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飞鸿：重返斯坦福

时务轩

作者：·孤　山·

　　同样的金秋日，同样的艳阳天，同样壮丽的校园，同样喧闹的环境。二十年后
的今天，我怀着同样激动的心情，又一次来到了斯坦福大学参加入学典礼。可是，
这一次，入学的不是我，是我的女儿。

　　二十年前秋季的一天，我在旧金山国际机场着陆，举目无亲。刚从遥远的古国
飞到超级大国，完全不知等待我的是什么。今天，我也还是旧金山国际机场着陆。
下了飞机后，我马上去租车公司取车，立刻开回机场，去接从另一航线飞到的女儿
。这时，她打来电话，行李已取到。接到女儿后，我们又开车到奥克兰机场，接上
我太太。她是临时决定跟我们一起来的。在离开旧金山机场时，我看到了机场终端
的７Ｆ公共汽车停靠站。二十年前的我，就是用这一交通工具去斯坦福大学的。

　　孩子并没有要求我们和她一起来。我们父母也知道她能独立地把入学的事搞定
。我们来的目的，除了帮孩子提提行李，买点必需品，另一个原因是想重返校园看
看，会会原来的同学，朋友。

　　斯坦福是我女儿的首选。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一般知道不喜欢什么，不确定喜欢
什么。她明确表示不喜欢医学，法学，纯理科。因此，剩下的选择就不多了。工程
是她较能接受的，但她又不愿意去理工色彩太浓的学校（Ｎｅｒｄ　ｓｃｈｏｏｌ
），如加州理工，ＭＩＴ。而综合大学中最好的工学院，尤其是对大学生而言，斯
坦福明显是最佳的选择。加州湾区的气候是无可比拟的。校园更是美国校园中佼佼
者。幽美，旷大，西班牙庭院风格。地理环境上，西不过一小时可临太平洋。东４
－５小时可抵高山太浩湖，或爬山，或滑雪。湾区一直是华人乐于居住的地方。我
女儿在湾区长到十一岁才离开，对那儿的环境是不陌生的，尤其是斯坦福校园。她
就是在校园内的医学院医院出生并在校园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去校
访。在加州，在几乎是四季如春，常年充满阳光的校园里读书是很快乐的。据称，
ＭＩＴ的学生很忧郁，除了课程紧外，多雪寒冷的气候也是一个主要因素。

　　下了飞机２小时后，我们已开进斯坦福校园。我特地选择了从大学路进入校园
，虽然从其他路进去会更快，更不堵。如果说斯坦福校园有什么正门的话，大学路
就是它的正门。过了车水马龙的Ｅｌ　Ｃａｍｉｎｏ，就是斯坦福校园的地盘了。
从这条路进去，可以看到路两边高耸的棕榈树。透过棕榈树，是一片挺拔，整齐，
翠绿的柏树林。路右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白玉的斯坦福儿子的坟墓。当年，铁路
大亨斯坦福夫妇就是因为托梦梦见这个因病夭折的儿子而创建了斯坦福大学。曾经
看到过报导，棕榈树本不适应该地区的环境，学校花了大价钱（上百万美元）从别
处移栽于此，为了使家长和捐钱人进入校园时悦目赏心，感觉物有所值。

　　大学路的尽头是一个大椭圆形花盘。外来的车辆，尤其是大型旅游车都在这里
停靠。大椭圆盘里，一片修整完好，常年不衰的草地形成一个坡度缓缓的盆地。午
后周末，学生们常常在这里搭上球网玩排球或做其他活动。盆地的中心栽有五彩芬
芳的花卉。在周围一片绿草陪衬下，显得格外艳丽。记的当年买了相机之后就和其
他中国同学一起来此拍照寄回国。二十年后的今天，这个椭圆盘还是像昨天一样，
整洁，漂亮。

　　把行李搬入女儿寝室时，她的室友，一个从维吉尼亚乡村来的Ｖａｌｅｄｉｃ
ｔｏｒｉａｎ正在搭床。两人一间的寝室放了两张床和两张书桌后几乎就没有多余
的空间了。所以，床都得架成上铺一样高，腾出下面的空间放东西或椅子。每人有
一个宽带网接口，每月交＄１０。公共的浴室，书房，会议休息室，简易的厨房在
楼里大家共享。这样的宿室一个月也要＄４００多。

　　我当年来斯坦福的时候，因为错过了时间，没能申请到学校的住房。到校园的
那天，还不知道当天会住在何处。当时中国流行的一首歌中唱道“不要问我从哪里
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我当时心里唱的是“不要问我从哪里来、也不要问我今
天住哪里”。当天，因为找住房，我被学校房管处和国际学生中心来回推，来回跑
了几趟才在下午五点多拿到寝室钥匙，住进了由校友捐建的优先工学院研究生的宿
舍Ｃｒｏｔｈｅｒｓ　Ｍｅｍｏｒｉａｌ　Ｈａｌｌ，尽管我不是工学院的学生。
那儿的寝室要比女儿现在的大，房子的格局很相像。当然，当年房间里甚至整个楼
都没有计算机接口。当时一个月的房费是＄１７４。

　　当我们在女儿寝室时，有一中国女孩过来跟我们打招呼。原来她就是我在斯坦
福时的同学侠的女儿，现在二年级，就住在隔壁三个门。我们印象中的她，还是她
当年在斯坦福５－６岁的模样。离开后，还没有再见过。其他一些斯坦福同时期中
国同学的后代，也陆续进入斯坦福读书。我女儿应该算是在斯坦福出生的中国留学
生孩子中第一个回斯坦福读书的。

　　放下行李后，马上就得去餐厅吃饭。否则，就错过了时间。第一天餐厅的伙食
，一定是很棒的。许多送孩子的家长都会来吃。学校一定会准备得很丰盛。果然，
有许多选择，还包括一些东方菜。吃了这一餐，我们感觉到在这儿用餐，不怕吃不
饱或营养不足，就怕吃得过饱会发胖。我当年入学的第一天，因忙于注册，见导师
，选课（实际上不需当天），英语水平测试，找房子，加上不知哪儿有卖吃的，一
直没吃饭，饿得饥肠辘辘。记得是晚上在宿舍的走廊上遇到另一个早到几天的中国
留学生宏，问起了吃饭的事。他雪中送炭，借了我一包方便面，才进了点食。

　　吃完饭之后，我就催女儿去注册交钱。当年的我，因为错过了交钱，曾经有过
被罚的教训。当时，我不知道整个注册过程。一个素不相识的台湾同学热情地告诉
我，要我先去找导师敲定，在课程表上签字，然后去交钱注册。但是，导师因是学
院院长，只能在下午３点以后才有空隙。等我拿到签字后的课程表再去注册，交钱
，办公室已关门。次日再去交学杂费，也就是把助研的资助证明拿到财务处去。可
是，因为晚了一天，就必须交罚金，无论我做任何解释。＄２５美元的罚金是我到
美国后的第一个教训。从此，我认识到，在这儿，有关钱的事，没有和主管部门有
通融的余地。当时，还需要交一个学期的房费。因为第一张薪水单要在２周后才能
拿到，我只能在财务处人员的指导下，不情愿地申请贷款。这也是一生第一次交利
息。过了几天，问老留学生借了钱，赶紧还掉贷款。可是，还是交了申请费和少量
的利息。以后，新的大陆留学生都遇到同样的问题。我也如法炮制，借钱给他们渡
过这一关。

　　交钱的财务处还是在同一个房间，甚至是同一个柜台。可是，学费从二十年前
的不到＄７０００一年，上升到近＄２６，０００。如果大学是一个可以投资的商
业机构的话，无论在美国或中国，都是最好的投资对象。

　　办完了注册手续，我们就直奔山景城的ＷＡＬ－ＭＡＲＴ买自行车。山景城在
二十年前是我们最常去购物的地方。那地方当时有好几个超市，也有卖电器的店，
如Ｂｅｓｔ（该店已不存在，非现在的连锁店Ｂｅｓｔ　Ｂｕｙ）。还有一家店面
非常小的，也是当时惟一的中国店。当我们还没有车的时候，骑车去那儿要花很长
时间，而且要经过不少车辆繁忙的街道。我们都是从车辆稀少的Ｐａｒｋ　Ａｖｅ
ｎｕｅ骑过去的。

　　到了ＷＡＬ－ＭＡＲＴ，我们赶紧买下一辆国产的自行车，仅５０多美元，让
店里的人装起来。不一会，许多新生和父母都来买车了，排起了长队。便宜的自行
车一扫而光。

　　我二十年前到了斯坦福校园后的次日花了＄１４，从老留学生那里买了一辆旧
自行车，因为必须马上去买东西。我行李中既没有带睡觉要盖的棉被，也没有食物
。原以为美国住房里都有空调，不需要带盖的棉被。９月末的斯坦福，白天虽然很
热，晚上还是凉嗖嗖。第一天，没东西盖，只好和衣而睡。加上肚子没填饱，大有
饥寒交迫的感觉。一夜中醒来几次。买下自行车后，直奔校外的Ｐａｙｌｅｓｓ，
买下睡袋。又在路上遇到的一美国学生。他曾经去过中国，会讲些中文。在他的指
点下，去了一个离校很近，但很贵的小超市（Ｔｏｗｎ　ａｎｄ　Ｃｏｕｎｔｒｙ
　Ｖｉｌｌａｇｅ）买了食物，可以自己做饭了。

　　学校的费用在这二十年内突飞猛进，而日用品，电器则比二十年前更便宜。这
完全是因为“中国制造”的功劳。

　　离开校园时，路过国际学生学者交流中心（Ｂｅｃｈｔｅｌ　Ｉｎｔｅｒｎａ
ｔｉｏｎａｌ　Ｃｅｎｔｅｒ）。这曾经是我们在校时最常去的公共场所。中国留
学生组织曾经在那儿有一个办公室。而这一中心，对我们的下一代已不具备太多的
意义，因为她们已不是国际学生了。

　　我们特地到了研究生居住的Ｅｓｃｏｎｄｉｄｏ　Ｖｉｌｌａｇｅ，到了女儿
出生时曾住过的家。我女儿是在航天飞机挑战号失事后不久出生，带回这个家的。
从外表看，这个两层结构的住房没有太大的变化。门外的玩具小车表明又一家年轻
夫妇带着小孩在上研究生院。二十年内，不知有多少人像我们家一样在这儿开拓新
的生活。

　　二十年前，当我入学斯坦福时，升阳（ＳＵＮ）公司刚开创，还没有过周年庆
。思科（ＣＩＳＣＯ）还没有个影子。它的两位创始人还在斯坦福校园内试验如何
连接两个楼里的计算机。Ｙａｈｏｏ的创始人杨致远和他的合伙人可能正在琢磨着
如何挤进斯坦福。Ｇｏｏｇｌｅ的创始人Ｌａｒｒｙ　Ｐａｇｅ和Ｓｅｒｇｅｙ　
Ｂｒｉｎ还在读小学。二十年内，这些与斯坦福有关的公司，技术改变了公众的生
活。斯坦福的教育也影响了我这二十年的生活。

　　二十年了，我对斯坦福的记忆也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淡漠起来。但是，随着女
儿的入学，我和母校又拉近了距离。现在，我和女儿多了一个共同的话题。我们每
一年会讨论斯坦福能否在每个感恩节前的橄榄球大赛（Ｂｉｇ　Ｇａｍｅ）上打败
老对手，东湾的伯克利大学。噢，我们以后也会经常同时收到斯坦福要校友捐款的
信件。我也不能再动辄以斯坦福的学位来对她显示父亲的威望，或用它激励她的学
习动力。而且，我知道我入学斯坦福多半是因为时遇，而她则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和
实力得到的。

　　二十年前，我是满怀激情和信心进入斯坦福的。在斯坦福的时间，可以说是我
一生中最快乐，最难忘的岁月；二十年后的今天，我的下一代　也是满怀同样的激
情和自信进入我的母校。相信她不会有我同样的经历，但是会有着同样的目标。

□　寄自美国

时务轩

女儿入读耶鲁

　　　　　　　　　　　　　　　　·丕　敏·

　　女儿先后接到了麻省理工学院和耶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欣喜之情难以言表，
同时也使她难以取舍。为了帮她做出人生之路的重要抉择，我和妻决定驱车北上，
带她到世界著名的学府看看。

　　坐落于波士顿查尔斯河畔的麻省理工学院，素以人才济济，科研力量雄厚而名
扬四海。给我们印象最深的是这里的亚裔学生如此之多，到处会看到黑头发，黄皮
肤，讲国语的同胞。学校的教务长明确表示，他们要招收最好的学生，麻省理工学
院的宗旨是要为这个世界解决最紧迫的问题。麻省理工学院每年只招收一千五百名
左右的学生。这些学生来自世界各地，但主要来自美国境内的高中毕业生。这里的
课业是比较繁重的，大多数的学生必须用四年多的时间才能拿到大学本科的毕业文
凭。新生入学第一年，各科成绩只给通过或不通过的分数，没有ＡＢＣ之分，目的
是使学生们适应新的学习环境和教学方法。学校给新生的第一台好戏是打掉这些佼
佼者的傲气。有个物理系的教授上第一堂课时，给每个学生发试卷，二十分及格，
时间不限。结果大半天下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只能得五六分，大惑不解，“
这怎么可能，我在高中时是最好的学生”，赶紧打电话回家问父母。有趣的是这个
学生的父母都是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一接电话乐了，“不要着急，宝贝儿，这是
麻省理工学院的传统，我们当年也只得了三四分。”麻省理工学院给我们留下的最
深印象，就是这里的人们追逐着现代科学的最前沿。女儿因为要读生物化学工程专
业，格外留意这个专业的师资和科研状况，调查的结果使她大吃一惊，系里有三四
个诺贝尔奖得主，许多教授是当今生物工程的领军人物。女儿为了亲身体验这里的
学习生活，还去旁听了生物，数学等课程，并且吃，住在学生宿舍里，得到的印象
是，这里的学生的确是佼佼者，聪颖进取，勤奋坚韧。

　　告别波士顿，南下康州纽黑文。耶鲁大学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这里浓重的长春藤
味道。那高耸入云的尖塔，绿草如茵的老校园，爬满青藤的墙垣，默默地向人们昭
示这里的内涵与魅力。美国当今和过去的三位总统，老布什，克林顿，布什都出自
于耶鲁门下。布什父子在这里完成了大学本科，克林顿毕业于耶鲁法学院。带领我
们参观校园的高年级学生十分风趣地说，这就是当年克林顿和妻子谈恋爱的法学院
图书馆。耶鲁建校于一七零一年，三百年的沧桑岁月造就了无数的风云人物。这里
出炉了最多的美国总统，参议员，州长等政界显要。设计了著名越战纪念碑的林瑛
也毕业于这里。许多学生在这里已经是家里第二代，或第三代的耶鲁人，所以有人
称之为贵族学校，约百分之五十的新生来自私立高中。耶鲁最吸引新生的地方是寄
宿式学院，第一年入学的新生都要住在老校园里。女儿对这里的宿舍，餐厅格外有
兴趣，条件之好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当我走进高悬着大水晶吊灯，陈列着大三角钢
琴的学生餐厅时，禁不住问自己，这是学生吃饭的地方吗？

　　谈到耶鲁，不能不提现任校长列文（Ｒｉｃｈａｒｄ　Ｌｅｖｉｎ）。此公十
余年前接任耶鲁校长职务时，学校经济状况并不好，欠债不少，许多名教授纷纷求
去。列文大刀阔斧整顿耶鲁，同时广开财路，发动历届的校友为母校捐款，重振校
风。一时间各界名流云集校园，慷慨解囊，重塑耶鲁金牌。如今，耶鲁的资产已达
壹佰亿（１０　ｂｉｌｌｉｏｎ）左右，图书馆则为西半球第二大图书馆，藏书甚
为丰富。藏书楼前的椭圆形流水石桌，亦出自于林瑛的设计，上面刻着历年来的耶
鲁女毕业生，那数字由小变大沿螺旋曲线向前延伸，寓意无穷。

　　女儿为什么这么幸运，能同时被麻省理工学院和耶鲁大学录取呢？回想起来有
以下几点值得华裔学生和家长参考。

　　一是要打破分数至上的观念。华裔家庭一般都有重视教育的优良传统，对子女
的学习成绩特别重视，恨不得门门功课都拿Ａ，而忽略了课外活动和做义工。美国
的大学并不欣赏只会读书的书虫，而是看重学生的整体素质，领导能力，群体观念
。女儿从高一开始，就到当地的图书馆，医院，献血站去做义工；参加学校的网球
队，数学竞赛队，多次在比赛中获得很好的成绩。女儿从五岁起就开始学习弹钢琴
，参加了很多的比赛和表演。

　　二是ＳＡＴ的成绩不能太差，应该在一千五百分左右（满分为一千六百分），
否则在第一轮筛选中就会被淘汰。华裔学生的数学部分一般都能拿满分或接近满分
。英文部分则要下功夫，否则即使是生于此长于此的学生，也很难拿到高分。

　　三是要写好Ｅｓｓａｙ。这是高中学生向大学展示自己的一个绝佳机会。从选
题，构思到行文，都应该千锤百炼，目的是要抓住审核官的眼球。大学录取新生的
程序一般是这样，十几个人的招生委员会坐成一圈，由一人主讲某个学生的情况，
先是在校学习成绩，ＳＡＴ成绩，课外活动，然后就是Ｅｓｓａｙ。文如其人，一
个人的文章最能反映出这个人的观点，风貌和才华。如果某个学生的Ｅｓｓａｙ一
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则录取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有位教授年年参加新生
录取，深感这项工作累人。许多年下来，他的脑海里留下了一个越裔高中生的清晰
印象。原因是这个学生在Ｅｓｓａｙ中，生动地谈到了他的亲属在美国生病求医时
，由于语言不通而遭受的巨大痛苦。从那时起他就立志学医，利用自己的双语优势
为千千万万的美籍越裔服务。Ｅｓｓａｙ写好之后，应该反复润色，力求完美，还
可到ｗｗｗ．ＥｓｓａｙＥｄｇｅ．ｃｏｍ网站去请人修改。虽然费用不菲，但物
有所值。这个网站被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评论为最有影响力的Ｅｓｓａｙ网站。
在这个网站捉笔操刀的，大部分是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们不仅替别人修改文
章，而且还给出理由，为什么要这样改，并把改好后的段落与原来的进行比较，使
人受益匪浅。

　　就读麻省理工学院，还是负笈耶鲁？我和妻考虑再三，觉得还是让女儿自行选
择。美国长大的孩子自主性都很强，目的也很明确。对自己将来要入什么行，干什
么事都有一定的见解。再说我们如果以自己的观点来左右她的人生路途，弄不好还
要背“千古骂名”。干脆，你办事，我放心。女儿考虑了一段时间后，也和我们摊
牌了，弃麻省理工学院，读耶鲁。理由是她将来要读医学院当医生，在大学本科应
该多接受一些人文教育，而在这方面，耶鲁当然是翘楚。

　　八月底的纽黑文，依然骄阳逼人。我与妻驱车送女儿赴耶鲁读书。当车刚刚来
到学生宿舍门前时，我们立即被新生入学的火爆场面给震住了。一些高年级的学生
立刻围上来，热情地帮助新生搬运行李。女儿运气颇佳，分到了一个单间。床铺，
书桌，书架，衣柜一应俱全。我们忙里忙外，和她一起安置这个新的小天地。接下
来几天，和女儿一起参加了新生入学典礼，晚餐，联欢活动，忙得不亦乐乎。紧接
着告别的时候终于来到了。没想到平时颇为沉稳的她，此时泪水涟涟，竟说出了不
想在这里读书了，要和我们一起回家的昏话。妻也是依依不舍，无言以对。我灵机
一动，出一妙招，对女儿说：“这样吧，你和老爸做个交换，我留下来读书，你回
去替我上班，挣银子付学费。”女儿破涕为笑：“爸爸，你太老了，学校不要你。
再说我住的是女生宿舍。”

　　夕阳里，树荫下，女儿与我们拥抱吻别，开始了她在耶鲁的学习生活。

□　寄自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