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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俊明
每年到十二月,大家都有这感觉:这三十一天一月可最为难熬也过得最快。也许只有爱因斯坦的精灵在这个月才最为得意最为快慰。
月初你就会陆陆续续收到系行政学术、实验室、科技部、基金委一轮接着一轮的伊妹。项目结题、项目总结、中期评估、年度汇报、重点实验室成果汇总、开放课题汇报、教授工作业绩、。。。
首先save as这些汇报总结的表格。平时不努力,此时徒受罪,只好看着手头那么几篇文章叹息。有很多时候就坐在那里,吧嗒吧嗒抽烟,咕噜咕噜喝水,偶尔于淡淡萦绕的烟雾中从脑袋往电脑中注入一些机械的词汇。也有很多时候坐在那里,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灵巧而机械地转着签字笔,望着表格慢慢入睡。醒来再看看表格中那些栏目和空白,哈欠走了精神却总是不在状态。
说这个月过得快,是因为时间从烟幕中、在手指间涓涓如流水。说这个月最难熬,是因为年终总要盘点,不管收成好坏。而编写这些所谓的汇报绝对不是我们擅长或愿意承受的罪。
这些年,每年就发那么些英文,比如十多篇在所谓具有一定学术水平刊物上发表的数据(不过,正如abc先生指出的,偶可没说这些数据本身就具有一定学术水平)。写总结报告,再不会像年轻时那样随便说这些个成果达了国内一流那些个成果填补了什么空白。一者因为山外有山、2007之外还有1907;二者因为这些“填空”和“国流”已经不是褒奖,更多是笑说。当然,更不会说这些个成果具有国际水平了,否则咋没有去CNS?!
今年未出国也参加了几次国际会议,受邀做了几回脱口秀。跟那些常见的老外和朋友说了说我们干成了些什么活。现在开会收获不多,交银不少;喊国际接轨很多,按规矩开会很少;会下聊天很多,会上提问很少;走廊人很多,会场人较少;熟悉的重复的结果很多,陌生的创新的东西较少。
今年登机牌有四十多张,意味着近百来天在外面晃荡。每到一地,头一晚睡不着,第二晚忙交流,第三晚往回赶,次日上午赖被窝。上机场、出饭店、下大巴、招出租,基本上都是机械动作,一条龙运行,习惯到都懒得在脑袋里过一过。
给学生上了一学期课,从冬天到夏天,万物都绿了,但学生人数从最初的百来号人按照指数规律枯萎。不是每个学生都认真完成作业,也不是每个学生都得传了课程的精髓。实话讲,虽然费尽心机生龙活虎这课堂,可基本上既没有喝彩,也没有喝倒彩。
这些年,每年都通过基金资助渠道从纳税人的口袋里拿来不少经费,也花去了不少经费。偶尔还通过学校渠道再从纳税人的口袋里拿来一些银子,添点家当,更新一下实验室设备。不算这一年不丰裕的工资收入和学生的那些微薄津贴,我们经费多了,而沾沾自喜却没了。每年成绩不多,花钱不少;快乐不多,落发不少;更不必说那些学生娃儿跟着我欢乐无多愁苦无少。
所以,年终盘点,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愧得紧。待到旧年逝去,新年来临,虽然还没想好要作什么,却又要摩拳擦掌挖空心思去申请新经费。
愿神保佑我,阿门!
转自刘俊明的博客:http://www.sciencenet.cn/blog/user_content.aspx?id=128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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