了,本来一个教授的基本职业道德是什么?我们反倒误导到院长欺负教授,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个社会还有没有一点基本的公正、基本的正义?

  记者:这些风波公开化,仍然有人质疑,这起码反映了光华在内部管理上存在问题。作为著名管理学院的院长,你如何看待这种质疑?是否也反思过自己的管理能力或者个人的领导艺术?

  张维迎:我做事可能原则性太强,我太讲逻辑,我太容不得侵害组织利益的行为,没有人能搞定我,如果你要侵害组织利益,我宁可不要你。

  [记者观察]

  真相似乎并没有被越辩越明

  据昨日出版的《南方周末》报道,一直处于争议中心的张维迎,在保持了不短时间的沉默以来,首次对“邹张之争”以及后来“何志毅责难”做了一次全面回应。

  这些事情让大众看到,经济学界也有这样复杂的江湖。

  真相到底是什么?直到今天,真相似乎并没有被越辩越明。

  张维迎,接替厉以宁任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院长。邹恒甫,1999年受聘担任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教授。2007年4月6日,教授邹恒甫收到院长张维迎的邮件通知称,从2007年5月1日起,邹恒甫将不再享受学院的任何待遇,并开除他在光华管理学院的教授职务。理由之一是邹恒甫几年内很少到校上课。6月10日,邹恒甫在给教育部部长的公开信中,将张的邮件公开,并称这个辞退决定是“院长残酷对待手下教授”。

  6月13日,邹恒甫在博客上发表文章《我必须说话以捍卫中国普通大学教师的尊严、权利和自由》。继给教育部长的公开信后,第二次就“开除事件”公开发文,矛头直指张维迎如此对待自己是报复行为。而当事人张维迎,风口浪尖时刻并未就邹的意见做出系统回应,似乎有意回避。“邹张之争”开始引起各界高度关注。

  而就在一波未平时,一波又起。

  11月16日,网上出现一篇名为《何志毅致张维迎的公开信》。作为张的另外一位同事,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案例中心主任何志毅,更是在公开信里直接称张维迎为“流氓院长”。事情至此已从“邹张之争”演变为“邹何张之争”,同时,光华管理学院更多的同事、经济学界人物都或明或暗地被拖进这个旋涡里来,多数人的矛头指向张维迎“争权夺利,人品低下”。强大的贬张声音基本上压倒了另外的声音。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当事人张维迎没有顺着对手的锐利指责迎面相对,两次都以并非答案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名句给出回应。

  北大的“邹何张之争”,再度将公众和媒体的目光聚焦到了对高校行政管理体制弊端的拷问。

  网上有著名经济学者表示,辞退邹恒甫,是光华管理学院院长会议决定,这是属于他们权限范围之内,因此,这也可说是一个学校的正常决定。如果邹恒甫不服决定,可以通过正常的程序申请复议,作为院长的张维迎也没有义务向公众公开来进行解释。但是,在辞退邹恒甫事件中,邹恒甫本身是一个名人,他的辞退多少带有公众性。现在,邹恒甫又将其辞退的事件公开于媒体,更是成了一个公共事件。张维迎如果坚持不公开回应,不公开相关信息,强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只能使自己和学院的形象受损,让公众产生不信任。

  在大学行政化色彩较浓的背景下,一个辞退决定,哪怕是依据了正当的程序和正常的规则,也难免会被人认为是行政化的产物。如果这种决定又发生在一个与院长有观点冲突的教授身上,这种辞退的公正性就更令人怀疑。“这种情形下,面对着邹恒甫的挑战,公众的质疑,张维迎只有摆出事实和证据向公众来证明,辞退邹恒甫是因为他没有遵守学校的规章,没有遵守自身的承诺,而不是大学行政化的产物。”上述知名学者表示。

  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围绕张维迎的所有争议已演变成一个公共事件,无论有无答案,经济学家对于中国公众来说都不再是不食烟火、高不可攀,而是一个也讲究一些深浅规则、利害关系的生态群落。

  或者,这个江湖已更讲究这些。(潇湘晨报记者 邵中兵)
发表于 2007-12-2 13: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哪个生态群落能够独善其身?

二:高校行政管理体制弊端冰山一角,溶了又有什么用,大气候照常。
发表于 2007-12-2 22: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中国千百年来官僚体制的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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