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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山水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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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3 17:28: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梦在山水畔

Dreams in River and Mountain

子木

序章 Initial

[blockquote]故事发生在地球上东经X度北纬Y度的一座古老的城市。在这座城市里,有一条江横贯南北,有一座山立于城西。江面总显得那么平静,但在平静的江面下,却暗流涌动。山并不高,但有许多的古迹散落于山上。
就在山脚下,就在江水畔,一座古老的学府静静地躺着。
公元某年8月中旬,一如往常地,这所静静的学校将激起一些涟漪。又有一群满怀梦想的年轻人将来到这里,给他们梦想的翅膀,寻找合适的羽毛。
木羊也是这群人中的一个。他怀揣着梦想,走进了这所不再平静的学校。
木羊来自东南沿海的一座大城市,家中虽然不算富裕,但也勉强能算个小康了。他一直没有长期离家住宿过,但他一直向往着那种寝室里室友间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情景。
有一个女生也出现在]报道的队伍中。她来自北方平原,家境普通,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简单单纯的小女生。她的名字也那么的普通,蔚雪。 [/blockquote]
第一章 还未下雪的日子 Days before snowing


一、回“家”
[blockquote]简单的报到过后,该回“家”了。寝室里,木羊与他的室友第一次见面了。
首先迎上来的是鲁耳杰。他来自西北大漠边缘的一座城市,家中基本属于吃皇粮,日子过得还不错。
“你是木羊吧,来,快进来,就差你了。”
“…… ……”木羊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来给你介绍,他就是木川,金森出去了,下午该会回来。”
木川来自西南一个贫困的山村,家里比较贫困;金森则来自北方的一座城市,家境较好。这四颗原本天各一方的心,汇聚在了山水畔。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习惯,不同的爱好,注定会写下一段与众不同的故事。[/blockquote]

二、烈日操场
[blockquote]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役法》,公民服兵役有三种形式,其中一种就是“高等学校和高级中学要按规定组织军训”。
次日,军训正式开始,同学们早早的起床,在操场集合。各班的班主任、助理站在了各班队伍的前面。旗杆下,书记、营长、辅导员依次作了那些千篇一律的欢迎、期望的报告。之后,教官与大家见面,队伍拉开,开始训练。
雨刚停了半天,地已被炙烤得没有一丝水迹。胶鞋似乎就要熔化,有水流淌的地方,除了那条静静北去的大江,就剩同学们的脸颊了。“汗水湿透了衣襟”这句话在这里不那么合适,事实上,仅仅是水分子一个个从血液扩散到空气中罢了,而崭新的绿军装,也逐渐出现了白色的斑点。夏日最活跃的蚊子也不想出来了,操场上唯一活着的,似乎只有军训中的人了。“阳光总在风雨后”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朝九晚五是白领们的生活,而军训的同学们,即使是朝五晚九就谢天谢地了。半天训练,半天军事理论,一整晚各种各样的活动,生活就这样继续着。
训的还是那些队列动作,军事理论完全就是用来补充那严重短缺的睡眠,还得时不时观察一下“总负责人”同志有没有躲在哪个角落。
军训刚刚开始,教官对同学们都比较严格,也必须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这是军训的第三天,一切都与前两天一样。
“动!再动!”教官又重复着那句这两天说了几百遍的话。站军姿的时候,教官要求同学们一动都不动,谁要是胆敢动一下,那句话就会立刻向他射去。
这次被射中的是文彬。文彬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从小被溺爱。是那种典型的特立独行、自我中心、我行我素的人。他哪里遭到过这样的呵斥?他哪里能忍受这样的呵斥?但这毕竟是军训,他只是无奈的将眼神转成了不屑,精神也散了。
“还动!”教官紧接着又是一句。
“不是你让我动的吗?”文彬终于忍不住顶了一句。
“出列,20个俯卧撑!”
这是教官第一次体罚他的兵。其实教官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只不过是特殊的国防生。他并不想体罚自己的学弟学妹,只是这一次,他忍无可忍了。
文彬出列了,拿出了一团皱巴巴的纸,展开之后傲慢地交给了教官。这张纸是他父母写的请假条,内容是文彬身体不好,不能接受长时间的训练,希望教官“照顾”一下。更重要的是请假条上还有辅导员签的“同意”。
教官有些无奈,也有些恼火。还没等教官反应过来,文彬一扭头,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了,一会儿又跑过来拿水去喝。教官有些郁闷,他本可以完全无视那张请假条,但他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下午的军理课,课堂上死气沉沉的。课桌上一排排错落的黑点。老师孤独地讲着,他没有任何表情,他似乎早已习惯孤独,年复一年,都是一样的场景。
时间缓缓流逝,下课铃终于在同学们的期待中打响了。伸个懒腰,慢慢地离开椅子……
“都坐下,说几个事!”突然间,辅导员特派大使军训总负责人杀到。
“第一,今晚七点在篮球场集合,听入学讲座。”下面一阵骚动。
“第二,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但还是希望大家坚持。军事理论也是考试科目,请大家上课的时候不要睡觉。”
“我就不信他上军理课的时候没睡过。”韦宏林小声嘀咕了一句。同样的声音不仅由这一处发出。
韦宏林来自沿海地区,家庭条件一般。身高180的他和大多数人一样,经常怨天尤人,严于律人宽以待己。[/blockquote]

三、风雨中
[blockquote]夏夜,闷热潮湿,蚊子都出动了。木羊买回了蚊香点了起来。一缕青烟扶摇直上,在风中飘散。烟,带去了对家人的祝福,带去了对明天的祈祷……
次日,天气更加的闷了。蜻蜓低低的盘旋着。上午的军理课,依旧没有人理会孤独的老师。
木羊无精打采地趴着,似睡非睡,像在憧憬,像在幻想,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下午,训练准时开始,不同的是,火红的太阳,今天只是躲在白云身后,而没有直射着大地。同学们训练得比较卖力了,给老天点面子。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团直径约2mm的H[sub]2[/sub]O分子从天而降,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黑点。紧接着,黑点开始增多,水泥地面换了一层颜色。
“各排面组织避雨——”营长大喊了一声。
同学们丝毫不在意身上已被雨水打湿,都在为这场及时雨暗暗高兴——终于不用训练了。
晚上,雨渐渐停了。寝室里,大家议论着这场雨。
木羊:“最好明天接着下,那我们就不用训练了。”
鲁耳杰:“金森,你手机不是能上网吗?能不能查查天气预报?”
木川:“雨下得越大越好,下大了才爽快!”
木羊:“也别下太大,留着慢慢下。”
木川:“咱们祈求一下下雨吧。”
金森:“可惜没有香烛啊。”
木羊:“对了,我们有蚊香啊。来,点起来!”
“呵呵……”大家都笑了。
翌日清晨,他们失望了。雨水并没有如期而至,只不过刮起了些许清风。天不那么热了,也不那么闷了。
训练紧接着又开始了,依旧那么的痛苦,依旧那么的折磨。所有人心里都在默念:“快下雨吧!”风呼啸着,啸得那么苍凉。
教官开始了他的笑话训练法。无论他讲的再怎么好笑,下面也不能笑一下。什么?忍不住?那就打报告吧。其实教官心里还是希望听到同学们忍不住发出来的笑声的,至少,这样证明了他讲笑话的能力。
忽然,天暗了下来,天边闪出几条巨龙。龙吟得震耳欲聋。同学们丝毫没有受到惊吓,暗喜成了大家共同的心情。
“笑!笑什么笑!”一个微微上翘的嘴角被教官发现了,“不要以为下雨了就可以休息了,下雨了也要接着训练!”
果然,随之而来的是暴雨倾盆,用英文就是“天上下猫还下狗,甚至还有牛。”
“各排面迅速组织避雨!”营长又下令了。
雨一直下着,训练停下了,但军理课没有停下。这堂军理课格外地安静,只听见窗外零落的雨声。
下课了,一切照旧,伸个懒腰,揉揉眼睛……
“梦五班的去408开会。”班主任大喊了一声。
梦五班正是木羊所在的班级。这次开会是为了什么事呢?
陆陆续续,同学们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今天我的心情就和这天气一样糟糕。不知道大家今天注意到没有,我们的身边,是不是少了几位同学。”
一部分同学开始四下张望。木羊的眼神中充满了茫然,训练了五天了,他还几乎只认识自己的室友。
“这两天天气变化比较大,大家训练也比较辛苦,有几位同学得了红眼病,还有同学发高烧了。大家都知道红眼病是一种比较强的传染病,因此,大家要多多注意,特别不要用军装、用手擦眼睛。我们班的临时负责人也被传染了,虽然他的病情并不严重,但我们还是希望他多多休息。因此我们要再选出一位临时负责人。有没有同学自告奋勇的?”
木羊有了冲动。高中阶段的经历,使他产生了责任感,但也使他感到壮志难酬。考上了大学,人生有了新的起点,木羊也有了新的梦想。他梦想成为班长,领导一个班级,成就辉煌。
但他还在犹豫,他不是个张扬的人,他更希望别人能发现他。
就在大家还都在思考、犹疑时,皇甫子言站了起来。他是来自一农村的少年,家境倒也不算贫寒,算是个中产阶级。
班主任看了看下面,好像并没有人反对,就宣布皇甫子言为临时负责人。[/blockquote]

四、骤雨初歇
[blockquote]天渐渐地黑了,雨依然淅沥沥地下着。难得同学们可以在寝室里度过完整的黑夜。但他们依然不能闲着,今晚的任务是整理内务。据说,检查的时候,营长会亲自带着白手套来的。
金森块头大,他正扛着床板。鲁耳杰拿着抹布擦着床板下的书架与衣柜。木羊拿着拖把在地上胡乱画着,干多了家务的木川仔细地擦着各个角落。教官还没有教大家叠被子,这项任务,大家可以暂时免了。
木羊:“咱们昨晚的祈雨还是挺灵验的嘛。”
金森:“今晚接着祈吧,最好下他一个月。”
木川:“就怕军训跟着延期。”
金森:“不会的,全校课表都已经排好了,不会那么容易变的。”
木羊:“其实军训有什么意义!我看完全是形式主义。说什么磨练意志,意志就不是磨练出来的。军训无非就是用高压统治嘛,在人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意志力自然就出来了嘛。”
金森:“军训就是为了那两个学分嘛。”
木羊:“教育的悲哀啊。”
鲁耳杰:“中国就是这样,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谁?!”木川听到了敲门声。“我,皇甫子言。”“哦,来了。”
皇甫子言手中拿了一把钱。“今天要收疫苗费和保险费。”
木羊:“哦,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给,一共420元。”
皇甫子言:“保险费50元,疫苗甲种120,乙种100,丙种60元。这张100元是谁的?我抄一下号码。”
木羊:“这张是我和木川的保险费,钱是木川的,看,这里标了他的学号,这张是我的疫苗费,乙种的,这张是金森和鲁耳杰的保险费,钱是金森的,剩下这张是鲁耳杰和木川的疫苗费,他们都是丙种的,也都写着学号。”
皇甫子言:“那金森的疫苗费呢?”
“哦,我在家打过疫苗了,就不打了。”
皇甫子言:“噢。这是你的保险费,这是疫苗费,这是他的……”
木羊:“哎呀,你直接记是我们寝室的就得了嘛。”
皇甫子言:“那可不行,钱是一定要弄清楚的。这是你的,这是他的……”皇甫子言陷入了混乱。
木羊:“总数对了就行了吧。我150,金森50,鲁耳杰110,木川110,一共440嘛。”
……若干回合之后,钱的问题总算弄明白了。
木羊有点郁闷了:“他的办事能力实在不敢恭维。”
鲁耳杰:“你不能那么不厚道,不要在别人背后说人家坏话嘛。”
木川:“也不能这么说,木羊说的也是实话么。”
“呵呵……”大家仍旧接着干活,不知不觉地,半个小时过去了。门又被敲响了,门外站着的,还是皇甫子言。“大家去楼道口开个会。”
皇甫子言:“大家安静一下,教师节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准备买些礼物送给教官。但是班委会还没有成立,班费也就没有收,今天就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木羊:“我觉得只要消费合理,有发票,就行。”
皇甫子言:“那是肯定的,那大家觉得收多少呢?”
明潇岚:“我看收20吧。”
文彬:“我觉得应该买好了再收钱,如果用的不合理,我们就不交钱。”
木羊:“我觉得收20可以。多余部分就充班费,但是你一定要做好记帐工作。”
皇甫子言:“那好,就每人收20吧,帐我一定会如实记录的。”
文彬显得不太高兴,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其他人都不反对收钱。
雨渐渐停了,只听见水滴落在屋檐上的声音。天依旧闷热,但阳光却也只能吃力地穿过云层。操场还没有干透,训练却要继续。
“动!再动!”又是这一句话,不同的是,这次后面又加了一句,“谁再动一下我让他做50个俯卧撑。”
“站军姿两个小时不动,坐一个小时不倒。这是军姿最起码的要求。”
天是没以前那么热了,蚊子也该出来了。嗡嗡声成了整个操场的主旋律,合着教官们一声声的口令,奏出了一曲特殊的和弦。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同学们的脸上慢慢长出了一座座红色的小山包。
“你,出列,俯卧撑准备!”张扬成了第一个牺牲品。张扬个子不高,但运动能力特别发达。五十个俯卧撑他一下子就做完了。
“再做五十个!”教官看到了张扬眼神中的傲气,感觉自己的面子有点挂不住。张扬不喜言辞且外表冷峻,看似目中无人、桀骜不驯,其实外冷内热、心地善良。五十个俯卧撑在他的眼里,热身都算不上。一会儿工夫,他又站了起来,脸上依然和寒冰一样的冷。
“姿势很标准,不错。”教官脸上挂着坏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以后再出来做的,就要像这样。”事实上,教官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并不想体罚同学,出乎他意料的是,张扬的身体素质如此之好。不过张扬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完整做完50个俯卧撑的。之后再做的,教官的数法是一、五、八……完全是看态度,态度好的,可能连是个都不用做到。[/blockquote]



五、风雨再起

[blockquote]天一直阴沉沉的,木羊他们夜夜祈祷着下雨。两天后,雨点又从天空中落下。浸润了大地,浸湿了军装。
不过这回,训练却要继续,训练的地点是寝室的楼道。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凡、普通、平静。又到了内务时间,被子已经成为了考核的项目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一项。被子的要求很严格,工序也很复杂。磨、压、叠、修丝毫都不能马虎。被子厚多少,长多少都是有严限定的,去皱纹、修棱角是最难的,也是最重要的。这一夜,所有的被子都被掀了,没有一床合格的。营长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一床不剩,一件不留。
大约九点,班主任来看同学们了。说是班主任,事实上只是一些高年级的学生干部。说来也巧,梦五班的班主任是木羊的老乡。同在异乡,虽不至于眼泪汪汪,但彼此之间的距离确实近了许多。
木羊趁着班主任学姐还未进门,旋抢出门,把学姐堵在了楼道里。
“学姐,能借一步说话吗?”木羊问道,“……等巩伯豫的病好了,你打算怎么办?”
巩伯豫就是梦五班的首任临时负责人。他还有个弟弟巩仲豫,是梦一班的负责人。他们是一对双胞胎,长相惊人相似。就算是他们各自寝室里的人,当他们兄弟俩在一起的时候,也只能靠眼镜框的颜色来辨认,路上喊错名字的事时有发生。
“那你觉得呢?”学姐的眼睛里忽然出现了期待,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是您的问题,是您需要面对的问题,而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提醒您罢了。”木羊突然用了“您”字,脸上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学姐有些迟疑,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决定转换话题。“你对班长有想法吗?”
木羊的笑容有了变化,似乎变成了害羞,又带着些沧桑。“呵呵,那是我的梦想……”
木羊的高中生活坎坷曲折。他成绩十分优异,善于综合别人的意见。他是一个归属感十分强烈的人,也是个责任心非常强的人。他曾经非常想帮助班长把班级建设成一个家庭,但最终,由于种种原因,他慢慢地失望了,绝望了,放弃了,他的梦碎了。但一个新的梦想随着他的录取通知书一起到来了。
这次问答,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但这次对话,却给学姐带来了一些思索。
这件事再也没有被提起过,但却深深地印在了学姐的心里。她开始更关注她的这位老乡。有意无意的,她的眼神总落在木羊的身上。
又是一个夜晚,天上依旧没有月亮,水滴在屋檐上的声音还在继续。白手套在柜子上、门框上移动。楼下,随雨水一起落下的,还不时地有几床被子。木羊的被子也是其中的一床。木羊的被子皱得厉害,他试过了各种方法,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各种作假的方法,用胶粘,用线缝,但可恶的皱纹依然留在被子上。他甚至想拿熨斗来熨烫一番。不过,随着被子的落地,木羊身上一副重担也落了地,军训内务大检查也随之结束,他再也不用整他那几乎让他崩溃的被子了。
雨一直下着,时大时小,时急时缓。训练却没有停下,即使是周日,本应有一天的休息,也用来训练了。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周,终于有点人道了,本周日机动待命,也许不会训练。不过同学们也不敢离开太远。男生寝室里,几张凳子,一拼一凑,有打扑克的,有下象棋的。也有一部分人跑去上网的。这一天大家可算是放松了一下,一直紧绷着的弦,稍稍松弛了一下。
木羊寝室里,鲁耳杰正躺在床上,补充着睡眠。木川、木羊和金森打牌正打得起劲,围观的,吃零食的,人声鼎沸,吵得鲁耳杰睡得不太安稳。
雨还在下,噼噼啪啪的声音萦绕在寝室的周围。乌云还没有散去的迹象,阳光依然无法普照大地。但寝室里的喧嚣与欢笑掩盖了屋外风雨的咆哮。
鲁耳杰在床上翻来覆去,但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好像不存在,好像是透明的,没有人顾及到他,没有人考虑过他。他终于躺不下去了,闷闷地下了床去了洗漱间。他用凉水冲了把脸,静静地看着镜子。依然没有人在意他,更没有人在意之前发生的一切。
鲁耳杰来自西北,那里与这里存在两个小时的时差。鲁耳杰还是不能习惯这里的作息时间,经常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了。他写的一手好字,昨晚刚赶制出一份展板,午夜才回到寝室。他在家是独生子,由于家中条件不错,吃穿不愁,在家一直都被当作焦点,一直都受到重视。而现在,他仿佛从天上一下掉到了地上,如此大的落差,心里自然不好受。他几乎快发火了,他感到委屈极了,他面对着镜子,他想要表现他的不满,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同在一个寝室里,日子还很长。
晚上,皇甫子言又来敲门了。
“谁?”木羊躺在床上大声地问。
门外没有回应。“我们都睡了。”木羊喊着。敲门声却依然继续着。木羊只能无奈地下床,开了门。皇甫子言带来的是坏消息:由于训练进程过于缓慢,学校决定延长军训时间,并取消军训期间的军理课程,全天都投入训练。
从此,木羊在门锁上挂上了绳子,一头牵到自己的枕边。他不想以后夜晚上上下下地开门。
雨,带给了同学们短暂清闲的同时,也同样带给了同学们惨痛的打击。木羊调侃地后悔当初祁雨的行为。 [/blockquote]



六、雨后彩虹
[blockquote]雨,渐渐地小了下去,时雨时停。训练又回到了操场上。没有了炙热的阳光,没有了雨前的闷热,同学们尽情地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
天气好了,同学们训练也不那么懒散了。但同样的内容,同样的动作,一遍遍地消磨着同学们的意志。教官倒也装不出严厉的面孔了,训练中,多了不少欢笑。“我是一个严肃的人,从来不讲笑话。”成了教官最常讲的话。笑话训练的比重明显增加了。
日子轻松的过着。这一天,教官突发奇想,要带同学们去游玩那山,那水。
山,静静地立着,显得那么沧桑。松柏是山上最多的植物,把山装点得如此庄严、肃穆。拾级而上,路断断续续的,有些地方已经杂草丛生。苍松翠柏不时发出“嘻嘻嗦嗦”的笑声,它们很久没有见到游人了。刚下过雨,路有些泥泞,同学们小心翼翼。几块苍老的路标出现在同学们眼前。路标上的红字已经模糊了,这里,的确很久没有人来了。
“教官,这里你来过几次?”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这里我也没来过。唉,来这里三年多了,还真有不少地方没去过。”教官开始感慨,“总想着以后总有机会去,这一转眼,大学生涯已过去四分之三,毕业也不再遥遥无期。你们可不要学我,趁着大一时间多些,多出去走走……”
话语中充满了遗憾,好像一位老人对子女的期望。
海拔一点点升高,几座坟头在高草中若隐若现。墓主人多为先贤隐士和革命烈士。但他们的墓都如此荒凉,没有人时常纪念、缅怀、瞻仰他们,有的只是同样荒凉的草。
终于到达山顶了。山顶上后面有一条阁道。几座亭子错落地排着,亭柱上的漆已零零落落了,倒是那副楹联依旧气势磅礴。
江水滔滔 淘尽江山千古英豪
山峦巍巍 看遍世间万年轮回
这副楹联没有署名,没有印鉴,估计是某位贤者游历或隐居此处时留下的。
走进这座亭子,大江也旋即映入眼帘,整座城市都尽收眼底。亭子下,是万丈悬崖。同学们倒也不在意,尽情“指点江山”。雨后初晴,彩虹挂到了江上,同学们兴奋不已。温存的阳光柔和地照耀着大地,照耀着大江,照耀着山岗,也照耀着同学们。绚烂的彩虹,朦朦胧胧,缥缈如梦。
木羊吹着山风。呆呆地站着,感受着,思考着,感动着。

大于初霁
云淡风清
大江北移
波澜不惊
山峦迭起
柏翠松青
看江上彩虹
恰似梦影
云雾缥缈
如临梦境;
树影斑驳
枯草摇曳
遮掩先贤烈士陵。
宁心听
山也静静
水也宁宁

木羊突然吟了起来。这是木羊内心的感受,他感觉自己就像处于梦中一样。
亭子边上,立了一块石碑,暗淡的字仅有些许可见。石碑上原本记叙了山的名称及其由来和亭子的建造经历。但山的名字已经模糊了,能辨认的,只有“梦□□山”。木羊提议道:“我们以后就把这里叫做‘梦之山’吧。”
下午,教官突然接到江边拉练的命令。无奈,那就边跑边游玩吧。拉练的行程为从大江一桥开始,过大江一桥,沿江东大道,经大江二桥,再沿山水大道,最后回到大江一桥桥头。大江一桥与二桥之间相隔3000多米,江面宽500多米,全程总计7000多米。命令是:跑步行进,1小时内完成。
太阳渐渐露出她灿烂的笑容,彩虹也消失了。大地、空气都开始慢慢升温,不过现在,天气还算凉爽。
这次拉练,女生与男生的要求是一样的。一个小时的时限,对于多数男生,并不是特别困难,但对于女生,却不那么简单。梦五班的女生,刚开始的时候还都能跟上,但就在快到二桥的时候,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木羊退到男生队伍的最后,皇甫子言和明潇岚也退了下来,他们一起激励着女生,为她们加油鼓劲。
明潇岚靠近皇甫子言,轻轻地对他说:“你去前面让男生放慢一点速度,她们快跟不上了。时间还够,其他班的队伍还在后面,不用那么急。”
皇甫子言:“嗯,我看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木羊:“不要停,长跑最忌停下来,突破了极限就好了。”
后面女生中传出一个声音:“你们不用管我们,我们能撑下去。”
木羊听了这句话,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对皇甫子言和明潇岚说:“我们应该相信她们,她们能行的。皇甫子言,我们去前面吧,到前面稍稍减一下速度,控制好速度,不要让女生察觉。我们班这些女生,个个要强,对她们最好的鼓励就是信任、相信她们。”
木羊向后面投去了信任的目光,那目光是如此的坚定。
巾帼不让须眉,梦五班的女生都是那样的坚强。没有人停下脚步,没有人准备放弃。她们咬着苍白的嘴唇,手拉着手,向前跑着。
过了大江二桥,一些男生也快撑不住了。但是他们又怎肯输给女生,他们互相鼓着劲,用尽最后那一点力气。
不和谐的是,正在大家拼命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早早地离开了战场。他就是文彬。又是所谓的“身体不适”。但是今天,那几个得了红眼病的同学,除了一个还在住院治疗的以外,都参加了。红眼病伴随着高烧,他们的病才刚好。大病初愈,体力自然有所下降。但他们也同样坚持着,没有丝毫怨言。
皇甫子言是练长跑的,这些路,他没有一点问题;巩伯豫是个足球健将,虽然同样大病初愈,但体力依然足够坚持到底;张扬更不用说了,可以用体力无限来形容。他们控制着整支队伍的节奏与速度。
木羊的体力也没有太大问题,他跑得并不快,比赛千万别找他;但慢跑,他一般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明潇岚可就有些不行了。他一米九几近两米的身高大量消耗着他的体力。木羊拍了一下明潇岚的腰,什么也没说,坚定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去前面与皇甫子言会合了。
就在快要到终点的时候,木羊喊了一声:“还有二百米,胜利就在眼前,大家最后冲刺吧!”
大家群情激奋,纷纷加快速度。恰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名女生被地上不知哪个缺德鬼扔的易拉罐绊了一下。她牵动着整排女生。说时迟那时快,明潇岚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们。那名女生的脚,却已经扭伤了。明潇岚立即示意贾楠扶她坐下,说:“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教官。”
“不用了,我能坚持。就快到了,我一定要跑到终点。”
“那怎么行?你一个小女生就别硬撑了。”明潇岚焦急地说。
“女生怎么了!”贾楠不服气地说,“走,我们扶你,架着你,也要帮你撑到终点。我要告诉他们,我们不比他们弱!”
贾楠人如其名,“假男”。她出生在南方一个富裕的家庭,但与那些小家碧玉的南方小女人不同,她有着男子汉的气概,她同样心比天高。
男生们也都累了,都没有闲暇在意身后的一切,他们径直向终点跑去。终于,他们一个个瘫倒在江边的草坪上,他们终于完成了全程。皇甫和木羊、张扬去为大家买水,这时,所有人依旧没有注意到女生们都还没有跟上来。
明潇岚挨了贾楠一顿教训,有点郁闷,也有些气恼。一个人跑在女生的边上,一言不发。贾楠和其她女生架着她,一点一点地向目标逼近。
男生们终于发现女生了,他们都迎了上去,为女生们鼓劲。她终于坐到草坪上了。脱下鞋子,脚踝肿大了一倍多。教官和班主任立刻把她送去了医院。
木羊他们回来了,一同到来的,还有两箱矿泉水。木羊都没有注意到少了一名女生,他只是躺下,望着蔚蓝的天空。
晚上,木羊他们都上了床。木川揭开了今晚寝室夜话的序幕。
“唉,我们班那些女生真够坚强的啊。特别是今天那个蔚雪,脚都肿了那么大了,还坚持下来冲过了终点。要换了我啊,直接就退出了。”
“什么什么?有人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啊。”木羊惊疑地问。
金森:“你不是抬水去了么。她到了之后立刻就送去医院了。”
木川又把事情的经过给木羊说了一遍。
木羊的心中此时记下了这个女孩的名字——蔚雪。他的心中为之一动,有内疚,有敬佩,还闪过一种奇妙的感觉。但是,他对她的样子,竟然没有一丝印象。 [/blockquote]


七、夏日飞雪
[blockquote]军训接近尾声,天气又慢慢地热了起来,太阳重新炙烤着大地。天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这本是大好天气,但对军训的同学们来说,简直如同夏日飞雪。
蔚雪只能一个人呆在寝室里,孤零零的。她一直想坚持到最后,就像拉练时那样。但她现在似乎做不到了,她连走路都很困难。她的心里,也下起了雪。
“第三排!”教官吼了一声,“动什么动!军训都那么久了,还动!”
教官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问:“想不想休息?”
一片“想”的声音中夹杂了一声不和谐的“不想”。教官生气了。“不想休息就接着站,给我站好!不是我不想让你们休息啊,是你们自己不想休息。”
过了几分钟,教官稍稍消了点气。“第一排,坐!第二排,坐!第四排,坐!第五排,坐!”又过了一会儿。“第三排,想坐的,坐!”
第三排只有一个人坐下了,皇甫子言、张扬、木羊、水巾一、林墅倔强地站着。林墅就是被教官呵斥的那一位,水巾一是喊了“不想”的那位。他们两人一南一北,但都同样地倔强。
木羊这时很气愤,原因很多,也可能没有原因,就是一种无名之火,一股莫名的冲动。他笔直地站着,他想要告诉教官,“我很生气!”
“好,你们五个,向前一步走,”“向右转,”“向前五步走,”“军姿!”
其他同学都坐着休息,也有喝水的。教官一言不发,默默地,太阳又向西移了些许,“你们五个,现在想休息的,可以回来休息。”
依然没有人有反应。“要站就给我站好!”教官又吼了一句。
五个人矗立着,比平时认真无数倍。他们在绿色的军装包裹下,就像五棵松树扎在操场上一般。汗珠在五个人的脸上慢慢地流动,折射着阳光,放出璀璨的光芒。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教官忍不住了。“你们五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他们五个人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这是命令!”他们五个人互相看了看,才回到自己了的位子。
“你们很有骨气,”教官的语气软了很多,“但你们要记住,你们是一个集体,你们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影响到这个集体,你们每一个人也要为集体中其他的每一个人所做的每一件事负责;你们要知道,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木羊把这段话深深地印在了心里,这和他的对集体的观点惊人的相似。他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他刚才这番行为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但他并不后悔,他只是觉得教官误解他的意思了,他生气并不是因为教官惩罚全体,而是不满教官的态度,他认为教官在训练中不应该夹杂个人的情绪。但是他还是对自己的动机有所怀疑,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秀,只是哗众取宠而已。
休息时,贾楠问木羊:“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傻站着啊?”
木羊无言以对,只是笑了笑,回答:“我生气啊。”
辛劳的一天还没有过去,晚上还要加训。昏黄的路灯和昏暗的月光交织着,映衬着同样昏暗的同学们。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重复着那些动作。时钟指到了9点,大家都滴水未进。训练通知下的匆忙,大家都是在吃饭的时候被拉过来,有些同学甚至连晚饭都没吃完,木羊也只是吃了一盒炒饭。木羊向皇甫子言提议休息时去买水,教官也同意了。两箱水被抬了回来,男生们一哄而上,把水一抢而空,剩下的几瓶正好分给了女生,木羊和皇甫子言反倒都没喝上。
11点,回到寝室,木羊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木羊从睡梦中惊醒,一看表,快迟到了,他顾不上洗漱与吃早饭,径直冲向操场。
太阳还是那么地猛烈。同学们的嘴唇都干得开裂,甚至还有开始略微发紫的。但是,每天一小时军姿的功课还是免不了的,今天也是一样。
这一天本应很平常,一切都与前几日一样,教官讲着那些没新意的冷笑话,同学们很给面子的尽力忍住笑声,忍得嘴角抽动。“报告!”张扬第一次喊出这句话。“动!”教官有些得意,终于等到这一声报告了。“教官,他坚持不住了。”原来张扬并不是为自己喊的,而是为了身边颤颤微微的木羊。
“怎么了?”教官注视着不断深呼吸的木羊,“到旁边休息一下。”
木羊已经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但仍然咬着牙坚持着。他不能输给一个女生,这是他当时的想法,也是支持他撑下去的动力。
“我…我还能…坚持。”木羊吃力地说。
“这是命令,休息!”教官刻意严肃了些。
“我还能坚持。”木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装得没事。
木羊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也充满了期待。他不想一个人去休息,他要与战友们一起战斗。教官见木羊如此坚定,他也不打算打破木羊这份自尊。“全体都有,坐!”教官找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木羊还是站着,摇摇晃晃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张扬一下站了起来,他发现木羊正往下倒。他已经连坐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觉他的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更准确地说,他已经无法感知自己手、脚的存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张扬和皇甫子言把他扶到树阴下,紧接着,班主任和助理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的检查没有什么结果,只说可能是中暑并且失水过多。木羊为昨天的倔强付出了代价。
上午的训练草草结束,教官沉默了一上午。
木羊在医院,接受了简单的治疗,下午就又回到了训练场上了,他只是带着几瓶藿香正气水和人丹。
“木羊好样的啊,大家要像他学习,学习他这种坚持的精神。”
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天里,同学们训练得认真了,尽管天气依然炎热。只有文彬依然懒散,他甚至还在散布木羊是在做秀的传言。
教官为大家减少了训练的强度,同学们积极配合,训练的效率明显提高了。
这个星期天,是军训期间最后一个假期了,而这天恰好是班主任助理的生日。木羊交给了皇甫子言一份计划书,策划了一个为学长过生日的活动。
学姐帮木羊借到了一台DV,木羊用它录下了每个人对学长的祝福。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蔚雪,第一次对蔚雪的样子有了印象。
木羊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完成了电子相册的制作,它将军训期间的照片和同学们的祝福编制在了一起,预备给教官一个惊喜。
下午,木羊和学姐又开始着手订购蛋糕,皇甫子言作为负责人自然一起去了,与此同时,文彬也掺和了进来。
到了蛋糕房,大家挑挑选选,最后还是决定让蛋糕房现做一个,看蛋糕师临场发挥了。
文彬有了些意见:“就我们几个人就这样决定了班费的开销吗?”
木羊回应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难道把所有人都找来,堆在这里,七嘴八舌讨论一番最后投票表决吗?”
文彬暂时找不出回击的话语,只能暂时保持沉默,以表情表达不满与气愤。
晚上,大江之畔,迎着江风,生日晚会开始了。蔚雪由女生搀扶着来到会场。成岂心前一天晚上也出院了,他也来到了会场。梦五班全体到齐,大家珍惜着这难得的时光。
皇甫子言代表全班送上了所有人签名的贺卡和刻录了电子相册的光碟。木羊和鲁耳杰代表他们的寝室送上了一幅由鲁耳杰书写木羊创作的词。
整个活动并不热烈,大家都很累了,没有太多激情。直到砸蛋糕的时候,大家才疯狂了起来,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完好地回去。
砸蛋糕是由贾楠先挑起来的。在学长切蛋糕的时候,贾楠用手指蘸了些奶油,躲到学长背后,闪电般地抹到学长脸上,。随后,大家纷纷效法。这就是寿星的下场——免费美白。
紧接着,同学们之间开始混战,还有直接拿盘子砸的。整个场面可以用混乱来形容,无组织无纪律。大家在江边狂奔着,追逐着,像是回到了童年。只有木羊站在一边,蔚雪坐在一边。他们隔着狂欢的人们,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木羊留意着每一个同学,毕竟是在江畔,他担心意外的发生。
蔚雪孤零零的坐着,没有人理会她。大家玩得着火朝天,但蔚雪的心中却凉飕飕的,好像在下雪。只有天上一轮明月,与她怅然遥相望。
木羊也被偷袭了,但他只是象征性的追了两步。他一个人站着,看着,笑着。
回寝室的路上,木羊走在最后,一直跟着蔚雪。他想要向她表达内疚和歉意:在江边,是他让大家加速,以致于忽视了身后与脚下;拍DV时,是他要求她拖着受伤的脚上下奔波;又是他想出大江畔晚会这个主意让行动不便的她走那么远的路。但一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说出口,他总是那么犹豫。
最后一天,成岂心和蔚雪都回到了训练场。军训就这样结束了,所有人都坚持到了最后。[/blockquote]

未完待续……
发表于 2008-1-13 17:46:45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久没有在舞文看到新颖点的文章了。

于是破天荒地耐着性子读完。似乎有点写楼主自己故事的意味,期待继续完成。

顺便勾起了一些遥远的回忆。从陌生到熟识,往往能诞生最隽永的美好。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4:17:3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大家的阅读。
同时致以诚挚的歉意
本文出现了几处刊误,现已修正
发表于 2008-1-24 03:48:31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很真实
人物真实饱满
要是再加些景物描写衬托一下就更好了,当然还要流出淡淡的情绪
楼主加油(*^__^*)
发表于 2008-1-31 18:24:23 | 显示全部楼层
洗尽铅华,还原最真实的文字
很生动的描写
发表于 2008-2-3 13:56:52 | 显示全部楼层
想起几个月前的生活......
发表于 2008-2-18 02: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活总是那么真实的摆在面前...
即将再次体验生活....
加油!
发表于 2008-2-19 13:45:21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努力!
用心看世界。
 楼主| 发表于 2008-3-25 22:29:53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常抱歉,让大家等了那么长时间(当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关注这个,先说下套话,呵呵)
梦在山水畔第二章已经完成了,现在发布
 楼主| 发表于 2008-3-25 22:34: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初识飞雪 Just to know snow
                    一、雪影朦胧
军训已然告一段落,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了,木羊的梦,也将拉开序幕。同学们有半周的闲暇,来考虑他们未来的领导人。是巩伯豫,是皇甫子言,亦或是其他。
这一天,是中秋佳节,本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但是,这一天,与木羊一样,同学们都身处异乡。"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是同学们情绪的写照。
木羊寝室的门开了,鲁耳杰扛了箱啤酒进来,与他一起的木川也端两个小菜。
"来,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喝酒?算了,我不会喝酒,一杯就倒。"木羊谈酒色变。
"难得的嘛!"鲁耳杰说着就从桌子下面抽出一个大箱子,"看,这是我妈从三千公里外寄来的羊肉。"
"今天中秋节,大家都回不了家是吧,兄弟几个一起开心开心嘛。"木川劝道。
"好吧好吧,今天我舍命陪兄弟了..."木羊知道这一顿他是免不了的,也就不再挣扎了。
鲁耳杰切着羊肉,木川给大家倒满了酒。"干!"木羊爽快地喝干了第一杯,其他人也一饮而尽。木羊的脸顿时红了,他立刻往嘴里塞了几块羊肉。
"我们把班上的其他人也叫来吧。"木川酒兴起了,走出门口,到各个寝室去喊人。
一会儿工夫,梦五班的同学们都聚得差不多了。
"巩伯豫和成岂心怎么还没来?"水巾一起哄道。
"打电话叫他们回来!"皇甫子言紧接着说道。
"大家都听我说一句啊!"鲁耳杰喊了起来,"今天是中秋节,大家都回不了家,在这里,我应该是最远似的了吧!今天,我妈妈从三千公里外给我寄来了羊肉,让我一定把大家招待好,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
大家,在场的,会喝的,不会喝的,都喝了起来,寝室里,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
林墅看了看表,说道:"不好意思啊,各位!今天我们还要开老乡会,我现在必须得走了,不好意思啊!"
"大家正高兴呢,走什么啊!"鲁耳杰劝道。
"先罚一瓶再说!"木川满口酒气地说。
"名位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有事。我就自罚一瓶!"林墅是北方人,爽快地干了一瓶。
"再来一个!"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立刻沸腾了,争相起哄。
木羊止住了大家:"我来说句公道话,你们说他的老乡会能少喝吗?我们就放过他吧--但是,这瓶还是先干了。"
大家笑成一片...
正高兴时,酒喝完了。"走,再来一件!"鲁耳杰说。皇甫子言应和了一声,一起下去买酒去了。
巩伯豫和成岂心终于回来了,迎接他们的,自然没什么好事。
"一人一瓶,自觉啊!"
巩伯豫能喝,酒量不错,二话没说,认罚,一口气,一瓶酒就下了肚。相较之下,成岂心就逊色一些,慢慢吞吞,支支吾吾,半天总算消灭了一瓶。
鲁耳杰爬到床上,喊道:"今天是中秋节,大家都回不了家,在这里,我应该是最远似的了吧!今天,我妈妈从三千公里外给我寄来了羊肉,让我一定把大家招待好,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
酒,一瓶瓶地空了,酒瓶,在阳台上摆成了矩阵。鲁耳杰、明潇岚和皇甫还在一件件地往寝室里搬。
学姐、助理、教官也都来了,大家岂能放过他们,自然是往死里灌。来一个人,鲁耳杰都要重复一遍他的"三千公里羊肉的故事"。
同学们一个个倒下,木羊去厕所吐了三回,皇甫坐在洗漱间不动了,水巾一倒在了墙角,明潇岚也满脸通红,张扬倒是没事,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鲁耳杰还在叫嚷着。学姐稍微控制了下局面。夜深了,各自回去睡了。
木羊的寝室里,只剩下一堆空酒瓶,一堆空箱子,还有一地的酒...鲁耳杰等人稍稍收拾了一下,木羊实在不行了,灌了些藿香正气水,躺在床上,他的眼前一片朦胧。
明潇岚又回到木羊寝室。"明天,有什么打算?"
"什么意思?"木羊的心跳得更快了。
"明天的选举,我的意思是。"明潇岚说,"你知道的。"
"呵呵,我看不清楚,我没什么把握。"
"在我心里,你就是班长。"
木羊心里一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你呢?"
"我?团支书吧,呵呵。"
次日下午,梦五班的第一次正式班会召开,内容为总结军训,正式选举班委会。
“竞选班长的同学请上讲台。”选举在学姐的这一声宣布中正式开始。
木羊不再犹豫了,但是在他心里,此时没有一点底,他不知道结局会是怎样。
于此同时,林墅和关翼也参加了选举。
关翼是一个来自南方的男生,个子不高,为人幽默风趣。
“请参加竞选的同学上台演讲。”
木羊第二个走上讲台。他原本想好了许多动听的语言,但此时他一句也想不起来了。“不多说了,我希望我们是一个大家庭,我们是一家人。”随后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几分钟之后,学姐开始念选票上的名字,学长在黑板上画着“正”字。
前几票,三人不分伯仲,交替上升。木羊心里更紧张了,他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三人现在都是四票。“林墅。”学姐念道。木羊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事实上,和木羊一样的紧张的,还有学姐。
学姐对木羊寄以了很大的希望。前天,学姐还悄悄地找木羊谈了一次话。
公寓园区的某条路上,2个人影缓步前行。
学姐:“后天就要选班长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木羊:“说实话,我心里没有一点底。我看过大家的资料,很多以前都是干过班长的,大家都是来自各地的精英,况且我看我们班的同学都是很好强的,都很有竞争力……”
由于军训时的那次谈话,学姐觉得木羊很有责任心,很有抱负。她也希望木羊能当上班长,一来她与木羊也算得上老乡,二来她也相信木羊。但是她听到木羊现在这番话,听到木羊没有信心,她也开始没有了信心。她毕竟比木羊多吃了两年饭,毕竟多在大学里生活了两年,她还是显得那么稳重,那么镇静。
学姐对木羊说:“不用担心,你参与策划了学长的生日,至少这让大家注意到了你,你的机会自然比别人多一些。”
学姐安慰着木羊,鼓励着木羊。
“木羊,木羊,木羊。”木羊连得了三票。形势稍稍偏向了木羊,但是木羊还是无法松下一口气。“木羊,关翼,木羊。”木羊开始了领先。场下一片寂静,大家都在默默得等待班长的产生。
“过半了!”一声高呼打破了长久的寂静,大家的心也都轻松了。
“好,我们的班长产生了,”学姐庄严地宣布,“他就是——木羊同学。”
台下传来了熙熙攘攘断断续续最后又连成一片的热烈的掌声。木羊十分激动,他已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初咋就不多背几篇就职演说什么的呢。他仅仅是重新走到讲台上,再次向同学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紧张的选举一轮一轮地进行着,唯独副班长的选举毫无悬念,个性刚毅地贾楠巾帼不让须眉,以绝对优势力压群雄,当选副班长。
团支书的竞争则异常激烈,明潇岚孤身立于群芳,文雨,姬文静,周羽甜,宁丽华都参加了竞选。同学们的选票很分散,但这毕竟是男生居多的班级,加上女生一半直接参加竞选,最终明潇岚突出重围,成功当选。
到学习委员了。文彬和姬文静同时走上讲台。这是一次男生与女生的对决。男生们还会像刚才那样力挺男生,还是会怜香惜玉,把票送给女生呢?
然而这次的男女较量似乎没有一丝血腥味,文彬根本无力反抗,很快地,姬文静以绝对优势,毫无悬念的胜出。这说明什么?这证明了明潇岚的当选绝对不是性别因素,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男生们的投票是公正的。
又是一场兵不血刃的战争,张扬仅用一句“我的体育能力大家都应该见到了吧。”轻松获胜。但是他的表情依然冷酷,依然镇静,他好像从来不会笑。
同样以天赋取胜的还有鲁耳杰,他的一手好字,令竞选毫无悬念。他当选了宣传委员。
心理委员看似是一个闲差,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心理委员的竞争却如此激烈。
这又是一场男女PK,韦宏林迎战蔚雪。
蔚雪在军训中那坚强的表现赢得了众人的钦佩,然而韦宏林的资历却拉平了比分。选票交替上升,韦宏林率先获得了13票,蔚雪也获得了12票。
“蔚雪。”学姐念出了纸上的名字。
13平!选票还剩下两张,会不会出现平局呢?
“学姐。”学姐下意识地又念了一张选票。
学长同样下意识地拿起笔准备画上一笔,就在此时,台上台下在紧张中传出一阵轻松。
“那这张票就当弃权了。”学姐宣布。
学姐拿起最后一张选票,胜负就在这一票了,一小阵欢笑之后大家又陷入了紧张。
学姐小心地打开这张纸,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她的心放轻松了。
“蔚雪。”谜底终于揭晓,蔚雪以一票险胜韦宏林,当选心理委员。
随后,其余的班委也相继产生,关翼当选了组织委员,沙龙在生活委员的选举中胜出,文艺委员为海蓝。
沙龙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噢不,来自北方的龙。他的家住在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里,从小家境贫寒,他还有两个姐姐,都在上大学,家庭的负担十分繁重。
海蓝是天山上的来客,家住高原之上,自幼也过着贫寒的生活。
木羊的心情已经平复,班会结束后他便召集了一次班委会,班委会决定了每两周开一次班委会。
紧接着,周末到了,木羊在寝室上着网,金森去了市中心逛街,木川和鲁耳杰也过了江,看看一些名胜。寝室里只剩下了木羊。
一连串的紧张过后,木羊只想放松一下,上上网,其它什么也不想做,但空荡荡的寝室里,木羊的心也空荡荡的。
一阵空虚之后,QQ上终于有一个图标亮起,那是飞雪,也就是蔚雪。
木羊对蔚雪的印象还是有些朦胧。在点了无数次“刷新”之后,他终于听到了一声“嘀嘀嘀嘀”。
“班长,在干什么呢?”
“无聊啊,感觉好空虚。”
“怎么了?”
“我差点忘了,你是心理委员,可不能让你闲着,需要你帮我解决一下心理问题。”
“呵呵,有什么问题?”
“我感觉心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做,睡觉都不想睡,开着电脑也只是无数次的点刷新,郁闷啊。”
“那你寝室里的人呢?”
“他们都出去了,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好无助,好空虚。”
“可是我平时没有感觉到啊。”
“你看我平时一直都笑着,是吗?”
“你虚伪!”
“没错,但是我必须装得很坚强。因为我现在是班长,我不能表现出我的懦弱。我对前方的路很迷茫,我不知道大家都是怎么想的。”
“大家都很相信你啊,不是的话你怎么会当选呢?你只是在逃避,是你自己不自信。”
木羊沉默了一阵……
“你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什么?”
“谢谢你,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
“呵呵……”
…… ……

                       二、雪山
这是木羊和明潇岚上任后组织的第一次活动,内容是定向越野,地点在“梦之山”上。大家由四位女生班委带队,要按照既定的路线,沿途拍下关键点的照片,最终到达终点,并回答“终极谜题”。以时间作为衡量胜负的标准。
山并不大,但设计的路线蜿蜒曲折。大家只跟着教官上过一次山,对山上都不熟悉,只有木羊从网上下载的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地图。
木羊与明潇岚抄近路先上了山顶,他们作为裁判,在终点迎接其他人。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一阵喊声传来。贾楠率队首先登顶。不过终极谜题难住了他们。一番商量之后,贾楠决定放弃,总时间加贰拾分钟。十八分钟后,蔚雪也率队杀到。贾楠的队员嚷嚷着,吵闹着,妨碍着蔚雪队的答题。算了,放弃吧。他们也没能想出答案,加贰拾分钟吧。过了两分钟,贾楠队的胜利已成定局。
又过了五分钟,姬文静的队伍也到了,答题吧,只要在三分钟内答对,就能逆转啦!终于,时间过了一分五十秒后,他们成功答对,逆转成功,成为第二。
时间流逝着,海蓝带领的队伍迟迟未到。木羊有些着急了,打电话过去催着。“我们很快就到了。”木羊只能听到这一句回话。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明潇岚又打个电话。山里信号很差,电话没能打通。
木羊和明潇岚更着急了,同学们也开始烦躁,原本胜利的喜悦,一点点地消逝。木羊在意的,更多的是海蓝他们的安全。活动是他组织的,同学们的安全必须要保证。这里是山上,人烟稀少,但毕竟是白天,应该不会遇到劫匪,只怕山路不好走,万一……木羊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找到了一个制高点,瞭望着远方。
木羊又忍不住了,他再次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总算是通了,但还是那句回话:“我们在路上,很快就到。”
明潇岚开始安抚其他人的情绪,让大家先在草坪上休息。
大家越来越烦躁了,木羊和明潇岚不停的踱着,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受着煎熬。
终于,他们到了,整整比第三名迟到了两个小时。当然,众怒难犯,惩罚是少不了的。同学们的激情伴随惩罚环节而到来,竞相出损招,同学之情更不用说,同室之谊也早已抛之脑后,什么狠来什么。
一番讨论之后,前三名各出一个惩罚。第一组给出的惩罚是最轻的,一首《青藏高原》就打发了。不过那段高音着实让他们够呛。第二组就没那么便宜了,揭同学老底活动,必须说同学一件丑事。这招虽然阴毒,但难免引火烧身,被揭的往往是自己啦。第三组吸取教训,要让他们自己掐起来,让他们说这次迟到的责任和理由。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众人的“阴谋”失败了。
海蓝首先自我检讨:“这次责任在我,我是队长,要为全队负责。”
“不对!”话音未落,一名组员紧接着说,“应该是我的责任,是我坚持要走那条错误的路,害得大家多走了那么多路,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 ……
他们并没有如大家所愿的互相推卸互相争吵,反而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勇于承担,互相支持。
木羊站在一边,微微地笑了,他很高兴,他有这样的一群同学,他们虽败犹荣。
时间也不早了,荒山野岭的,木羊和明潇岚担心大家的安全,其余的一些活动或草草结束,或索性直接取消了。同学们三五成群,结伴下山。
木羊、明潇岚、蔚雪和明潇月走在了最后,他们还准备继续赏玩一番。明潇月出生在本地,但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离了婚,她的母亲带着年幼的她回到了她母亲的家乡。
他们一行四人慢慢地逛下山。明潇月在斑驳的树影中发现了几株紫色的小花。那花属于十字花科,金黄色的花蕊羞涩地躲在花瓣里。这种野花并不罕见,只是在枯草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蔚雪和明潇月见了美丽的小花,不由自主地向野花走去。木羊和明潇岚跟在她们后面,说笑着。
木羊:“明潇岚,这明潇月名字就只和你差一个字,她不会是你妹妹吧?”
明潇岚:“你瞎说什么啊?她来自西北,我就是本地人,怎么可能是亲戚啊?”
木羊:“这姓明的本身就不多,又那么凑巧都有一个‘潇’字,你们就算不是兄妹,也该拜把子了。”
明潇岚:“哈哈!”
拨开杂草,另一个世界映入眼帘。两个女生兴奋地说不出话来了,脸上的笑容就和小花一样灿烂。
谁能想到,在这一人多高的杂草丛的背后,在一棵棵斑驳的树影之后,隐藏着另一个世界,即使是当地的老人,恐怕也鲜有知者。
杂草很高,很密,很厚,若不是那调皮的小黄花,若不是两个女生的好奇,又有谁能发现这片净土?
这是一片广阔的坡地,绿草在秋风的吹拂下,渐渐的变黄了。草不高,大约一寸多长,但草很浓密,软软的,犹如一层浅黄色的毯子。
沿着坡下行,坡势渐渐平缓,两个女生撒欢似的跑着,木羊和明潇岚跟在后面,注视着她们。
随着溪流闯入视野,一行人已然到达了谷底。潺潺的溪水在山间欢腾,时急时缓。水也不深,约一尺多,刚没过膝盖。水很清澈,带着水草的芳香。鱼儿在水中鹅卵石间嬉戏,怡然自得,全然不在意水以外的世界。
“唉,若能在此建一木屋,定居于此,那是一种多么悠闲的生活啊。很向往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木羊感慨着。
蔚雪搭话了:“向往桃花源吗?”
“可惜没有桃花……”
“但是这样也很好啊,很美。”
“微风吹在脸上,头发随风摇曳,衣角在半空中飞舞,真的很舒服。”木羊沉浸在清风中。
事实上,四人都已经醉了,醉倒在美丽的风景中,醉倒在清新的空气中。
初秋的夜来得并不早,但太阳确实已迫近地平线了。天际一下被染得火红,溪水映射着火红的天,粼粼的波光里闪耀着灿灿金黄。
夜幕渐渐降临,溪边渐渐起了薄雾,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宛如是在梦中。
木羊:“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明潇岚:“是啊,也该回去了。”
蔚雪:“真想就这样呆下去,什么都不用想……”
明潇月:“对了,我们给这里起个名字吧!”
蔚雪:“既然我们叫这山‘梦之山’,我们干脆就叫这里‘梦源’吧!”
木羊:“那这条溪就叫‘梦溪’,我再一本书,叫《梦溪笔谈》吧,呵呵!”
大家都笑了,笑声在山谷中回荡,飘过了梦之山的每一个角落……
…… ……
                     三、梦中雪
这天晚上,木羊和明潇岚分别回到寝室,他们都累了,简单的洗漱之后,早早的就睡了。
在一片广袤的田野上,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奔跑。金黄的麦穗在秋风的吹拂下,掀起一阵阵麦浪,两颗黑点时隐时现。
“哥哥!哥哥!…… ……”
欢声笑语一次次地回响,乡村故景一次次地浮现……
“小月!”明潇岚一下从床上坐起。
这一年,明潇岚父母离异。他的母亲带着他的双胞胎妹妹回了娘家,只留下他和他的父亲。
“小月,别走!小月……”明潇岚依然沉浸在他的梦中。
那一天,明潇岚的母亲正带着他的妹妹离开家。由于双胞胎的关系,兄妹之间有着特殊的心电感应。那年他们虽然才4岁,但感情很深。兄妹俩依依不舍,不愿分离。
明潇岚这一惊一乍的,吵醒了一旁的关翼。
“小月?潇岚,莫非你对明潇月……嗯?”
“别乱说,小月是我妹妹。”
“你不厚道啊,寝室里的兄弟都不交待。你蒙谁啊?名字像就是兄妹了?”
“我说的小月不是潇月!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真是还是梦境,这个梦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现过……”
“哦~~原来是梦中情人啊!”
“瞎说什么?梦里我们都还是小孩。”
“那就是两小无猜。”
“不跟你扯了,我还要睡觉呢!”
“是又想回到梦里去见那个潇月,哦不,小月吧?”
“我警告你,今天晚上的事你敢跟别人说半个字,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好——好——”
同是这天晚上,蔚雪和明潇月也在谈论着明潇岚。
蔚雪首先挑起了话头:“月,你有哥哥吗?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这姓明的本身就不多,又那么凑巧都有一个‘潇’字,他会不会是你哥哥啊?”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真是还是梦境,这个梦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现过……但我每次问我妈妈,妈妈都说这只是个梦,我没有哥哥。但那个梦会反复出现,我觉得很真,很真……”明潇月的话中充满了温情和怀念。
“那你问过你父亲吗?”
“我的父亲……他抛弃了我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在我甚至都记不起他的容貌的时候!”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往事了。”
“没关系,都过去了……”
“你还做过那个梦吗?”
“没有了,很久没有了……”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大家又开始了紧张忙碌的学习生活。从一个教室到另一个教室,从一幢教学楼到另一座教学楼,大学就是这样,穿梭于走道、楼道间。
自从上次回来,木羊和明潇岚、明潇月以及蔚雪习惯性的一起上课,一起回寝室,一起吃饭,一路有说有笑。
日子一天一天过,平淡而又充实。催人入眠的课堂,无聊乏味的年级活动,忙碌与无聊充斥着大一的生活。大学就是如此,木羊的激情一天天被消磨,现实与他想象中的大学生活差距实在太大太大了,他甚至感觉这和高三已经没有区别。
终于有了一个宁静的周末,没有无聊的年级活动,没有枯燥而无用的报告会。木羊等人相约再去“梦源”,只有那里,才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文明的庸俗;只有那里,大家才能忘掉学习,忘却烦恼;也只有那里,他们才能享受平静与安宁。
这里还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宁静。溪水依旧欢快,秋风依然清纯,唯一改变的,只有那浅绿色的地毯变成了浅黄色。
躺在缓坡上,那绝对是一种享受,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微风吹过脸颊,闻着溪水和大地的气息,感觉自己回归了大地,和大地融为一体。
没有人将“梦源”的事告诉别人,这成了他们没有约定的秘密。或许他们都不想破坏这里的宁静,或许他们都希望保留这块净土,在自己累的时候,有个地方让自己休息。
溪的对岸是一片树林,形形色色的树都在那里汇聚,最常见的是柏树,其它还有香樟、桔树、桂花树、松、枫树等等。秋天已经来了,桂花树散发出阵阵花香,风把它的诱惑带到山谷的各个角落。桔子还未成熟,但一个个“小红灯笼”都已挂在了树上。枫叶也变红了,红得似火。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莫非是指这里吗?”木羊赞叹道。
“拜托,那是指湘江桔子洲头,离这十万八千里呢!”明潇岚较真地说道。
“他在那感慨呢,你还跟他较真呢!”蔚雪开玩笑地说。
“知我者蔚雪也。毛主席当年作词的时候看到的是桔子洲,今天我木羊看到这里难道就不能赞叹一下吗?”
“就你还跟毛主席比呐!你算一算六啊?”蔚雪继续逗笑的说。
“刚夸你呢你就损我啊!”
“你夸我了吗?”
“呵呵~”明潇月在一旁笑开了,大家也都随着一起欢快的笑,这笑的那叫一个纯真。
伴随着悠扬的笑声,伴随着温存的阳光,明潇月进入了梦乡。明潇岚坐在一旁,像哥哥一样守护着她。
蔚雪说想去溪边看鱼,木羊就陪着她去了。
鱼儿依旧欢快地游动,全然不在意这两个靠近的身影。两个影子随着波纹在水面晃动,和鱼儿一起晃动。
蔚雪小声地问木羊:“明潇岚回去有没有提起过月啊?”
“反正我是没听他提起过,我和他不是一个寝室的,不太清楚。”木羊回答道。
“哦?昨天回去我和月谈过明潇岚的事。”
“你们说了些什么?”
“月说她梦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哥哥,但她妈妈一直否认。”
“然后呢?”
“她还说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抛弃了她和她母亲。”
“然后呢?”
“她说那个梦很真,很像真实的。”
“然后呢?”
“你说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名字那么像。”
“然后呢?”
“你没完了啊?”
“好啦,逗你呢。我也觉得他们两个人可能是兄妹。姓名上的巧合是疑点之一,但并不能说明问题,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都有很多,何况这差一个字的。不过‘明’这个姓倒是重点。我上网调查过,‘明’这个姓很少,而且主要集中在南方,北方,尤其是明潇月的家乡,‘明’这个姓更是少之又少。据我猜测,当然仅仅是猜测,明潇月很可能就是本地人,她父母离异,母亲就带着她会娘家了。”
“说得跟侦探似的,都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甚至怀疑那个‘抛弃’的真实性,我不是怀疑你,也不是怀疑明潇月,我是怀疑她母亲。”
“你是说她原本有个哥哥,她父母分开后她的哥哥就跟着她父亲,月跟着她母亲?”
“是有这个可能,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
“要不要告诉明潇岚,问问他有没有类似的经历,有没有做过类似的梦?”
“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吧,这些都是猜测,还是不要给他们增添烦恼了。”
“嗯,你说的对,我们就先不要告诉他们。”
明潇月还在睡,她笑得很甜,很幸福。
很快的,太阳又一次西沉,踏着余晖,他们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几天之后,木羊的生日到了。
“潇岚,今天晚上我请客,你一定要来!”
“好的,还有谁?”
“还有我寝室里那几个,金森、鲁耳杰还有木川。我不随便请客的,只有看得上的兄弟,呵呵。”
“你不打算叫女生吗?”
“呵呵,只叫一个两个不太好吧,都不叫算了。”
“那她呢?”
“她?”
“我知道你想叫谁,我帮你叫。”明潇岚说着便拿出手机。
“别乱来,你知道是谁?”木羊心里又紧张又期待,他的确很想邀请她出来,只是担心她拒绝自己。他更不知道明潇岚会说出谁的名字,那个名字会不会是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
“是蔚雪吧?”明潇岚疑问的语气中饱含自信。
木羊心里一颤:“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谁,凭我的经验么。”
“切~凭你风流的经验吧。”
到了晚上,木羊招呼了金森他们和明潇岚一起去了宿舍外的一家馆子。木羊斟酌了一番,点了五菜二汤和几瓶可乐。他心里知道,这顿酒肯定免不了,但还是先别挑起酒的事,能撑过去就撑过去了。
谁知这可乐刚上,鲁耳杰就不干了。
“这什么意思,兄弟过生日没酒怎么行?”
“我不会喝酒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是不要喝了。”
“没关系,意思一下总要的。”鲁耳杰穷追不舍。
“别别别,我实在不会喝啊。”
“兄弟几个高兴嘛,喝点没事的!”木川也参和进来了。
木羊一个人扛不住众人围攻,只能屈服了。
这酒兴一起,那可是拦也拦不住的。木羊被灌得吐了好几回,鼻子嘴巴里全是的。但他依然很清醒,他醉了,也没醉。
明潇月和蔚雪被明潇岚叫了出来,大家还准备狠狠灌木羊一回。
木羊喝得实在是不行了,那叫一个难受。他只好借醉,这洒一点,那洒一点,一杯酒只喝半杯。
大家都有些微醉,开心地侃天侃地,扯东扯西。快10点了,大家终于准备回去了。
走到女生寝室楼下,明潇岚拉着木羊明潇月和蔚雪接着闲聊。木羊想趁机向蔚雪表白,他喜欢她。明潇岚拉着明潇月到一旁聊天,故意给他制造机会。然而借酒壮胆、酒后乱性这些词似乎都和木羊没什么关系,木羊每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刚才的酒咋都没咽回去,那可都是粮食啊。
机会稍纵即逝,四人各回寝室了。
将近十二点了,木羊终于鼓起勇气,给蔚雪发了一条短信:“在看这条短信之前,我想请你答应,千万不要激动,如果做不到的话请不要往下看。我喜欢你。如果你生气的话,就当我醉了吧。”
过了很久,木羊终于等到了蔚雪的回信,上面写着:“那就等你醒了再说吧。”
木羊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这是拒绝,还是其他。
发表于 2008-3-25 23:29:48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是有人关注得。呵呵
发表于 2008-3-27 21:16:54 | 显示全部楼层
哇靠,什么时候冒出个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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