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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东西都没了,就象是遗失在风中的烟花,让我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已经消逝不见。
WY和我说,堕落街没了,她有些不舍。
在90'后踏足之前,堕落街的消失,其实是件好事。堕落二字,看似惊心动魄,翻开一看,无非吃喝玩乐而已。你完全可以将这条街称为桃子湖,因为这街和湘江平行,中间就间隔了一个小池塘和沿江大道。
离开长沙三个月,我曾想过有朝一日回去,要摆出胡汉三的架式,从街的南边吃到北边;一年后,是怀念那的几个火锅店,比如总是打出“周年纪念,火锅节,优惠酬宾”的百乐园,又比如上菜很快,服务员很丑的红萍果;再过一年,真正冒雨走在堕落街上,我要了一碗粉,静静地吃完。
两年的思念,不过是一碗粉罢了。
相比而言,我更记得桃子湖,夜黑风高,曾垂钓与此,除了被蚊子青睐之外,竟无一条小鱼上钩。血的教训,总比吃喝来的强些。也许桃子湖也会被填平,一条条水泥路望去,钢筋铁骨,再无当年的韵味。
还有很多早已不见。从堕落街的南口向湘江方向,曾经是另一条以堕落为名的街道。一座平民迪斯科舞厅坐落在中间,位于地平面以下,每到周日,必然会出现争风吃醋最后大打出手的场面。咬着麻辣烫,看着真人PK,奇妙无比。
舞厅斜对面,曾经有一个电脑厅,2000年以前,网吧还是希奇玩意。这家狭小的电脑厅一共有8台电脑,每个晚上我通宵的时候都会数一数,身边空无一人。老板娘很好,交了10元通宵费后,她还会给我做一碗面,加一个鸡蛋。
我在那度过第一个学年,每个周末定时报道,打三国5、甲A风云、明星志愿以及一些早已经忘记名字的游戏。第二个学年,这家偏僻的电脑厅关门大吉,从那之后,我在长沙再也没有深夜吃过热的,加了一个荷包蛋的面。
舞厅的上面,后来加了一个玻璃之城网吧,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网吧起的名字都还不错,比如堕落街上有家网吧叫聚龙阁,气势真不小。玻璃之城也是小网吧,按照国家规格来算,连开的资格都没有。但他们的生意一直很不错。
那时候我谈恋爱了,千年之夜,我骑自行车在长沙游荡,看着万家灯火许愿,要马上为自己找一个姑娘。两年之后,我和第二个姑娘每天都在玻璃之城碰面,两人通宵,然后各自回寝室睡觉。
那条街在修湘江大道的时候已经被拆了,而我的爱情也走向虚无,这才真正来到堕落街。在那喝酒闹事,在那瞟着小姑娘的胸脯,在那游荡,漫无目的。这样的堕落,和街无关。
何为堕落?据说这条街原本叫唆螺街,因为靠近湘江,唆螺多且便宜,长沙话中堕落和唆螺有些类似,以讹传讹之下便成堕落街。但到底如何堕落,谁也说不清楚。或许是这条街上有太多的饭店、录像厅以及歌厅。又或许,只是因为有些人对生活无奈而又烦闷,随口叫出。总有一些传奇,回忆起来却不知道为何出现。
想来如果街没有消失,慕名前来的90'后恐怕会大失所望吧?当中国青年报出现那篇文字后,我的很多同学前来长沙,都要求堕落一下,结果失望无比。对此,我真的很抱歉。
也许对WY来说,堕落街的消失,是一句爱情台词:牵着你的手,就象左手牵右手没感觉,但砍下去也会疼。不过,属于我们的堕落街被拆,但属于很多人的堕落街还会存在。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依然有些遗憾,因为我来不及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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